這團血跡令他想起了昨夜懲罰過的那個女人,她去了哪裡?
當他看到她疲軟的身體枕在黑緞般的發上,透出嬌弱與柔美,也更襯出了臉色的蒼白時,他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卻猛然想起彌紗兒的死亡。
他違心地將她踢下了牀,眼睜睜地看着她爬離臥室,留下一路處子之血。
當他順着血滴,找到倒在沙發前的洛映水時,堅硬的心竟小小地痛了一下。
她的鼻端有着微弱的呼吸,一頭青絲安靜地伏在*的背部,卻遮不住點點的於痕。她的小臉依舊慘白,痛苦地皺起,紅脣抿得緊緊的,被落下的黑髮遮住了一部份。
整個身體透射着無助與嬌弱,讓人不忍離去。
南宮寒野就要跨出的身體最終轉了回去,隨意地抽了一張薄被,撒落在她的身上,將那副身體嚴嚴蓋住。
“妹妹,妹妹……”躺在地上的洛映水不安地扭動着身體,眉宇中透露着急切。她口中輕呼着妹妹,小手伸出,想要拉住什麼。
她的小手在觸到了蓋在身上的薄被時,睜開了雙眼。
這是哪?她的思緒飛轉,一幕幕痛苦的回憶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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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軟軟地一呼氣,身體馬上傳來陣陣痛楚。
這痛楚提醒了她曾經經歷過的不幸。
這樣的事情,對於十八歲的未經人事的她來說,是多麼沉重的打擊,可是,她又能怎麼辦?錯在先的是她們,不是嗎?
胡亂地抹着臉上的淚水,更多的淚從指縫間漏出,這一切,於她,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一個細小的聲音響起,耳朵一向靈敏的她很快聽出,這正是自己手機的聲音。
手機?一定是妹妹打來的!
顧不得身體的巨痛,洛映水披着被單,巡着聲音來到昨天洗浴的浴室。小小的手機落在牆角,閃爍着光亮,告示着來電。
還好,沒有丟。
洛映水拾起電話,看到了妹妹的號碼。她迅速抹掉淚水,按下了接聽鍵。
“姐,你怎麼纔來接電話?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妹妹急切的聲音傳來,洛映水強忍着悲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
“我沒事,很好的,他們沒有對我怎麼樣,不過是叫我打掃家裡。”
“是嗎?”妹妹並沒有輕易地相信。“姐,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姐,有什麼事你要告訴我。”
洛映水聽到這一句話,眼淚再也忍不住,但她知道,一定不能把直相告訴妹妹。“沒事,只是想到很久見不到你,有些捨不得。我想你了。”
“真是這樣嗎?”妹妹半住半疑,在那頭竟也抽泣起來,“姐,你回來吧,讓我去,這事就應該由我負責!”
“不要!”洛映水喝斷了她的話。南宮寒野是這樣的冷血無情,如果他知道是妹妹撞的人,不知道會用什麼樣的方法對待她。她不能讓妹妹涉險!
“你給我聽好了,把這事忘了,然後馬上出國,好好地學習,學出成績來。如果你還說這樣的話,或者不好好學習,你就會永遠也見不到我!”
“姐——”一向堅強的妹妹嗚嗚地哭出聲來,她知道,妹妹定是不忍讓她受苦。
“我要去做事了,這三年裡我都不能和你見面的,但我會時常關注你的情況,所以你不要再產生別的想法!”洛映水害怕再談下去會泄露心事,幾句警告之下,急急掛斷了電話。
妹妹,別怪姐姐無情,姐姐的一切已毀,只希望你過得幸福。滾滾的淚珠不斷落下,用力握着手中的手機,洛映水悲痛地蹲在牆角,將自己縮得緊緊的……
或許是南宮寒野告訴了傭人,很快,冷着臉的女人找來,只冷冷地道:“什麼點了,還不幹活。”便丟一套女傭服在她面前,很快離去。
洛映水對着女人的背影投去感激的一瞥,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邁開步子,身體的疼痛沒有消失,每走一步,身體都會傳來撕裂的感覺,步履艱難。
幾分鐘的路程,她足花了二十分鐘纔到。
明亮的客廳裡,冷臉的女人站在那裡,直瞪着從樓梯上小心走下的洛映水。
“您好。”洛映水頭微微一點,向女人打招呼。
“我是這裡的管家,以後叫我紅姐。”女人看她的眼神裡透出敵意,說話的語氣十分的冷淡。
“紅姐好。”洛映水輕聲道。
“少爺吩咐過了,你現在是他的貼身女僕,不過,在他不在家的時候,你要負責打掃整棟大樓!”紅姐說這話時,語氣裡除了冷淡,還加了一層輕蔑,她的鼻子哼哼,明顯地沒將她看在眼裡。
“是。”洛映水順從地點着頭,從她手中接過清掃工具。
紅姐瘦長的臉拉了一拉,如自語般道:“這樣的女人,多了去了。”
“啊?”洛映水不解地看着紅姐,不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
“還不去幹活,站這兒幹什麼!”紅姐板着臉喝道。洛映水點頭之際,她已轉身走遠,矯健的步履透射着她乾脆利落的個性。
……
晨跑回來的南宮寒天簡單地衝了一下身體,今天公司的事不忙,他纔有時間坐在客廳裡品酒。
血紅的酒液在杯子裡漾動,透過紅色的液體,一個纖細的身影縮在樓梯處,緩慢地擦着樓梯。她的動作很慢,每一次擡手,似乎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他在這裡品了足了半個小時的酒,那個身影卻沒有擡起一次,好像並不知道他的存在。
強烈的被忽視感令他很不快,高大的身軀站起,似若無意地端着酒杯,握杯的手卻加重了力道。
他步步朝她走去,卻被一道突然闖入的黑影擋住。“少爺,老爺希望和您見面。”
“血炎,你最近膽子不小!”男子擋住了他的視線,令他很不快,冷冷地吐出一聲。
血炎不解地小愣片刻,馬上退到一側,低頭恭敬地道:“對不起,少爺。”
“我不想見他。”輕啜一口美酒,他直接回絕。
“老爺已經第四次打來電話了,如果再不見,屬下擔心……”血炎沒有將話說完,只是恭敬地站在南宮寒野的身側。
“你擔心他再聯繫黑幫搞我的鬼?”不以爲意的問話,卻是最爲正確的答案。血炎點點頭。
“唉呀。”一聲輕呼從洛映水口中發出,她手臂痛處不小心撞到了樓梯欄杆,忍不住叫了出來。當看到樓下緊盯着自己的南宮寒野時,小小的身體明顯地一顫,往裡縮了縮。
她怕他!
“好吧,我也正要感謝他呢。”南宮寒野收回目光,意有所指。一口氣將杯中酒喝完,他順手將杯遞給血炎,領先跨上樓梯。
“少爺怎麼……”血炎沒想到南宮寒野會這麼快改變主意,忍不住問了起來。
“什麼時候嘴巴這麼多話了,血炎?”停在洛映水的身側,緊盯着她挪動的身體,卻斥責身後的血炎。
“對不起,少爺。”血炎再次低頭道歉。
“記住,我和我父親之間的事,少插手爲妙!”南宮寒野重重地道,濃重的氣息甚至吹到了洛映水的頭頂。她的身體再次顫抖,手上的動作也隨之一頓。
“這個……是。”血炎不解地看着兩人,最終還是如以往一樣,恭敬地點頭稱是。
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嗎?南宮寒野已擡步上樓,洛映水僵在那裡,莫名其妙。她和他的父親根本不認識呀?
“還不快點!”陰森的聲音從樓下響起,紅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盯着她道。
“哦。”不及細想,洛映水繼續進行着打掃的工作。
寬大的私人會議室裡,南宮寒野歪坐在一張黑色的高檔進口沙發上,懶懶地盯着屏幕中的中年男子。
“請問父親大人,有什麼吩咐嗎?”嘴角一勾,一抹嘲諷的笑掛在臉上。
“你這是什麼語氣,又是什麼態度,見自己的父親是這個樣子的嗎?”屏幕中的中年男子與南宮寒野有着相似的五官,卻滿臉怒氣,對兒子與他見面的情景相當不滿。
“有什麼事快說吧,我很忙。”南宮寒野如沒有聽到一樣,舉起手中的遙控示意道。
“你……唉……”中年男子最終妥協。“安妮馬上就回國了,你必須按原來的約定,和她儘快舉行婚禮,如果可以,連訂婚都可以省掉,我已經和她父親商量好了……”
“要去你去吧,我沒有和他約過。”南宮寒野搖搖頭,換成一副不羈有表情。
“你……哼……”中年男人,南宮寒野的父親,南宮鷹氣急地捶着桌子,表達着怒氣。“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交往,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我告訴你,你們是不可能的,我絕對不允許你和這種沒有身份的女人結婚。”
“你成功做到了。”南宮寒野吐吐脣,狠狠地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最清楚了,哦,謝謝你,給我送來了一名處女,難得喲,感謝。”南宮鷹還想說什麼,南宮寒野已經站起身來,直接按下遙控器。屏幕上那張憤怒的臉立刻消失。
“少爺……”血炎跟在身後,南宮寒野如沒有看到洛映水一般,直接從她的身邊越過,走下了樓梯。
他優雅地一揮手。“不用跟了,我需要一場約會。”既而,瀟灑離去。
如果不是性格乖張,他真的是一個很帥的男人。洛映水偷偷地望一眼離去的背影,默默地想着,加快了手頭的動作。
伸伸手臂,揉揉發痛的胳膊,小臉微微皺起。若在平日,這些活根本累不倒她,只是,昨夜,她承受了太多的傷害,全身現在仍陣陣發痛,尤其是那裡……
頭有些暈,一個早上,她什麼也沒有吃。或許,南宮寒野就是打算用這種方式,在飢餓中將她慢慢折磨至死。
紅姐來往了數次,只是檢查她工作的進度,沒有刻意地指責她,卻也忘了,她也是需要食物來做爲動力的。
長長的樓梯,在她細心的擦拭下發出暗亮的光芒,這些頂級紅木做的樓梯,看起來舒適而充滿貴氣。
總算只剩下三個階梯了,洛映水伸伸手臂,卻沒有看到從身後躡手躡腳走來的南宮寒雪。
“滾吧!”南宮寒雪扳着她的雙肩往後一拉,沒有防備的洛映水在慣性作用下,直接倒了下去,連滾三級臺階,最終翻倒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