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婚車隊伍幾乎佔了幾條街,整座城市的人都知道今天是南宮寒雪和歐陽不凡的婚禮,忍不住紛紛駐足參觀。
“好壯觀的結婚場面,唯民,我們等孩子生下來,也舉行一場婚禮吧。”平兒滿含期盼地道。剛走出酒店門口,就被眼前的情景所嚇到。
“我們難道沒有舉行過婚禮?”高唯民淡淡地問,目光注視着車隊。
“嗯,當時沒有條件嘛。”
車隊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座教堂前停下,新娘新郎以及所有的賀客親友一一走出。
“咦,那人怎麼那麼像姑姑?”平兒看向人羣中的紅姐,臉色變了變。
“什麼,你姑姑也在嗎?”高唯民無心地問。
“哦,哪有!我看錯了。”平兒的臉變成了白色,不過迅速恢復正常,她突然不耐煩地拉拉高唯民。“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六兒?”有人在叫,馬上,平兒被一個女人拉在手裡。
“媽……”平兒的臉上涌出一片奇怪的顏色。邁開步朝車庫走的高唯民停了下來,看清了這個女人的臉。
“她是你媽?”他不敢相信地質問。
“你就是高唯民嗎?好你個高唯民,竟然敢拐走我的女兒,我和你拼了!”平兒的媽媽皺着一張老臉,作勢要和他拼命。
“媽,別這樣!”平兒拉住了母親,不敢擡頭看高唯民。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說你的父母都移民了嗎?”高唯民繼續質問。
平兒看看周邊的人,發現有不少目光朝這邊射來。“我們進酒店去說,好嗎?這裡不好!”
三人轉身之際,眼前亮過一陣光束,很快,便沒有了蹤影。
高唯民也不喜歡這樣的熱鬧場合,聽從地率先走向酒店。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房間裡,平兒的母親指着她大大的肚子,質問兩人。
“媽,我和唯民結婚了,我們馬上就會有孩子了。”
“結婚?誰同意的?你們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地去私奔,你們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嗎?”平兒的母親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私奔?我們爲什麼要私奔?”高唯民將目光投向平兒。
“你拐走了我的女兒,現在還好意思說?你這是要怪我們六兒嗎?怪六兒誘拐你了嗎?”平兒的母親指着高唯民,就是一陣責罵。
“六兒?平兒,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我……”
“當然是李六花呀,你竟然連她的名字都不關心,六兒,你這是找的什麼男人呀。”母親哭天喊地叫着,不斷地責怪着自己,“都怪我,給你們帶的壞樣,找個不關心自己的男人,你可怎麼過呀。”
“唉呀,媽,您別吵了。”謊言被戳穿,她現在煩及了。
“你到底叫什麼?”高唯民繼續問。
“我……大名叫李六花,不過不喜歡,所以才改名叫平兒的嘛。”平兒辯解着,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那你還瞞了我多少事?”一種欺騙的感覺瀰漫全身,高唯民此時感覺到的只有憤怒。他一慣的臉冷了起來,沒有一絲溫度。
平兒害怕地縮縮身子,他這種表情極少表露,令她不安,更令她害怕。
“我真的沒有再瞞……”
“六兒,這個男人根本不喜歡你,跟媽走!”
母親強行拉着平兒往門口行進,而平兒,只能將可憐巴巴的目光投在高唯民的身上。
“慢!”高唯民最終出言制止,他幽藍的眼眸裡滿含着複雜的情緒。
平兒滿含希望。“唯民,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的,你對我最好了。”
“就算要走,也要把一些事情弄清楚再走。”高唯民對於平兒的離去似乎並沒有那麼地在乎,他在乎的是平兒到底瞞了他多少事情,他和她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你……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家平兒懷了你的孩子還要遭到你的拋棄?”母親手一緊,恨恨拽一次平兒的手,“看清楚了吧,你認識的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就是這樣的。一次次地拋棄你,等到沒有錢花的時候,又來討好你!”
“媽,不是這樣的。”平兒弱弱地反駁着,高唯民睜大着眼,不太相信地盯着兩個人。
“怎麼不是這樣的,雖然我沒見過你,但對你的所作所爲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看你這麼一副人模狗樣、粉頭油麪的樣子,沒想到,完全是個吃軟飯的傢伙。平兒,你怎麼還不清醒,你忘了,他甩了你三次,還當着你的面和別的女人親熱嗎?”
“媽,你搞錯了。好多事兒你根本不知道,他不是這樣的,我保證。”平兒似有話要說,又說不出口,只能乾着急,於事無補地替他說好話。
“你保證?保證什麼?他可不是第一次把你的肚子搞大,你難道忘了,上次你懷孕,是我帶你去的醫院,這個男人,他在哪裡?在和別的女約會,你打電話,他竟然說忙得很,叫你自己去隨便拿點兒藥。你忘了嗎?”
母親不斷地提起過去,顯然,高唯民在她心中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會是他嗎?平兒母親口中的那個高唯民與他的差別似乎太大了。平兒不是說他很愛她嗎?爲了一朵她所喜歡的花,不惜爬上山涯,甚至還從上面摔了下來,造成失憶。這足以說明一切,怎麼跟她母親的說法有着這麼大的區別?
這樣的男人,怎麼到了她母親的口中,就成了一個無情無義,吃軟飯的傢伙?
“媽,你搞錯人了哪,媽,你先回去,我會慢慢地跟你解釋的。”平兒急急地想要將母親推離,她的一張臉脹得通紅通紅的,看起來相當地尷尬。
“我不可能搞錯的,別以爲你媽記憶力不好,就什麼都會忘記。就算沒有見過本人,高唯民這個名字,已經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子裡,六兒,如果你不想被人騙,就聽我的,跟我回去,我們找個好人家,找個愛你的男人,好好地過日子。”
“媽,我不回去!”平兒粗魯地掙開了母親的手,大吼了起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們現在生活得很幸福,我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別來打擾我們的好生活,不可以嗎?”
“孩子?”平兒的母親終於想起了孩子的事,她指指平兒隆起的肚子,臉轉向高唯民。“高唯民,你是個什麼意思?要生嗎?像你這種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莫不是要我們家的平兒生下孩子後拿去賣吧!”顯然,平兒母親對於他的印象壞極了。
“媽,怎麼可能呢?唯民對我好得很,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媽,相信我一次,現在的唯民並不是過去的那個唯民。”平兒努力地爭取着,試圖要說服母親。
“什麼現在過去的,狗改不了吃屎,我纔不會相信他會變成好人。”平兒的母親依然堅持她的看法,“這段時間你們是怎麼過的?竟然可以住這麼好的酒店,平兒,你告訴我,他又要你做什麼了?不會是讓你去……”
“媽,你在想什麼,這都是唯民掙的錢,自從懷孕後,他都不讓我做別的事。”
平兒的話顯然沒有讓她的母親相信,她哼哼鼻子,對女兒相當地失望。“六兒,你怎麼這麼傻,他讓你做那些事,得了錢,享受完了,就會甩掉你的。咱們可以窮,但不能沒有骨氣呀。”
看着母親說得越來越離譜,平兒的脾氣一時變得愈加急躁。“好啦,你不要說了,我們現在過得好極了,你走吧。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隨你去了。”
她打開了房門,示意母親離開。
“平兒。”高唯民終於有了反應,他帶着責怪的語氣看向平兒,“我原本就要去拜訪你的父母的,既然來了,怎麼可以趕人走呢?”
他上前拉住平兒,向她的母親略低頭。“我代平兒向您表示歉意,或許我們之間存在着許多誤會。如果您不介意,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
“哦,不,我媽很忙!”平兒似乎特別害怕兩人的單獨相處,急急地代替母親回答。然後,將臉轉向自己的母親。“媽,好多事一時說不清楚,但你相信我,我現在很幸福,真的。我會找時間來看您的,您回去吧,求你了。”
“六兒,你怎麼……唉……”母親氣極,賭氣般衝出房門,邊走邊抹着眼淚,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平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高唯民不可置信地看着平兒,好像今天才真正地認識她。
“唯民,她對你的印象太差了,我一時又說不清楚,我不想她在這裡鬧得我們都不開心。唯民,我是愛你的,你也是愛我的。”她示好般將小手攀上他的臂,撒嬌地拉拉。
“總之,你這樣太過份了,而且,你還需要給我一個解釋!”高唯民直接抽出手臂,與她保持着距離。
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他煩躁地雙臂抱胸,完全疏遠了平兒。“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平兒小心翼翼地問,小臉一直沒有恢復正常的顏色。
“我和你的關係,你和你母親的情況,還有,過去的高唯民和現在的高唯民,是不是同一個人!”
“唯民,你……在懷疑什麼?”平兒的心差點跳出胸腔,她害怕極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想起。”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對面的教堂,新郎新娘此時正手牽手從裡面走出來。那兩個人似乎有些眼熟,不過,他始終無法想起在哪裡見過他們。
他的記憶力一直相當不錯的,對人有過目不忘的能力,緣何這兩個人一直想不起?他皺皺眉,忽然頭痛了起來。
平兒也看出了高唯民的不適,她顧不得別的,跑過來摟着他的頭。“唯民,你是不是又頭痛了?想不起來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好不好,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