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看,洛映水還是沒有認出她,而她對洛映水已經有了一定的記憶。上次賣戒指,碰到的就是她!
心裡有着某種驚懼,她感覺高唯民一定與這個女人有些聯繫。否則,他們就不會設計出一模一樣的戒指來。
這種想法一出,她便輕易地將在廢墟里尋找親人的影子與洛映水聯繫起來。
“您來這裡有什麼事嗎?”看到洛映水和自己一樣挺着個大肚子,她試探着問。
“哦,我是來找人的。我想問問這一帶的人有沒有在數月前看到一個從那邊火場跑出來的人。唉——”長嘆一聲,不用問,她至今爲止,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果然猜得沒錯!平兒擔心地望望門外,慶幸着高唯民的離開。
“喲,那爆炸那麼猛,哪裡還會有人活着出來呀。”
平兒的話惹得洛映水一陣傷心,她的手搖搖,差點打翻手中的杯。
“您……沒事吧。”平兒心中起了一絲憐憫,許是同樣懷胎的緣故,她關切地注視着洛映水的小臉,從她的臉上看到了痛苦和絕望。
搖搖頭,洛映水的臉白得不能再白了。
“他是你的……什麼人?”鼓足勇氣,平兒纔敢問出這句話。這個女人已不止一次地去那裡尋找唯民,她真的好奇他們的關係。
“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洛映水說着,眼淚便流了下來。思念之情一旦氾濫,便不可收拾。
“唉呀,真是可惜了。”平兒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卻在慶幸,慶幸着她原本住在偏僻的小山洞,沒有人知道自己曾救下唯民的事情。
她同情洛映水,可是,更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高唯民。經歷過一次男友的背叛,她現在不能讓到手的好男人飛掉,更不能讓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父親。
下定決心,她只希望洛映水可以快點離開。
“你們可以到那邊去問問,或許會有消息。”從山洞搬到這一帶,並沒有人認識他們。唯民從來較少和外人打交道,更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是從哪裡來的。
“嗯。”洛映水點點頭,一臉的憂鬱。
“你……的先生叫什麼名字?”她忽然對高唯民的過去感起興趣來,小心地試問着。
洛映水搖搖頭,歉意地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方便告訴您,請您原諒。”
比起自己來,洛映水除了外貌出衆外,舉止更是文雅,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完全不同於自己的粗俗低劣。
如果唯民面對這樣的妻子,她還有希望嗎?
站在洛映水的面前,她就像一隻小丑,沒一處能透露美感。而洛映水,則像一個仙女,不論哭或笑,舒眉或蹙眉,都那樣的自然漂亮。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答案再清楚不過。
“你們快去找找吧,免得太晚了。”她急切地下着逐客令。
洛映水遞迴水杯,朝着前方張望一陣,點點頭,起身擡步走去。
“洛小姐!”保鏢之一攔下了她,“要不這樣吧,我去前面問,您先回家吧。”
“不。”洛映水白着一張臉拒絕着,“我要親自去找他。”
“可天色也晚了,你今天也這麼累,要不,明天再來吧。”
“不。”洛映水還是拒絕,內心的絕望越來越濃重,她倔強地不願意接受事實,“我還要去找。”
擡步朝前,保鏢看出她的情緒激動,不敢再做阻攔,一行人,朝着前面繼續尋找。
高唯民情緒失落地走了回來,看到發呆的平兒,沒有叫她,直接朝樓上走去。
“唯民!”平兒從思緒中醒來,追上了他的腳步,“你去哪兒了?有沒有碰到什麼人?”
“沒有。”高唯民停下腳步,頭只是微微扭扭,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不過是出去走了走,現在想單獨呆一會兒,可以嗎?”
“這……哦。”平兒聽話地往後退,看着高唯民挺立的背影,愈加體會到他的優秀。
高唯民心裡煩極了。他去了平兒所說的墜落的山涯,也去了那片廢墟,卻再沒有得到半點的信息。
爲什麼自己對過去那般渴望,卻又總是一點點東西也想不起來呢?
煩躁地打開電腦,熟練地打開郵箱,裡面有一封新的郵件,是一份電子邀請函。標題上面寫着致南宮寒野先生。
南宮寒野是誰?他怎麼可能打開南宮寒野的郵箱?
這不過是一份什麼慈善晚會的邀請函,卻讓高唯民平靜的心再起波瀾。煩亂地刪掉郵件,他覺得這個動作熟悉。
“平兒。”吃晚飯的時間,他走下了樓,看着熱情地爲自己服務的平兒,叫住了她。
“嗯?”平兒爲他夾了許多菜,無心地應着。
“南宮寒野這個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平兒想也不想,直接搖頭,“你認識嗎?這個名字聽起來還真好聽。”
“哦,我的朋友裡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他猜測着。
“你哪有什麼朋友。”驚覺說漏了話的平兒迅速思考,馬上轉口道,“我是說你和我認識後就沒有交什麼朋友,因爲擔心我父母找到我們,所以也沒有跟以前的朋友聯繫。”
“哦。”高唯民點點頭,思索着是不是有哪個要好的朋友給了自己的郵箱供他使用?
“對了,平兒,你都快生孩子了,可我們卻一次也沒有見過你的父母,什麼時候,我們去見見二老吧。好少聽你講起家裡的人,家裡還有誰?他們都在做什麼?”
“哦,不用,他們都移民了。”平兒的臉白了白,筷子停在嘴角。
“移到哪個國家去了?你們沒有電話的聯繫嗎?”高唯民緊問不放,平兒顯得有點兒焦躁。
“當然有聯繫呀,不過我都成家了,還要他們擔心什麼呀。乖乖吃飯吧。”
洛映水再次來到這座小樓前,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這麼地喜歡這兒,還有這棟建築。
小樓的風格不同於一般的農村的房子,它的設計精美,卻處處透露着直接與乾脆,線條中充滿霸氣,讓人忍不住要分析男主人。
他定是一個像野一樣霸道的男人吧,只有這樣的男人,纔會設計出如此有威懾力的建築來。
“怎麼又是你?”平兒看見停在樓前的洛映水,臉色猛然轉變,害怕地朝樓上望望,關門走了出來。
洛映水歉意地點點頭,輕道:“剛好路過,覺得您這房子挺有意思的,想多看看。”
“哦,不過是座破木房子,有什麼好看的。”平兒邊說,邊往樓上的窗戶張望。那窗戶開着,她並不確定高唯民是否注意到這裡的情形。“我老公在工作,你們快離開吧,別打擾他!”
她甚至出手推搡起洛映水來。
“你這個人……洛小姐,小心。”保鏢及時扶住了洛映水,另一個保鏢差點對平兒動手。
“好了,別這樣!”洛映水喝停了他,向樓上望了望,歉意地道,“對不起,打擾到您了。”
“我們走吧。”指指前方,她轉身離去。
“剛剛是誰在說話?”高唯民揉着太陽穴從樓上走下來,打開了被平兒關緊的房門,“大白天的,把門關這麼實幹什麼?”
“哦,問路的,怕打擾到你。”平兒小臉依舊發白,她以最快的速度拉上高唯民的手,往裡拖去。“唯民,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洛映水聽到後面的交談聲,忍不住回頭張望,卻只看到平兒的背影,還有一隻男人的腳。
那是她的老公吧,洛映水猜想着。
“洛小姐,還要再找一次嗎?”保鏢不確定地發問。
“嗯。”擡起腳步,她再度往前跨去。
“唯民,我們搬家,好不好?”平兒的一句話弄得高唯民莫名其妙。
“我們爲什麼要搬家?你不是說很喜歡這裡嗎?怎麼忽然想起搬家了?”
“那是……以前我們條件不允許,現在,我們有錢了,可以搬到更好更遠的地方去,離開這裡吧,離開這個地方,遠遠的,好不好?到城裡,到鄉下都可以,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這裡不夠安靜嗎?”高唯民透過窗戶打量四周,這裡都是一些普通的鄉民居住,彼此間隔了不少的距離,根本不會吵到他們。
“哦,不是的。這個地方環境還是差了點兒,你工作什麼的都不方便,我們去交通方便一點的地方住呀,換一座城市,換一個環境,可不可以嘛。”
高唯民對於這裡並沒有什麼感情,對於他來說,住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沒有記憶,他的世界是迷惘的。或許,換一個地方,對他有好處。
點點頭,他最終同意了平兒的要求。
“什麼,是座空房?”曲承業,歐陽不凡帶着一夥人趕到房前,見到的是人去樓空。
在方雅的跟進下,發現南宮寒野的一些私人投資賬號和郵箱等都在變化,明顯有人操縱的痕跡。曲承業請來了電腦高手,很快查清了操作者的IP址,幾個人聞聲而來。
不過,還是晚了一步,這座設計別具一格的小木房裡已經沒有了人。
將周邊打聽了個遍,只知道這裡住着一對夫妻,妻子是個孕婦。
“他們去哪兒了?”找到一個老鄉,歐陽不凡撐着下巴詢問。
“不知道哦,他們突然搬進來的,又是突然離開的,平常也很少跟我們來往,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喲。”
“這家人的長相可以描述一下嗎?”細心的方雅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女的吧,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臉黑黑的,長相還算可以吧。男的人,極少出門,也從來沒有和我們說過話,是個很帥的男人,氣質和相貌都比他老婆出衆很多。”
訪遍整個村莊,除了知道他們是三個月前才搬進來的外,得不到更多的消息。
“你再仔細盯着那些賬號信息,看看他還會不會使用它們。”曲承業看看方雅,最終只能做這個決定。
“嗯。”方雅點點頭,臉上愁容一片。
歐陽不凡的電話忽然響起,他接下後,臉色變得凝重。“水兒暈倒了,現在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