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夏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可以慢慢的習慣郎紹康的強勢。
本來她就是一個懶人,有些事情自己總是會猶豫不定,現在有個人幫她拿主意,她倒是輕鬆了不少。
況且郎紹康的決定,一般都是在尊重她的基礎之上的。
索性不去理會外面的風言風語,也不去計較最終自己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就這樣將就着吧。
其實水瓶座的人心地很軟,只要你打動了她,她就會一直犯傻一樣跟你走下去,甚至什麼都會爲你着想。
之前是因爲郎紹康給楊初夏的第一印象實在是太讓人難以釋懷,所以纔會兜了這麼大的圈子。
楊初夏在過去的時間,想的更多的是自己以後的生活,可是現在卻要面臨着有可能自己的生命裡多出一個人的境遇了。
不管未來會怎麼樣,她相信,連這樣的事情都能扛過去,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是她承受不了的。
郎紹康依舊每天正常的作息,有的時候讓楊初夏都覺得,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爲什麼可以保持規律的作息,卻不會讓人覺得他的生活單調沒有色彩。
米經理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笑容,雖然楊初夏現在在公司的地位有些尷尬,不過在員工的心裡,都是不約而同的把她當成一個特殊人物對待。
只有米經理,和一些有些資質的管理層,纔會覺得一視同仁。
楊初夏有時會覺得苦惱,自己已經刻意保持低調了,而且從來不會麻煩別人任何事情,遇到工作也不會推脫,可是,別人還是習慣戴着有色眼鏡去看她。
後來祁恩影的話讓她有些釋然,不管她怎麼樣,人們總是會給別人貼上標籤的,就像是祁恩影本人,在這個公司裡再努力再出色,始終別人會把她當成一個外地人,一個爲了生活不得不去努力的人,甚至現在,因爲楊初夏的關係,他們對祁恩影也是有些微妙。
這是社會的常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只要在自己得志的時候,不要張狂,那麼就算有一天自己真的掉入谷底,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落井下石。
其實祁恩影比自己看得要透,因爲從始至終,她保持着一個旁觀者的心態,雖然楊初夏經歷過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夠經歷的,可是祁恩影的成長環境,迫使她更早的接受了這一切。
這個社會,是有它自己的運行法則的。
不是任何一人出現,都能撼動的。
週末,難得郎紹康今天沒有把自己圈在身邊,楊初夏約祁恩影一起出去。
有的時候,你會遇到什麼事情,真的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在咖啡廳裡,他們遇到一個貌似是國外剛剛回來的女孩子,因爲普通話不是很標準,有些歐美腔調。看上去高高瘦瘦的,臉蛋還挺漂亮。
她手裡拿着一張照片,不停的問着身邊的人,有沒有人見過照片上的人。
楊初夏其實有些好奇,找人的話,爲什麼要選擇這樣的地方,而且,只有照片,沒有任何其他的線索。
自然,沒有人願意理會她。
很快,她來到了楊初夏這一桌,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眼看着就要哭了出來。
楊初夏有些心軟,讓她坐下。
她卻搖了搖頭,說着:“不行,我還要找人,我來到中國的時候,包包被偷了,失去了他的聯繫方式
,所以找不到她了。”
一般人聽到這個,直覺都會覺得這是個騙子,可是,看着女孩真誠的眼神,多麼像是自己當初走投無路的時候那種無助和絕望。
“你從哪裡來的,能告訴我嗎?或許我可以幫上你。”楊初夏說着。
祁恩影也是贊同楊初夏的做法的,多一份瞭解,就多一份把握。
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
她的家人如果找不到她,應該會急死了。
“我從美國回來,這次是專程來找他的,可是現在誰也聯繫不上了。”女孩一臉的焦急。
楊初夏和祁恩影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瞭然。
這個忙,他們都想幫。
“你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的東西丟了,應該先找警察局掛失,因爲你是從國外回來的,所以還有不少手續要辦,一會就過去看看吧,然後提供你想要找的人的線索,說不定警察會直接幫你找到。”
楊初夏一連串說了不少,可是女孩似乎有些沒有聽懂。
“這裡我不熟悉,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女孩低着頭說着。
見她提到警察並沒有任何的驚恐,楊初夏確定,她應該不是騙子。
“這樣吧,你先坐下喝杯咖啡,一會我們陪你去看看吧。”
雖然是週末,不過這種案件,警察應該不會以休息爲由不管的。
況且,如果她是外國國籍,還算是國際友人。
女孩見楊初夏和祁恩影都是一臉的熱情,似乎也是實在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只好點頭了。
交談中,楊初夏知道女孩叫凌彩晨,雖然在國外長大,但是一直沒有加入美國國籍,只是拿到了綠卡而已。
這次回來,是來見她網戀多年的網友厲梓東的。
這個名字,楊初夏和祁恩影都不太熟悉,這種公衆場合,自然也不方便直接問人家的背景。
凌彩晨得到楊初夏和祁恩影的幫助,直接就倒了警察局,不過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必須通過領事館那邊確認她的身份,所以她現在需要有個擔保人,還需要有個暫時居住的地方。
祁恩影當即決定幫忙,楊初夏那裡肯定是不方便,家裡還有一隻大灰狼呢。
凌彩晨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他們纔好,千恩萬謝。
好在她並沒有把錢包扔在包包裡,要不然,估計真的要給人家添麻煩了。
楊初夏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期間郎紹康打了幾個電話,表示有些不耐煩。
楊初夏只是搪塞了幾句,說是有些嚴重的事情,需要緊急處理一下。
郎紹康差點就直接殺過來了,幸虧楊初夏說着,是女人的事情,男人不方便出面。
當時郎紹康差點又誤會了,還問着:“難道你懷孕了,揹着我去墮胎了?”
楊初夏紅了臉,想發脾氣又礙於身邊有兩個人,不敢大聲說話:“懷什麼懷,保護措施很好的,如果懷了就壞了。”
郎紹康一聽也是,就問了一下楊初夏大概什麼時候能回去。
當回到家的楊初夏跟郎紹康說了一遍她遇到的女孩的時候,郎紹康皺起了眉頭。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厲梓東這個人,他應該是聽說過的。
不過,似乎……
他沒有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楊初夏,她好不容易這麼有熱情的幫助別人,而且人家已經不遠萬里直接來這裡了,相信厲家應該會自己給人家一個交代的。
“真是沒有想到,你還是個熱心的人。”郎紹康故意開着玩笑。
楊初夏有些不服氣,說着:“我一向是個心腸很熱的人,我曾經的願望,可是開幾間養老院和福利院的。”
這個是她孩提時候的夢想,看見大街上那些流浪的老人和孩子,她的心中總是會有陣陣漣漪。
郎紹康真是越來越好奇,自己找的這個女人,腦袋裡面到底裝着多少跟自己完全不一樣的東西,竟然可以這樣吸引自己。
爲什麼每次跟她說話,總是覺得,她的回答永遠出乎自己的意料。
“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可憐人,有些是裝可憐。”郎紹康想要糾正楊初夏的價值觀。
可是楊初夏卻不以爲然的說着:“我知道啊,可是你看見人家那麼大年紀了,大冷天還跪在外面,也挺不容易的,就當是給她開點工資又能如何?反正你吃去飯店有時候還給服務員小費呢。”
聽着楊初夏的道理,郎紹康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不知道這個活寶是哪裡來的思路,竟然會這麼想。
不過,自己真的懶得跟她爭辯了。
自己給服務員小費,那是因爲人家服務的好,可是那些在街上假扮乞丐的人,卻是不勞而獲,利用自己的同情心。
這個根本不是一回事。
“所以今天你纔會不管那麼多,就直接收留了那個叫凌彩晨的女人?”郎紹康又把話題繞了回來。
如果是他的話,一定也是跟咖啡廳大多數人一樣,不會理會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千奇百怪的事情,每個人都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自己的工作已經夠自己忙活一陣子了,誰會願意再給自己增添一些煩惱?
何況,對方根本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如果對方根本就是個騙子,到頭來,自己的自尊心還會受到損傷。
“是啊,她一個人從國外來到這裡,多可憐,而且在這裡被人偷了包,肯定很着急啊,一個女人,在陌生的城市,失去了跟唯一認識的人的聯繫方式,不是很危險嗎?”
“既然是網友,難道就不能找個網吧,直接在網上聯繫嗎?”郎紹康終於點出了問題的關鍵。
而楊初夏也是振振有詞,說着:“都說了她的很多東西都不見了,就算找到網吧又能怎麼樣?她哪裡都不認識,而且剛來這裡就說自己丟東西了,難道不會讓對方覺得不好嗎?女人也是有自尊的。”
郎紹康看着楊初夏的樣子,知道跟她是爭辯不出什麼了,於是說着:“好吧,你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萬一真的幫對了人,也是不錯的事情。”
楊初夏愣住了,這是同意了?
如果是之前的郎紹康,應該不會跟她講這麼多,直接對她說,行或者不行纔對。
現在,他是不是抽風了?
“或許,你需要我的幫忙,不是嗎?”郎紹康問着。
楊初夏看着郎紹康清澈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她確實有這個意思,利用郎紹康的關係,幫凌彩晨查一查,這個城市,到底有沒有厲梓東這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