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楊佔奎大言不慚的話,楊初夏真是覺得,自己當初沒有看走眼,不理他們一家人就算對了。
楊妻看着楊初夏的樣子,還振振有詞:“你怎麼不說話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也知道不好意思是嗎?”
人羣中議論紛紛,不過還是不明現狀。
看起來像是一家人,因爲財產發生了分歧,不過,到底誰對誰錯,不太清楚。
所以,大家都在猜測,到底是這看起來明顯就是農村人的人說的是實話,還是這個眼前的年輕女人,更加像是好人。
不過看着楊初夏身後被氣得快要暈厥的朱彩霞,有一部分認爲,應該是醜事曝光,所以她們心虛了。
楊初夏其實有些在乎別人是怎麼看她的,聽到別人偶爾的幾聲議論,她有些上火。
這些人,這是愚昧無知,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光憑几句話,就在那裡自行腦補出來一整個劇本,還以爲自己想的一定是對的。
如果她不當場解決這個問題,這些人離開之後,就會回家跟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像是說相聲一樣,繪聲繪色的講講自己聽來的故事。
其實多半都是他們自己編的,但是他們不會承認的。
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就是是假的,慢慢也變成了真的,到時候,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沒有辦法更改這個被大衆歪曲的事實了。
這時,人羣中又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你們不是要找她算賬嗎,可以,先跟我說。”
楊初夏看了過去,竟然是廖明遠。
佟聖玉竟然沒有出現,反而是廖明遠出現了。
這讓她有些吃驚,不過,她轉念一想,這樣其實也好,如果佟聖玉這個時候出現,看到楊家人這個樣子,一定會氣得瘋掉的,說不定又會被氣得昏過去。
上次已經發生了一次了,這次她不想冒這個險。
不過,廖明遠故意沒有看楊初夏,也沒有看朱彩霞夫妻。
他像是一個過路人一樣,直接走到了楊家人的跟前。
“你又是誰?”楊佔奎問着。
廖明遠說着:“你們不是想要讓這個叫楊初夏的把欠你們的東西還給你們嗎?我就是法院的法官,我現在直接聽你們說,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而且有理有據,我就回去找人調查,你們看怎麼樣?”
楊家人一愣,這個人是法院的人?
而且,他的意思是要幫着自己?
他們高興了,而且看上去,廖明遠確實是一身的正氣,應該不是會撒謊的人。
郎忠強在這種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有些想要笑。
這幾個愚昧的人,法院的人,會隨隨便便見他們,以爲是古代的衙門,什麼青天大老爺?
而且查案子的事情,也不歸他們管。
可是,楊家人不懂這些,以爲真的有人來給他們主持公道了,自然心裡的石頭就落了地。
圍觀的人,雖然有些人有疑問,不過還是沒有問出來。
都看得出來,廖明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過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是個法院的官員。
楊佔奎又確認了一下,問着:“你真的是法院的人?”
廖明遠說着:“你要是不信,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吧,我走了。”
他這樣欲擒故縱,反而讓楊佔奎蒙了,好不容易有個人願意給他們主持公道,他們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呢?
他趕緊堆着笑臉,說着:“別的,我知道你是法院的人,我相信你還不行嗎?”
看着他諂媚的樣子,廖明遠一陣噁心,不過爲了幫楊初夏把名聲挽回,他還是忍住了。
他問着:“你們剛纔一直在說,她爸爸生前欠你們的東西,是錢,還是什麼?”
楊佔奎有些爲難,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廖明遠看着他,問着:“你們剛纔不是說的很理直氣壯嗎?怎麼不敢說話了?”
楊佔奎看了看妻子,示意她說,可是楊妻也是第一次見到法院的人,有些不敢說話了。
剛纔那個潑婦的樣子,當時就蔫了。
最後楊彪想到城裡的房子,還有昨天受到的屈辱,脫口而出:“楊初夏的爸爸,是我爺爺養大的,他爸爸欠我們家的。”
圍觀的人聽了之後,都有些不理解。
廖明遠問着:“楊初夏的爸爸,難道不是你的大伯?”
楊彪不服氣的說着:“又不是親生的,他是我爺爺的哥哥的孩子,後來我爺爺的哥哥死了,我爺爺看他可憐才收留他,還把他養大了。”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廖明遠很細緻的問着。
他是想通過一個又一個問題,讓大家清楚,這一家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貨色。
楊彪果然上當,脫口而出:“當然是我爸爸告訴我的。”
廖明遠點點頭,看着楊佔奎,然後問着:“楊初夏的爸爸,在你們家生活了多久?”
楊佔奎看瞞不住了,於是說着:“一直到他上高中,當時我和妹妹都沒有上學,家裡的錢,都拿來供他了。”
楊初夏走了過來,看着他,然後問着:“請問,我爸爸上學,用的是誰的錢?我爺爺當時給他留了錢,足夠他上學用的,而且,他上高中開始,就沒有再花過你們家裡的錢,上大學更是靠的助學貸款,在畢業的幾年裡,他幾乎每個月都會把大部分的工資寄回去,你難道不知道嗎?”
楊佔奎不服氣的說着:“那又怎麼了?那是應該的,誰讓他是吃着我們家的米,喝着我們家的水長大的,這都是他欠我們家的。”
圍觀的人這才聽明白,原來他們說的欠,就是這種欠法。
這一家人,真是鑽錢眼裡面去了,明明是最普通不過的親情,他們卻拿錢來衡量。
“這件事情先不要提,我問你們,城裡的房子,是誰的名字?”廖明遠問着。
楊佔奎說着:“既然是楊佔福的,當然是他的名字,後來他去世了,就被楊初夏霸佔了。”
他竟然說女兒霸佔了父親的東西,這個詞語,讓圍觀的人,都有些反感。
楊初夏說着:“我霸佔我爸爸的東西?你們真好意思說出口,我是我爸爸唯一的女兒,而且我爸爸早就立好了遺囑,一切都是我的,可是你們,竟然聯合我的繼母,騙我在財產轉讓合同上簽字,差點讓我失去一切,後來我好不容易把一切奪回來,你們還想要房子
,你們憑什麼?”
聽到楊初夏的話,大家都有些憤怒了,這一家人,太不要臉了。
而且,他們的臉皮可真是厚,看剛纔的架勢,如果不是廖明遠出現,他們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上次你們已經到公司門口鬧過一次了,還抹黑我說我被人包養了,虧你們想的出來,還找電視臺,想要用他們製造同情,你們怎麼這麼不要臉?我爸爸死的時候,你們沒來,我結婚的時候,你們沒到,怎麼每次你們過來,不是要房子,就是要錢?你兒子昨天在城裡偷東西,被人送進了派出所,竟然要我去接他出來,你們還口口聲聲說我欠你們的,你們配嗎?”
楊初夏藉着這個優勢,乾脆利落的把話都說了。
圍觀的人不用別人煽動了,直接就開始罵了。
有幾個激動的小夥子,已經想要上來打人了。
廖明遠給楊初夏使了個眼神,讓她加把勁。
楊初夏會意,繼續說着:“當初你們第一次進城的時候,我不過是個小職員,就安排你們住酒店,可是你們呢?竟然要求我通過我男朋友的關係,把這個不學無術的堂弟安排坐辦公室,指揮人家重點大學的畢業生,後來他偷看別人洗澡被開除,我給了他三千塊錢,讓他回家買點東西,結果他被我繼母收買,回家就說我的壞話,你們是怎麼做的?”
這一番話下來,大家已經全都明白了,這三口人,根本就是無賴。
楊初夏看着他們,突然流下眼淚來。
“你們在我爸爸剛死的時候,就和我繼母一起欺負我,現在又要在我剛剛結婚的時候,鬧到我家裡來毀掉我的人生,你們算是什麼親人,你們還是人嗎?”
這段戲,廖明遠給她點贊。
那幾個小夥子,終於按捺不住了,直接衝了上來,衝着楊彪就是一拳。
楊佔奎大聲喊着:“怎麼打人呢?”
一個小夥子說着:“你他媽也配是人?”
“行了,不要說了,送到派出所去,告他們敲詐勒索,盼個十年八年的就好了。”別人說着。
楊佔奎一聽,要盼這麼多年,當時就傻了。
他趕緊看着廖明遠,求着他:“你不是法院的嗎,你可看見了,我們什麼都沒做啊。”
廖明遠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着:“我告訴你,今天不光是我看見了,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你們一家人,屢教不改,在這裡造謠生事,抓進去算是活該。”
楊佔奎腿徹底軟了,他趕緊衝楊初夏說着:“初夏,快救救我們,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就是聽說你結婚了,而且老公很有錢,我們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纔會有了這麼個主意,你放過我們吧。”
楊初夏看着他,說着:“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你們怎麼樣,是你們一次一次找上門來,侮辱我我還不夠,連我死去的爸爸都不放過,以後我不想看見你們。”
“不能就這麼放了他們,送到派出所去。”圍觀的人說着。
楊佔奎不敢說話了,楊彪也蒙了。
楊妻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架勢,像是一隻被開水燙過的雞一樣,耷拉着腦袋。
“我說了,不想再看見你們,你們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