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三人這才反應過來,腳下一軟就跪了。
魏瑜也跪下了,腦袋低垂着,只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丟臉死了!
他什麼時候來不好?非趕在她跟人打架的時候?
衆人匍匐在地,空氣中靜得令人窒息。
剛剛透過窗戶,李元睿清楚地看到且聽到了事情的過程。
他走過去,在魏瑜旁邊停下來。
她那亂蓬蓬的頭髮,撕破的衣服,還有額頭的大包都清晰地落入他眼裡。
再看地上,那個被踩癟的魚燈籠也一下子落入他視線之內。
她走的時候,嫁妝、珠寶首飾等什麼值錢的都沒拿,只帶走了她的藥箱,和這個燈籠。
李元睿彎腰,撿起被踩癟的燈籠,上面有個清晰的腳印。
“多可愛的一個燈籠,你爲什麼要踩爛它?”李元睿轉頭問夏冬。
夏冬的臉頓時白了。
一個破燈籠而已!
怎麼會勞皇上親自問?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爲什麼?”李元睿又問了一句,語氣聽起來還算平和。
夏冬顫抖着擡眼看了李元睿一眼,刀削般的容顏,俊美如神祗!
她入宮多年,只遠遠看到過幾回被衆人簇擁的皇上,何曾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他?
頓時,如同魂魄都被他那深潭般的眼睛吸入進去了一般,她顫抖着說道:“奴婢……奴婢只是想看看,她卻跟瘋了一般不讓我碰!奴婢一氣之下,所以才踩了一下。”
“唔……原來是這樣!”李元睿點點頭。“很好!你做得很好!張九福,賞!”
魏瑜詫異地擡頭看着他,很好?賞?
“是!”張九福回答。
李元睿從魏瑜身邊越過,說了一句“把穆曦帶過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瑜當場被張九福帶進了勤政殿,站在李元睿面前。
李元睿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貌似很滿意她的造型。
魏瑜看他一直拿着那魚燈籠,開口說:“那是我的。”
“什麼是你的?”
“燈籠。”
李元睿挑眉:“你還帶着這燈籠呢?是爲了和朕敘舊情的嗎?”
“……不是。”
“那你帶着它做什麼?”
“它是我的東西,奴婢願意帶着就帶着,不願意的帶着就不帶着。”魏瑜擡眼看着他,語氣不大好。“個人的私有財產是受大禹律法保護的,不是嗎?”
說到底,魏瑜對他那句“賞”很不滿意。
他什麼意思啊?
人家踩爛了他送給她的燈籠,他還要賞?
意思是要徹底踩爛他們之間的過去嗎?
看魏瑜望着自己的眼神不是很友好,大膽又帶着怨懟,李元睿冷笑道:“你如今也滿十七了吧?”
“是!”
“人總是要長大,認清眼前的現實。”
魏瑜瞪着他。
“你竟敢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跟朕說話!你是仗着朕過去對你的寵愛,以爲一輩子都可以在朕面前爲所欲爲嗎?”
魏瑜還是瞪着他。
“還敢這樣看着朕!你真以爲朕捨不得殺了你?”李元睿的氣息突然變強,滿身的殺氣令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