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沉吟了一下,說:“若是大舅母願意見我,我自然可以幫她看看。就是不知大舅母是不是願意見我。”
“不願意見您?這怎麼會?”老夫人詫異地問。
二夫人代爲回答:“母親,大嫂說,像娘娘這樣的身份,最是忌諱這種事,所以,她的意思是,等出了月子,再與娘娘相見。”
老夫人想了想,點點頭說:“嗯,說得也是。那就過些日子再說吧!”
二夫人幾不可見地鬆了一口氣,點頭說:“我覺得也是。姚先生拜了娘娘爲師,娘娘等於有了個極好的開始,不容一絲閃失。”
二夫人這般爲自己着想,魏瑜突然就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好像很不願意自己見到大夫人。
就像她不願意自己給陳念語看摔傷一樣。
剛剛老夫人把陳念語推給她讓她看看的時候,二夫人一把就將陳念語拽了回去,顧左右而言他。
魏瑜知道她爲什麼這樣做,無非怕她看出陳念語是裝的。
大宅子裡,衆多子女生活在一起,爭寵、爭位、爭財的事情多了去了,她沒興趣管。所以,她也不戳穿。
但此時二夫人這般爲了自己好,竟讓魏瑜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難不成,她也怕自己給大夫人看病?
她在怕什麼?
魏瑜突然覺得,她或許真的應該去給大夫人看看病。
仔細想想,她來陳府有些日子了,竟從未見過這府裡真正的主母。
似乎,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她見不到大夫人。
從她來到陳府的當天晚上,就聽到了自己克了大夫人的胎,大夫人恨不得剝了她的皮的說法。
所以,她的潛意識裡,總覺得大夫人恨自己。
昨天她的拒而不見,再加上那位三小姐冷冰冰的態度,再次加深了這個印象。
但是,就在此時,魏瑜突然覺出不對頭。
她沒見過大夫人,但是已經見了陳偉德很多次。
陳偉德對魏瑜的態度始終是中規中矩,禮數週全,保持理智,不過份親厚,也沒有冷落爲難過她。
能看出來,他的性格比較謹慎,不像老夫人這般單純熱切地希望恢復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但是,無論如何,她沒有從陳偉德那裡感受到一絲半點的敵意和不滿。
還有,昨天去牡丹苑的時候,雖然大夫人閉門謝客,但是,從那個秀兒姨娘,還有伺候的奴才身上,她也沒看到半點“恨不得扒了她的皮”的影子。
她倒是覺得,二夫人似乎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想到此,魏瑜說道:“老夫人,女子懷孕,無論是小月,還是大月,都是補養身子的好時機。宜早不宜遲。”
“那娘娘的意思是……”老夫人躊躇地問道。
在她心裡,現在魏瑜能重新回宮,比什麼都重要。
“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大舅母吧!”魏瑜說。
二夫人臉色微變,一臉爲難地說:“這……大嫂她……”
“二舅母,我都不在意,大舅母還有什麼好忌諱的?”魏瑜扶着老夫人站起來。“走吧外祖母,我們一起去看看大舅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