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老孃要跟你離婚
我大睜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北訣,他雙眸閉合,長卷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濃濃的陰影。我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自己倒是被這霸道而強勢的吻弄得有些懵。
許久之後,楚北訣才離開我的脣瓣,微喘着粗氣跟我額間相抵。呼吸間都是他微熱的氣息,憋得我臉頰通紅,忍不住想伸手推開他。
楚北訣卻突然開口道:“老婆……”
我放在他胳膊上欲推開他的手,猛地頓住,甚至心驚膽顫的抖了抖,一時之間完全懵了,就連擡頭看一眼楚北訣的勇氣都沒有,佯裝怒意的開口道:“不……不許亂喊……”
我明明是很兇狠的語氣,可是從嘴裡發出的,卻不自覺帶上了嬌嗔的味道,羞憤得更是讓我覺得無地自容。
可耳邊卻是楚北訣清爽的輕笑聲,更是讓我囧得不行,推開他就想下車,但手還沒握上門把,就又被他尚算溫柔的拽了回來。
楚北訣什麼都沒說,面對面看了我一眼,就突然俯身,將腦袋埋在我肩膀上,沉重的粗喘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全身都繃得僵直,似乎在隱忍着什麼。
我伸出手下意識摸了摸他的背,純粹只是出於安慰,但卻突然感覺到他身子微微一震,進而更緊的擁着我,靠在我懷中,好一會兒後,才直起身子,坐回到駕駛座上。
我朝他看過去,見他臉色如常的開車,我擰着眉想了想,意識到他剛在是在隱忍什麼後,臉瞬間就囧紅了。
車子一直勻速的開在寬闊的道路上,曖昧的親密過後,我們倆誰都沒有再主動開口說話。
我覺得狹小的車廂內,氣氛有些微妙,想了想還是沒忍住,看向楚北訣,開口追問道:“你爲什麼要突然跟我結婚?”
楚北訣一直沒理我,我鬱悶的瞥了瞥,正想着也不再理他時,紅燈的十字路口前,他慢慢停了車,手臂伸過來,在我腦門上不輕不重的彈了那麼一下,我立刻反射性撫着額頭,惡狠狠的偏頭瞪着他,誰料楚北訣倒是又笑開了,在見我一臉鬱悶後,纔開口道:“以後不許再問我這種傻問題~”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接着道:“我知道你喜歡莫熙,我要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爲什麼要跟她取消婚禮,反而找我領證?而你們都準備辦婚禮了,之前又爲什麼沒有領證?”
在我的意識裡,領證一般都是走在婚禮的流程之前,我不明白既然楚北訣這麼喜歡莫熙,怎麼會不跟她領證呢?
想了想,我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當即轉身,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北訣,指着他道:“該不會,裡面已經離婚了吧?領了離婚證,所以你之前纔是未婚狀態?”
我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忍不住道:“老孃對二手男沒什麼興趣,你給我把車開回去,老孃現在立刻馬上就要跟你離婚!”
楚北訣卻只是無語的白了我一眼,啓動車子的同時,略有些不耐煩的道,“不喜歡當然不領證,喜歡當然就娶回家,以後別再嘰嘰歪歪些廢話!”
我被他堵得一時啞口無言,但楚北訣會不喜歡莫熙?這點我怎麼怎樣都不會相信呢?
最後車子停在了海邊別墅的停車場,我如常準備下車,卻被楚北訣率先捉住了手腕,我詫異的看向他,下一刻,卻聽到他說:“去收拾行李,從今天開始,搬來跟我住。”
我被這個消息驚得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下意識搖了搖頭,楚北訣以爲我不願意,沉了眉目,面目陰沉的盯着我,一字一句冷冰冰道:“我的女人,不能跟別的男人同住一個屋檐。”
“反正也都住這麼久了。”我面色平靜的望着他,繼續道:“而且,我也不想跟別的女人共處一室,而且如果我老公剛好喜歡她,這會給我一種,我在當小三的錯覺。”
楚北訣完美的脣線抿得很緊,很顯然在生氣,但我纔不要在這種大是大非前遷就他。
可我還沒來得及甩開他的手,就又聽到他說,“不去楚宅,去我們的新家,我剛買的住處,全新的,從沒有人住過。”
楚北訣看向我的目光,深邃又悠遠,特別的專注,我險些就要在他這片深情的目光中,情不自禁點了頭。但最終我只是率先撇開了視線,好一會兒後,才道:“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你有人格分裂症嗎?”
我記得我第一次跟楚北訣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完全一副我在逗他的樣子,根本不相信。當然,此刻的他也不相信,在我說完後,濃眉就皺了起來。
見此,我不免輕笑,重新看向他,面色嚴肅,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的話很滑稽,但你真的有人格分裂症,而且你的第二人格似乎比你要來得聰明,因爲他似乎一直都知道,有你主人格的存在。”
楚北訣垂了眉目,濃密的眼睫毛遮擋住了他的眼睛,讓我分不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但我卻繼續道:“其實,你的第二人格,比你要來得還要喜歡莫熙,如果他知道你取消了跟莫熙的婚禮,又跟我領證了的話,我不知道他會怎麼做……”
也是在此刻,我才漸漸想明白,原本很高興要跟莫熙結婚的楚北訣,爲何會突然悔婚,又爲何會突然跟我領證。
我隱隱猜到,或許第一人格的楚北訣,是喜歡我的呢?所以纔會在他清醒的時候,抓緊時間做了自己心底一直想做的事情?
但我也只敢這麼偷偷想想而已,因爲我明白,同一具身體的不同人格,又怎麼會分別愛上不同的人呢?楚北訣找莫熙找了這麼多年,我不相信那都是第二人格乾的,在第一人格心底,莫熙怕是也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吧。
我說完好久之後,楚北訣都沒說話,他側臉看向窗外,我只能看到他握在方向盤的手因爲用力而青筋凸起。又僵持了一會兒,我見他仍舊沒有反應,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而一直到我重新關上車門,駕駛座上的楚北訣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