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鄉,醉人卻不低俗,相反,少數抱着想要一親芳澤的男子都被毫不客氣的丟出去!
因爲,春色滿園的姑娘們只賣藝不賣身!
雖然,對外宣稱的價碼裡有摸小手親臉的服務條款,可是這些都是有前提條件的,那就是必須徵得姑娘們的意願。
用某隻的話來說,就是姐妹們的逼格高不可攀啊,至少得看上你吧,看着養眼的美男,身材好、顏值高、家世貴、品性佳,又恰好來電,摸一下親一下沾點便宜,還順便賺了銀子,這纔不枉!
萬一還能成就一番金玉良緣呢?
姑娘們都害羞不表態,秦豔茹看着某隻說這番話的神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唉,您再猥瑣彪悍一點,就跟角色互換了一樣,您都可以去調戲那些上門來的客人了!
當然那些長得磕磣的,也就只有遠觀默默流口水的份了。連近身,某隻定下的規矩裡都不肯,這才顯得咱們矜貴啊,哪怕你捧着千金萬金,咱也不動心,咱們就是要活的這麼任性!
姑娘們一開始心虛,慢慢的在某隻的洗腦下,那任性的種子也開始發芽成長,她們終於看到了當初人家初來花樓許下的豪言壯語似要成真,曾經以爲那是一座海市蜃樓,如今……原來夢想真的可以觸手可及。
真的可以活的如此任性!
咳咳,某隻潛移默化的引領了一股女子開始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潮流……
好在,吸引這些男子的,更多還是憑的姑娘們的才藝,所以,花樓裡每日都飄蕩着悠揚的歌聲、曲子,高雅又清麗,偶爾熱情的高亢穿透雲霄,或是火熱的舞蹈點燃全場,還有纏綿悱惻的曲子勾人心腸,抑或在幽靜的一間裡,看美人作畫,與之品茶下棋也是最美的風月。
獨屬於春色滿園裡的還有一道別出心裁的風景,那便是即珂即冉兄妹。
兩人早已脫離了廚房和打雜,如今是花樓的門面專屬樂曲師,從大清早一開門,兩人就是彈唱不斷,且不論曲子還是歌聲,都與衆不同,保證聽的人都是耳目一新,但凡從門口的走過的皆駐足觀賞,還有不少慕名從遠處跑來的,一個個仰望着脖子,‘崇拜’的看着二樓的兩兄妹,
而兩人也從一開始的渾身不自在,到慢慢的自然,再到隱約升起自豪感。
他們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是很美好的,尤其是某隻經常教他們新的曲子,還有稀奇古怪的歌,這都讓他們覺得新鮮有趣。
只除了,某隻非要給他們起個響亮的藝名,叫逗比傳奇。
這讓他們想起,初見面,某隻說的那句話,你們是猴子派來的逗比麼?
他們也有抗爭過,可某隻淡淡的說,“逗比傳奇或者真愛僞兄妹組合,這兩個名字選一個。”她建議選後者。
兩人互看一眼,顫抖着選了逗比傳奇。
此刻,是大清早,客人們還沒有來,他們正在二樓深情的呼喚着。“萬世滄桑唯有愛是永遠的神話,潮起潮落始終不悔真愛的相約,幾番苦痛的糾纏多少黑夜掙扎,緊握雙手讓我和你再也不離分……”
深情款款的歌曲飄蕩在花樓的上空,也盪漾在一條風月街上。
風月街不成文的風俗,大早上都不開門迎客,至少也要快中午,所以上午都很安靜,可如今有了逗比傳奇,一切都不一樣了。
從來很冷清的街道上,有很多的人從四面八方趕來,彙集在春色滿園的門前,陶醉在深情的歌喉裡……
即珂即冉男女聲對唱更加投入,“悲歡歲月唯有愛是永遠的神話,誰都沒有遺忘古老古老的誓言,你的淚水化爲漫天飛舞的彩蝶,愛是翼下之風兩心相隨自在飛……”
來的人有男有女,一時沉浸其中,滿眼滿腦裡都冒着粉紅色的泡泡……
花樓裡,姑娘們在歌曲聲中,愜意的做着運動。
某隻教的,叫什麼瑜伽,功效嘛,據說是放鬆心靈,強健身體,煉成後可以完成任何高難度的恩愛造型,咳咳……
某隻早就做完了,重點是豐胸,此刻正在用早膳,早膳裡也有一道豬蹄湯,她喝的津津有味。
玖嵐在邊上伺候着,很是無語,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小姐小小年紀怎麼就開始擔憂上這些了?
唉,她不能體會一個被嘲諷是飛機場女漢子的悲傷啊!
“嗯,即珂和即冉唱的越來越不錯了,不枉姐誨人不倦。”
“……”是毀人不倦吧,好好的一代武功高手,如今天天抱着琴在二樓唱歌也真是……
唉,現在都傳遍整個武林了好麼?逗比傳奇,咳咳
某隻喝了一口湯,仔細聽了下,又說了一句,“姐特意給兩人選的都是情歌,小玖,你說說,你從歌聲中聽出姦情來了麼?”
“咳咳,小姐,屬下什麼也沒聽出來。”還姦情,人家原本是一對純潔的兄妹,可現在已經開始尷尬了好麼?
“沒聽出來?”某隻皺眉,“難道是姐選的歌曲還是不夠火辣?”
“……”天天情啊愛啊的還不夠火辣?明明快要冬季了,可現在整的,花樓方圓幾十裡都是春意萌動。
用過了早膳,墨水手裡捧着一個大木板走進來,上面蓋着一方綢布,顯得很神秘。
某隻眼眸一亮,跟着一起去了書桌邊上,“終於做出來了?”
墨水放下手裡的東西,掀開綢布,露出那副暖萌的大白圖畫來,“幸不負小姐所望。”
只可憐週四,整整兩千塊啊,可謂是個大工程了。
某隻盯着那副拼圖,眉眼歡喜,“不錯,週四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墨水同情的呵呵了一聲,心想,能不好麼,十天就雕刻出三千塊了,不帶這麼磨鍊的啊!
大白的圖案栩栩如生,某隻這次終於不再作,小手摩挲着木板,閉口不提自己先玩一玩的話,“你們說,今晚上那隻小包子需要多長時間?”
聞言,墨水皺眉想了想,“依着皇上的聰慧,大約一個時辰之內吧。”
某隻似笑非笑,“那要是姐來拼呢?”
墨水嘴角一抽,昧着良心道,“若是小姐的話……大約半個時辰吧。”
某隻滿意的點點頭,“這年頭,還能像墨水一般有眼光和品味的人可是不多了,最重要的還是真誠,點贊。”
墨水唯有一聲“呵呵”,這是在誇他?
玖嵐無語的瞥開臉,這主僕兩人還真是越來越……沒有節操底線了。
某隻想要易容去醫館時,秦豔茹來求見,鑑於某隻的房間能踏進的時辰比較有數,秦豔茹如今也總結出經驗來,什麼時候來不會被拒之門外,什麼時候來人家關門在睡美容覺,她都清清楚楚,她也不多問,不問人家整日裡都不接客關起門來幹什麼,她只看到花樓在人家的帶領下越來越紅火而心存感激。
秦豔茹一般都是晚膳後來,給她看一天的賬目,早上來,應該是有急事了。
某隻打量着她,如今也是綾羅綢緞,沒有了昔日的寒酸,因爲心情好,臉上閃着動人的光澤,比起她初見時,年輕了許多歲,頭面裝束不見多麼奢華,卻脊背挺直,有了底氣。
此刻,臉上帶笑,眉眼恭敬,“小姐,奴家打擾了。”
某隻歪在軟榻上,擺擺手,“豔媽媽跟我客氣什麼,這花樓都是你在一手打理,姐就是一甩手掌櫃,可每日裡進無數的銀子都有姐的一份,這些我可是在心裡都記着呢。”
“呵呵……小姐,您可千萬別這麼說,要是沒有您,哪有姑娘們的今天?賺的銀子,就是都給您都是天經地義的,可是您卻只得七成,剩下的都分給每一個姑娘,這份大恩大德,奴家沒齒難忘。”
“嘻嘻,互贏罷了。”某隻挑眉,得意的謙虛着。
做生意嘛,就是這樣,獨吞的買賣都做不大、做不長,有利大家一起享,才能走得更遠。
秦豔茹笑着又福了一禮,“還是小姐有顆慈悲之心。”
某隻聽不得有人誇她慈悲,她心虛啊,在這個時代,人們的奴性強,可在前世,她要是這樣剝削銀子,定然被打上黑心老闆的帽子,“豔媽媽來可是有急事?”
她轉了話題,說到正事上,秦豔茹也收斂了幾分笑意,“是這樣的,小姐,今早收到府衙的通知,問一下咱們花樓可參加今年的賽花節?”
聞言,某隻來了興致,“開始報名了?”
秦豔茹點頭,“是,府衙的人會挨個通知每一家在官府備案過的花樓,詢問是否報名。”
“報,必須報!”她就等着那一天讓花樓名震天下呢。
“好,聽小姐的,用春色滿園的名號是不是?”
“是,春色滿園,報名的時候還用詳細說出參加比賽的人選和節目嗎?”
“這個倒是不用,甚至爲了比賽時有神秘性,許多花樓還都可以瞞着,免得被對方學了去。”
“那具體怎麼比?你仔細跟姐說說。”
“其實規矩還是很簡單,咱即墨最好的花樓基本上都集中在風月街上了,其他地方的上不了檯面,也就不出來丟那個臉,每年參加的大約有百十家吧,報名後,每家便積極準備,等到賽花節開始,每一家選出幾位出衆的姑娘,一輪輪的表演,然後淘汰,一共辦三天,最後那一天決出誰是賽花仙子。”
這不就是前世的娛樂選秀嗎?不過……“百十家的花樓,每一家再選出幾位姑娘,那參賽的人至少有幾百人,三天能選完嗎?”
這陣容也太大了吧
秦豔茹笑了笑,“是這樣的,小姐,風月街上口碑比較好、又有名聲的姑娘一般都是直接參加最後的比賽,前面的評選,也簡單些,比如第一天,比的就是姑娘們的樣貌姿態,一個個打扮好了,從麗水橋上過,評選的各位爺站在兩邊的船上看,一遍走下來,不佳的就被淘汰下去了,這一天留下來的不過就六十個姑娘了,第二天表演才藝,再一輪淘汰後,第三天的決賽上也就二十個左右。”
“原來這樣啊,那咱們的姑娘可否直接參加第三天的決賽?”
“按說瑟瑟她們幾個如今的名聲正如日中天,可到底晚了些,所以奴家也不好說,因爲這些不是咱們決定的,要看府衙那些人的意思。”
“這賽花節是官府挑頭辦的?”
“是的,小姐,花樓的生意雖說有些不那麼雅,卻在即墨也是允許的。”
某隻點點頭,“嗯,那每年的評委都會選什麼人?”
“這個不是很一定,風月街上,天水閣和玉華樓的兩位老鴇是一定有的,還有京城府尹,其他都是京城名門望族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至於是誰,要到快開始時,纔會有消息流出來。”
“那什麼時候開始?”
“還有一個多月。”
“喔。”某隻似乎在沉思什麼。
秦豔茹眉眼顯出幾分憂急,“小姐,不瞞您說,以往咱們花樓是不參加的,今年要是報名,那說什麼也不能被別人比的太下乘了,您看,是不是從現在開始就要姑娘們訓練了。”
某隻擺擺手,“這個倒是不急,我考慮一下再安排,你先報名。”
秦豔茹離開後,某隻一邊換男裝,一邊問道,“這麗水橋在什麼地方?”
聞言,玖嵐解釋道,“小姐,就在桃花潭附近。”
聞言,某隻訝異的反問了一聲,“桃花潭?那日姐去見漓哥哥的地方?”
玖嵐點頭,“京城外幾十裡,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東邊是皇家別院,西邊是逍遙谷,北邊是駐守了三十萬兵馬的軍營,這三個方向,都是生人勿進的,只有南邊,是遊玩的地方,風景也最是秀麗,桃花潭幽靜,那水流往外延伸便是麗水湖,湖上架了橋名爲麗水橋,不遠處是靈山,靈覺寺就在最高處,善男信女們都喜歡去燒香拜佛,裡面如今的主持是覺能大師,是位得到高僧,據說算的卦象極其準,只是他有規矩,不是有緣人不管對方是誰,也不會爲其占卜。”
“傳說中的神棍?”
“咳咳……覺能大師是一代高僧回絕大師的弟子,不是您說得什麼神棍。”
莫名的,某隻皺眉,覺得自己或許應該離着神棍遠一點爲妙。
換號男裝,易了容,三人離開時,花樓裡已經有生意開始上門,點的姑娘自然是花樓的四美,站在高處看,某隻的房間周圍最是冷清。
某隻就忽然嘆息一聲。
見狀,正攬着她的腰用輕功在飛的玖嵐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姐很失落傷感啊。”
“呃?”這是什麼意思?您不管是在花樓還是醫館都混的如此風生水起,還會失落傷感?
明知不該問,還是沒忍住,“您失落傷感什麼?”
某隻理所當然的道,“還能是什麼?自然是姐的生意最差了,瑟瑟據說如今每天有五撥的男子來捧場聽唱歌,媚蝶的客人更多一點,都是組團來看她跳舞,憐玉的少,也不少於四個,書瑾最矜持,可她的客人往往最願掏銀子,還都是一待就是一整天,只有姐……”
玖嵐漸漸聽的臉色發黑,後悔開口了。
然而某隻嘆息一聲,還在繼續,“只有姐,活的太高貴端莊,一個客人都沒有了,那個楚玉被姐嚴詞拒絕後,也不知道傷心之下還活着麼?”
“咳咳,小姐放心,郡王爺活的很好!”有您纔不會好了,所以人家很明智的暫時不來了。
“那就好。”某隻大言不慚,“姐實在是擔心他會想不開。”
正賴在皇宮裡,玩拼圖的楚玉忽然就打了一個噴嚏,被某隻惦記了,他心底詭異的有點發毛。
玖嵐渾身都發毛,好不容易到了醫館,她撒開手就要走。
某隻又幽幽的問了一句,“小玖,你說姐要不要把眼光放得低一點,屈尊降貴一些,給那些愛慕姐的男人們一個關愛的機會?”
玖嵐黑着臉道,“小姐,屬下真誠的建議……您還是繼續維持如今這般高貴矜持端莊比較好!”
聞言,某隻作恍然狀,“喔,原來小玖暗暗愛慕的是這般模樣的我啊!”
玖嵐有點崩潰了,“……”
墨水也是頻頻擦汗,再一次慶幸自己是男子,不必帶着小姐一起飛,聽這些要人命的話。
誰知,他最後也沒躲過。
某隻問他,“墨水,依你之見呢?”
墨水斟酌的回答,“依着屬下看嘛,那個小姐如今也不缺銀子了,醫館這邊已經非常忙碌了,小姐就無需再自己親自接客,那樣太辛苦了,屬下可是不忍看到小姐如此操勞辛苦。”
聞言,某隻感動的哭,“嚶嚶嚶,原來墨水的內心的深處是這麼憐惜人家,這要讓人家怎麼回報纔好?”
墨水雞皮疙瘩都抖出來了,就怕下一秒是以身相許之類的,忙落荒而逃,“小姐,不必客氣,這都是屬下應該的,屬下去忙了……”
某隻笑睨着自己兩個暴走的屬下,只覺得胸臆間越來越寬敞,從初來他們對自己恭敬有餘卻親暱不足,到如今可以隨意的玩笑,這份默契越來越自在了。
她也終於贏得了他們真心的擁護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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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 妖孽來了
今日醫館的生意也很忙,預約的病人一個接一個的看,自從定安侯府的人天天登門後,慕名來就診的人更多了,也更看得開了一些。
應大家的強烈建議,九個病人的門診量增加到了十一個,韓昌等人不解,某隻意味深長的道,“因爲小爺喜歡這個數字。”
一心一意啊,多麼美好的期待!
然而,到了中午就有點不美好了。
正門迎進來一個人,不是這幾日常來的雲敬德,竟然是幾日不見的即墨殤。
中午時,上午的一撥已經看完走了,下午的還沒有來,一般這個時候她都是吃了午飯小睡一會兒,可今日睡不成了,不止如此,吃也讓她吃不踏實。
攝政王來的比較低調,只有一頂轎子,身邊帶着青風一個人。
來的卻也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某隻接到消息時,正在吃午膳,玖嵐也坐在一邊,還有墨水,這是某隻定的規矩,在外面,不分主子屬下的,都坐在一起吃,這樣纔有家的味道。
墨水內功深厚,聽到外面有不尋常的動靜,面色一凜,就轉身出去了。
某隻放下筷子,看向玖嵐,玖嵐的神情也有幾分嚴肅,“外面來人了。”
還是一位高手,若不是他身邊有其他的人內功修煉還不夠,就是人家進了門,他們也未必感知到。
片刻,墨水進來,語氣有些發沉,“小姐,是攝政王來了。”
“那隻妖孽?”某隻眉頭一皺,“來看病?”
“剛剛週五來說,攝政王先去了花樓。”
“那怎麼沒有人來報?”
“是暗地裡去的,除了咱們的人,沒有驚動花樓的其他人。”
“然後看到姐不在,所以光明正大的來醫館堵人了?”
“眼下還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猜到。”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現在也無所謂了。”而且瞞不過小包子,又如何能瞞得過他?
他的那雙眸子幽深的像口古井,無波無瀾、無聲無息,哪怕是笑着,也沒有半分歡愉的情緒,可是卻有着能洞悉一切的銳利,令被盯上的人心悸、避無可避!
說話間,外面的前堂傳來低沉的一聲,“可有人在?”
墨水看向某隻,用眼神詢問可要見,若是不想,這會兒還能走的了。
某隻笑着搖搖頭,躲得了初一,還躲得過十五?早晚會遇上,不若就今天了。
見狀,墨水走出去了。
前堂廳裡,青風一個人佇立在那裡,顯得突兀,敞着的門外,停放着一頂轎子,黑色滾金邊,低調的奢華撲面而來,又有着沉重的壓抑感。
墨水因爲也易容,面對青風,裝不認識的,“請問貴客有何事?”
易容易的天衣無縫,不過墨水身上的那股子氣度也沒有刻意隱藏,不卑不亢,身子站得筆挺,反正人家已經猜道了他們的身份,就不必太過認真的做戲了。
青風面色複雜的緊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你們的三變小神醫呢?可在?”
“自然,正在內堂用午膳。”
聞言,青風的眼神望裡掃了一眼,轉身出去,對着轎子恭敬的道,“殿下,人在。”
轎子裡響起一聲慵懶的“喔”,似是一點都不意外,然後,轎子的簾子掀開,即墨殤華麗麗的走出來。
有一種出場,便是那樣奪人心魄的氣勢。
哪怕他此刻的神情是漫不經心的散漫的,甚至看着是無害的,依舊讓人神情一凜,不自覺的躬身垂首。
妖嬈的紅衣搖曳着長長的下襬,那張臉美的勾魂攝魄,脣角勾着沒有溫度的笑意,貌似腳不沾地的飄了進來。
深如古井般的眸子隨意的打量了周圍一眼,最後落在墨水身上,“她在哪兒?”
“在內堂正用午膳。”
“是麼?本王來的可真巧,本王正好也沒用午膳呢。”一邊含笑說着,越過墨水就自來熟的往裡走。
墨水下意識的想攔,在他經過時,還未出聲,便覺得一股強大的內息迸發,迫的他退後一步,面色微白。
即墨殤意味深長的掃了他一眼,“本王想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攔的住,不管是誰。”
墨水心底一震,抿脣不語。
即墨殤妖嬈走過,青風跟隨在後面。
外面的說話聲,某隻自然也聽見了,眼眸掃了一下桌面上的菜,簡單的四菜一湯,且都用過一半了,那隻妖孽能吃的下?
她要不要再在某個盤子裡再噁心的攪拌一下?
她正壞心的想着,門被推開,即墨殤含笑走進來。
一剎那,整個房間都亮了亮。
他的美貌真是驚豔的令人嫉妒啊,不管看了幾次,某隻都是深深的感嘆,爲毛這張臉不長在她的身上,太喪心病狂了。
“別來無恙啊,小丫頭?”即墨殤盯着她看了幾秒,忽然開口,語出驚人。
玖嵐早已站到某隻的身後去,一臉的警惕,聞言,更是心驚。
某隻卻只是愕然了一下,沒想到這妖孽如此開門見山,“呵呵呵……”
某隻站起來呵呵的乾笑,腦子裡飛快的想着應對之策,即墨殤也呵呵的笑着,等待着眼前的小狐狸會想出什麼機謀來敷衍。
“殿下大駕光臨,三變有失遠迎了,還請殿下恕罪啊!”某隻起身行了一禮,一舉一動都是男子風範,像是沒聽到那一聲小丫頭。
即墨殤的眸底都是光亮的笑意,這是跟自己打算裝傻了?“小丫頭什麼時候又起了個三變的別名?”
她想裝傻,他偏不!
“不知殿下光臨,是有何指教啊?”
“小丫頭在吃午膳?”
“殿下來此,可是慕名來看診?”
“嘖嘖,你的午膳可是比起本王與你一起吃的那次簡單多了,不是聽說你賺了不少的銀子,爲何還如此委屈自己?”
“殿下想要看病,三變莫敢不從,只是能不能在前堂稍等片刻?”
“小丫頭可是要焚香沐浴?”
噗,兩人各說各話,氣氛十分詭異。
墨水,玖嵐,青風,三個人都覺得渾身難受,唯獨當事的兩人渾然不覺,做戲很投入。
一來一往,漸漸的某隻泄氣了,這妖孽不把自己逼的承認那是不會罷休的。
即墨殤把她的情緒看在眸底,脣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半響,某隻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殿下,您一口一個小丫頭真的合適麼?”
“不合適麼?”
即墨殤的眼神緊緊的鎖着她,她無奈一嘆,“至少在這裡不合適啊。”
“那哪裡合適?”
“當然是花樓了。”
“那這裡呢?”
“這裡只有三變小神醫。”
即墨殤呵呵呵的笑起來,這一次的笑終於帶着些溫暖,還有幾分真心的歡愉,從善如流的道,“好,三變就三變,狡兔三窟,人有三變,這個名字本王也甚是喜歡。”
“呵呵,殿下喜歡就好。”某隻有點無語,三變的含義不是來自於這裡啊,說的她像是在昭告自己是個陰謀家。
“三變,不請本王一起坐下用午膳?”
“呵呵噠,這麼簡單的飯菜怎麼能入的了殿下的口呢?豈不是會委屈了?”
“嗯,三變言之有理。”即墨殤彷彿聽不出人家話裡的拒絕,“既然這樣,三變不是該再另外置辦一桌更豐盛的大餐來宴請本王?”
某隻一噎,“您是認真的?”
“當然,本王還沒有用午膳,可是專程去花樓找小丫頭共進午膳的,誰知撲了個空,只好來約三變了。”
某隻嘴角一抽,有點理解冤大頭是什麼感覺了,“三變真是甚感榮幸啊。”
即墨殤見她哭喪着臉,笑得眉眼生花,“好說,好說。”
某隻肉疼的對着小玖道,“還不快去點幾樣菜來招待殿下?”
小玖應了一聲,開門出去時,身後某隻又重點提醒了一句,“可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要傾家蕩產了啊!”
潛臺詞就是,能省銀子就省銀子啊,別敗家啊!
玖嵐黑着臉走了,她爲小姐保管家產,最是清楚小姐的身家,銀子多的可以開錢莊了,怎麼還會……
青風看某隻的眼神也是糾結而古怪,將來攝政王府有這麼一位女主人會不會因爲勤儉節約而更富有呢?
“殿下,請坐!”
“三變也別客氣。”
“呵呵……”
“呵呵……”
兩人就那麼坐在桌邊上,守着殘羹剩飯,相對而笑,一個是乾笑,一個是燦笑。
氣氛是詭異的。
偏有人還雪上加霜的,專門問一些令人尷尬至極的話。
“三變,本王聽說你的醫術超羣?”
“呵呵,三變愧不敢當,名聲都是浮雲啊浮雲。”
“呵呵,三變無需自謙,風月街上那麼多的男子被你治癒,因此重振雄風,你的名聲早就傳揚天下了。”
“呵呵,分內之事而已。”
“本王甚是好奇,三變是如何學的這般一手……別出心裁的醫術的?”
“呵呵……這真是一個憂傷而漫長的故事。”
“無妨,本王就喜歡聽故事,多長多憂傷都不怕。”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冬天夜晚,大雪紛飛,所有人都睡着了,世界一片安靜,我在牀邊放了一隻大大的襪子,等待着早上醒來時驚喜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