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弈的黑眸一直定定地看着董心妍，看到她眼底努力剋制着的害怕，深藏着的厭惡，還有當他吻上她脣的時候，她的眼神有一秒鐘的呆滯，最後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她一直都不情願，卻不知道，原來她每一次，都是以這樣慷慨就義的模樣在和他上-牀。
顧寧弈笑了一聲，沒有繼續吻下去，而是手撐在她的身側，微微撐起身體。
董心妍不知道顧寧弈怎麼忽然間停了，她閉着眼睛好幾秒的時間，長長的眼睫毛輕顫了顫，緩慢地睜開。
顧寧弈的黑眸近在咫尺，如墨般黑沉，裡面隱隱藏着什麼狂風駭浪般，直直地逼視着她。
董心妍的身體又忍不住地一個哆嗦，眼珠子轉了轉，望向了別處，臉頰也無意識地微微側了側，即使她努力在心裡說着冷靜，然呼吸還是不自覺地加重了。
她不知道顧寧弈到底怎麼了，只知道，今晚的他給她的感覺特別危險，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顧寧弈的手擡起，捏住她的下巴，直接把她側着的臉掰正，指尖緩慢地落到了她的紅脣上，輕輕摩挲着。
那輕柔的力道，彷彿情人間的親暱。
可是，他冰冷的指尖滑過她的脣瓣，卻只給董心妍帶來無盡的戰慄，她的心裡莫名地升騰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顧寧弈再次勾了勾脣，薄脣輕啓，懶洋洋地開了口，“一直都是我吻你，沒意思，這麼換你來，如何？”
“……。”
董心妍雙眸豁然瞪大，像是沒有聽懂顧寧弈的話一樣，根本無法回答。
“幹嘛這麼驚訝？只不過讓你吻我，而已。”
顧寧弈每次用這樣懶洋洋的語調說話的時候，脾氣也會變得很陰晴不定，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秒是笑着，還是猛然發火。
所以以董心妍在他身邊多年的經驗來說，這種時候，能夠順着他最好就是順着他，千萬不要逆他的意。
可是，董心妍怎麼也沒有想到，顧寧弈居然會叫她吻他！
和他做這檔子事，已經讓她失去了所有的尊嚴和驕傲，爲了救子揚，她只能死死地咬牙忍了下來，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真的變成他的女人了。
說實話吧，以前她只是討厭他，但在他用卑劣的手段威脅她的時候，在他惡意地佔有她的時候，她對他，已經是極度的厭惡和憎恨。
現在，要她吻她這麼厭惡和憎恨的人，那不是很可笑嗎？
董心妍的手越發用力地攥了攥，她的嘴脣動了動，很想要開口說出拒絕的話，可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辦法說出來。
不過她雖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顧寧弈笑意更深，嗓音越發地慵懶，“怎麼？不願意？還是不會？應該不是不會吧，你吻程子揚的時候，技術不是很好麼，嗯？”
顧寧弈說話的口吻像是在調-笑，然他的黑眸裡，卻無半點笑意，冷得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