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麼親密的愛人,曾經走過千難萬險,走過險灘激流的戀人,卻在自己萬念俱灰,孤單一人倒在冰冷的家裡時,沒有出現,沒有伸出溫暖的手,哪裡是沒有出現啊,簡直就是他把自己推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小北,”葉景琛的嗓子已經艱澀的說不出話來了,看到小北那麼蒼白虛弱的躺在醫院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把自己最愛的小北推到了絕境,他還有什麼資格來跟小北說話,來面對小北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漠小北此時恨不得打葉景琛一頓,竟然連粗話都說出來了,爆粗口這事,漠小北以前還真沒幹過。
“小北,我是來請求你不要報警的。”葉景琛一着急,竟然先說了這麼一句,本來他是帶着愧疚和負罪的心理來看望漠小北的,現在竟然先提到了不要報警,這可是犯了大錯誤。
“爲什麼不報警,我被人暗害,怎麼能不把壞人繩之以法。”漠小北用刀子一樣鋒利的眼神看向葉景琛,她隱隱約約已經有所感覺了,這事跟葉景琛脫不了干係。
“因爲,因爲,我知道,是誰在你的蜂王漿裡放了東西。”葉景琛這幾個字說的無比艱難,他此時真正知道了什麼纔是無地自容。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你知道放的是什麼嗎?”漠小北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楊文軒就大吼道。
“是我的母親,她竟然勾結了一個小偷,在你的蜂王漿裡放了一種液體,很可能就是讓你現在身體狀況不對的原因。”葉景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並不知道那種神秘的液體是什麼,但是,一想到剛進病房的時候,楊文軒和漠小北在談論報警的事,就已經預感到了,那一定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危險品。
“我告訴你,你豎起耳朵挺好了。”楊文軒現在已經氣急敗壞了,漠小北是他以前愛過的女人,現在的知心好友,哪怕他不認識漠小北,就算是一個普通的病人,聽到這樣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義憤填膺的事,正義感這麼強烈的楊文軒也是接受不了的。
“那是超過安全範圍幾萬倍的孕.激.素!”楊文軒吼道。“你媽是不是個瘋婆子啊,她爲什麼恨漠小北到這種地步,非要讓漠小北送了命才肯善罷甘休!”楊文軒已經氣的語無倫次,他的肺都要氣炸了,“不行,我一定要報警,這是犯罪,犯罪,是惡劣的故意傷害!”楊文軒再次抓起電話,但是下一秒鐘,手機就被葉景琛給奪了過去。
“文軒,小北,我是來懺悔的,”葉景琛真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只求你們,放過我媽,好嗎,她那麼大歲數了,怎麼能受牢獄之災呢?”葉景琛的心,已經難過的無以復加了,一邊是親生母親,一邊是親密愛人,生生把心撕裂的感覺,他也痛不欲生了。
“你媽不能受牢獄之災,那我漠小北呢
?我就活該被她整死嗎?”漠小北的臉上,已經被眼淚沖刷了一遍又一遍,喉嚨的沙啞,讓她的每一個字都說的無比困難,可她還是要說,要把自己的委屈統統都說出來,哭出來。
“葉景琛,我恨你,恨你,我和你恩斷義絕,我這輩子都不要見到你,滾,滾出去!”漠小北抓起一個水杯就砸向了葉景琛,葉景琛連躲都沒躲,任憑玻璃杯砸向自己的額頭,一道鮮血流了下來,葉景琛的心裡反倒好過了一點。
“小北,只要能讓你出氣,你隨便打,怎麼打我都行。”葉景琛不肯出去,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滾了,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哼,你流點血算什麼,你知道小北吐血後,兩天時間沒人過問的悽慘嗎?少在這假惺惺的了。”楊文軒在旁邊,雖然沒動手,可是譏諷葉景琛的話,也是像刀子一樣,句句都能插到葉景琛的心裡。
“小北,你吐血了?”葉景琛驚訝萬分,也是萬分後怕,難道,小北曾經……
“要不是文軒來向我告別,我早就死了,死在無人問津的家裡,死了都不會有人管,都不會有人知道。”漠小北一想起自己當時的悽慘,就不禁悲從中來,一陣哀慼從心中升起來,自己這麼多年,先是被人騙,再是跟葉景琛分分合合,爲什麼上天就看不得自己好過一點,非要讓自己命運如此坎坷啊。
“文軒,謝謝你,要不是你,唉!我該對你說什麼啊。”葉景琛已經一萬次無地自容了。“小北,我對不起你。”他的請罪,是那麼的貧乏無力,是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小北身體和內心所受的傷害的。
當天晚上,葉景琛就留在了漠小北的病房門外,漠小北和楊文軒怎麼也轟不走他,雖然最後他們沒有報警,但是也對葉景琛是不理不睬的,見他實在是不肯走了,就乾脆把他當成了空氣,置之不理了。
漠小北這一天是真的太累了,彷彿跨越了一個世紀,彷彿跋涉了千山萬水,她累的已經無以復加了,她的心,似乎是經歷了人世間所有的滄桑。
明天,楊文軒就要去北京了,從北京登機,踏上美國的土地,能在離開前,幫漠小北查清病因,趕緊針對小北的病情對症治療,楊文軒總算是放心了一半,而另一半,還是惦記着小北的心境,漠小北曾經傷心欲絕的發瘋過,這次,楊文軒一直擔心着呢。
可是,漠小北告訴他,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北了,現在的自己雖然身體依然孱弱,但是心裡已經無比的強大,自己的堅強能夠保護自己的,“再說,”小北衝楊文軒微笑着,“我所有的倒黴事都是來自於門口那個男人的,只要我以後遠離他,我就不會有問題的。”
說了這些,楊文軒纔算是勉強安心下來,第二天,他坐火車到北京,趕往機場去美國了。
楊文軒一走,葉景琛緊繃
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點,緊接着,他又對自己的小心眼和獨佔欲盡情的鄙視了一番,看看人家楊文軒,都離開小北了,還是那麼關心她,而且不帶一絲男女情慾的,再看看自己,真是天壤之別,真是配不上漠小北了。
漠小北現在已經能走出病房了,每天,漠小北都會去醫院食堂吃飯,早晨還回去院子裡散步,這可是給了葉景琛一個莫大的機會,他現在就想一塊狗皮膏藥一樣了,時時刻刻的黏在漠小北的身後。這個沒義氣的傢伙,把工作都委託給了助理和葉景軒,害的那個還得照顧孕婦的男人怨聲載道。
葉景琛現在就做一件事,一門心思的追回漠小北,可是漠小北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他了“哀莫大於心死,既然已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蕩然無存了,你再怎麼做,我也不會理會你的。”漠小北把葉景琛當透明人。除了讓他去給自己繳納醫藥費,根本就不跟他說話,連鄙夷的眼神都不賞給他。
葉景琛當然是個順杆爬的高手了,既然能給漠小北交醫藥費,那就是機會啊,每次交錢都當成是莫大的榮幸似的,看的醫院裡的醫護人員一愣一愣的,還沒見過這樣的,一天兩次,要跑收費處,生怕有一丁點的欠費。
因爲找到了病因,能對症下藥了,所以漠小北恢復的還是挺快的,兩星期後,漠小北就可以出院回家了。葉景琛更是大獻殷勤,跑前跑後,漠小北也不理他,反正自己現在身體也不好,他送自己回家正好。
讓小北感到奇怪的是,葉景琛開車並沒有帶自己回家,而是開到了一片很高檔的別墅區。好吧,反正他有的是前,給自己安排個好住處也不錯,反正他也是白費勁,自己對他已經死心了。
“小北,你來看看,喜歡嗎?”葉景琛像獻寶似的,打開了一棟小巧別緻的別墅的大門,哦,天哪,漠小北的心裡不禁一陣歡呼雀躍,可臉上,卻仍是對他冷若冰霜。
“挺好看,那又怎麼樣?”別墅並不大,但是設計佈局合理,而且特別精緻,每一處的佈置都說明了主人的品味不凡,奢華卻不張揚,簡約卻不簡單。
“小北,你看,”葉景琛像變戲法似的,取出一本紫紅色的房產證,那上面,赫然寫着漠小北的名字,“我送你的,你住着舒服就行。”“葉景琛,別以爲你有錢,你送我房子,我就能原諒你。”漠小北依然對他一點也不客氣。
“我知道,我知道,我罪無可恕,我十惡不赦,但是,只要你能接受,我絕不會要求你原諒我的,這裡環境好,你養好身體就行,就是將來你不要我了,這房子也是你的。”葉景琛趕緊表白心跡,他就知道,漠小北是不可能被金錢收買的,可是,自己現在只談感情,不談錢,那就更虛僞了,還是給小北創造一個休養的好環境吧,不管怎麼說,小北身體好了纔是頭等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