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炮營?大帥,真的要打呀?”吳子玉小心地問道。
“總裁沒說不打,爲什麼不打?”曹錕臉一板,有點不高興了。
“是,謹遵大帥指示!”吳子玉大聲回答道。
十八門重炮次日就下了火車,開始向山海關方向的預設陣地前進。
“哼!這個曹錕還真是要比劃比劃。”葉宏德收到了報告,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是義和團出身,向來對官府的人沒有好感。老袁的北洋軍當年可沒少屠殺拳民。
“葉司令,要打嗎?”參謀長崔英問道。
“打,狠狠地打!讓北洋軍知道知道,保安軍不是他們能比的。”葉宏德氣呼呼地說。
“司令,劉總司令不是下令暫時停火嗎?”崔英問道。
“我那個姓曹的老鄉不是把大炮運來了嗎?你以爲他是擺着給咱們看的。”
“怎麼打?”
“打痛他,能全殲更好。”葉宏德大聲說道。
能夠滅掉北洋軍,給義和團兄弟報仇,這是他心裡的小九九,不會告訴別人的。
他永遠忘不了,京城外,潮水一樣涌上來的義和團兄弟,在北洋軍“砰!砰!”的槍聲中,一片片倒下,屍體堆起好高。
**聲、哭喊聲一直在他耳邊迴響,被鮮血染紅的泥土也一直在他眼前閃現着。
躲在上海租界裡的《申報》發了一則簡短新聞。
“據消息靈通人士透露,總裁袁氏已經偷偷的潛回河南老家。現在京城主事的乃國務卿徐世昌。”
字數雖然不多,引起的反響卻是轟動的。
老袁跑了!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以靖安的歪嘴文人爲首,華夏許多尖酸刻薄的人開始了冷嘲熱諷。
“大張旗鼓北進,心驚肉跳南逃!”
“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對外畏敵如虎,對內苟且偏安”
“莫須有重現,風波亭再演”
“匡世奇聞,總裁跑了!”
“既然不能視政,莫如重新再選”
……
華夏的媒體一下子亂了套,說啥的都有了。
有些想幫老袁說句話的,也都選擇了閉口。
這事兒咋說呀?你咋咋呼呼地去打劉大雙,槍聲還沒響,自已先嚇跑了。
老袁這幾天也一直關心着各地的動態,對於徐世昌的做法,雖有不滿,但思來想去,也許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老袁最擔心的是,他的身體現在出了問題。走路有點跛,像只鴨子一樣搖搖擺擺。
飯量出奇的大,每頓飯三五個饅頭外加整雞整魚。可奇怪的是,吃完沒多久,又餓了,而且餓得心慌,不得不再吃一頓加餐。
口渴目赤,睡眠極差,一晚上起夜幾次,面對幾個妻妾,也是有想法無辦法了。
他想起了他們家族那個傳言,“男丁不過六十”,莫非是又要應驗?
老袁心裡很急,他對劉大雙現在是恨之入骨。就是他,打亂了他的計劃,使他無法走出最後一步。
徐世昌以政F的名義發出的命令也讓他有了警覺。
這個老徐,有野心啊!這麼大的事情,連招呼都不打,直接下手。這已經不把他放在眼裡,有取而代之的苗頭啊!
老袁有點急火攻心,血往上涌,腦袋嗡嗡直響,頭暈的厲害。一個站不穩,險些跌倒。
手下人連忙把他扶到牀上,躺下休息。
武藤信義一直注視着幾處戰場的變化。
當收到情報說,徐世昌已經下令,北洋軍原地待命,不再進攻,他失望極了。
原來準備趁着保安軍和北洋軍大打出手之際,混水摸魚,瞅準機會,偷襲保安軍。
他一直堅定的認爲,華夏各個勢力中,只有劉大雙是勁敵,其他人不足爲慮。
北洋軍和保安軍互相保持克制,不動手,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東瀛國內狀況越來越糟糕,由於海路不暢,東瀛的經濟已經沒有辦法再支撐下去了。
國內糧食庫存已經見底,又沒有外匯去購買糧食。而且就算是買到了,如何運回來也是麻煩。
武士道精神,飽肚子的時候還能管用,連續餓了一個月,這武士道精神也不管用了。
原來頭上扎着白帶子,天天喊着征服華夏的人越來越少,到現在幾乎看不見了。
一羣羣爭着當W安婦的女人、青年女學生也不再喊了。東瀛是個男尊女卑思想很嚴重的國家,糧食不夠吃的時候,女人吃的更少。
要不是佔領了奉天,得到了糧食和武器彈藥的補給,東瀛軍也幾乎無法撐下去了。
武藤信義現在和劉大雙一樣,開始頭疼武器彈藥的問題了。
這次入侵華夏,準備的並不充分,尤其是這種百萬級別的部隊參戰,更是對東瀛的後勤保障帶來絕大的壓力。
說句實話,連槍支也是勉強湊夠,東瀛國內根本沒有儲存這麼多槍支。
原材料供應斷掉,東瀛的軍工廠一樣無法開工。
武藤信義知道,時間沒有辦法再拖下去了,現在他知道,與地大物博的華夏相比,東瀛的戰爭潛力及可持續性都是差得遠了。
“這場戰爭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趁着北洋軍和保安軍對峙,現在是脫身的最好時機。”武藤信義有了主意。
他命令部隊開始做出大舉進攻的姿態。
東線,聯合張景惠的部隊向旅大方向集結,擺出一副進攻旅大地區的架勢。
西線,又增兵兩個師團,繼續保持對鄭家屯的壓力,讓人覺得隨時會大舉進攻鄭家屯。
他發了份密電給國內,希望現在和劉大雙談判,體面地撤出華夏。
“此戰已無速性之可能,必將陷入了曠日持久的拉鋸戰。而我國內之戰爭潛力挖掘殆盡,已無力支持長期作戰。現華夏國內形勢混亂,正是我軍脫身的好時機。
諸君謹記,非我等畏戰,實不願帝國的事業就此一蹶不振,淪爲三流弱國。……”
寺內正毅內閣、軍部的幾個重要人物都反覆傳看了武藤信義的密電,雖然有點吃驚,但並不意外。
國內的糟糕情況,他們一清二楚。
這個時候,東瀛人的一貫作風開始起作用了。
打不過怎麼辦?認輸吧!又不是第一次。
東瀛特使黑田一郎秘密來到了靖安,求見施肇基。
川島浪速以個人名義求見國務卿徐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