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83章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安然很忙碌,從當天看病的情況來看,他能夠猜到那位姓蘇的老人身份和地位一定十分重要。再加上盛博當時小心翼翼的態度,所以他知道,手術後的護理更加馬虎不得,因此他乾脆將診所歇業了幾天,專心的照顧手術後的蘇老。

由於擔心自己病重的父親,所以蘇彥庭也一直陪伴父親的病牀前,這幾天裡和安然相處下來,他十分喜歡這個認真踏實,醫術高明的少年。而且他看得出來,這個少年有一顆很純粹的醫者之心,同時在心裡也覺得十分難能可貴,不由得對他更是喜愛。

最後,蘇彥庭居然動了將安然納入父親的醫療小組的念頭,甚至在兩人相處的過程中,半開玩笑似的提及此事,卻被安然以自己年輕,還需要多積累經驗爲藉口婉拒。

蘇彥庭的提議雖然被拒絕,但是他卻沒有絲毫不悅,後來在聽說自己小女兒的胃病也是這位安大夫治好的之後,心裡便對他更加感激,而且對他的態度也更加的和藹熱情。

在安然的精心照料下,蘇老終於在手術後的第四天清醒了過來。安然見他清醒之後,便立刻給他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在確定老人的恢復狀況良好以後,便正式向蘇彥庭提出告辭。

蘇彥庭知道,安然雖然不再每天守在父親身邊,但是他卻在走之前爲父親留下了調理的藥方,並說明了用法,而且還細心爲父親的制定了康復期間的食譜。所以手術後康復的任務,自家的醫療小組是完全可以勝任的。

再說,安然在臨走之前也曾經答應過,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前來爲父親診脈,所以蘇彥庭便沒有再強留。而且他還在安然的診所重新開業的第二天,親自去了一趟千年堂,送了一塊“華佗在世”的牌匾給他,表示自己對他的感激之情。

安然對蘇彥庭的到來很是意外,他本不欲收那塊牌匾,但是推辭不過對方的熱情,只得收下。而且爲了表示自己對他的重視,安然還特地將匾額掛在了診所的正堂。

但是安然不知道的是,自己給蘇老開顱的事情,現在已經成爲了京城高層裡這幾天津津樂道的話題。而他“神醫”的名頭,也已經漸漸的在某些圈子中傳開了,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千年堂變得越來越熱鬧,慕名前來看病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過唐老爺子在知道安然給蘇老治病的事情之後,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對接他前去的盛博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最後還特地打電話給盛博,責怪他不該只顧着自己的政治前途,卻把他的小孫子拖下水。

盛博無端捱了罵,心中雖然委屈,但是想想以白奕辰和安然之間的關係,自己也算是唐老爺子的晚輩親家了,於是便好脾氣的等着唐老爺子罵完,纔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唐老爺子一聽便即大怒,在電話那邊跳着腳罵道:“黃遠這個老東西,真是欠教訓。先是治壞了我大孫子的腿,現在自己醫術不精,居然敢把我的小孫子推上去頂缸,他簡直就是跟我唐家過不去!回頭我要是不拆了他的招牌,剃了他的鬍子!我就不姓唐!”

唐老爺子罵着罵着,突然又轉怒爲喜,得意洋洋的道:“說到底還是我的孫子厲害,什麼病到他手裡都是小菜一碟,比起那些個徒有虛名,只知道遇事找人助陣的老東西可強多了……”

盛博在電話那頭只聽得一陣苦笑,不過他還是打起精神,哄得這位親家老爺子轉怒爲喜,這才暗自長出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不久之後,京城茶餘飯後便有消息傳出,黃氏中醫藥館出事了。有人看見一個十分精神的老頭怒氣衝衝的帶人衝進藥館找茬,砸了招牌不說,就連黃國手那一向愛護的跟寶貝似的白鬍子,都被迫剃的乾乾淨淨。

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估計也沒有幾個人有膽子敢前去找黃國手親自求證,不過據說那件事情之後,黃國手至少有三個月都沒有在公衆場合露面,光憑這一點,就足以引起無數人暗地裡的無限遐想了。

不過事後,黃遠倒是親自給安然打去電話,先是對自己在情急之下將他推到風口浪尖表示歉意;然後感謝他治好了唐寧的腿傷,也算爲自己去了一塊心病,最後再爲自己孫女當初纏着他要學鍼灸感到抱歉;在掛電話之前,他還特地聲明最近不方便出門,但是有時間自己一定會前來千年堂交流拜訪,之後,纔在安然的一頭霧水之中掛斷了電話。

在白奕辰的催促下,白振鳴終於同意回國了,但是他卻不願意回白家老宅,而是拜託白奕辰幫他安排住處。爲圖方便,白奕辰便在碧水雲居給他佈置了一套房子暫時定居,然後一大清早便帶着安然去京城的機場接機。

安然站在機場大廳,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旅客,心中突然有些感慨:大半年之前,自己還是一無所有的跟着白二哥來京城,彼時的自己,正沉浸在被師父拋棄的傷感中,而且心中對未來一片迷茫。可是現在,自己非但有了診所,還有了愛人,有了親人,除了去尋找幸福的師父還沒有消息之外,他的人生真的已經很幸福,很圓滿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偏頭看向自己身側的白奕辰,白奕辰彷彿心有靈犀一般,也恰好在此時迎向了愛人的目光。

看着安然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意與感激,白奕辰忍不住心中一動,他再也顧不得周圍的行人,在風衣的遮擋下,偷偷握住愛人的手,帶着他向接機的出口走去。

白奕辰的時間掐得很準,所以二人沒有等太久,便有乘客陸陸續續從出口出來。白奕辰一眼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找到了自己的二叔白振鳴。

他不由自主的打量起自己這位多年不見的二叔來:白振鳴雖然是坐着輪椅,但是他的後背挺得很直,顯然這麼多年在國外的生活,並沒有改變他曾經身爲軍人的習慣。

或許是因爲他這二十幾年拖着殘疾的身體獨在異鄉,生活的十分不開心,所以雖然五十不到,但是頭髮卻已經花白,人也顯得比較蒼老,明明只比白振林大兩歲,但是看上去卻似已年近六十一般。

而在他身後推着輪椅的青年,應該就是他的兒子,也是白家第三代的老三白奕哲。他穿着一身白色休閒裝,身材頎長,長相雖然斯俊逸,但是看上去卻和白振鳴沒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此刻的白奕哲正一邊推着輪椅慢慢前行,一邊用目光在人羣中搜尋“疑似”自己堂兄的身影。

緊跟在兩人身後的則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他兩手各拖着一隻大大的旅行箱,脖子上還掛着一個登山包,形容有些狼狽。而令安然瞬間呆住的是,這個男人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居然就是將自己從小撫養長大的師父安士朋。

白奕辰對安士朋會在此出現,並和自己的二叔走在一起也非常吃驚。但是他很快便從詫異中回過神來,他拉起還在呆愣中的安然,迎上前去,走到白振鳴的身前停下來,微笑着問候道:“好久不見,二叔,歡迎回國。”然後他又率先向推着輪椅的白奕哲打招呼,道,“你好,初次見面,我是你堂哥白奕辰,歡迎回來。”

白振鳴看着自己這個十分陌生的侄子,神色有些複雜的點點頭,算是迴應。而白奕哲則同樣衝白奕辰微笑道:“堂哥,你好,我是白奕哲。”然後,他忍不住看向一直呆愣的看着自己身後的安然,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白奕辰聞言,趕緊拉過安然對二人道:“我差點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的愛人,叫做安然,他今天和我一起來接機。”

白振鳴聞言打量了一下二人,沒有說話。而站在他身後的白奕哲則是在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的神色——他從小便在國外長大,所以對同性戀情已經是屢見不鮮,甚至他自己的愛人也是同性。但是他知道,在國內,人們對單同性伴侶並沒有那麼高的包容度,所以他實在沒想到,自己這位堂兄居然會神色自若的當衆對親人承認自己的性向,介紹自己的愛人,這簡直就與他之前對國內情況的認知不符。

安然卻沒有注意白奕辰是如何介紹自己的,他此刻彷彿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喃喃的衝着安士朋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師……”

安士朋在見到安然的一瞬間,便知道情況要糟糕,於是一直提心吊膽的注意着自己徒弟的表情。此刻見他馬上就要說出自己的身份,便再也顧不得其他,扔下兩個箱子,上前一步,站在白振鳴父子身前,握住安然的手,乾笑着打斷了安然的話:“師弟!真是巧啊,咱們一年多沒見,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面。”

他一邊說,一邊用力搖晃着安然的手,同時還仗着身後的父子倆看不見自己的神色,拼命的衝着安然擠眉弄眼,示意他配合自己的稱呼——反正只要度過眼前的難關,其他的一切事後好商量。

自從安士朋留書出走之後,師徒兩人分別已近一年的時間了。在這一年裡,安然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再見到師父時候的情景。他以爲自己再見到安士朋的時候,一定會忍不住委屈的哭出來。而事實上在他今天見到安士朋的那一瞬間,的確心中有委屈的想要流淚的感覺。

可是誰知經過安士朋這麼一打岔,看着平時在自己面前總是沉默寡言的師父,此刻一臉討好的拼命的衝着自己擠眉弄眼的做信號,安然突然有了一種想要笑出來的衝動。

安然拼命忍住笑意,板着臉,在用貓眼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士朋之後,纔有些不懷好意的的反手握住安士朋的手,也跟着搖晃道:“是啊,師兄,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個‘驚喜’,既然你這次回來了,又不急着走,我們可要找個機會好好敘敘舊啊!”

說完,他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忿,便十分孩子氣的將指關節微曲,於是修剪的的圓潤光滑的指甲便悄悄地嵌入了安士朋手上的肉裡:哼,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先放過他,以後自己再慢慢的跟他算算避而不見的帳。

安士朋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徒弟“偷襲”,慘遭掐肉,不由疼得在心裡“嘶—”了一聲。他趕緊收回自己的手,不着痕跡的瞄了一眼手背上的幾個細細的小月牙印記,暗自在心中苦笑:看來這回自己這個寶貝徒弟算是氣大了,不過也不怪他生氣,誰叫自己當初在榆林縣不告而別,又在京城對他避而不見呢?

不過沒關係,反正這孩子心地善良,再加上以後有的是機會和他單獨相處,還是慢慢哄吧。

白奕辰站在一邊,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他心中忍不住對愛人難得一見的小脾氣暗自好笑。在看着安然心滿意足的收回了自己作惡的小爪子後,白奕辰這才微笑着對白振鳴道:“二叔,您的住處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您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也該休息一下了。”

白振鳴聞言靜靜的打量着這個自己二十幾年沒見的外甥:自己當年出國的時候,他才只有五歲,還曾經拖着兩條小短腿在自己的病牀前給自己端水。如今一晃二十幾年過去,當年那個靦腆的像個小姑娘的孩子,也成長爲如今的商業巨擎了。

不過此時此刻,的確不是他感嘆舊事的時候,於是白振鳴點點頭,幾人便擁簇着他離開了京城機場。

白奕辰給白振鳴準備的房子離自己的家不遠,而且裡面該有的設施他都細心準備的一應俱全,只是由於時間倉促,再加上最初他以爲只有白振鳴父子兩人回國,所以他手下的人只來得及佈置好一間主臥和一間客房,這樣一來,多出來的安士朋便沒有了住的地方。

白奕辰不懷好意的看着從進門後便放下行李,開始自覺忙碌的安士朋,心裡暗樂:安士朋,可別說哥們沒幫你,機會我是給你創造好了,你是和我堂弟擠一間房,還是自己睡客廳沙發,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安士朋被白奕辰看的心裡一陣發毛,心中雖然有不好的預感,但是礙於這麼多人在場,再加上安然此刻還氣呼呼的在一邊不肯看他,便苦笑着偷偷對自己這位未來的堂大舅子拱拱手,意思是:我已經夠悲慘了,您老可別再添亂了。

白奕辰見狀笑笑,沒有再爲難安士朋,等他收拾的差不多了,這才白振鳴道:“二叔,那您先休息一會兒,我晚點再過來。”

白振鳴搖搖手,道:“我不累,一直都是坐着,沒什麼可休息的。你們也都坐下吧,我有話要說。”他在幾人分別坐定之後,便直接對白奕辰道,“我也算是你的長輩,就有什麼說什麼了。那份資料的下落,你到底查到什麼程度了?”

白奕辰看了一眼不着痕跡的蹭到白奕哲身邊坐下的安士朋,心中暗笑,嘴上卻回答道:“單晶對這份資料保存的非常隱秘,所以到目前爲止,我只是已經證實了這份資料的確存在,而且,應該就在單家老宅。”

“這不可能!”白振鳴一口否決道,“以白振林對那份資料的重視程度,如果資料就在單家老宅,那麼他早就已經把它找出來並毀掉了。怎麼會等到現在那份資料還沒有被發現?”

白奕辰正色道:“起初我也對這個消息也有些懷疑,但是單彤說,這是她在聽到單晶和白振林吵架的時候親口說的。”他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當時單晶說的是‘你沒想到你心心念唸的資料,其實就在你眼皮子下面待了二十幾年’。我覺得單彤沒有騙我,那資料一定還在單家老宅。”

他見白振鳴沉吟不語,便繼續道:“按照單晶的說法,我推測,那份資料一定在兩人的臥室裡面。”他看着白振鳴,道,“既然陳安是您的人,而且他和單家應該也比較熟悉,所以能不能由他出面,去單家拿那份資料?”

白振鳴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冷哼一聲道:“白家一貫的風格就是明哲保身,利益至上。自從單晶出事之後,他們就基本上與單家劃清了界限,現在更在臺面之下撕破了臉,所以陳安去單家拿資料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另想辦法。”

白奕辰定定的看了白振鳴好一會兒,突然道:“二叔,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白振鳴一愣:“什麼爲什麼?”

白奕辰認真的看着白振鳴,執拗的又問了一次道:“你也是白家的人,爲什麼你要和我合作,一起扳倒白家?”

白振鳴聞言有些自嘲的苦笑道:“你報復白家是爲了你的母親,而我會這麼做自然也有我的理由。你不要着急,等我們把那份資料拿到手,我就把一切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你。”

白振鳴看着白奕辰的眼睛,誠懇地道:“你相信我,我讓陳安去白家二十幾年,爲的就是這一天。”說着,他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又道:“而且當年你的母親也算對我有恩,我就是再怎麼恨白家的人,也不會算計你的。”

白奕辰見他說得誠懇,便點點頭,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他想了一會兒,道:“實在不行,就讓陳安把單家老宅的大致格局畫出來,我派人偷偷進去找找看。”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險出動陸遠的暗鷹小隊了。

白振鳴剛要開口,坐在一旁的安士朋卻突然插話道:“我看,找資料的事情,還是由我去吧,這樣也比較保險。”

白奕哲聞言立刻側頭看向他,有些擔心的道:“單家可不是什麼一般的地方,有很大的可能會被發現,到時候我們想救你出來也很困難,你確定你真的可以嗎?”

安士朋見白奕哲關心自己,不由得心裡大樂,連忙點頭保證道:“你放心,沒問題的。再說我的能力你也不是不知道,在國外的時候我不是常常……唔!”

“你給我閉嘴!”安士朋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白奕哲便急了,他一把捂住了安士朋的嘴,然後對在場的人乾笑道:“你們繼續,繼續,別聽他胡說。”

白振鳴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沒有說話,安然卻目瞪口呆的看着師父被白奕辰的堂弟把鼻子捂得嚴嚴實實,眼看臉被憋得越來越紅,卻不敢掙扎。

安然雖然氣安士朋當初丟下自己,但是念在多年的師徒情分上,他忍不住開口提醒道:“那個,你要不要先放開我師…兄,他快要被你捂死了。”

白奕哲聞言一愣,然後趕緊滿臉通紅的把手放下,隨即自以爲隱秘的狠狠在安士朋腰間掐了一把,賭氣坐在原地不再開口。

安士朋得以重新呼吸之後,笑着看了彆扭的愛人一眼,神色自若的道:“我小的時候學過一點功夫,所以這個工作我應該可以勝任得來。”

白奕辰對安士朋曾經到各大醫院撬門壓鎖的往事還是知道一些的,此刻見他自告奮勇,便點點頭,表示贊同。而此時安然卻在一旁突然道:“那我也要一起去!”

白奕辰吃驚的看了一眼安然,眼中露出猶豫的神色,安然見狀忙對白奕辰道:“我和師…兄從小在一起,學的東西都差不多,我們兩人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而且他也正好可以有時間跟某人好好聊聊。

安士朋將安然從小養大,自然對自己徒弟那點小心思瞭如指掌,於是,他微笑的看着白奕辰道:“我師弟說得對,我們兩個人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免得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脫不了身,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

白奕辰雖然有些擔心,但是他看看愛人看向自己那祈求的眼神,再想想安然那可怕的戰鬥力,便不再反對——小安都已經這麼可怕了,那麼作爲千年老妖的安士朋會更加恐怖。再說就算到時候真的有什麼突發變故,當師父的怎麼都會先護着自己的徒弟離開,所以他們兩個一起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於是,事情最後就這樣敲定了下來——由陳安提供單家老宅的地圖,而安士朋和安然“師兄弟倆”,則負責在半夜想辦法潛入單家老宅,去尋找當年那份資料。

感謝honysng童鞋,陌上丶看花開童鞋,飛羽童鞋,天涯琴傷童鞋的地雷~鞠躬~

安士朋:作者,我的形象呢?我神秘內斂淡定的世外高人形象呢?

還是想要媳婦兒?

安士朋:TT,那我還是要媳婦兒好了。

安然在一旁不懷好意:“師兄”,師嫂喊你回家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