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所以說,安然其實就是你的親弟弟?”聽完唐寧的講述,季景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這事實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唐寧點點頭,也不說話,只是笑。他此刻開心的彷彿要把以前缺少的笑容全都補回來一般。

季景雖然不想打擊愛人,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我不是打擊你,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確定那胎記和你弟弟身上的一模一樣嗎?胎記可是會隨着人身體的長大而變形的,再說他的年齡……”

唐寧肯定的點頭道:“我當然能夠確定。弟弟是從我手裡丟失的。這麼多年,我經常會想起小時候幫他洗澡,帶他玩的情景。那胎記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怎麼會認錯。”

“至於他怎麼會到的榆林縣,又怎麼被那個老中醫養大,我想老人家一定和他說過。”唐寧沉吟道,“這樣吧,明天我過去的時候,找個機會問問他,反正我相信,他一定是我的弟弟沒有錯。”

更何況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唐寧發現安然雖然醫術厲害,但是性格還是比較單純的,而且對自己身邊熟悉的人也沒有防備。換句話說,就是他有的時候傻傻的很好拐。

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被白奕辰那個大尾巴狼給拐跑了!唐寧恨恨的腹誹。

剛剛找到弟弟的唐寧,此時已經成爲了一個十分標準的弟控。在想到白奕辰的時候,也已經沒有了沉穩的風範。他一想起之前自己和季景猜測,白奕辰和安然的關係不一般,太陽穴便忍不住青筋直冒。

安然是自己的弟弟,自己還沒有機會跟他好好相處,怎麼能就這樣被白奕辰那個大尾巴狼打上專屬標籤抱回家呢?不知道他和弟弟發展到什麼程度了,要是他們還沒有……那自己說什麼都不能讓他輕易得逞。

於是,此刻唐寧開始在心裡琢磨,如果兩人真的有什麼,自己該想什麼辦法給白奕辰製造點障礙,就算不能棒打鴛鴦,也要讓他知道,他唐寧的弟弟可不是那麼好追到手的。

隨即他在心裡陰笑:最好能讓他答應被安然壓一輩子!

於是,白奕辰的防火防盜防舅兄的血淚史,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季景看着自己愛人這幾年難得的豐富表情,不由得對天翻了個白眼,挑眉道:“所以你是打算明天就直接跟安然挑明?”他不會真這麼做吧?

好在唐寧雖然心中高興,但卻是理智尚存。他搖頭道:“當然不是。任誰好端端的突然冒出個人來說是自己的親人,一下子都會接受不了吧?”

他想了想,道:“我明天還是現問問他的情況,再探探他的口風。不知道他會不會以爲當年是家裡的人故意丟棄他……唉。”說到這裡,唐寧嘆了口氣,當年要不是他沒能看好弟弟,安然也不會被人趁亂抱走。

季景點點頭,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道:“那老爺子那邊,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他想了孫子這麼多年,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很開心。”

唐寧沉吟了一會兒,搖搖頭:“老爺子那邊,暫時先瞞着吧。免得他一個激動,直接跑去診所認親。”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再說,我弟弟和白奕辰的關係,我們還沒弄清楚。我怕老爺子去了,反倒添亂。”

唐老爺子當年知道他們的事情,也是在唐寧的腿受傷之後。因爲當時的唐寧只能勉強接受季景的陪伴,所以在心疼孫子的情況下,也只好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認了。此刻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剛找回來的小孫子身邊早已有了一個同性伴侶,那豈不是半個京城都要被掀翻了?

他雖然和安然相處不多,但是能看得出來,自己這個弟弟看似隨和,其實骨子裡卻是個執拗的性子。到時候兩人再鬧僵了,自己更是認親無望了。

季景在唐家多年,自然瞭解唐老爺子的個性。所以他此刻和唐寧的想法居然出奇的一致。於是夫夫兩人在對視一眼之後,迅速達成共識:這件事情,現在說什麼也不能被爺爺(老爺子)知道!

安然沒想到,前一天突然不辭而別的唐寧,居然在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便早早的登門了,而且手裡還拎着據說是在半路順手買的午餐。

安然脣角有些抽搐的,看着唐寧腿上那個復古的木質食盒,漆面精美,上面還刻着“珍饈齋”三個大字。

他雖然來京城才大半年,但是由於本身偏愛美食,所以白奕辰幾乎帶他吃遍了京城所有有名的餐館,珍饈齋就是他比較喜歡的一家。

這家餐館的口味清淡,小點精緻美味,按照其受歡迎的程度,不要說是外賣了,就是正餐,據說也是要好幾天前預定,纔有可能訂的到。

所以打死安然也不相信,唐寧帶來的東西,會像他說的那樣,是“順路買的”。

唐寧見安然聽完自己的解釋後,盯着自己手裡的食盒,露出一臉“你在胡扯”的表情,越看越覺得自己這個弟弟可愛。於是他微笑道:“我和你開玩笑的,珍饈齋老闆的父親,是爺爺的廚師,後來他在唐家的資助下,開了這家珍饈齋。所以這家飯館,也可以算得上是唐家的產業了。”

他將食盒遞給安然,道,“我看你每天中午一個人吃飯,也挺麻煩的,季景最近又忙得一天到晚不見人影,所以就順道把午餐帶來和你一起吃。”

他微笑的看着安然掀開蓋子,毫不客氣的丟了一隻小籠包放進嘴裡,被燙的“絲絲哈哈”也捨不得停口的樣子,趕緊道:“你慢點吃,這個包子看着不熱,餡兒還是挺燙嘴的。”

安然此時顧不上說話,他勉強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之後,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有些不好意思的衝唐寧笑笑。

唐寧見他這樣,便寵溺的道:“盒子裡面有菜單和老闆的電話。我已經跟老闆打過招呼了,你以後想吃什麼,就隨時給他打電話,讓他們給你送來。”

安然聞言愣了一下,他雖然對人情往來有些遲鈍,但是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唐寧平時雖然溫和,但是今天熱情的態度,讓他覺得很反常。

於是,他便直接問道:“唐大哥,你今天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明明昨天之前,他對自己還是隱隱有些疏離感的。

可是今天,他卻能感覺到,唐寧對待自己的的態度裡面,有着像師父和白二哥一樣的包容和寵溺,就好像……就好像自己也是他的親人一樣。

唐寧沒想到安然會問的這樣直白,他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我這不是有求於你麼?”

他見安然面露疑惑,便故意逗他道,“我這雙腿,能不能站起來,就要靠你了。所以我不提前給我的主治醫師打打溜鬚,萬一他不好好給我治病,可怎麼辦呢?”

“你終於肯讓我看看你的腿了?”安然聞言先是狂喜,見唐寧笑着點頭,終於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隨即,他認真的道:“唐大哥,你就是不這麼做,我也會盡全力幫你治病的。”他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有些鬱悶的道,“我又不是那個賈仁亮,酒後上班,還開錯刀。”

唐寧被他的話逗樂了,見他似乎對那天在醫院的事情有些耿耿於懷,便安慰道:“你放心,那個賈仁亮會得到懲罰的,他舅舅就是想包庇他,也沒那個本事。”

他柔聲道,“你要是希望的話,我也會在後面推手,努力幫忙肅清醫療系統的歪風邪氣的。”他深深的看着安然,心道:只要是你的心願,做哥哥的都會盡力爲你達成的。

不過安然此時的關注點,卻完全不在賈仁亮身上。他此刻只是一臉期冀的看着唐寧,躍躍欲試的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給你治病?現在吧?現在好不好?”

唐寧被他那心急的摸樣逗笑了,他故意搖搖頭:“不行。”然後見他因爲自己的話瞬間垮了臉,便又妥協道,“起碼我們先把午餐吃了,再開始吧……”

於是,在安然的催促下,兩人迅速的解決了午餐。之後,安然讓唐寧坐在牀上,雙腿懸空,他自己洗淨了手,來到牀前蹲下,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緊張的心跳,一臉嚴肅的看着唐寧的雙腿。

唐寧被他緊張的小摸樣,弄得也有些不自在了起來,他哭笑不得的道:“小然,你是個大夫啊,而且你治好過那麼多的病人,不要表現的比我這個病人還緊張好嗎?”

安然一邊把唐寧的褲腿向上挽至膝蓋,一邊道:“我當然會緊張了!你好不容易纔答應讓我幫你看病,萬一沒有辦法治好,我會很內疚的。”

唐寧坐在牀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安然那毛茸茸的頭頂,強忍住了上去摸一摸的衝動,嘴裡卻道:“沒關係的,就算你現在沒辦法,我也會一直等,一直等,等你把我的腿治好的那一天。”

面前的人,是自己好不容易纔找到的弟弟,別說他現在是在幫自己治病了,就算他要用針把自己紮成刺蝟,自己也心甘情願。

接下來的時間裡,安然沒有再說話,只是認真的在唐寧腿上的各個穴位按揉,並不時擡頭詢問他的反應,雖然唐寧一直搖頭,但是他也沒有氣餒,只是一個穴位一個穴位的慢慢按過去。

直到腿上所有的地方都被按遍了,唐寧依然搖頭說沒有感覺。安然纔拿出銀針,在唐寧腿上的幾個重要穴位刺下,同時還在嘴裡不住地問:“有沒有感覺?痛不痛?”

唐寧看着安然爲自己忙得額上見汗的樣子,頗有些不忍,但是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搖頭道:“不痛,沒感覺。”

安然聞言不由得低頭沉吟,心下對唐寧的病情有些納悶:要說是他的腿部神經已經壞死,可是他膝蓋以上的部分卻有知覺。可是自己已經用銀針加深對穴位的刺激了,卻還是沒有半點反應……怎麼會這樣的?

除非……他突然眼前一亮,問道:“我好像聽說你之前曾經被黃國手醫治過,對吧?”

唐寧點點頭,有些疑惑的問道:“是的,這和我的病有關係嗎?”

安然道:“我還不確定,他是不是給你用過鍼灸?你當時有感覺麼?”

唐寧回憶了一下,面色有些陰鬱的道:“一開始的時候是刺痛,後來痛的受不了了,就開始麻,最後就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安然聞言低頭想了好半天,才忍不住嘆了口氣,看向唐寧的目光欲言又止。唐寧見狀笑笑,反倒安慰他說:“我的腿已經這樣了,我早已經對治癒沒有什麼希望了。所以你不用在意,有什麼就直說,沒有關係的,我能承受得住。”

自己的一雙腿,換弟弟回來,在他看來已經很值得了。

安然搖搖頭,皺眉道:“我覺得你的情況,是因爲車禍造成你腿上的經絡堵塞,所以一開始的時候纔會沒有知覺。而後來黃國手應該是下針過重,弄傷了你腿部的神經。我剛纔用針尖探看你的經絡,發現很多已經變形,並且堵塞的十分嚴重。再這樣下去,你的腿很快就會壞死,甚至產生惡性病變……”

唐寧雖然對自己的腿已經不抱希望,但此刻聽安然這麼說,依然氣的全身發抖,他面色鐵青的道:“好!好一個黃國手!當初我還以爲他是因爲治不好我的腿,纔會宣佈封針,沒想到是因爲他生生把我的腿扎壞了,所以才……”

安然聞言連忙打斷他的話道:“我也只是猜測,你不要這麼激動,對身體不好……”

唐寧看着安然眼裡對自己滿滿的擔心,心裡覺得十分安慰,不管怎麼說,他的弟弟還是關心他的。於是他緩和了臉色,道:“你別替他遮掩了。雖然和你認識不久,但是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沒有證據的話,是不會亂說的。你會提起黃國手,也是確定了是他扎壞我的腿,對吧?”

他見安然默然不語,便又道:“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找他麻煩的。再說我的腿都已經治不好了,追究也沒有用了。更何況,我的腿壞了也並非沒有好處……”

因爲他的腿傷,所以爺爺纔會這麼順利的讓他和季景在一起,而且因爲他的腿傷,又陰錯陽差的找到了自己的弟弟,想想這些,他已經心滿意足了——人生哪有事事如願?再厲害的人也總是要有些缺憾的。就看你心裡認爲,同失去的東西相比較,得到的東西是否能讓你感到安慰罷了。

安然見他不但不怪自己沒用,還反過來安慰自己,心中十分感動。他認真的道:“唐大哥,其實你的腿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只是實施起來有些困難,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每天來我這裡了。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麻煩?”

“怎麼會?!我一定每天都過來。”唐寧聞言立刻答道。

開玩笑,他正愁沒機會和自己弟弟套套口風,順帶培養感情呢,現成的藉口送上門來,不趕緊抓住機會就是傻子,“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我每天中午帶午餐過來,我們吃完飯後,正好可以開始治療……”

順利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以每天一起吃晚餐,順帶看看弟弟和白奕辰之間的進展,搗搗亂什麼的……化身弟控的唐寧此刻已經絲毫沒有京城第一衙內的氣度,唐家人護短的本質卻表露的淋漓盡致。

說完,他不待安然反對,又立刻轉移話題道:“對了,小然,你對我的腿,給出什麼治療方案?”

安然本來想要拒絕唐寧每天共進午餐的提議,但是此刻見他提起腿傷,便立刻將注意力轉向了這邊,他解釋道:“關於你的腿傷,我是這麼想的,每天先給你做腿部按摩,幫助你腿傷的肌肉恢復活力,再用銀針一點一點疏通你已經被堵塞的經脈。回頭我給你配一些中藥,你每天晚上記得用它泡腳,可以加速你下半身的血液循環。”

他見唐寧邊聽邊點頭,便有些猶豫的道:“這只是第一步,在這些都完成之後,我就要用銀針刺激你的穴位,試着用‘痛’來喚醒你的神經,只要喚起一點點反應,你的腿便有望恢復。”

不過利用銀針爲媒介刺激神經,需要消耗極大的內力,而且一個不小心就會徹底將神經殺死。不過爲了避免唐寧緊張,這些就不必跟他說得太詳細了。

最後,安然有些猶豫的道:“不過我要提醒你,雖然這種方法可能有效,但是一旦你的腿有了反應,那會是相當痛的。當年我師父用這種方法給一個癱瘓的病人治腿的時候,他痛得沒坐住,一頭磕在桌角上,還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唐寧見他邊說,邊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彷彿害怕自己會不同意繼續治療一般,突然覺得有些心酸。自己的弟弟,唐家最小的孫子,本應該天之驕子一樣被捧在手心裡。

可是就因爲自己當年的疏忽,流落在外,這十幾年不知道因爲無父無母受了多少欺負,所以現在居然連給人看病,都要小心翼翼的徵求病人的意見……

於是,由於弟控發作而腦補過度的唐寧,再度看向安然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柔和了幾分……

安然對自己在對方心裡,成爲苦情戲主角的事情一無所知,他此刻正忙着將唐寧的腿搬到病牀上放平,開始了第一次按摩。而唐寧則一邊看着安然在自己沒有知覺上的腿揉捏,一邊狀似漫不經心的道:“說起來,小然你真的很厲害。才十八歲,就比那些所謂的老國手強出百倍不止……”

安然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謙虛道:“其實唐大哥你說的有點誇張了,真正厲害的是我師傅。再說,每一個老中醫,多多少少都是有他值得學習的地方的。”他想了想,強調似的點點頭,“這是我師父說的。”

唐寧看着安然提起自己的師父,便一副乖乖的樣子,心裡更不是滋味了。這麼乖的弟弟,要是從小能在他身邊長大,口頭禪是不是就會變成“這是我哥哥說的”了?

不過此刻他顧不上計較這些,而是趕緊繼續套話道:“不過小安你真的滿十八歲了嗎?”說完,他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等着安然的回答。

安然納悶的擡頭看看唐寧,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在自己的年齡這個問題上糾結。不過他還是老實的回答道:“其實沒有啦。我今年才滿17歲,當初是因爲想要駕照,所以才拜託白二哥,幫我在年齡上改大了一歲。”說着,他還有些擔心的問道,“這麼明顯嗎?差一歲也看得出來?”

可惜唐寧此刻已經聽不到安然的任何話了,他在聽到安然說,他的年齡被改大了一歲的時候,腦子轟的一聲,再也沒有辦法思考。只是在腦海裡不停的重複着:他17歲!他是我的弟弟!他身上有那個胎記!他的確是當年被我弄丟的弟弟。我終於找到他了!

安然見他沉默不語,以爲他不好意思說實話打擊自己,便有些鬱悶的不再追問,而是低下頭,繼續手裡的按摩工作。

唐寧過了好一會兒,才壓下眼裡泛起的可疑溼潤意,強忍住說破安然身份的衝動。開始拐彎抹角的打聽起安然的事情。

他開始不着痕跡的問安然,當初是怎麼被師父撿到的,在榆林縣這麼多年的生活是怎麼樣的,來到京城以後白奕辰對他如何,有沒有被欺負等等。

安然對唐寧的反常絲毫沒有懷疑,他只當唐寧是由於無聊所以找自己談天,便老老實實的有問必答。

於是,已經化身爲弟控的唐大少爺,在聽到自己的弟弟從來到京城後的事情後,終於勃然大怒:“他高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三番五次爲難我的……我的醫生。”他激動之下,差點說漏了嘴,好在他反應快,及時拐了回來,“小然,你放心,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幫你出這口氣!”

安然一聽連忙道:“不用了,唐大哥,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我也報復回去了,他又沒佔到什麼便宜,就算了吧。”而且白二哥說,他最近要想辦法讓高遠徹底消停。

唐寧依舊怒道:“不行!我得叫他知道,你是我……保護的人,不是哪個阿貓阿狗,都能隨隨便便欺負的。”隨即,他開始遷怒白奕辰,“這個白奕辰,我原來還以爲他是爲人穩重,心裡有譜的。誰知道居然這麼沒用,一個高遠都整不倒,還連累你跟着受氣……”

安然見他將火燒到白奕辰身上,雖然明知他是爲了自己好,但還是趕忙出來替白奕辰講話:“其實這事也不能怪白二哥,都是高遠小肚雞腸,再說白家又對他不好,他也不能和高家硬碰硬,怕連累到我。”

唐寧見安然爲白奕辰說話,心裡猛地一沉,趕忙問道:“小然,你實話告訴我,你和白奕辰……”該不會真的有什麼吧?

他好不容易纔找到弟弟,難道就因爲晚來一步,就得眼睜睜看着小然被白奕辰那個黃鼠狼叼走?混蛋!他弟弟才十七歲啊!

於是,唐寧開始認真的考慮起訴白奕辰誘拐未成年的可能性……

“啊?你說什麼?”安然被唐寧問得一愣:“你說我和白二哥怎麼了?”

“額,沒什麼,我是說,你和白奕辰還真是‘有緣’!”唐寧自知失言,又怕安然起疑,所以只能十分憋屈的把想問的話咽回肚子裡。心裡則決定一定要找機會給白奕辰添添堵。

安然聞言笑的十分開心:“是啊,要是沒有白二哥的話,我現在可能還不知道在哪裡亂撞呢。也就沒有機會認識你,給你治病了呀。”

“是啊,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他了啊!”唐寧有些艱難的說出這句話後,害怕自己因爲被刺激過度導致血壓升高,連忙轉移話題道,“那個黃歆蓉也是,那麼大的姑娘了,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也不知道她爺爺是怎麼教的!居然還敢纏着你,硬要學你的針法……”

“行啦,唐大哥,你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安然見唐寧今天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爲自己抱不平,便有些好笑的道,“你乖乖的坐着,不要生氣,也不要亂動。免得血流速度加快,影響我給你鍼灸的效果。”

唐寧聞言,立刻乖乖的坐好,不動不說話,心裡卻暗暗盤算道:哼哼,白奕辰,你拐跑我弟弟居然還不好好保護他,還讓他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欺負,看來找機會,要跟你好好“聊聊”了……

唐寧和安然兩人在這邊“兄友弟恭”,一片和樂,而白奕辰那邊卻是陰雲密佈,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