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章

58章

過了好一會兒,孫鵬似乎是有些累了,便有些微喘的停了下來,他見男子死活都不肯開口,就指着男人發狠道:“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說,我就讓你在京城裡混不下去!你別懷疑,少爺我這點本事還是有的!所以識相的趕緊說!那女人是誰?你們今天來堵我們,是不是她指使的?”

男人聞言哆嗦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仍舊嘴硬的道:“你就是打死我,也沒有用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個女的是誰。”

孫鵬聞言被氣的七竅生煙,他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的人,心裡第一次有些無奈:這人到底是從哪兒找來的?打不服,嚇不倒,簡直是個油鹽不進的銅豌豆!

最可氣的是,一時之間,自己還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真的把他弄到警察局刑訊逼供吧?自己雖然平時在京城胡混,但是實在沒有無法無天到那種地步啊!濫用國家警力,這要是被他老子知道了,事後非扒他一層皮不可!

看來,這回他是丟臉丟定了!孫鵬有些無奈的轉頭看向白奕辰,只見他此刻也盯着地上的男人皺眉不語,似乎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讓他開口。

一旁的安然見兩人爲難,便一語不發的轉身回到車上,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褐色的藥丸。此時男人正倒臥在地上,張着嘴喘氣,安然便趁着男人張嘴的一瞬間,用手指將藥丸彈射進他的喉嚨,當男人反應過來,想要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時候,藥丸早已經順勢滑進了他的胃裡。

安然見狀滿意的點點頭,他拍拍手,走到二人面前,道:“行了,一會兒就可以繼續問了,我保證過一會兒,他就連上幼兒園的時候幹過的壞事,都會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師父曾經說過,對待自己的敵人,絕對不能心軟,特別是一開始就對自己不懷好意的人,就更加不能留情。

在這個世界上,農夫和蛇的故事,經常都會上演。他並不認爲所有的人都是恩將仇報的蛇,但是他也絕對不願意去做被蛇反咬一口的農夫。況且就連聖人也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孫鵬被安然的舉動弄得有些發愣,他剛想要問安然給男人吃的是什麼東西,誰知道話還沒有出口,卻見地上的男人突然開始面容扭曲,然後躺在地上的身體開始亂蹭,同時伸手在自己的全身上下到處亂抓,一邊抓,一邊喊着:“癢死我了,癢死我了……”

安然看着孫鵬道:“行了,你現在可以開始問他了。我想他既然不怕疼,應該會怕癢吧。”

孫鵬看着躺在地上拼命抓癢的男人,後背有些發冷的打了個寒顫。隨即又想起此人之前帶人圍堵他們的惡劣行徑,便也覺得頗爲解氣。

於是,他壞心的搖頭道:“既然剛纔我怎麼問,他都不肯說,那我現在還懶得問了呢。啥時候他受不了了,讓他自己來求我們聽吧。”

要不是有安然這個武力值變態的熊孩子在,那今天躺在這裡打滾的可能就是他了。想到這裡,孫鵬甚至恨不得地上的男人能硬氣一點,多遭點罪。

誰知道他話音未落,男人便撲倒孫鵬腳下,嘴裡不住的嚎叫道:“我錯了!我什麼都說,癢死我了,你趕緊讓他停下,我什麼都告訴你,哎呦……”

孫鵬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厭惡的看着他,呵斥道:“那你快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女的是誰?是不是她讓你們來襲擊我們的?”

男子此時強忍着難受,跪坐了起來,一邊在身上抓撓着,一邊無比老實的回答道:“剛纔那位先生說得沒錯,我們的確是那個女人找來,幫着演一場戲的,目的是爲了引起那位先生的注意。”

“因爲她是通過別人找到的我們,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她是誰。只是隱約聽那個人叫她‘單小姐’”。他擡頭看着孫鵬,目光裡全是懇求,“至於剛纔的事情,都是我被您打了之後,又被那女人埋怨辦事不力,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所以纔會一時之間鬼迷心竅,帶了兄弟來找你們的麻煩。”

他強忍着難受,對孫鵬道:“我只知道這些,我全都說了!我知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我現在死的心都有了…哎呦…”

孫鵬聽他說完忍不住一腳踹了過去,怒道:“你到現在還不說實話……”

“行了,孫鵬。”白奕辰臉色十分難看的道,“他沒撒謊,我們走吧。”說完,便轉身要離開。

男人見狀,趕緊撲上去攔住也要跟着白奕辰離開的安然,邊抓着胸膛邊哀求道:“這位小,小兄弟,不,小祖宗,你給我吃的是什麼藥?癢死我了,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安然冷冷的道:“很抱歉,我對你現在的情況沒辦法。不過這藥時間不長,半個小時就沒事了。你還是忍一忍吧。”正好也給這個人長長記性,省得他以後爲了錢,什麼缺德的事情都幹!

說完,他扔下因爲自己的話,絕望的倒在地上打滾的男人,和白奕辰一起向停車場深處走去。

孫鵬站在原地,看着安然的背影,不由得暗自打了個哆嗦:這簡直比刑訊逼供還有效啊!不知道他那裡還有沒有,要是有的話,可以要點來留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不過沒想到這熊孩子隨便拿出一個藥丸就有這麼厲害的作用了?那自己之前,有事沒事就去他家蹭飯,這種行爲其實每次都是在冒生命危險的吧?

他看着二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在心裡默默地爲白奕辰祈禱:這樣自身戰鬥力破錶,又有各種稀奇古怪藥丸防身的老婆,二哥你確定你真的壓得住嗎?會不會有一天被反攻倒算…陰溝裡翻船啊……

因爲來的時候兩個人都開了車子,所以白奕辰在看着安然先將自己的可愛MINI開走之後,才轉身上了自己的路虎。

白奕辰坐在駕駛座上,擡頭看着後視鏡,鏡中的人眼神冰冷。他勾起一抹冷笑道:“單小姐,好一個單小姐…好一個單家…”

隨即他在心裡盤算道:唐家無故取消聯姻,這件事情白老爺子早晚會找他質問。不如干脆就趁今天這個機會,順手把責任扣到單家頭上,也好趁機撇清自己。

反正他也沒有冤枉單家,白老爺子既然這麼有精力,一天到晚東算計西算計,那就讓他和單家玩去吧,自己還要陪小安,實在沒有那麼多美國時間搭在他們身上……

於是,白奕辰瞬間覺得,那個愚蠢的單小姐,也不是那麼噁心人了。而且明天抽空去一趟老宅,也是不錯的想法……

不出白奕辰所料,第二天上午,白啓宏在接到唐老爺子打來的電話後,便臉色鐵青的摔了自己最喜歡的茶杯。

唐嘉元這個老傢伙,當初對兩家聯姻還是支持的態度,怎麼沒幾天就開始翻臉了?!還扣扣聲聲的說什麼兩個年輕人之間沒共同語言,說什麼自己的孫女還小,這麼早嫁出去捨不得,全部都是藉口!

左右就是兩家聯姻,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會又來講什麼共同語言?反悔就反悔,還扯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拒絕,當他白啓宏是三歲的小孩子,那麼好騙的嗎?

不過氣歸氣,白啓宏對於唐家的反悔,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唐家比白家勢大,這是不爭的事實。雖然這次唐家拒絕了聯姻,相當於變相拒絕了兩家合作的可能性。但是也沒必要因此站在彼此的對立面上。

況且這次的事情,明顯是唐家答應在先,反悔在後。那唐嘉元心裡也一定覺得愧疚,說不定以後自己還可以利用這一點,在關鍵時刻扭轉局面。

反正不管怎麼說,聯姻的事情畢竟沒有公開,就有了轉圜的餘地,現在嚥下這口氣,多一個朋友,總比爲了一時痛快扯破臉,多一個敵人好。

想通歸想通,但是白啓宏心裡卻咽不下這口氣,他看着輕手輕腳的給自己端來新茶杯的陳安,沒好氣的呵斥道:“誰叫你進來的?這個時候還送什麼茶?我現在氣都氣飽了!”

陳安看着餘怒未息的白老爺子,小心翼翼的道:“老爺子,您老消消氣,不管怎麼說,還是自己的身體要緊。”

他見白啓宏沒有說話,便知道他不會趕自己走,於是話鋒一轉,道:“但是老爺子,奕辰少爺的婚事,之前不是和唐家說的好好的嗎?爲什麼會突然變卦了呢?”

白啓宏聞言一瞪眼:“你問我?我去問誰?我要是知道的話,還用在這裡發愁嗎?!”

說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重重的嘆了口氣,道:“算了,這事兒算了就算了吧。反正奕辰那孩子也是一副很牴觸的態度,萬一他那倔脾氣上來,直接把人家唐家丫頭得罪了,就更加麻煩了。現在不管怎麼說,取消聯姻的事情,好歹也是唐家自己提出來的,在這一點上,我們也不算吃虧。”

陳安見他的怒火似乎消了些,這才蹲□體,慢慢的收拾着地上的茶杯碎片。他手上邊動作着,便漫不經心的道:“其實奕辰少爺也有些想不開,唐家小姐人那麼好,他居然沒有看上……”

白啓宏聞言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他哪裡是沒看上,我看那小兔崽子壓根就是連人都沒看,他那是跟我、跟他父親置氣呢!”

說着,他有些無力地向後靠在太師椅上,對陳安道:“爲了這點破事,這一大早上就氣得我有些頭疼,你先別收拾了,過來給我揉揉……”

陳安聞言答應了一聲,趕緊出去洗淨了手,又起了緩解頭痛的香,這才站在白老爺子身後,用手在他的額頭上輕輕打圈按摩起來。

陳安在白啓宏身邊已經待了十幾年了,近幾年來,爲了更好地照顧白老爺子,他曾經專門找人學習過一些適合老年人的按摩手法,非常有效。

於是,在他的動作下,白老爺子之前因爲身體不適而緊皺的眉頭,也漸漸的有了鬆散開的跡象。

身體舒服了,心情自然也就跟着鬆快不少。於是白啓宏便開口誇讚道:“小陳,你這按摩的手法是越來越好了,不愧專門學過的,就是不一樣。”

他嘆了口氣,道:“也多虧了你,就這麼一天天的陪着我這個老頭子,我那些子子孫孫的加一起,也沒有你一個人對我上心。”

陳安聞言趕緊搖頭道:“老爺子,您可千萬別這麼說,伺候您,那可是我的分內工作,多少人想搶還搶不來呢。再說這些年,您對我這麼好,我更是要盡心力力照顧您的生活了。”

“再說振林少爺和奕涵少爺他們也是在忙事業,平時在家的時間自然就會少一些。”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有些試探地道,“倒是奕辰少爺,人雖然常年在京城,可是回來的次數實在有些不算多。”

白啓宏聞言輕輕搖了搖手,道:“其實也不能怪他。這孩子從小雖然在老宅長大,但是我也確實對他關心太少。等他大了一些之後,又被他舅舅接走去一起住了。”他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知道,他心裡一直在怪我,一直在怪白家,但是當年的事情……唉!”

陳安見他嘆氣,便識相的不再開口,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更加輕柔了。

直到白老爺子在他的按摩下,有些昏昏欲睡,他才又輕聲道:“其實當年的事情,也是他父母之前的私事,您這個當爺爺的,也不好多插手。再說當年家裡還有奕涵少爺,您忙的時候對他疏於照顧,也是在所難免的。不管怎麼說,奕辰少爺他實在不應該連您也一起疏遠了。”

白啓宏似乎因爲太舒服了,所以放鬆了戒備,脫口道:“其實也不能全怪那孩子,他當時還那麼小,能知道些什麼?再說當年我雖然把他接回老宅撫養,卻也是迫於無奈。說句實話,我當年也非常不願意看見他……”

“爲什麼?”陳安輕輕的問道。

“因爲我心裡愧疚,我對不起盛盈這個兒媳婦。她進門之後,對振林很好,又給我白家生兒育女。而且對我這個公公又那麼孝順,誰知道我非但沒有照顧好他,還讓害死他的女人進我白家大門,而且還要幫着單晶隱瞞這件事情,還一瞞就是二十年……我這心裡,實在是難受。”

白啓宏嘆了口氣,道:“所以每次在看見奕辰的時候,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這些,因此就越發希望,他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陳安聞言吃驚道:“老爺子,難道盛盈夫人當年的車禍,不是意外?是單晶……”

白啓宏聞言,像是剛剛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一樣,他迅速張開眼睛,目光如利刃一樣的,射在陳安的臉上,他打斷陳安的話道:“你跟我打聽當年的事情幹什麼?你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