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所有的反駁都置之不理,讓她覺得自己所有的拳頭都打在了棉花上。
吃着他做的飯,她皺着眉看着面前一臉篤定的男人,不由地心裡一陣茫然。
他那麼篤定她就是花花,那麼確信她就是他三年前離開的妻子。
而她,在越接近真相的時候就越抗拒。
她真的害怕,如果她真的記起了那些過去……
她要怎麼忍心殺了他?
煩亂之中,她驀地撂下筷子,啪地一聲之後,她起身就走,留下微微錯愕的穆清遠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還是和以前一樣善變……
他垂眸苦笑,他還是喜歡以前的花花。
即使是善變,也都是多愁善感,嬌柔可愛。
現在的她,似乎對什麼都有着熱情,又似乎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這樣的她比三年前更讓人心疼呢……
嘆了口氣,他繼續吃飯。
吃過飯洗完澡的絃歌懶懶地躺在牀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好久都沒有這麼舒服過了。
穆清遠不愧是個有品位的男人,選的牀都是軟硬適度的,既可以讓人放鬆心神,又不會太過軟綿深深陷進去。
這樣的軟度,剛好是她喜歡的。
很放鬆,很舒心。
三年來在噩夢訓練營,在歃血盟,她有的只是一個睡袋,風餐露宿,即使偶爾可以睡到牀,也一定是那種硬硬的板牀。
不過……
在連岸和穆清遠睡在一起的那半個月除外……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的思緒還在飄蕩的時候,臥室的門忽地被打開。
穆清遠luo着上身,下身只圍了一條浴巾,一邊擦着髮絲上的水珠一邊推門而入。
絃歌猛地坐起身,瞪着他,撇了撇脣,“你怎麼來了。”
穆清遠莫名其妙,“我的臥室我自然要進來睡覺啊。”
“你的臥室?”絃歌額上的青筋跳了跳,“那對面的那間?”
“那間是小軒的。”穆清遠笑了笑,“對了,你還不記得小軒吧?”
絃歌再用眼神說她不記得。
穆清遠爽朗一笑,“小軒是我兒子!”
絃歌的眉皺得更深了。
他居然有兒子了。
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不過,他也沒什麼義務對自己說這些事吧……
她皺了皺眉,他的兒子也就是她的兒子吧,至少是她這具身體沒失憶的時候的兒子……
她咬了咬脣,這可不好辦。
萬一她真的是花花,好吧,沒有萬一,她應該就是花花。
那麼,她要殺的,是她的老公,是她兒子的父親……
漂亮的遠山眉被擰成了川字。
即使再冷血,她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失去父親……
她咬了咬脣,顫顫巍巍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問,“兒子……兒子他多大了……”
“八歲。”
“八歲?”剛剛還在緊緊皺着的眉驀地就倒豎了起來,她現在才二十三歲!
怎麼會有八歲的兒子!
推算下來,她竟然是十五歲就生了孩子麼?
難道她二十歲之前是不良少女還是什麼的?
居然在十五歲的時候生下了二十七歲的穆清遠的兒子?
“你說他……八歲?”似乎怕自己聽錯了般,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求證。
穆清遠終於有些抑制不住地低笑起來,“是啊,你沒聽錯。”
笑聲還未散去,一個枕頭猛地就砸到了他的身上,“你妹的穆清遠,你當年是多禽—獸啊,我十五歲的時候就給你生了孩子!你是在我幾歲的時候就把我騙上牀的?你妹的大色郎!”
他淺笑着接下了第一個,再伸手接住了第二個……
絃歌瞪了瞪眼,手邊已經沒有什麼好扔的了,只剩下了一個朵朵……
她一把抓起朵朵,把大號的抱抱熊舉到頭頂的時候,她卻皺了皺眉。
嘆了口氣,她把朵朵放下,抓起一旁的牀頭燈就向他撇過去。
他一把抓住,小心翼翼地放到牀頭櫃上,擡起眸子對上她憤怒的眼睛。
“小軒不是我和你的。”他嘆了口氣,坐到牀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柔順的長髮,“是……我和我初戀的孩子。”
小軒的身份她總會知道的,但是不是現在。
她猛地一怔,直直地瞪着他,“你是說,這個孩子不是你和我的?”
震驚之中,她已經全然忘了要強調她不是花花的這個事實。
“對。”他笑了笑,把枕頭擺好,“小軒是我和雨柔的孩子,不是和你的。”
她皺了皺眉,自己三年前居然還這麼大方,容得下他和其他女人的孩子?
那不叫大方,叫傻氣吧?
她挑了挑眉,再次抄起枕頭砸向他,“穆清遠你妹的,居然有初戀!我居然不是你的初戀!”
“你妹的居然和初戀有兒子!”
她越吵越兇,越砸越歡,他的不抵抗似乎給了她繼續胡鬧下去的勇氣。
她什麼時候胡鬧過呢,噩夢訓練營裡每天都要戰戰兢兢地活着……
最後的時候,她已經毫無形象地騎坐在了他腰上,拿着枕頭歡快地砸着。
枕頭打在身上並不疼,即使她砸得很歡,卻一點都不痛。
她想胡鬧,他就陪着她,甘之若飴。
是誰說過,喜歡一個人,就連她的小脾氣小暴力都會覺得很甜蜜……
不過,他心裡上市能夠接受她的胡鬧,可是生理上……
她來回扭動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次摩擦着他下身的敏感部位……
身體上敏銳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暗暗第嘆氣。
可是她卻像在和他作對一樣,不住地一邊蹭着一遍用枕頭敲打着他的胸膛……
終於,他隱忍着嘆了口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