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紫娟一邊笑,一邊說:“有你這樣喝紅酒的嗎?”不過笑歸笑,她也把酒乾掉了。
馬英傑沒想到孫紫娟這麼爽快,一如男人一般。倒不由得對她多了幾份好感和親近,真如對一個大姐姐一般,一邊給她倒酒,一邊招呼她吃菜,彷彿是在他自己的家裡一樣。
氛圍因爲馬英傑的反客爲主,倒拉得格外近,只是馬英傑想提司徒蘭的事情,又覺得此時的氛圍提目的,很有點不協調。一如孫紫娟,她也沒再提老闆,她一定也還有問題問馬英傑,可她就是沒再問,這個時候,馬英傑又怎麼好暴露自己的目的性呢?
“馬弟,我們這麼喝酒有些悶哈。來,我們玩遊戲吧。”說着,一臉笑容地望着馬英傑。
“聽孫姐的。”馬英傑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明明都有事問對方,可兩個誰也不開口。馬英傑在內心笑了笑,不過臉上沒事一樣看着孫紫娟,孫紫娟便說:“玩字吧。”說着,先開了頭:“本來是個人字,新收一個二字,合成一個夫字,開除了一字,變成一個大字。我在這裡開除了一個一字,少喝一杯,你呢,就要喝兩杯。當然如果輪到你時,你也有這種字的話,你也可以少喝一杯,我就得多喝一杯了。”
這種玩法,馬英傑是第一次,不過他反映很快,想了一下,馬上說:“本來是個酉字,新收三點水兒,合成一個酒字,開除了一個一字,變成了一個灑字,孫姐,這個酒全灑了,我就可以不喝了,是不是這種玩法?”
“哈哈”孫紫娟暴笑出一陣大笑,接着便說:“你學得真快,而且學得極爲狡猾啊。不過,我認了,我喝。”說着,孫紫娟真的幹掉了兩杯酒,頓時臉色如桃花般豔麗着。
馬英傑有些不好意思,再這麼喝下去,總有人會醉的,不管是哪個人醉了,都是極爲尷尬的事情。於是便說:“孫姐,這可是酒啊,這麼喝下去會醉的。再說了,我帶着車子,不能過量飲菜。今天嚐到了孫姐做的菜,這菜叫做色香味具全啊。沒想到,孫姐是上了得廳堂,入得了廚房的女性,你愛人可有福份了。”
馬英傑話一落,孫紫娟卻嘆了一口氣說:“什麼福份不福份的,我想做飯,也沒人吃啊。要不,下次請老闆來,我做飯給你們吃?”孫紫娟終於把話繞回到羅天運身上。
“好啊。下次我給老闆推薦孫姐的手藝。”馬英傑隨口應了一句,沒想到孫紫娟一臉認真的說:“小馬,你沒說酒話吧?你可要記着剛剛說的話喲。不過,爲什麼老闆不喜歡香奈兒的香水呢?”
孫紫娟大約是喝了酒的,滿臉滿眼通紅地望着馬英傑問着,馬英傑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原來孫紫娟花這麼多的心血,就爲了弄清楚,老闆爲什麼不喜歡香奈兒的香水,上午她就是用的這種香水,而老闆一定也聞到了,那麼她和老闆是近距離接觸,她和他之間?馬英傑竟然很八卦地假設了一下,不過,僅僅是一下而已,他便明白過來,孫紫娟是在暗戀老闆,只有暗戀某個人的時候,纔會如此地在乎對方的點點滴滴。
是啊,羅天運那麼帥,而且那麼有男人味道,否則司徒蘭怎麼會入迷這麼深呢?馬英傑如此想着的時候,孫紫娟又說了一句:“小馬,告訴姐啊,我想了一天,想不明白,老闆爲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呢?說我不該用奢侈品,他以前可從來沒這樣發火的。所以,你一定幫幫姐姐,我到底錯在哪裡?”
孫紫娟的眼晴裡全是期望和急切,馬英傑一怔,又一個陷入情窩裡的女人嗎?
“小馬,說話啊。”孫紫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了酒的原因,確實不像平時一樣,此時的她,一如小泵娘一般地急,一般地渴望着,似乎這個答案對她是至關重要的一樣,也似乎這個答案只有馬英傑才知道一般。
“因爲老闆的前妻司徒月也喜歡用這種香水,可能是孫姐的香水勾起了老闆的回憶吧。”馬英傑還是把原因給了孫紫娟,盡避他知道孫紫娟的努力是白費的,可是他畢竟也需要孫紫娟的幫助,再說了,她目前在吳都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說是協助新來的胡江河市長的工作,其實大多時候是孫紫娟在作主。這女人從基層打拼上來的,對吳都通透得很,而且經歷了火災事故之後,她顯然成爲老闆信任的人之一。不過馬英傑很清楚老闆信任歸信任,真要他和孫紫娟發生一段故事,恐怕比登天還難。
司徒蘭那麼猛攻,都打不下來的山頭,孫紫娟也太自不量力了。可是,馬英傑肯定不能如此直白地告訴孫紫娟,一來,孫紫娟已經陷入過深,她不會聽。二來,她和老闆之間到底有什麼,他並不清楚。有時候曖昧的效果比真正佔有的效果還要強大,還要迷人,這一點馬英傑現在很有體會,他和欒小雪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不是一直讓他心馳神往了嗎?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太感謝小馬,真是姐姐的好弟弟。”孫紫娟的那種興奮,在馬英傑的視線之中,被無限盛開着,放大着----
“孫姐,你現在分管的新區項目有什麼新鮮事沒?”馬英傑不想和孫紫娟過多談老闆的事情,明明知道是一種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還是一種不能打擊她的事情,馬英傑只想轉移話題,他要的是查清楚司徒蘭的事情。
“對了,小馬,你這麼一問,我想起來了。丁紅葉,你知道丁紅葉不,那可是京城數一、數二能幹無比的女人,居說是從扒礦起家的,後來開礦發大財後,迅速進攻了北京的房產行業,在北京打了一片江山後,現在把手伸向了全國各地的,她真有野心啊,她的目標是在全國各大城市留下帶來丁紅葉房產的標誌,她要讓她的足跡遍佈全國。所以,吳都新區那片面對三山湖的幾百畝地皮,現在全部收入她的名下,準備打造吳都最好的富人區,目前柯總和黃總已經長駐三山湖了。他們打造房產的手筆那才叫一個大啊,相比我男人的小打小鬧而言,人家纔是幹大事的。牛氣沖天,我算是見識了真正大的房產大佬是什麼樣子了。”孫紫娟滿口全是對丁紅葉的讚美之詞,卻沒有提到司徒蘭,或許她不知道司徒蘭在丁紅葉的集團裡,還是故意裝不知道呢?
“丁紅葉集團進入吳都,靠誰的力量呢?有沒有本地人入股?”馬英傑還是直接問了這個問題,孫紫娟和丁紅葉集團在接觸,她應該清楚一些內幕的,每一個集團進入一個地方政府,沒有背景,他們是不會輕易進來的,老闆做到了這個程度,誰會打沒準備的仗呢?再說了地方政府的一些決策性條例,沒有當地人的引導,他們是拿不到內部資料的。
“本地人入股?有嗎?他們不缺資金的,好象沒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我幫你問問。”孫紫娟一邊說,一邊撥通了電話,她把電話打給了柯總,電話一通,孫紫娟便笑着說:“柯總好啊,我是紫娟。”
“孫市長啊,太意外了,太意外了,有什麼指示?”柯總一口的外交辭令,很顯然是長期和政府這條邊打交道的老江湖了。
“你們集團需要人入股嗎?有本土力量進入你們集團,是不是更有利於小區的打造和管理呢?”孫紫娟盡避把她的話說得很委婉,畢竟她是在套柯總的話,而不是真正需要入股。
“謝謝孫市長的好意,葉總能把公司做大到現在這個程度,她不缺資金,所以,孫市長的美意,我替葉總謝謝您了,改日,專程請孫市長吃飯,謝謝孫市長。”柯總在手機另一端說得很是果決,而且是一口回絕,不過他的外交辭令還是很禮節的,讓孫紫娟很舒服的同時,沒什麼可以挑剔的。
掛掉柯總的電話,孫紫娟望着馬英傑問:“小馬,你該不是打丁紅葉房產集團的主意吧?據說她來吳都是有人引進來的,而且她看重傑克先生的大手筆,所以也要與之配套的大手筆打造富人區,幾百畝地啊,不是小事件的。”孫紫娟有些不解地望着馬英傑,不知道他突然問丁紅葉公司有什麼意圖。
馬英傑盡避沒有直視孫紫娟,但是孫紫娟的疑慮還是落進了他的眼裡,他馬上說:“邱家灣社區是政府行爲,聽老闆說丁紅葉集團要義務拿出整個方案出來,孫姐也知道,邱家灣的事情經歷了這麼多的風波,是不能再出事故的。所以,我當然關心這家集團。”
馬英傑的話也合情合理,孫紫娟沒有往深處想,當然了,她把馬英傑請到家裡來的目的達到了,她想了一天的問題,此時明白了。不過,她還是想從馬英傑嘴裡更多地瞭解羅天運,不知道爲什麼,她越來越喜歡跟在這位領導身後,越來越喜歡聽他吩咐做這,做那,彷彿這個時候,她的人生纔是存在的,她的光輝也纔是耀眼的。其實作爲吳都唯一的一名女副市長,她應該是開心甚至應該是知足的,可她似乎沒有這種知足之感,似乎還想繼續進步,繼續離羅天運的距離近一些,再一近一些。
“小馬,老闆有什麼特別的嗜好沒有?”孫紫娟又問了一句,她此時酒也忘了喝,菜也沒吃多少。她越這樣,馬英傑越是在內心苦心,不過他的任務也完成了,他不想再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一邊迴應孫紫娟的問題,一邊找理由離開這幢別墅。
“老闆沒有什麼特別的嗜好,不過老闆對新的事情很有興趣,而且絕對是敢於創新的人,孫姐如果想再進一步,有新的點子,好的點子,估計老闆都會重視的。”馬英傑說的話儘量都與工作有關,他肯定不會去暴露關於老闆的隱私,再說了,他也確實不知道老闆有多少嗜好。
孫紫娟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捉摸馬英傑的話。馬英傑裝作看不懂孫紫娟的心思,再一次端起酒杯舉向孫紫娟說:“孫姐,小弟真心希望你再上一層樓,到時候可別忘了照顧、照顧小弟。”
“小馬,你纔是前途無量。來,爲你的前途無量乾杯。”孫紫娟和馬英傑的杯子撞到了一起,馬英傑把酒喝乾了,孫紫娟也喝乾了,這次談話,讓孫紫娟信心大增,而且信息量也大增一樣,她知道了羅天運的喜好後,就會改變策略了。當然,她肯定不會讓馬英傑看出她的心計來,藉故去廚房爲馬英傑添飯,起身離開了馬英傑。
就在這個時候,馬英傑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司徒蘭的,司徒蘭劈頭蓋臉地就罵馬英傑:“我告訴過你,我退出了丁紅葉的集團,你怎麼還在調查我?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們自己呢?”
馬英傑在孫紫娟家裡,不好回話,可手機他已經接通了,而且孫紫娟端着米飯出來了,他不得不說話,他裝作很大聲音地說:“江總,我馬上到,馬上到。”
馬英傑說完趕緊掛了電話,望着孫紫娟說:“孫姐,對不起了,我要走。打造邱家灣社區的江老闆從外地回來了,約我談邱家灣社區的事情,我先告辭了。”馬英傑說着站了起來,孫紫娟見馬英傑是真心要走,也沒留他,便說了一句:“下次,記得帶老闆來吃飯。”
“好的。謝謝孫姐。”馬英傑客氣了一下,趕緊往外走,生怕孫紫娟再纏着問這問那的,如果時間再拖得長一點,司徒蘭的電話肯定又得追過來。
馬英傑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孫紫娟的家,一坐進車子,趕緊給司徒蘭電話,電話一通,司徒蘭卻在電話中笑了起來:“你又和哪個女人鬼混?”
“蘭姐,你別亂說好吧。剛纔和老闆在一起陪客,不方便的。”馬英傑還是撒了一個謊。
馬英傑的話一落,司徒蘭卻在手機另一端冷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馬英傑,你想撒謊的話,爲什麼不事先弄清楚你主子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