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牆之隔的欒小雪,也在不停地翻身,她顯然也沒有睡着。
馬英傑當然不敢起牀,當然不敢再走進欒小雪的房間,上次抱住欒小雪時,他下體的硬度,他當然還記得,而且一如發生在此時此刻一般。只是,欒小雪和老闆說了什麼呢?
馬英傑不得不捉摸,明天要面對老闆,他又該說什麼呢?馬英傑越想理清晰,卻越是理不清晰。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馬英傑走進了老闆羅天運的辦公室,秘書何先暉已經替羅天運燒好了開水,羅天運一邊喝茶,一邊看文件,一見馬英傑進來,便示意他把辦公室裡的門給關上了。
馬英傑一邊關門,一邊緊張。他把門關好,轉身時,羅天運說:“坐吧。”
馬英傑便做了下來,羅天運端起杯子又品了一口茶,馬英傑更緊張了,他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他也不敢開口。
“說吧。”羅天運還是說了這句話。
馬英傑愣了一下,結巴地說:“書記,我,我真的不知道蘭姐的事情。”
“可你知道她和誰在一起。”羅天運很果斷地說了一句,馬英傑一驚,是啊,他確實知道司徒蘭和誰在一起。
“蘭姐,她,她和丁紅葉在一起吃飯。”馬英傑還是說了丁紅葉的名字。
“她怎麼和丁紅葉攪在了一起?是不是她也在吳都購買土地?”羅天運一驚,他最擔心的事情,也是他最怕司徒蘭參與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昨天,我看到了蘭姐,跟她到她們包間時,看到了四個人,但是我的行蹤被蘭姐發現了,她對我火氣很大,再加上喝了酒,所以就把氣發在吼她的男人身上,後來的事情就是進了派出所。”馬英傑還是把整個事情交代了一下,羅天運相信馬英傑說的是真實的,這件事,馬英傑沒必要騙他。
“你馬上去查清楚,是不是小蘭的手也伸了進來,如果是這樣,馬上讓她縮手,吳都不歡迎她。如果她要一意孤行,就請她馬上離開吳都,回北京去。”羅天運說這話時,態度堅定極了,而且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馬英傑沒有想到老闆對這件事的態度如此堅決,遠比他想象中的要果決得多,看來,在這一點上,羅天運做得確實是過硬。只有自己一身乾淨,纔敢和不乾淨的人去拼,去鬥。
“書記,我會去查的。”馬英傑說了一句,只是這一句說得不算果斷,他太清楚司徒蘭的個性,她認定的事情,馬英傑根本沒能力拉得回來。
“馬英傑,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立場一定要堅定,鬥爭的複雜性我不怕,但是我怕自己身邊的人不乾淨,他們的不乾淨,就會廢了我們苦心經營的許多,明白嗎?路鑫波就是一個例子,他的鬥爭經驗遠遠大於我們,而且他對地方工作的經驗也遠過錯大於我們,可現在他不敢站出來說話,就是因爲他的家人不乾淨,他自身也不乾淨,所以,他沒辦法和我們抗衡。不要以爲是我們有什麼法寶,我們比路鑫波省長高明,不是這樣的。馬英傑,每經歷一件事,你就要好好想一想,總結一下其中的經驗和教訓,只有這樣,你才能在其位,謀其政。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給了你位置,你也未必做得好。李惠玲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都在羨慕一把手,都在爭搶一把手的位置,可一把手的位置不是那麼容易坐的,坐得不對,就會車毀人亡。這話絕對不是嚇唬你的,馬英傑,下去好好總結,好好想一想。”羅天運的一大段話,讓馬英傑受益非淺,他才知道,老闆有他的一套處理事務的方式,而這個方式,是馬英傑必須去學,當然也是一個真正的政治家必須去學習的。他確實誤解了羅天運許多,也距離他很遠。
“書記,您教導得很對,我一定會牢記住的。”馬英傑很認真地點頭說。
“馬英傑,不光要牢記,要實踐,實踐出真理,明白嗎?你的社區理論要儘快*,最後在中央級的刊物上發表一下,把吳都的社區文化做強、做大。”羅天運顯然是有備而來,顯然是要和馬英傑好好談談這些事情。
“我已經寫了一篇上萬字的資料,就算修改完後,請書記指導。另外,我還是想讓邱建平書記出來,把社區的文化以及具體執行的條例落實到每家每戶,因爲他有羣體基礎。書記,覺得行得通嗎?”馬英傑望着羅天運問着,一談到具體工作,馬英傑的緊張才慢慢消失。
“這件事,你自己當家作主,你總是要獨當一面的。我不過多發表看法,再說了社區的經驗,都是摸着石頭過活,就看你摸得對不對?摸得準不準?而且,你得把這件事的責任和義務全部擔在自己的肩上,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徹底地成熟起來,纔會知道當家就得爲菜米油鹽而操心着,哪一件也少不了。”羅天運這次很有耐心,當然了,他還是有私心的,他的目光就是要引出欒小雪的事情,欒小雪的事情是該好好談談。
“書記教導得極對,我一定好好捉摸。”馬英傑如此說着,以爲羅天運會送客,可羅天運卻沒有送客的打算,不由得擡頭看着羅天運,羅天運突然話題一轉,問了一句:“葉小青的事情是誰傳到欒小雪耳朵裡去的?”
羅天運的話一落,馬英傑驚了一下,欒小雪怎麼知道葉小青?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羅天運,想搖頭,又擔心羅天運發火,便試探地說了一句:“昨天冉記者和欒小雪在一起,會不會是她說的?”
“哦,”羅天運的一聲“哦”拖得很長,馬英傑的皮都緊張得跳了着,他努力讓自己平靜,說了一句:“是顧雁凌約冉記者出來的,不過,欒小雪沒問過我這件事。”馬英傑的聲音越說越低,因爲他不確定欒小雪怎麼會對老闆講這事呢?
“她昨晚哭得很厲害,一定是她們在她面前說過什麼。你抽空問問她,對了,她說讓你找的繪畫的人,找得怎麼樣?她的廠子目前到了什麼程度?”羅天運必須讓馬英傑知道,他還在關心欒小雪,他沒打算放棄欒小雪。
馬英傑便把他的想法以及欒小雪廠子目前到了哪一步告訴了羅天運,羅天運聽完馬英傑的彙報,沉默了一下,說了一句:“這個手繡廠可以擴建一下,秦縣的手工紡織也很有特色,把手繡、大布全部溶成一個集團,成立農民專業合作社,走合作社+農戶+市場,而且這些手工繡口和大布一律打將軍系列的馬牌,要引領農村婦女加工不同花色、規格的大布,因爲大布產品很有市場,而且用途很廣,有牀上用品,有襯衣等等,這樣一來,這個廠子才能辦大,辦得長遠。特別要引導顧雁凌和欒小雪,馬上去註冊將軍牌產品。這些產品可以進入非物質保護產品系列,也能夠在世博會上展示出來。”羅天運說這些的時候,一直很淡定的樣子,但是,馬英傑似乎能夠感覺到羅天運內心的狂風暴雨,他絕對被欒小雪昨晚的哭聲勾動過什麼。
馬英傑這麼想的時候,神態有些走神,直到羅天運問了一句:“馬英傑,你在聽我說話嗎?”他纔回過神來,馬上說:“書記,我記住了,我馬上去辦,我會告訴欒小雪的。”馬英傑說着,本能地站了起來,好在羅天運沒再讓他坐下,而是揮手讓他出去。
馬英傑有些失態,他自己如此感覺,但是他發現老闆的思路是確實是高明,有了這樣的思路,欒小雪的廠子想不做大都不行。只是欒小雪到底在老闆面前哭了什麼呢?他怎麼突然如此關心欒小雪的廠子?
馬英傑一回到辦公室,就給欒小雪打電話,電話一通,馬英傑就問:“欒小雪,你在哪裡?”
欒小雪正準備出門回秦縣去,一見馬英傑這麼問便說:“我還在家裡,正準備回秦縣去。”
“今天別走了。”馬英傑說了一句,欒小雪一愣,今天別走了,難道又被安排見他?欒小雪的心突然又跳得特別想,一時不知道如何回印幫小雪,馬英傑有些奇怪,欒小雪怎麼沒說話,不由得問了一句:“欒小雪,聽見沒有?今天不要去秦縣,我有重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當然是老闆的建議,老闆還是很關心你的。”馬英傑補充着。
欒小雪一聽這話,羞得臉又是通紅,很意外的同時,又有被馬英傑發現了秘密一般。好象她昨晚在羅天運面前哭泣,被馬英傑闖上了一樣。
“他,他沒說什麼吧?”欒小雪還是怯意地問了一句。
“是不是冉冰冰又對說了什麼?你昨晚哭了?”馬英傑還是問了昨晚的事情。
“我,我-------”欒小雪極難爲情,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欒小雪,以後無論冉冰冰說什麼,你有什麼難過和不理解的問題,先問問我好嗎?”馬英傑說這話盡避很婉轉,但是他還是在暗示欒小雪,不要有事不通氣就去老闆面前哭泣,好象他多不關心欒小雪一樣。當然了,馬英傑不好直接問葉小青的事情,只能如此暗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