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路鑫波裝模作樣是客氣話,不客氣地說,路鑫波就是他媽在裝逼。其實他們剛纔都看出了路鑫波在裝逼,只是不願意說而已。
雖然官場裝逼是一門必修課,但是有人裝得很像,但有的人卻往往會被人看出破綻,裝逼是一門技術活,裝逼也是需要技術的。裝逼能不能達到一定境界,也是考驗一個官員是否合格的標準。
此刻,路鑫波不裝逼了,他心裡很有數,他知道裝逼很多時候只能對下屬裝,在朱天佑面前,一來他裝不好,二來他沒那必要,朱天佑裝逼的本事比他大,他不敢班門弄斧。
此時,朱天佑心裡是很明白路鑫波的心思的。其實他剛纔讓馬英傑和邱丹丹離開也是有自己的用意的,他心裡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馬英傑和邱丹丹能夠參與的。
馬英傑會意了,領着邱丹丹出了朱天佑書記的辦公室。邱丹丹還想損路鑫波幾句,可馬英傑扯了她一下,她只得跟着馬英傑離開了。
馬英傑和邱丹丹一走,朱天佑書記便對路鑫波說:“鑫波省長,你就是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
朱天佑書記這話說得讓路鑫波背後都要冒冷汗,他看了看朱天佑書記,又看了看羅天運,兩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很淡然,可是路明飛說的情況如果是事實的話,這些資料現在就在朱天佑書記和羅天運手裡。
“書記,”路鑫波有些氣短地叫了一句,怪也只能怪自己的兒子,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就落到了一個小丫頭手裡呢?而且路明飛能打這樣的電話給他,證明他很清楚,這些資料的重要性。這麼一想,路鑫波就有一種被朱天佑書記和羅天運捏出短的感覺。
“其實這姑娘和明飛的情況,書記估計不大瞭解,他們確實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這年輕人嘛,分分合合是常有的事情,只是我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情。”路鑫波的氣焰明顯降了許多。
“老路,”朱天佑書記等路鑫波說完後,這樣叫了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路鑫波的臉色頓時又變得尷尬起來,把目光投向了羅天運,似乎這個時候羅天運能圓場一般。不過,羅天運真的接過了朱天佑的話,說了一句:“大書記,省長的的身體還在恢復之中,今天的事情,等省長身體恢復過來後,我再專程向兩位領導彙報。大書記,覺得怎麼樣?”
羅天運替路鑫波找臺階下了,路鑫波還是感激地看了一眼羅天運,馬上說:“書記,這事我回家後好好教訓明飛,如果確實是明飛對不起那位姑娘,我,我願意接受書記的處罰。”路鑫波開始示弱了,到了這一步,他只知道朱天佑書記和羅天運手裡有重要資料,至如重要到哪一步,路鑫波沒底。
“老路,身體好了就出院吧,出院後,吳都的班子,我看還是調一調吧,惠玲市長已經打了報告,要求離開吳都,她是你推薦下去的,這事還是要徵求你的意見。”朱天佑書記轉變了話題,他不想讓路鑫波繼續試探什麼,再說了,吳都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再任由路鑫波伸手了,就該是斷手之痛的時候了。
“聽書記的。書記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撤了。”路鑫波知道再呆下去,就是自尋其辱,再說了,接下去怎麼應對,他還得急於求出路,所以,他現在必須離開朱天佑書記辦公室。
路鑫波一走,朱天佑書記望着羅天運說:“正南,U盤上的資料雖然很詳細,可是全是路明飛公司的所作所爲,我們拿捏得住的東西還不是致老路死穴的。所以,暫時性逼老路退出吳都,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控吳都。我會考慮讓建設廳分管城建的胡江河接任李惠玲的職位,他是建築系的畢業的高材生,有利於你開發新區建設,而且他對城市建設分管多年,有的是經驗。還有一點,他快退休了,對權力沒有佔有肉望,是專業型人才,這樣的人和你沒有衝突性,而且可以讓吳都快速打開建設局面。正南,你覺得這樣的安排怎麼樣?”
朱天佑書記的語氣是商量的,讓羅天運心熱了一下,他還擔心因爲吳都這一段麻煩不斷,朱天佑書記要批評他,沒想到,他其實一直在爲吳都着想,而且替換李惠玲的人都替他想好了。不由感激地望着朱天佑書記,聲音有些哽咽地說:“大書記,我聽你的。”
羅天運的聲音變化還是融動了一下朱天佑書記,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一段時間,確實讓羅天運受委屈了,因爲他的不發話,導致羅天運要忍受很多的夾板氣,就拿邱丹丹的要求而言,估計也是在怨恨羅天運對馬英傑的處罰,不過馬英傑這個小傢伙還是很有女人緣,這種情況下,都有女人替他求情。
“正南,讓你受委屈了。”朱天佑書記很有感情地說了這麼一句,這一句話一落,羅天運是真心被感動了,不管他和朱天佑書記曾經有過什麼交情,可他現在是省委書記啊,他這個小小的市委書記在他眼裡其實又算得了什麼呢?朱天佑書記居然還能夠體諒他的苦衷,他哪裡會不激動的呢?
“大書記,快別這樣說。是我沒有管理好吳都,是我給大書記打麻煩了。”羅天運激動地說着,他臉上的表情此時很豐富。
“正南,我們就不要再說客氣話了,我等着你把吳都做大做強,早點來省裡幫幫我。對了,小蘭帶個孩子回吳都了嗎?”朱天佑書記突然把話題轉到了司徒蘭身上去了。
羅天運一愣,不過很快說:“是的,大書記。聽說是在孤兒院領養的。”羅天運這麼說的時候,倒有些內疚,他至今還沒有正眼看看孩子,更別說去抱一抱孩子了。
“你們出什麼問題了嗎?”朱天佑奇怪地問着羅天運,司徒蘭還年輕,爲什麼不再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呢?這讓朱天佑很是不明白。
“這,”羅天運有些不好開口去說司徒蘭的隱私。
朱天佑書記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正想轉變話題,羅天運還是很低聲音說了一句:“小蘭已經沒辦法生孩子了。”
朱天佑的心還是被什麼揪住,還是痛了一下,他一直猜測的事實被證明了,他才知道司徒蘭在國外的生活其實是極爲不幸福的。他不知道爲什麼,很有些爲司徒蘭可惜,可嘆了。當年,他是那麼渴望娶她爲妻,如果當年,她嫁給他了,現在的結局又會是什麼呢?
人生啊,就是這麼反覆無常。朱天佑書記忍着內心的痛,正要說話,電話卻響起來,他拿起電話,正要說話,秘書長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書記,黃副省長被人堵住了。”
“在哪裡?”朱天佑書記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黃副省長本來是去水利廳參加座談會議的,結果被一羣人堵住了。”秘書長張宗建如此說着。
“怎麼無緣無故的被堵?”朱天佑書記不滿地問着。
羅天運似乎明白了電話裡在說的事,不過他沒有接話,一直等着朱天佑書記打電話,內心還是很不安,又是吳都的事情啊。
“聽說吳都的一名*部自殺了,家屬就鬧到了省裡。”張宗建說了一句。
“你過去看看。對了,這事通知鑫波省長,畢竟是他們政府的事情。”朱天佑書記說完就掛了電話,目光直視着羅天運,羅天運被盯得緊張極了,趕緊說:“大書記,是不是葉小青的事情?”
“你早就知道?”朱天佑書記的臉色不大好看。
“是的。大書記,我知道這件事,只是沒想到家屬會到省裡來鬧事,我就這去處理。”羅天運站起來要往外走。
“你給馬英傑打電話,他要是沒去北京的話,讓他去處理。非常時期,你最好不要露面。只要把你們的人弄回吳都去了,其他的問題,任由老路去處罰。再說了,老路和老黃是死對頭,讓他們自行解決去吧。”朱天佑指示羅天運如此去做,可羅天運爲難了,這事如果馬英傑出面,估計問題會更復雜,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馬英傑和葉小青的事情告訴朱天佑,顯然他還不清楚這些糾結的事情。
羅天運想了一下,還是對朱天佑書記說:“大書記,還是我去處理吧。葉小青和馬英傑有過一夜情,大約是黃副省長強行要霸佔葉小青,她不從就自殺了。目前具體的內幕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是太清楚。本來馬英傑是要來省裡,被我強行阻止了,這件事,他是不適宜出面的,再說了,如果被家屬知道馬英傑也和葉小青有關係的話,恐怕會火上澆油的。”
“亂彈琴。”朱天佑書記還是發火了,羅天運不敢再繼續往下說,不管怎麼說,作爲吳都的一把手,接二連三讓吳都成爲負面話題之王,再怎麼說,他都有極大的責任。
“你馬上去處理吧,最好馬上讓你們的人回吳都去。”朱天佑書記補充了一句,揮手讓羅天運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羅天運一出辦公室,就給馬英傑撥電話,電話一通,馬英傑趕緊說:“書記,我們已經到了機場,你放心吧,會安排好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