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該犧牲無辜的人嗎?”馬英傑不滿司徒蘭也如此教訓他,頂撞了司徒蘭一句。
“你就是豬腦子。你知不知道,你的主子和美女市長去省裡彙報時,被拒絕進入嗎?路鑫波還在醫院裡裝病,你知道爲什麼嗎?你主子這個時候不送你走,你會死無葬身之地!這個小丫頭能夠逃出路明飛的掌心,已經是奇蹟了,你以爲你也能夠創造奇蹟?你以爲你們這些人有能力創造奇蹟?就算有,也得死掉十層皮!十層皮,明白嗎?現在就算當家作主,馬英傑,你算那根蔥啊,你再這樣下去,會害死自己不說,也會害死你的主子,連同天佑哥哥都要受牽連。路鑫波是故意不出院,故意爲難天佑哥哥的。這個時候,不撤下你,你以爲路鑫波會善罷甘休啊。送你去黨校學習,是在保護你,你個傻瓜,還喝酒罵人!”司徒蘭越說越氣。
馬英傑卻傻了一樣看着司徒蘭,他的確沒有想到這些,他以爲他把路鑫波家的醜事張揚出來,就可以救下邱丹丹,就可以替錢富華討回一個公道,卻沒想到背後利害關係這麼嚴重。
“朱書記爲什麼也害怕路鑫波省長呢?”馬英傑問了一句傻話。
“馬英傑,你總在嫌我哆嗦,總在嫌我不該管你,我才幾天沒說你,你怎麼又退步了呢?你現在致服路鑫波的證據嗎?你有嗎?一個路明飛玩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呢?再說了,你們這幫人,天生就是賤命,就該被人玩弄!”司徒蘭說出來的話很難聽,馬英傑怕邱丹丹聽到了,喊了一句:“蘭姐,”示意她不要這麼說話,會傷着邱丹丹的。
“哼,”司徒蘭又冷笑了一下。
馬英傑還想說什麼,邱丹丹已經走了出來,她穿的是酒店的睡衣,她還沒有乾淨衣服。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馬英傑面前說:“馬秘書長,我,能不能幫我弄一身衣服來?”說這話時,眼淚竟然沒來由地流了出來。
司徒蘭一見邱丹丹這個樣子,就很有些煩。馬英傑又不是邱丹丹什麼人,哭什麼哭呢。
“你們的眼淚真不值錢。”司徒蘭忍不住損了一句。
“丹丹,坐吧,我馬上去買。”馬英傑就要往外走,司徒蘭卻冷冷地說了一句:“你還有時間去逛商場嗎?人家可是一肚子話要對你訴說,沒有你,她不肯說。”
馬英傑很有些尷尬,不由得看了一邱丹丹一眼,邱丹丹沒什麼表情,似乎習慣了別人的冷言冷語一樣。
盡避邱陽蘭的態度很不好,她還是打了一個電話,讓小菊找一套她的衣服送過來。
邱丹丹對着司徒蘭說:“謝謝蘭姐。”
是司徒蘭救下了邱丹丹,但邱丹丹卻不願意對她說任何事情。此時,司徒蘭望着邱丹丹說:“說吧,你要等的人來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回避。”司徒蘭說着,站了起來,就裝着往外走。
“蘭姐,別,別,我,我對不起。”邱丹丹趕緊道歉。
“蘭姐,你要是沒忙,就一起聽聽丹丹的事情吧。”馬英傑也說話了。
司徒蘭便裝睡,靠在牀上,聽邱丹丹含着淚跟馬英傑哭訴,但司徒蘭的耳朵沒閒着,也不敢閒着,警惕地聽着。
邱丹丹此時卻說:“馬秘書長,求你幫幫我啊,不幫我活不了。”司徒蘭卻彈了一下身子,對着邱丹丹吼:“煩不煩人啊,他是你什麼人啊,爲了你的事,他現在已經落難了,你有完沒完!”
邱丹丹嚇得禁了聲,慌忙朝司徒蘭臉上看去,她還是怕司徒蘭的,她老覺得司徒蘭隨時要吃掉她一樣。邱丹丹本來就蒼白的臉越發蒼白,整個人搖晃着,幾乎就有坐不穩。
“蘭姐,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讓她把話說完。”馬英傑緊忙制止。
邱丹丹一聽馬英傑這麼說,還是忍不住“哇”一聲就給哭開了。
“別光顧着哭啊,有事就大膽說吧,丹丹。”馬英傑儘量讓自己平靜一些,儘量給邱丹丹一點力量,讓她把所有的苦說出來。
邱丹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說這是路鑫波父子和柯老闆等人做隱秘交易的資料,她費了好大勁才從路明飛電腦裡拿到的。
司徒蘭此時卻“撲哧”地笑了起來,說了一句:“行啊,丫頭,都能當地下黨了。”
“你少說風涼話行不?丹丹你接着說,有什麼想法,只管說出來。”馬英傑不得不壓司徒蘭。
“馬秘書長,我現在就一個想法,我把這些都交給您,還有以前給你的資料,上面也有不少內幕。我只能交給您了。求馬秘書長幫幫忙,把我爸從裡面放出來。我再也不跟他們鬥了,我帶我爸到外地去。就算打工,我也要讓我爸過幾天安樂日子。”
“爲什麼?”馬英傑有點吃驚,他還以爲邱丹丹要鬥到底呢。
“我累了,我一個小女子,根本鬥不過他們。蘭姐說得對,這種事不是我做的,我不該太自不量力。”邱丹丹軟弱地說着。
“我可什麼也沒說啊,別往我身上推,你們乾的大事,我不參與任何意見,行了吧?”司徒蘭故作驚詫地說着。
其實,司徒蘭把邱丹丹帶到酒店的時候,就對邱丹丹說:“我不喜歡你,知道不,你這女人事情真多!”
“對不起,蘭姐。”邱丹丹委屈地垂下頭,可她就是不肯告訴司徒蘭,重要的事情。沒辦法,司徒蘭只能請馬英傑到酒店裡來,而且守着他們。
“對不起管用啊,真想不明白,你逞什麼能,你有多大本事?小丫頭,聽姐一句勸,好好找份工作,這種命不是你玩的,你沒那資格。還有,趕緊找個男人嫁了,鮮花和掌聲不是給你留的。”當時,司徒蘭刻薄地對邱丹丹說着,如果不是爲了她,此時傑克先生已經在吳都做他的設計,馬英傑也在陪着傑克先生,而她卻會在逗着孩子玩。就因爲這個女孩,此時的吳都全停止了工作,圍着她的問題在折騰着。
“丹丹-----”馬英傑欲言又止,他能理解邱丹丹,一個弱女子,能堅持到今天,已經委實不易,他也不能讓她再冒這個險,不能。除去副秘書長外,他至少也是男人,該擔的,他應該擔起來。
可是怎麼擔呢?馬英傑拿着U盤,忽然感覺全身沉重。這隻小小的U盤,來之不易,他能想象得出,爲了拿到這些,邱丹丹付出了多少努力,擔了多少驚受了多少怕。讓一個小女子去做這些,他們這些人,慚愧啊。本來是該他們擔的,該他們義不容辭去做的,結果,卻讓一個平民女人擔了起來。他們這些手握重權的人,又有何臉面在百姓面前說那些堂而皇之的話!
馬英傑此時真的很沉重,雖然他給老闆,甚至給朱天佑書記造成了很多的不便,但是他值得,他換起取邱丹丹的信任,拿到了他們一直想要的資料,絕密資料。
這次,邱丹丹幾乎是死裡逃生。這次逃亡一點不比大西北輕鬆,危機四伏,充滿驚心動魄的場面。邱丹丹是花了心思去博得路明飛妹妹路雪的信任的,邱丹丹認定,要想逃出去,只有路雪這一個出口,路明飛那兒不可能。
於是邱丹丹調動了全部智慧,用盡女兒家的心思,笑臉換了不下百種,將一生說的討巧話都說給了路雪。在路雪面前那份殷勤,更是做到了極致。工夫不負有心人,邱丹丹終於贏得路雪信任。女人的頭腦往往比男人簡單,這是上帝有意製造出來的,就爲了一些簡單的錯誤讓她們來犯。越是漂亮的女人,上帝就讓她們越愚蠢,越容易被一些假象迷惑。這樣,人類才能變得好玩。要不,一個個精得跟猴似的,多沒趣啊。
路雪倒是一個比較有趣的女人,對政治不感興趣,對她哥哥路明飛玩的那套,更不感興趣,多累啊,爭來爭去,也不知他們到底想爭啥。在路雪眼裡,羅家已經很有權很有勢也很有錢了,父親路鑫波錢多得根本沒地方花,不得不拿錢去換女人,再跟這些女人生下像她這樣烏七八糟一大堆孩子,屁股一拍又去尋找新的獵物。同父異母的哥哥路明飛更是一座金山,錢在他們手裡,簡直不如一張廁紙。廁紙偶爾還缺呢,路家從來不缺錢,可他們還在爭。路雪就覺這家人很無趣。
路明飛盡避對路雪不錯,常帶她看一些別處看不到的景緻,體驗一些別處不敢體驗的東西。但這些東西會讓人煩,會讓人膩味。變來變去,不就是那麼一檔子事麼,男人,女人,性。這個世界除了這些,難道再沒別的?路雪很煩,這種煩是毫沒來由的,突然的到來,侵襲她一會兒,又突然地走開,把她的心掠到一個很遠的地方,飄飄蕩蕩,長久地收不回來。這個時候路雪就需要一些哥哥給不了她的東西,填充她的寂寞,夯實她的空虛。是的,路雪很空虛,像她這種有背景的女孩子,哪個不空虛呢。她們因爲別人的空虛來到這個世界上,又把空虛像瘟疫一樣傳延或繼承下去。想打發掉這份寂寞或空虛,就得幹更空虛無聊的事。因爲她們的父親或母親不容許她們去幹別人眼裡很充實的事,再說那些事她們也真幹不了。不如就用新的空虛來排遣舊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