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見。”欒小雪客氣一句,就把手機給掛了。一掛完電話,見馬英傑正用一雙大眼睛盯着她,又盯着她渾身不自在,不由得尷尬地摸了一下臉問馬英傑:“怎麼啦?我臉上有什麼嗎?”
“欒小雪,你長大了。”馬英傑突然說了一句,這話說得欒小雪的心不由得快速地跳了起來,臉“唰”地一下紅了起來。
欒小雪也不明白,她現在怎麼越來越依賴馬英傑呢?有話想說的時候,她想到的人是馬英傑,有事要做的時候,她想到的人還是馬英傑,難道她和他真的假戲成真了嗎?她記得某本書上有這麼一句話:當你悲傷和喜悅時,想到了同一個人,那個人纔是你最最重要的人。難道馬英傑纔是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嗎?
這個念頭一升上來的時候,欒小雪還是嚇了一大跳。“不,不會的,不可能的。”欒小雪在內心一個勁地勸導着自己。她是屬於他的,他纔是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
欒小雪還是不敢再看馬英傑,馬英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會讓欒小雪想這麼多,只要讓欒小雪和他一起回吳都去,不面對孩子的話,他才能鬆一口氣。
司機把馬英傑和欒小雪送到火車站後,馬英傑購了直達吳都的軟臥,欒小雪是第一次坐軟臥,上車後竟然發現車廂裡只有她和馬英傑,不由得心猛烈地跳着,這麼小的空間,比她和他同住一屋可要尷尬多了。
“你,你是不是把這個車廂包了?爲什麼要這麼浪費呢?”欒小雪在火車開動後,坐在馬英傑對面問他。
“傻瓜,現在是淡季,軟臥車廂的人不是很多的。而且我們現在才訂票,當然會是最空的車廂了。”馬英傑笑了起來,他發現和欒小雪在一起的時候,他真的很輕鬆,不需要裝,不需要演。
“還是窮人多。每次我去南方打工都是座位票,而且座位周邊都會站着很多人。”欒小雪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其實你現在去座位車廂看,也有很多人是站票的,所以軟臥車廂的票一般是容易買到的。”馬英傑回了一句。
“還是當官好吧?”欒小雪卻突然問了這句話,這話問得馬英傑不知道如何面對欒小雪了。
“欒小雪,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樂趣。我現在真的有些後悔帶你進入官場,當時我那麼鼓動你做一名富人,現在才知道有的生活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去面對的。所以,這一次回秦縣後,無論如何,你得把廠子辦火紅,你自己成爲富人,纔是真道理。當然了,我和老闆會在外圍幫你的,內在的事務還是要靠你自己。我相信你會辦好手繡廠,只是以後就要靠你自己去獨立面對很多事情了。”馬英傑現在有時間和欒小雪說話,索性就和她好好談談。
“馬英傑,謝謝你。”欒小雪望着馬英傑的時候,臉卻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她又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她這是怎麼啦?欒小雪感覺自己不能和馬英傑這麼獨處了,藉口上洗手間往外走。
欒小雪出車廂時,馬英傑在後面說了一句:“記住,這是12節車廂。”馬英傑這麼細心,倒是欒小雪沒想到,想回頭對他感激一下,又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燙,沒回頭,應了一聲說:“我知道了。”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車廂。
因爲這車是九點後發動的,大多車廂的門都關着,過道倒也顯得很空曠一般,欒小雪踩在地毯上,腳下頓時有一股軟棉棉的感覺,這感覺與她以前坐火車的感覺太不一樣了,被關了這麼久,欒小雪又有對許多新奇一樣,只是她還是擔心自己又招惹事情,不敢東張西望,就順着過道往前走,而且頭也低着,去找洗手間。
欒小雪到了洗手間門口,發現洗手間有人,便站在一旁等,沒一會兒,洗手間的門打開了,欒小雪傻了一般愣住了,從洗手間出來的人竟然是冉冰冰,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冉冰冰似乎也驚奇無比地盯住了欒小雪,而且極爲誇張地喊:“欒小雪,欒小雪,真的是你嗎?我沒做夢吧?”
“是我。不過我要上洗手間。”欒小雪愣了一下,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找了一個藉口要進洗手間。
“去吧,我等你。”冉冰冰竟然不肯走,居然還要等欒小雪。欒小雪真的急了,她沒帶手機出來,被冉冰冰纏上了,她又驚又怕。
“冰冰,你走吧。我不要你等。”欒小雪要趕冉冰冰走。
“沒事的,欒小雪。我有那麼多話再對你講的,再說了,火車也睡不着,我們姐妹倆好好談談。”冉冰冰一臉的興奮。
欒小雪不想說話,徑直去了洗手間。欒小雪在洗手間故意磨蹭着,她在想如何擺脫冉冰冰,她就是沒有去想,冉冰冰怎麼這麼巧就在這趟火車上呢?
無論欒小雪怎麼拖時間,她總還是要從洗手間出來的,她出來的時候,冉冰冰果然在,一副不急不忙,一定要等她的樣子。要是從前,她在火車遇到熟人,一樣會興奮得如同看到家人一般親切,可是現在不同了,一次次被這個同學,朋友,姐妹的人傷害着,她如果再聽信冉冰冰的話,她還是人嗎?
欒小雪去洗手,冉冰冰湊了過來,對着欒小雪說:“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北京吧?”
“你什麼時候去北京的?”欒小雪沒回答冉冰冰的話,反問了她一句。
“我前天飛北京的,事辦完後,就坐火車直接回吳都了。”冉冰冰倒是很平靜的說着,一副確實是偶遇欒小雪一樣。
“是馬英傑來北京接你的嗎?你真的就玩失蹤?”冉冰冰又開始問問題了。
“冰冰,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覺去,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有時間再聊吧。”欒小雪要走,可冉冰冰一下子拉住了她。
“欒小雪,你難道不想知道孩子的事情嗎?”冉冰冰極爲神秘地望着欒小雪說。
“冰冰,我要回去了。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欒小雪還是要走,她不能被冉冰冰纏住,早知道這樣,她就不來上什麼洗手間了。唉,和馬英傑呆着,感覺異樣極了,這感覺以前沒有,爲什麼最近會頻繁起來呢?她是真的太寂寞了嗎?還是對心目中的他失望了?無論是哪一種,欒小雪都得極力去壓制。
冉冰冰擋在了欒小雪的面前,她怎麼會放過欒小雪呢?她可是跟蹤馬英傑而來,好不容易找到了欒小雪,而且是這麼好的機會,她絕對不會放過的。她接到了李惠玲的電話,說馬英傑飛北京接欒小雪了,讓她務必弄清楚孩子的問題。
冉冰冰因爲錢光耀部長突然冷淡,被李惠玲冷落了一段日子,好不容易又是她發揮作用的時候,她哪裡肯放過欒小雪?
“欒小雪,你別走,我給你一樣東西你看。”冉冰冰騰出手來去翻自己的包包,她滿以爲欒小雪會等她,可欒小雪卻趁着冉冰冰翻包包的時候,推開了冉冰冰,急匆匆地往12節車廂走。
冉冰冰急了,趕緊去追欒小雪,一邊追一邊說:“欒小雪,我真有的化驗單,真的有。”
欒小雪愣了一下,腳步明顯放慢了,冉冰冰趕上來說:“欒小雪,是真的。你看-----”話沒說完,馬英傑趕了過來,冷冷望着冉冰冰:“你害得欒小雪還不夠慘嗎?你到底要害她害到什麼時候呢?化驗單也能夠做假,你這一招除了騙欒小雪外,還能騙什麼誰呢?”馬英傑說着,把欒小雪到了自己的身後。
欒小雪松了一口氣,可是她還是爲冉冰冰的話心動了,化驗單是真的嗎?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這念頭在欒小雪的大腦裡還是盤旋了一下,偏在這個時候冉冰冰說話了:“馬英傑,你爲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欒小雪呢?”
“什麼真相?”欒小雪忍不住了一句。
冉冰冰想說話,馬英傑卻不給冉冰冰說話的機會,扯起欒小雪就往他們的車廂走。
冉冰冰卻追了過來,馬英傑把欒小雪拉進車廂後,把車廂門鎖上了,冉冰冰在門外說:“馬英傑,如果你不開門的話,你就在門外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欒小雪,車廂這麼多人,難怪人多耳雜。”
馬英傑真拿這個女人沒辦法,不過他壓低聲音地對欒小雪說:“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麼,你記住一點,不要出來。很顯然,他們一直在翻你和老闆的舊帳,否則就不會有冉冰冰出現在這裡,這一幕是他們有意安排的,你不能去信冉冰冰的話,記住了,她無論說什麼,你都不能去信。”說完,馬英傑拉開了車廂的門,走了出去。
馬英傑粗暴地扯起冉冰冰就走,走到過道沒人處的地方,馬英傑冷着臉說:“冉大記者,你鬧夠沒有?”
“馬英傑,就算你今天阻止我告訴欒小雪實話,我明天,後來,總有一天,會把這份化驗單給欒小雪看的。那個死嬰不是欒小雪的孩子對不對?欒小雪的孩子去了哪裡?”冉冰冰直視着馬英傑問。
“冉大記者,你有完沒有完?你以爲靠上了李惠玲,你就很了不起是不是?可你現在卻在拿你最好的朋友做奠基石,你的一切建立在朋友的傷口之上,你總在爲孩子的事情糾纏不休,你明明知道欒小雪受了莫大的打擊,你還在爲這事不斷地打擊她,有這樣的同學和朋友的嗎?”馬英傑嚴厲地訴斥着冉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