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蘭打破了車內的沉靜,對馬英傑說:“直接去部隊醫院。”馬英傑上次去過,路線還是很熟悉的。只是他把車子往部隊醫院駛去的時候,老感覺背後有老闆羅天運的目光盯着,老有不自在的感覺。司徒蘭越是對他如此熟悉和親密,他越感覺他和她的關係被羅天運識破了一樣。
部隊醫院到了,馬英傑把車子停好後,司徒蘭在前面帶路,朱天佑書記走在司徒蘭身後,羅天運跟着朱天佑書記身後,馬英傑走在最後面,可是走了幾步,羅天運便和馬英傑並排走着,他對馬英傑說:“馬英傑,吳都的情況很不妙。”他又收到了彭青山的信息,李惠玲正領着錢光耀在參觀高鐵站,這讓羅天運很有些猜不透李惠玲在玩什麼,如果是單純的李惠玲,羅天運還不認爲有什麼可怕的,可李惠玲背後的人物是路鑫波省長,這隻老狐狸又在打什麼主意呢?羅天運內心很沒底。
馬英傑放慢了腳步,等着羅天運繼續說話,羅天運也放慢了一下腳步,兩個人便和朱天佑書記和司徒蘭拉開了一段距離,羅天運說:“我在北京肯定呆不了多久,我得趕回吳都去,所以,這裡的事,我怕小蘭忙不過,你得留心一點。至如你的工作,等北京這邊的事完了後,我自然會安排的。”
馬英傑一邊點頭一邊說:“書記放心,我會和蘭姐一起照顧好首長的。”他們正說着話,司徒蘭在面前不耐煩地朝着馬英傑說:“馬英傑,你腳下沒螞蟻吧?”
馬英傑不敢頂撞司徒蘭,便應了一聲說:“我們來了。”
羅天運便不再說話,和馬英傑加快了腳步聲,可他的內心卻還是痛了一下,那一天,他真的傷痛了司徒蘭的心。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不會如此冷淡自己的。可是心已經傷了,他還能挽回什麼呢?再說了,欒小雪馬上要生孩子了,他要做父親了,這樣的時候,他又能給司徒蘭一種什麼信號呢?
這麼一想,羅天運的心便平靜了一下,無論司徒蘭對他如何冷淡,他都得去原諒她,包容她。
病房到了,朱天佑書記走到了最前面,他幾乎是急步衝到老爺子身邊,拉住了老爺子的手,聲音突然有些哽咽地說:“老首長,對不住您了,現在纔來看您。怪小蘭,一直到昨天才把您的病情告訴我。”
老爺子的手已經乾枯得如烈日下暴曬過的木柴棒了,看得馬英傑的心裡也是一陣難過,難怪司徒蘭一直守着老爺子,原來他確實病得不輕。
羅天運趕緊也走了過去,喊了一聲:“爸,我回來了。”
老爺子把另一隻手伸向了羅天運,羅天運趕緊雙手握住了,眼淚卻沒有控制住地留了下來,他這麼一哭,司徒蘭也哭了起來,馬英傑的眼淚也衝眶而去,倒是朱天佑書記理智一些,對着羅天運說:“正南,別太激動了,讓首長平靜、平靜。”
羅天運趕緊把眼淚收了起來,對着老爺子說:“爸,對不起。工作太忙了,一直沒時間回來看看你老人家。”
老爺子倒是很平靜,而且看到朱天佑和羅天運時,顯得很心慰和開心,他倒是笑了笑說:“只要你們在努力工作着,哪怕你們不來看我,我也是高興的。我就是擔心你們下到地方爲官,沒經驗又仗着是京官,不好好爲人民幹些實事,你們現在的表現,小蘭都告訴我了,我很心慰,都別難過了。你們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我已經很開心了。小蘭,別哭了,給兩位哥哥倒茶水。對了,那個小夥子是馬英傑吧?”
老爺子突然把目光轉到馬英傑身上,馬英傑的臉一下子通紅起來,緊張地往老爺子牀邊靠了靠說:“老首長,我是馬英傑。”
“小夥子不錯,小蘭在我面前誇過你好多次。上次的紅二代合唱團的消息,我也在報紙上看到過,不錯,是個很有前途的小夥子。”
老爺子越是這麼說着,馬英傑越是恨不得把頭藏到褲襠裡去,他羞愧難當,感覺很對不起這個老人家一樣。好在這個時候,司徒蘭把茶水端給了朱天佑書記,馬英傑趕緊去桌邊端起茶水送到了羅天運面前,馬英傑的這個表現,顯然讓司徒蘭很意外,也很心慰,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
大家喝了幾口茶水,老爺子的精神顯然看上去好了不少,也許是因爲朱天佑書記和羅天運回來的原因吧,馬英傑如此想着。就在這個時候,老爺子突然說:“天佑,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小蘭,你們都出去一下吧。”
司徒蘭爲難地看着老爺子說:“爸,你又要說什麼呢?天佑哥哥纔回來,你就不要那麼羅嗦了,我不是小孩子。”
“小蘭,你們就回避一下吧。”朱天佑書記望着司徒蘭說了一句。
羅天運站了起來,馬英傑也跟着站了起來,羅天運說了一句:“小蘭,我們出去吧。”
司徒蘭沒理羅天運,但還是轉過身往門口走着。馬英傑走在最後,出門的時候,他把病房的門給關上了,司徒蘭便說:“馬英傑,你倒真是會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