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被楊微微一頓搶白後,尷尬地紅了一下臉,不過還是很快地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李小梅的電話,電話一通,馬英傑趕緊說:“李姐,是我,馬英傑。”
李小梅一個人在家裡吃飯,見是馬英傑的電話,就問了一句:“是不是事情有了變化?”
“李姐,你趕緊給你姐打電話,叮囑楊主任,關於操書記的病情封鎖住,就說結果沒出來,要送到省裡去確認。除了你們三個人外,這件事不要再擴散好嗎?”馬英傑在電話中吩咐着李小梅。
“爲什麼要替他守這個秘密呢?”李小梅在手機中問馬英傑,她很有些不明白,馬英傑這是怎麼啦?爲什麼突然這麼小心翼翼呢?是操武文的醜事,又不是他馬英傑的,再說了,操武文要是下臺了,馬英傑的機會不是更大嗎?
馬英傑一時愣住了,是啊,李小梅和楊微微全部這麼問他,在她們的想法和理解中,這完全是操武文的私事,與馬英傑確實半點關係都沒有。可是,事情往深裡想的時候,難道就真的沒關係嗎?老闆親點的人,上任的第一天,傳出這種醜聞來,對整個吳都,甚至整個江南省而言,不是一場天大的笑話嗎?這樣的笑話是不可以出現在老闆身上的,這種火,馬英傑不去滅,還要誰去滅呢?可是他又怎麼能和李小梅和楊微微解釋得清楚呢?
“李姐,這件事很複雜,以後我慢慢解釋給你聽。現在,你必須想盡一切辦法鎖住這個消息好嗎?”馬英傑只能在電話中繼續放低身段地對李小梅說着。
“我會照你的話去做的。還有別的事嗎?”李小梅問了一句。
“沒了。謝謝李姐。”馬英傑說完便掛了電話。楊微微這個時候一直很小心地聽着馬英傑的電話,她沒有再隨便接話,大約這件事她已經意識到了嚴重性吧。
“馬英傑,我現在突然有些理解你了。你這樣做是對的,是啊,老操第一天上任,就出了這麼大的醜聞,而且記者們就喜歡這種下三濫的新聞點,被他們捅到網上的話,確實對秦縣的形象是一大損傷。再說了,你在這中間大約也挺爲難的,一方面你要幫我從老操手裡確保拿到錢,另一方面又要壓住這條消息的傳播,確實有些讓你爲難了。難怪你是縣長,而我只能是一個打工仔,我就想不到這一層。”楊微微竟然在後座恭維起馬英傑來,她這麼大的轉變,倒是馬英傑沒有想到的。他感激地衝着楊微微笑了笑說:“謝謝微微,謝謝你的理解。官場太複雜啊,步步爲營,而且如履薄冰,我敢大意嗎?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和操書記談,除了錢的事情,你儘量不要鬧大好嗎?”馬英傑再一次求着楊微微。
“好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過老操一馬,當然啦,他只要給錢痛快的話,我答應,絕對不會外傳,更不會往記者哪裡捅的。”楊微微說這些時,一臉的認真,那種工作精幹的神色一下子在她的身上體現得極爲濃烈。馬英傑這才知道,北京就是北京,職場中的人,職業精神遠比秦縣這個小城市強得多。
“謝了。”馬英傑客氣了一句,說話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麗都大酒店門口。馬英傑把車子停好後,替楊微微把車拉開了,楊微微很享受馬英傑的服務,笑了笑,兩個人便一前一後地去了蘇小寶說的包間。
馬英傑走到了包間門口,敲了敲門,蘇小寶猜到肯定是馬英傑和楊微微來了,趕緊下位去替他們開門,操武文的臉上盡避還掛着笑,不過,這笑卻是很生硬的。
馬英傑領着楊微微一走進來,操武文帶頭站了起來,在包間的人便都站了起來,馬英傑這才發現秦旺喜在這裡,還有催勇全也在這裡,他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又似乎奇怪秦旺喜慶祝宴怎麼會請蘇小寶們呢?不過,這個想法,馬英傑只是一閃而過,因爲操武文話裡有話在問他:“我們的馬縣就是人緣好,這麼大的美女一來秦縣,不找我這個老頭子,專挑馬縣這樣的帥哥們找着。”
馬英傑一邊打着“哈哈”,一邊說:“楊大美女可是我打截過來的,我是準備去北京的,結果在省城遇到了楊大美女,她來省城度假,說上次沒玩好,這次補回來。她說喜歡省城的郭湖,被我擋住了,要她看秦縣的南子湖,那才叫湖。結果,就這樣把她帶到了秦縣來啦。”馬英傑一邊編着理由,一邊看操武文的臉色。操武文的臉色看上去很興奮,大約還處在上任的欣喜之中,看他這個樣子,楊主任還沒告訴他,檢查的結果。這讓馬英傑心裡鬆了一大截,把目光轉向了楊微微,楊微微和他對了一下目光,馬英傑便明白,楊微微似乎也看出了操武文目前並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馬英傑的話一落,楊微微便笑了起來,一邊甜甜地望着操武文,一邊說:“我在這裡,先祝賀大書記啦。這麼大的喜事,事先也不通知一聲。要不是被馬縣長截到了秦縣,我現在還孤零零賞着湖景呢。哪裡見得到大書記一面呢?是不是,大書記?”
楊微微的話一落,操武文“哈哈哈”地大笑着,他就是喜歡看楊微微的這種甘甜,更喜歡她一口一個大書記地叫着,叫得他心裡樂開了花,馬上要楊微微坐在他的位置上去,說:“是我失職,上次沒讓楊總好好欣賞一下湖景,我等會自罰三杯。楊總,請吧,請上坐。”
楊微微更加嫵媚地笑了一下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說着,故意扭了扭水蛇般的腰肢,扭到了操武文身邊,馬英傑趕緊喊服務員加一張椅子過來,操武文便坐在了楊微微身邊。
等楊微微坐下後,秦旺喜纔有機會衝着馬英傑說:“馬縣長今天來得正好,等會我好好敬馬縣長几杯,一直沒機會對你賠個不是。”
馬英傑趕緊對秦旺喜說:“秦總太客氣了,說賠不是就言重了,我等會敬秦總酒纔對。”馬英傑說完這話,就對着在坐的每一位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催勇全站了起來,想給馬英傑讓位子,秦旺喜也站了起來,要馬英傑坐到上面去,操武文笑着說:“馬縣果然是大紅人,這女人喜歡你,男人也喜歡你哈。”
操武文話一落,全屋子裡的人都笑了。特別是楊微微,嬌滴滴地望着操武文說:“大書記真是壞,是你有這麼大的喜事,也不讓我來祝賀、討杯酒喝,還怪起馬縣長來,要不是他領我來到秦縣,大書記是不是連今晚的酒也不給我喝一杯呢?”
“楊總,這麼大的美女,我可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哪裡存在討酒喝的道理呢。”操武文笑得如一朵盛開的蓮花那般張揚和燦爛,這個樣子,馬英傑看到眼裡,驚在心裡,他怎麼一見了楊微微就會失態到這個份上呢?這樣子哪裡象個書記的樣子呢。只是馬英傑心裡這麼想着,臉上還是掛着討好和笑,等楊微微的話一落,便對着操武文說:“書記真會幽默哈,沒有書記手把手裡教我,我哪裡會這麼快地上路呢?敢截楊總來,還不是希望,我這次去北京跑旅遊路線時,讓她也幫我吹鼓,吹鼓。”馬英傑越說越象真有那麼一回事一樣,讓操武文那顆懸着的心,也慢慢地落了下來。他雖然一直在說笑着,可內心是極不舒服的,這兩個人怎麼又搞到了一起?雖然說馬英傑找了理由,可這個理由在操武文眼裡,是那麼地不成立一樣。現在見馬英傑這麼說,一想,操武文便信了,馬英傑現在看楊微微的目光,好象真的什麼內容都沒有,比上次看楊微微的目光不同。上次,他一看楊微微,楊微微就似乎格外來電一樣,現在,這兩個好象真沒什麼事了,而且馬英傑可能說的是真話,這年輕人,現在滿腦子都是想做政績,而且滿腦子都是想在羅老闆面前好好表現,可能還真的會利用這個美女一把,陪她逛一下南子湖,以及馬廟鎮,再帶她去北京跑項目,憑楊微微攻關的能力,一定沒任何問題。看來馬英傑這個小夥子,確實會利用人。這麼一想,心態便好了起來,不由得誇着馬英傑說:“馬縣確實年輕有爲,也不怪羅老闆這麼賞識你,確實是有心人,處處想着工作。來,爲了秦縣更美好的明天,我提議,由我和馬縣先敬京城來的朋友們。”操武文一邊誇馬英傑,一邊率先站了起來,把酒桌上的氣氛定了一個調調,大家以北京的客人爲主打了,不是爲了慶祝他上任書記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舉起了杯子,雖然操武文說是以北京的客人爲主打,可是大家全心照不宣地祝賀着操武文上任了書記一職,特別是楊微微,一邊喝着酒,一邊替操武文夾着菜說:“大書記,別光顧着喝酒,快吃菜。”
“楊總這麼關心書記啊,來,我敬你們倆個人一杯。”馬英傑帶頭拿操武文和楊微微起着哄,他這麼一起鬨,其他的人,全學着馬英傑的樣子,一敬酒就是:“來,我敬你們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