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趕緊走到顧雁凌的車子旁,敲了敲車門,顧雁凌才從車子裡走了下來,冉冰冰也隨着她的腳步跟了過來。馬英傑領着她們走到了羅天運身邊,羅天運趕緊說:“周書記和田鎮長,替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要來投資手繡品的顧老闆。”
周大山和田守禮急忙地伸手去握顧雁凌的手,顧雁凌很不情願地伸出手,象徵性地握了握,她極不習慣這種方式,她要的是來看看手繡品是如何製造出來的,不是來會這幫官員的。可她沒想到的是,羅天運還親自把她介紹給了這兩位土老冒,而周大山和田守禮也沒想到羅天運會親自介紹顧雁凌,而且顧雁凌長得太標準了。
他們鎮裡就不可能找得出這麼美的女孩,年紀輕輕的,卻開着寶馬車而來,他們不膽戰心驚地面對顧雁凌纔怪呢。
他們可不敢得罪這樣的女孩,這樣的女孩也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
冉冰冰一直冷冷地站在場外,羅天運沒有再看她一眼,馬英傑也沒有理她,這幫人似乎只有羅天運,現在這幫人眼裡似乎也只有顧雁凌,而她,這個吳都日報有名的大記者,竟然被人如此冷落着,這一刻,冉冰冰對她今天的遭遇恨之入骨,她甚至想,如果她冉冰冰再有機會傍上比羅天運還要大的領導,她就要從這幫人身上一個接一個修理。
冉冰冰這麼想着,臉上卻滿是笑容,擠到羅天運身邊說:“大市長,我今天專程採訪手繡事件,您和雁凌等會可要好好配合我一下。”
羅天運其實不想理冉冰冰,只是在文字方面,這女孩還是有她過人之處。再說了,他這麼大的一位領導總不能和一個小女孩計較吧,見冉冰冰一臉的笑容,又有於心不忍,感覺自己對她確實冷淡了一點,便也伸出手,一邊握住了冉冰冰的手,一邊望着周大山和田守鋼說:“替你們介紹一下,這可是吳都日報有名的大美女記者,你們這裡的手繡,還得靠她筆下生花喲。”
羅天運這麼一說,周大山和田守鋼,甚至站在一旁的操武文都擠過來和冉冰冰握手,這記者嘛,似乎比老闆更容易得到領導們的重視,他們已經忽略過冉冰冰一回,現在說什麼也得極力補回來。
馬英傑這個時候把目光投到了冉冰冰,冉冰冰一臉燦爛的笑容,她的笑那麼高調,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姿態,這讓馬英傑很有些不明白,這個女人真是一個活寶啊,給點陽光就燦爛。
該介紹的程序走完後,一幫人去了鎮上的長勝街,這條街保留着民國時期的原貌,這條街也是紅四軍的誕生地。現在,大多的手繡品集中在這一條街上,與旅遊景點掛着鉤,成爲旅遊愛好者選取民間藝術品的集中地。很多手繡的老人們,也集中在這一條街上。
周大山和田守鋼引路,一行人下車後步行走進了長勝街,青一色的青石板,兩旁全是徽派建築,給人一下子直接帶進了那個時代之中。這樣的感覺讓顧雁凌不由得興奮地叫着:“太好了。”
羅天運轉過臉去看顧雁凌,馬英傑和操武文以及周大山和田守鋼都去看顧雁凌,搞得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還是冉冰冰善於應付這樣的場面,馬上替她解圍說:“雁凌相中了這個地方,這條街就該配上手繡的傳統品,等雁凌的廠子辦起來後,這條街就成爲手繡品現場直播點,想想啊,一羣繡娘坐在一起挑針引線,直接秒殺現代技術的複製性。這樣的傳統藝術品,是獨一無二的。之所以手工藝術品被老外個喜好着,就因爲藝術價值的獨一無二性。其實用電腦繡出來的繡品在很大程度上,遠遠超過了手繡的精細程度,可是,現代技術的複製性越廣泛,人們就越留戀手工製品的單一和單純性。將來就做兩個製品間,一羣老婆婆,一羣年少貌美的少女,一針一線,低頭挑花繡朵時,哇,那場面,一定讓老外們欣喜若狂。到那個時候,我會在第一時間來採訪拍照的。”
顧雁凌被冉冰冰說中了心思,馬上接口說:“對,還是記者敏感。”
羅天運的目光轉向了冉冰冰,他這個時候投給冉冰冰的目光全是欣賞,這女孩確實在抓點上面有她的過人之處,以前她抓的那個道德模範典型,就爲羅天運贏得過一致好評。現在,她的一番話,直接給手繡品打到了廠裡,也描繪了未來。想一想,這種未來還很有看點,紅色旅遊路線是*一直在強調大力主抓的旅遊路線,再加上傳統的中國繡品,這一帶包裝成原汁原味的旅遊景點,配合南子湖的溼地保護,秦縣想要不發達都難。
羅天運在這個時候,大腦轉得特別想,一下子把秦縣的提升點,給理了出來。這些,馬英傑會綜合考慮嗎?不過,這個小子能夠想到繡品這一招,已經算不錯了。串起來的功夫,他會再教馬英傑。
冉冰冰見自己的一番話贏得羅天運的讚賞,而且另外的幾名男人,目光全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在此時有一種驕傲,一種滿足,一種一掃被欒小雪和顧雁凌壓住的感覺,頓時整個人全活了過來一樣,一股神采奕奕的美感,在冉冰冰的身體裡盛開着,她又恢復到了從前的那種張揚和敢於想象一切的態勢。
是啊,權力纔是最好的東西。羅天運一下車被人圍住的感覺,讓冉冰冰再一次直視着權力的驕奢*,而她,失掉的僅僅是一個孟成林,而不應該是權力。權力不分彼此,罩着誰,誰就會光芒萬丈。
冉冰冰又一次燦爛千陽地笑着,她笑得那麼美,那麼甜-----
在下臺階時,馬英傑發現,她有意往羅天運身邊靠了過來,她腳下的高跟鞋,在石級臺階上,發出了“冬擦、冬擦”響聲,這響聲在馬英傑的耳朵裡,怎麼聽上去那麼陰謀十足呢?就在馬英傑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來時,冉冰冰的腳下歪了一下,她的身子往羅天運懷裡倒着-----
馬英傑眼明手快,伸手拉住了冉冰冰,冉冰冰被馬英傑扯進了自己的懷裡,而羅天運似乎沒覺察到這一幕,和顧雁凌一邊下着臺階,一邊指點着長勝街兩邊的房子討論着。操武文、周大山和田守鋼便跟在羅天運左右,似乎隨時充當羅天運的隨從和保護神一樣。
冉冰冰上演的這一幕,竟然除了馬英傑和冉冰冰,沒人發現,他們都已經走出老遠。冉冰冰腦怒地瞪了馬英傑一眼,馬英傑卻一邊嘻嘻哈哈地笑着,一邊把冉冰冰重重地摟抱了一下,一臉痞氣地說:“美人投懷送抱的感覺真美。”
冉冰冰恨得伸手準備往馬英傑臉上動作着,卻被馬英傑反手抓住了手腕,痛得她的眼淚差點留下了下來,馬英傑卻沒有鬆手的打算,惡狠狠地對冉冰冰一字一頓地說:“冉冰冰,我警告你,再打老闆和欒小雪的歪主意,可不要怪我手下無情。我說到做到,要是再被我發現,你動任何壞心思的話,我一定會不擇一切手段,讓你身敗名裂的同時,滾出吳都去。”
冉冰冰不敢再說話,她怕激怒了馬英傑,馬英傑真的動手打人,馬英傑發怒的樣子太恐怖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而且還真的很害怕。她確實是恨馬英傑破壞了她的好事,她借高跟鞋的小動作想趁機歪到羅天運懷裡試探一下,他對她的感覺還在不在。可硬是被馬英傑攪和掉了,冉冰冰此時對馬英傑是又恨又怕,可她除了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外,眼淚痛得還是滾了出來。
馬英傑便鬆開了冉冰冰的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緊跑了幾步,跟在了羅天運身邊,顧雁凌已經被幾位手繡的老太婆吸引住了,正在和她們交談,周大山和田守鋼跟在顧雁凌身邊,操武文守在羅天運另一邊,冉冰冰沒跟上來,似乎沒有人注意一般。馬英傑以爲羅天運沒發現什麼,也不準備告訴老闆什麼。沒想到羅天運對着身邊的操武文說:“老操,你後面去看看冉記者,她怎麼沒跟上來呢?”
操武文這才發現冉冰冰不在人羣中,於是轉過身去找冉冰冰。操武文一走,羅天運問馬英傑:“你們在後面搞什麼鬼?”
馬英傑一驚,原來老闆什麼都知道,他還認爲老闆沒看到冉冰冰的小動作呢。
“這女人什麼時候心都不安分守己,我教訓了她一頓。”馬英傑氣呼呼地說。
“你啊,已經奔三的人了,學會沉穩一點,學着遇事冷靜一點。你們兩個在後面摟摟抱抱,旁邊有一堆的眼睛看着呢。”羅天運壓低了聲音,面部表情在馬英傑眼裡卻是淡如白開水的。
馬英傑這一下子更是驚奇了,老闆明明沒有回頭,怎麼就知道他和冉冰冰在後面的動作呢?他有透視眼了不成?
“在想我怎麼知道對吧?”羅天運臉上有了一絲笑容,馬英傑這才輕鬆了一下,趕緊接過了羅天運的話,一臉疑惑地望着羅天運問“是的。您明明已經走到了面前,怎麼就知道後面發生的事呢?”
“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什麼時候都要養成這種本領。”羅天運教訓了馬英傑一句,馬英傑還想解釋的時候,操武文和冉冰冰一路說笑地走了過來,冉冰冰果然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居然走到羅天運身邊說:“謝謝大市長還記得我掉隊了。”
羅天運笑了笑說:“大記者要是掉隊了,就是我這個市長的失職啊。”
這兩人的對話,馬英傑怎麼都感覺話裡有話,話裡套話一樣。等他再看羅天運的時候,羅天運已經走到了顧雁凌身邊,和藹可親地問手繡的老婆婆們:“老人家,你們視力很了不起啊,這麼細的針,你們還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