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雖然與他們隔了一些距離,然她刻意側着耳朵去停,夜裡又安靜,所以她隱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說什麼情緒不穩,受刺激,治療……
她的視線下意識地看向那個女人,腦海裡極快地閃現過什麼,恍然大悟。
這個女人……是醫生?
原來一直給裴慕念打電話的女人,竟是醫生?所以,不是什麼曖昧不清的女人,也不是習之薇,而是這個負責治療習之薇的醫生,那麼……她每次給他打電話,就是爲了彙報習之薇的情況,又或者習之薇又鬧騰出什麼事了,需要他處理的,就打電話通知他麼?
這個倒還真的是她沒有想到的。
如果是醫生的話,他當初默認是公事,那也並非全部都是在騙她,習之薇的事情,在他心裡算不上他的私事吧?
把習之薇的事情當成公事對待,也是對她的忠誠吧。
那習之薇到底……什麼病?
蘇晚晚擡眸,朝着護欄那邊望去,夜色太深,她看不見她的神色,卻彷彿能夠感覺到她渾身籠罩着一股極致的陰鬱和烏雲,沒了任何生氣,整個人像是墜入了一片死寂,生無可戀般的。
她這個狀態,讓她的腦海裡迅速地跳出了三個字。
抑鬱症!
因爲當初她聽說習師兄因爲抑鬱症自殺身亡,那段時間她因爲太內疚,也太無法理解,所以特意去查詢了有關於抑鬱症的事情。
她本來以爲不過一點點小小的抑鬱,最多就是心情不好,難過一陣子就沒事了,沒想到……那個病遠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嚴重的患者,的確會想不開自殺的。
而可怕的是,這種病在平常的時候,看着並沒有什麼事情,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能笑能跳,而一發作,就會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會自虐自殘,力求發泄。
習師兄患了抑鬱症,習之薇也患了嗎?難道是……遺傳?許多研究發明抑鬱症的發生與遺傳有着密切關係的,抑鬱症患者的親屬中患上抑鬱症的概率是遠高於一般人,血緣越相近,概率越大。
那邊,裴慕念已經緩步走向習之薇,聲音放柔,擡眸衝着她道:“薇薇,我已經回來了,你不是想要我陪着你嗎?下來吧,我會陪着你的。”
習之薇的眼珠子僵硬地轉了轉,垂下眼眸,望到了下面的俊逸身姿,視線落到了他俊美無暇的臉龐上,迷茫呆滯的眼神泛起一抹光亮,痛苦的神色褪去一些,換上欣喜,脣角止不住地上揚,“慕念哥,你終於回來了啊,我都等了你好久了,以爲你跟着蘇晚晚走,就不會再回來了。”
裴慕念試探性地又往前走了幾步,長臂伸出,向着她的方向,“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下來好嗎?我接着你。”
習之薇的眼睛看向他的手,卻沒有如之前那般,輕易地把手伸過去,而是喃喃念着,“慕念哥,那你還會走嗎?”
“今晚我會陪着你的,下來。”裴慕唸的嗓音低低的,略有些沉,彷彿風一吹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