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炎的風箏(四)

鄭學愷和蔣闖在酒店二十樓的私人套房見面,蔣闖是一個檯球迷。球技也很好。鄭學愷進了包廂,讓服務生送一個漢堡和一杯黑啤進來。

“沒吃飯?”

“沒有。”

“因爲那件事情?”

“還不是爲了你的破事,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又多麼的棘手,那個徐錦江是陳天的代表,給他炒掉,那陳天還指不定怎麼狗急跳牆的。”

“他要有那個本事怎麼還把自己原來好好的電商上市公司給整殘廢了,還不是最後成了一個空殼,被咱們給收購了。收購,收購,收購纔是真正的生意。”

穿着淡黃色刺繡花紋旗袍的服務生端着一個金色的托盤先敲了敲門的,然後進來,將漢堡和一杯啤酒放在了房間靠窗的方桌上。鄭學愷本來就坐在那裡吸菸的,看着窗外,一面簡單應付着蔣闖,一邊心裡面想着一會兒就約在這裡見面的井炎。應當通知酒店下面的負責人一下的,等井炎來了, 直接就帶他去酒店的餐廳好了,讓他在那裡等他。

他和蔣闖是多年的合作伙伴,都是公司的原始股東,今天要談的事情非常的重要。而且也非常的危險,除了對公司內部職位他要做出一些調整,後面,他想着,還要收回一些原始股,他想把一些股份私有化,但是。

這明顯要損害小股東的利益着的。

“最近你看了那部什麼美國的大片,3D的,叫什麼鯊捲風。那個經常啊,想想龍捲風配鯊魚,多刺激。”蔣闖一邊將一個黃球打進了洞,一邊和他說着話。

嚴格說來他們兩個還是發小,不過,他們以前在學校的交集簡直沒有,因爲蔣闖是有名的差生。只是前幾年鄭學愷回母校參加了同學會,然後就發現了這個原來他一點也沒有記憶的差生竟然成了特別有錢的房哥。他家因爲動遷,帶院子的二層的小樓,分到了多個門市房還有好多套的住宅。鄭學愷馬上就覺得自己的事業有了另外的一個機會,就陪着蔣闖去澳門玩了幾次,人厲害到哪裡就厲害的,憑着心算,在撲克桌上,鄭學愷幫助蔣闖小贏了幾次,順便就把自己要開公司需要蔣闖投資的事情談了談。

“說實話,我這可是完全因爲你,鄭學愷,以前就知道你是一個特別牛逼的人,我才把這些房子都賣了的,大家都知道的,這些房子肯定以後還會漲價的,而且,你嫂子可是不同意的,說做房東吃租子我都是每年的千萬富豪的,穩穩當當的,非要和你開什麼公司的。但是,我就告訴她,我就信任你,那個鄭學愷,可是當年我們學校的神童,還去過英國留學的人,我雖然學習不好,可是我一直都是尊重知識的人,所以,我這也算替朋友兩肋插刀的人。”

“我從來也不看電影。”

鄭學愷不卑不亢的回答蔣闖。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能做好那個什麼營銷總監的,不就是負責廣告嗎,我電影看的老多了,都說我品味不錯,什麼爛片,我剛看個電影的開頭就肯定猜的出來。所以啊,相信我,那個廣告一放個片頭我肯定也知道它好不好的。”

“別那麼囂張,好不好?記住,以後去公司開會的時候你要先多聽聽別人的意見,少說話,然後,具體的決策還是我們兩個一起做。”

“好的。好的。等了這麼久的,你才讓我進公司的,這麼多年,”

“這麼多年,你的分紅一分也沒有少。只要都聽我的,公司的市值在兩年以後過億不是問題。”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餓的慌。”

“哦,那麼小的一個漢堡,我一口氣能吃七八個,你才點了一個,當然吃不飽了,對了,不如我們兩個一起去餐廳再吃點什麼吧。”

想到井炎可能在餐廳,鄭學愷說好的。兩個人一起出來坐電梯到了餐廳,然後。

井炎果然做在那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點了一個海鮮拼盤,但是,他們進去的時候他沒有在吃,只是低頭在玩手機。

鄭學愷和蔣闖去了旋轉壽司餐檯那裡,坐下,他不時的會打量井炎一會兒。

“哦,就是他啊。那個現在開面館的過氣小明星。”蔣闖突然完全的轉過身體對着井炎認真的看起來。

“幹什麼,你?蔣闖,幹什麼那麼盯着人家看的。”

那時,井炎的頭擡了起來,然後蔣闖就對着他揮了揮手。鄭學愷就對井炎笑了笑。井炎就對他們兩個一起點了點頭,臉上帶着特別的神情,有三分的驚訝,也有三分的不耐煩,最後的四分是無奈。嘴往後抿了抿,眼睛往下,然後就是眉頭鄒了鄒。繼續玩自己的手機。

“聽說以前做過演員是不是?”

“你怎麼?”鄭學愷有時候覺得蔣闖在某些方面特別的機靈,當然,經歷的多了,他也知道,世界上的確存在直覺這種東西,有些時候這種直覺的判斷力甚至是關鍵。

“你怎麼知道,我和他的事情的,那個時候,公司還沒有成立的。”

“我會聆聽,這是我的特長。畢竟你的朋友圈子,我還是有時候走的進去的。而且我們都喜歡檯球。”

“他們到底說我什麼了?”

“說你鬼迷心竅了唄。”

“他很特別。”

“特別?我怎麼沒有看出來的,就覺得他挺年輕的。聽說跟着你的時候,年紀挺小的。”

“他那個時候已經19歲了,別瞎說。”

那時的井炎特別的懂事,有時候,這種懂事讓鄭學愷挺開心的,比如現在,井炎就知道他不應該過去,他就一直都坐在那裡安靜的吃自己的飯,他就不會過來。而且,他還知道,只要鄭學愷覺得方便的就一定會自己過來找自己的。

遇見井炎的那段時間正是他剛剛度過了不惑,他一向早熟,連四十不惑也來的比其他人早了很多,他正感覺生活特別的無聊。因爲他最近就一直都在分析自己的生活,可能他還是一直在理性的框架裡面分析,可能他對自己的生活分析的太過於徹底,以至於把自己的生活挑的什麼也沒有剩下,表面上風光,內心裡面特別灰白的一段日子,他很清楚那段日子,因爲他一直在失眠,吃安眠藥,還有,那種日子一直持續了太久,兩三年的時間了。現在想起來,他特別的害怕,而且他失眠的厲害。

最終,井炎出現了,他舉手投足中夾雜着有意無意的狡黠和假裝很放縱的味道。就是這樣的井炎才能讓鄭學愷萎靡不振的精神重新振作開始新的人生追求。那時,井炎表面毫無心機的乾淨神情徹底征服了他,這是一個極其微妙的過程。

在鄭學愷的眼中,井炎的身上始終帶着一種特別鮮活的氣息,這種氣息,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在他的身上發生任何的變化,這纔是八年後偶遇井炎,讓鄭學愷感覺最爲驚奇的地方。

他變了嗎?今晚他一定要記着問井炎這個問題。

“我知道你喜歡他什麼了?”

“什麼?”

“他的調皮,是不是?”

“什麼?”

蔣闖就一邊低頭吃壽司一邊吃吃的笑。

“別笑了,好不好?什麼調皮的,還亂七八糟的,好不好?”

蔣闖在非常迅速的吃過自己的最後一塊三文魚壽司後馬上離開了。

鄭學愷走過來的時候,井炎剛剛有注意到,其實。

他在旋轉壽司那裡並沒有吃太多的東西。

他剛剛坐下,他就問他。

“我幫你點個漢堡吧,黑啤好嗎?都是你最愛吃的。”

“不用了,還是點中餐吧,今天。”

“好的。嗯,海鮮手擀麪還是,今天的他們的招牌菜,蒜香烤肉焗飯。”

老頭子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然後。

井炎馬上意識到。

剛剛他提到的兩個主食,老頭子都是非常非常不滿意着的。如果老頭子的嘴角微微向一邊上揚,往往代表着他有二分的不高興着的,但是。

要是眉頭緊緊的皺起來的,那麼必定代表着他即使沒有着十分至少也有着七八分的不高興着的。

井炎頭腦裡面的系統性思維,這種思維方式裡面包含着過去,他和老頭子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着的,也包含着現在,他們是很多年後的意外重逢,而且。

前幾天老頭子明顯的拒絕着他。

飛快的運轉着。不久。

井炎馬上就開始明白了,那天。

在他的店裡,老頭子點的本來就是意大利麪,他的那個朋友點的纔是中式的麪條,顯然。

老頭子非常不喜歡吃中式麪條的時候,顯得人有點粗魯着的,而且。

老頭子那天吃意大利麪的時候,還是一直先用自己的叉子將意大利麪卷在上面才送進自己的口中。那麼。

麪條是肯定不行的了。至於。

蒜香烤肉焗飯。井炎想着自己今天一會兒要是和老頭子準備接吻着的,“蒜香”就太不合適了。果然。

人在心情特別激動的時候是不適合做任何的決策着的。

“那我們還是點麪食,然後點份湯好了。”

“可以,可能也是我的年紀大了,最近特別喜歡吃麪食。尤其是那種粗糧的饅頭。”

“好的,我看看,他們這裡還有雜糧飯糰,裡面有雞胸肉和堅果和生菜,各種蔬菜絲。”

“可以。”

“羊肉山藥當歸湯。”

“別放胡椒。告訴服務員。”

“好的。”

井炎去自動點餐機那裡點餐的時候,鄭學愷就坐在那裡,扭頭看向窗外。

等你

天空的藍色,

再也裝不下往事悠悠,

那些白色的雲朵,

彷彿記憶中的浪花,

拍打過後,

馬上無所謂的退後,隱藏。

每一分鐘,甚至,

每一秒鐘不到,

那些白色的雲,

永遠不會對你保持原來的形狀,

好像你的靈魂,

即使我猜,

也永遠猜不對。

如果,

這是一個遊戲,

就是要互相猜透,

對方的靈魂。

那麼,

我永遠也不想要你知道,

我的靈魂裡面,

早就有了你,

深深的印記。

一個特別任性的孩子也好,

還是,

那個懵懂青澀的少年,

都是你的影子。

它們,

是我,

也是你。

它們,

只等着你將它們馬上喚醒。

可能,

用你的像火一樣的慾望,

可能,

用你清風一樣的溫柔,

但是,

只要它們被你喚醒,

那麼,

我的自我就不再是現在的自我,

不管,

這有多麼的可怕,

我依然,

還在等你。

---------------零

井炎點餐以後還給老頭子端了一杯綠茶回來,旁邊帶着幾塊蘇打餅乾。

“我還是先吸會兒煙吧。”

井炎馬上替他打開吸菸排風扇。

鄭學愷吐出嘴裡面的煙霧的時候,故意將自己的身體往後面靠了許多。

“你現在顯得成熟了不少,但是,眼睛裡面的神色沒有變化多少。我呢?”

“還是原來的樣子。”

“很多年了,井炎,你不用對我撒謊。我有沒有顯得很老啊?”

“反正你在我的眼裡一點也沒有老。”

“真的?”

“真的。你的氣質本來就是這樣的人着的,總是顯得非常的沉穩,沉穩就是沉穩,又不是像老年人那樣動作慢悠悠的樣子着的,所以,我覺得你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你的面目。”

“不是被那場意外給毀了的,後來整容的時候就直接做了個內雙的雙眼皮,做完好倒把自己的眼睛給做小了,不過我很喜歡。”

“你以前的眼睛是豆角眼,其實不好看,顯得眼皮還總是腫着的,而且,看起來人也很刁。”

“我不刁啊?”

“有時候你挺厲害的,可能是你小時候吃過太多的苦,所以防禦心太重,有點特別喜歡用攻擊性行爲來保護自己了。”

“我沒有,我根本就不像你說的那樣,不信你問問我的朋友們的,根本就沒有人會贊同你的這個關於我的說法着的。”

“那也可能你就是對我的防禦心太重的。說到你的朋友,你現在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嗎?”

“有一個,但是,其實。”

“還是王爍?就是曾經被我逮到你們兩個在我家沙發上亂搞的那個你們同一家簽約模特公司的小模特?”

“不是。你怎麼突然又提到他了。”

這個時候,服務員開始給他們上菜的。

老頭子發現井炎給自己點的東西是和自己一樣的套餐着的。

“你的腸胃也不好?爲什麼和我點一樣的東西着的?”

“沒有啊,我這裡不是還有開始時候點的海鮮拼盤,和撈汁小海鮮着的。”

“遞給我幾個北極蝦。”

井炎替老頭子將外面的蝦皮剝掉後,放在他面前的碟子裡面。老頭子用筷子蘸了點醬汁,然後。

放進自己的嘴裡,那個時候。

他的眼睛一直都是死死的盯着對面的井炎的眼睛着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那天和你偶遇之後,回去用自己的電腦在上面查了查你的資料,看見一個日期挺近的你在那個王爍的店鋪裡面幫他做宣傳的那個視頻,順便一句,飛鏢玩的不錯。他現在做電商了?”

“也不光做電商的,他現在還做劇組的剪輯師,他以前不是學過這個的。”

“哦。”

“不是,我們兩個現在沒有你說的那種關係着的,就是朋友,我去他的店裡面幫他做直播也純粹是在幫朋友的忙的。我現在比較固定的關係經常見面的那個人叫秋林。”

“做什麼的?”

“開酒吧的,我經常去他的酒吧喝酒,所以。”

“我懂了。”

“其實我們的關係挺隨意着的。”

“當然,這非常符合你的一貫風格着的,你一向如此着的,當年你對我就挺隨意着的。就怪我當年太忙,所以,很久之後才發現着的。”其實。

這些本來就不是真的,真實的情況其實是。

鄭學愷早就發現井炎揹着他和其他男生的那些事情着的,但是。

他不打算和井炎那麼早的攤牌而已。只是。

“如果現在我和你重新在一起着的,我就不會那樣了。”

“我有點老了,井炎,現在。所以。”

“我一點都不覺得你老的。”

“無所謂,其實,井炎,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年紀着的,而且,做我們這行的,越老越值錢着的。不像你們娛樂圈,本來就是吃青春飯的行業。你現在不是也退出來了嗎?”

“是。”

“井炎,你可能聽說我離婚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啊!”

“哦,那就是我可能想多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難過。”

“當然,你當然會這麼說了。這就是你,井炎一貫的風格,是不是?”

“怎麼今天老是說我的風格的,我哪裡有那麼多自己的風格的?”

“你有,你真的有。相信我,井炎。”

“你吃這個雜糧飯糰啊!”

井炎用勺子將放在青色瓷碟上面的飯糰切開兩半。遞給對面的老頭子。

“你看,裡面還有這麼多的堅果着的。”

鄭學愷用勺子舀了一大口的飯糰放進嘴裡面。

“是挺好吃的。你也開始吃你的那份吧。”

“除了餐館,你最近還忙什麼呢?”

“我還能忙什麼的?上午忙完早餐那個時間段的,去樓上趕緊補覺,爲了逃避中午的勞動,我和朋友去看了附近海灘那裡舉辦的街舞比賽。真的有我認識的一個人着的。他現在在市內有自己的舞蹈工作室的,還招了很多的學員。”

“他得獎了嗎?”

“沒有,反正我覺得他跳的挺好看的,速度和動作都挺乾淨利落着的,肌肉控制也非常的準確,而且,有技術的小細節也把握的特別好。但是最後也沒有進前三名。”

“你和哪個朋友一起去的?”

“秋林。”

“哦。他白天也經常過去找你嗎?”

“不經常。不過,這場街舞比賽他是那裡的酒水贊助商而已,所以。”

“明白了。你和他這麼突然的分手,他不會感到很奇怪着吧?”

“應該不會。反正我們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是那種隨時可以走開的特別簡單的關係。”

“那平時裡面除了出來一起玩,你們還有什麼特別一起喜歡做的事情沒有的?”

“你是說像檯球什麼的?那種遊戲什麼的?”

“是。”

“也就是打打撲克,玩玩檯球什麼的,偶爾,他還挺喜歡室內滑雪的。”

“你不喜歡?”

“你知道我的,只要是玩的,我都挺有興趣着的。”

“你那種好奇心要是用在一些特別有用的方面,還至於大學畢業後墮落到只能在娛樂圈那種四處充斥着文盲,半文盲橫行的地方瞎混着的?”

“嗨,他們很多的人到現在還都是我的朋友着的。請不要這麼的說他們。又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你那麼聰明的腦子的,可以考取那麼好的大學着的,我們笨點,但是,我們也挺努力着的。”

“哼,又是你典型的井炎風格着的,是吧?”

“哦,對了,說到我認識的那個人,他沒有獲得名次的,有那個評委說他沒有舞感着的,這明顯不就是瞎說的,人家沒有舞感,怎麼還能跳的那麼好的,而且明明每一個動作都有踩在音樂的點子上面着的。還敢既然說人家沒有舞感。”

被老頭子今天說了那麼多次的“井炎風格”着的,井炎都有點開始變得鬱悶着了。但是。

一想到這裡,井炎又覺得非常開心的笑了笑。可能。

這本來就是特別奇怪着的事情的,通常。

井炎在任何人面前都挺會照顧對方的感受這類的事情着的,所以。

多少,他都不能特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着的,唯獨在老頭子面前。

他即使開始的時候總也有點拘謹着,然後。

討好着他的,但是。

時間不久,他總會實在忍不住的又開始做着自己的本來的樣子着的。不過。

井炎也同意並且內心深處非常相信着趙婧曾經提醒過他的那句話。

“不需要,你的自我只是你本我應該美好就美好那部分的附屬品罷了。你就只做你自己好了,該來的總會來的。”

儘管這樣非常固執的認爲着自己的,井炎在其他人面前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做那個特別有同理心的“好人”。只是在老頭子面前。

他纔不時的敢袒露着自己本我中的那部分。像佛洛依德所說的,那些藏在水面下面的大部分冰山的一小部分,即使是很小的一部分,那也能說明很多的問題着的,井炎一直都這樣覺得着的。比如。

即使他打給老頭子的第一個電話,遭到了拒絕。但是。

後面總也有會等到他打給他電話,他不再拒絕的時候。

他們的關係就是這樣。像趙婧經常會掛在自己嘴邊的那句話。

僅此而已。

“你笑了,剛纔,什麼讓你覺得這麼好笑着的?”

“沒什麼,就是秋林說他跳舞從後面看像個大螃蟹。”

“這句話聽起來挺不友好着的。”

“我覺得我認識的這個人跳舞的時候動作幅度是有點大着的。”

“所以,聽秋林這麼不友好的評價着別人的舞姿的,終究最後你還是同意秋林的意見了,是不是?”

“不是,我沒有。我沒有完全同意秋林着的。我還是我的。”

“撒謊。剛剛明明。”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你還有完沒完的,井炎!”

老頭子最討厭人家在和他說話的時候,有時候顯得特別的幼稚着的。而且。

還特別的胡攪蠻纏着的。

“你知道剛纔你特別像一個無賴。”

井炎將頭低了下去,然後狠狠的吃了一大口屬於自己那份的粗糧飯糰着的。

“你現在和秋林還沒有正式分手吧?一會兒吃完飯痛快在我眼前消失。看着你就來氣,有時候。”

他這樣說着井炎的,井炎也突然火氣就上來了。然後。

馬上當着老頭子的面,給秋林打了電話。

“秋林,是我,就像我們開始的時候談好的,我現在有了其他的愛人,是的,我們分手吧。好的。再見。”然後。

井炎就擡頭用特別挑釁着的眼神看着對面的老頭子了。

“怎麼樣?有時候男人做事情只需要一雙特別有力量的手罷了。”

鄭學愷看着對面的井炎,心裡面想着。

“又來了,井炎身上內心最底層的那種天生的戾氣果然還是和以前一個樣子的。有時候我真是挺害怕他的。身上那股狠勁兒。只要他認定着的對他特別重要着的事情的,他總要做到,即使粉身碎骨他也不怕。”

內心深處他多麼希望井炎能夠將這種爆發力用在對他的愛上,可是。

“今晚我們一起睡在哪裡的?你家裡?你現在住哪兒啊?你不是剛剛告訴我,你已經離婚了嗎?所以你原來的那個山頂上的別墅,是不是已經不是你的了?”

“早就不是我的了。離婚的時候都給了我的前妻,而且她很快就賣了,現在和我的女兒一起移民到了國外。”

“哦。聽說這些我還是爲你感到很難過。”

鄭學愷沉默了。

“剛剛這句話,他說的是真心的嗎?如果不是真心的,恐怕他也不能對井炎糾結太多了吧。關於這句話,關於以前他和井炎的事情被家裡知道,他們被迫離婚。”

井炎看出了鄭學愷剛剛的確是又被自己給確確實實的氣到了。所以。

面對着鄭學愷突如其來的沉默。

他的內心開始變得非常的忐忑不安着的。幸虧。

老頭子的沉默其實時間並沒有那麼的長。

“今晚住酒店吧。我白天工作的太累了。明天還要自己開車回市內上班去的。”

井炎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擡起。

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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