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三)

第二天。

還是呂超起牀的早,出去跑步回來買的早餐。照燒雞肉飯糰一盒,蛋黃肉絲燒麥一盒,板栗粘豆包,紅豆粘豆包,爆汁流沙包,荷葉糯米雞,韓朔起牀後還穿着格紋睡褲,睡衣,進來廚房看呂超買的早餐的。

“哎,這不是塘雅快餐店的包裝盒的,你去市內買的早餐啊?”韓朔看着呂超拿回來的早餐的外包裝問呂超。塘雅他們家的包裝盒都是這種船形圖案的,上面還都畫着古代的建築的。

“嗯,跑完步回來發現你還在睡,我開車去了市內一趟。”

“你好了,酒完全醒了?”

“啊,早好了。”

呂超身上還穿着黑色背心,下面紫色的運動長褲,黑色運動鞋。呂超先坐下來吃飯的。然後。

是韓朔。

他們一邊吃飯,呂超就是那樣突然開口問韓朔的。

“今天你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市內,或者做的事情的?”

“還沒想好呢?”韓朔一邊吃着手裡面的紅豆粘豆包,一邊含糊不清的說。“不過,暫時想先收拾收拾我的書的和我的房間。下午我就要回龍灣那邊的,我明天得上班。”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上午可以去市內一起做點什麼,然後我送你回龍灣。明白的吧?我的意思是這個意思。”

“嗯。那也就是一起去玩保齡球吧。”

“還可以去最新那個有投影幕牆的餐廳,可以覺得自己正在森林裡面吃飯的。”

“沒去過,好吧。那我也要先收拾收拾我的書的,選幾本拿走的。”

“行,我在樓下等你,你慢慢收拾吧,我下面還有車沒弄完的。”

呂超吃飯一向比韓朔快得多的,所以。

吃完站了起來,從韓朔身後走過去的時候,突然。

低頭輕輕的親了韓朔的頭頂一下。韓朔的第一個反應是左右甩了甩自己的頭的。那時,呂超的雙手還正按在韓朔的頭上的。這樣。

韓朔拼命甩頭的動作就非常的費勁兒的。所以。

“別鬧,你都要把我的頭按進我的脖子裡面去了。”

呂超笑了笑,然後下樓走了。

他們是上午將近11點才從呂超那裡出來的,本來打算先去市內的餐廳吃飯,然後。

去保齡球館玩會保齡球。

再回龍灣。

坐在呂超的車上,韓朔還是看着車窗的外面。

“韓朔,要不這一段路車少,你來開吧,練習一下,到了市內車多的時候我再開。”

“我不要。”

“那你不要,你想怎麼樣啊?以後你不也要買車的,然後我就可以少跑幾次了。”

“爲什麼要你少跑幾次的?咱們兩個就應該你來回跑的。因爲你開車的技術好。”

“嘶------------------------------”

呂超生氣了。

韓朔就只是從車窗的方向轉頭看了看呂超的側臉。

實際上心裡在笑。好像是那種小孩子特別調皮的心理。

“我就是特別喜歡看你特別生氣,又不能把我怎麼樣的樣子。”然後。

韓朔就又轉過頭去看着車窗外面的。

“我真希望那一大片荒地,有人買下來,種好多好多的向日葵,那樣多好看的。”

呂超還在生氣。不過。

呂超還在自己的腦子裡面暗暗思索。最後。

“那這樣吧,取中,好吧。”

“嗯?”

“在市內租房子吧,就在你上班和我車行中間的位置的,這樣,每天,你跑一半,我跑一半的路程,合理嗎?”

“合理是合理,可是市內的房租都好貴的。我覺得我不合適。我住在現在的那裡最好了,每天都可以走路去上班的。”

“韓朔!”最後這兩個字是呂超吼出來的。

“幹什麼?”韓朔依然不緊不慢的問着呂超。連頭這次都懶得回頭的。

“你有時候我就納悶,平時你也是做事非常乾淨利落的人的,怎麼有時候就非要變得那麼,好像故意要氣死人似的,怎麼腦子變得突然那麼遲鈍的,故意的吧,你?”

“沒---有----啊!”韓朔一邊在偷笑,一邊用更加緩慢的語氣和呂超說話的。

“韓朔!”這次呂超吼出的聲音更大了。

“反正我是不會去市裡租房子的,那也太貴了,還離我上班的地方那麼遠的,我不喜歡。要租你自己租好了。這樣。”

“那我每天豈不是開車跑的路更多的?”

“那也是你自己要在市內租房子的。”

“對,我就是有病,韓朔你知道嗎,有時候我都有種要突然要掐死你的衝動,不怪林一說你,有時候你就是有病的,你知道嗎?”

“有就有唄,我不在乎。”

“你到底聽沒聽明白我剛剛說話的含義啊?”

“聽明白了。”

“你聽明白什麼了?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和我裝的,是不是?”

“沒-------有-----------啊。”韓朔這次回答的語調,故意中間還拐了幾個彎的,好像在唱歌。

“和你說正事兒的,這你還唱上了,你唱歌好聽啊?”

“好聽啊!我自己喜歡聽。”

“也就你自己喜歡聽吧!就你那唱歌的水平,我可是知道的。我聽過。”

“你什麼時候聽過?”

“你前幾天在我那裡的時候,不是有時候特別喜歡坐在廚房的餐桌那裡看書嘛,然後我上樓去廚房取喝的時候,有時候就會聽見你在一邊看書一邊特別小聲的哼着歌的。我特意在那裡多磨嘰一會兒的,然後。”

“我唱的什麼啊?”

“好像是什麼‘遇見是場意外,---------你不知道風的顏色,-----------------時光怎麼怎麼的’”

“哦,我同事沈暢的手機鈴聲,《時光背後的我》。我唱的怎麼樣的?”

“你可真敢問啊?”

呂超這個笑啊!

“那有什麼不敢問的?不就是我唱歌跑調嘛。我自己知道。但是。我的聲音很好聽啊!而且,無論我唱歌中間的部分怎麼跑調的,開始和結尾的那幾句我都總能唱的不跑調的,也就是說,無論我唱歌再怎麼跑調的,我也總能最後跑回來。厲害吧。”

“厲害,厲害。厲害。對了,那你看書就看書,還唱什麼歌啊?沒事就是問問啊!”

呂超現在的臉上一直都掛着笑的。

“可能是看書看累了,想要換換腦子的,或者,看書看的太高興了,就不知不覺的唱起來了唄。”

“我剛剛和你說在市內租房子的事情的,你到底有沒有聽懂的?”

“聽懂了,我不去市內租房子的,要租你自己租好了。”

“你這個,你這個,-------”

“什麼?”韓朔故意問呂超的。

“你這個小矬子,你知道吧?你矬不矬?”

“不矬。沒你矬。”

“哈哈哈,你可真敢說啊!我剛剛那個意思,是吧,要是按照你說的,我這晚上從龍灣那邊回來倒是省了一半的路途的,可是,第二天早上我回自己的車行是不是還要跑另外一半的路途的?”

“對啊,那也沒有多跑路啊?”

“你可真氣人。我的意思是,我們晚上都住在市內的房子,然後第二天早上上班或者晚上下班回市內的是不是兩個人都各跑一半的路途的,這樣,是不是比較公平的?”

“我的意思是,市內租個兩個臥室的房子有多貴的?你不知道啊?反正我不過去。”

呂超的耐心終於在韓朔故意不故意的刺激下,漸漸的磨沒了。然後。

呂超開始單手扶着車的方向盤,另外的一隻手開始不停的在韓朔身上亂戳着他的癢癢肉兒,韓朔因爲安全帶的原因,想躲也躲不了的,所以。

只能一邊拼命躲着呂超的手指,一邊大聲尖叫。

那隻會讓呂超笑的更厲害的。

到了市內那家有投影幕牆的餐廳,呂超停車,然後。

韓朔下車的聽見的呂超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到底要什麼時候真正的住在一起的?在市內租個地方不是挺好的?”

韓朔假裝沒聽見的。然後。

呂超點了披薩,特色烤土豆皮配檸檬酸奶,辣醬雞翅,海鮮自制手工菠菜寬面還有黑松露菌菇燴米飯,韓朔最後還要了一個扒鮮蝦牛油果沙拉。也是呂超特別喜歡吃牛油果。

他們包間的投影幕牆是一片綠色的森林。

都是棕色的樹幹,下面都是那種有着特別寬大的葉子的綠色植物。

“哇。”韓朔看了投影幕牆之後,發出了大大的一聲驚歎。

“剛剛我和你說過的那句話,你聽明白沒有?”

“今天你怎麼老是問我,聽不聽明白你說的話的,你好無聊啊!我當然聽明白了。可是。”

呂超馬上停止了正要往自己嘴裡面送一大口披薩的動作,他的眼睛直視着韓朔的,可是。

韓朔故意不轉頭看他的。

“好的。”韓朔就是那樣特別突然開口的。

“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到底聽沒聽明白我”

“呂超,我都說好的了,你別逼我也開始吼你的,知道嗎?你這個大傻子。我早就聽明白你的意思的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的,你以爲我以前沒有處過男朋友的?你以爲井炎是吃素的小白兔還是什麼的?你這個大傻子,我說好的,就是好的,可是我們一起租的房子價格不能太貴,每個月我還都要存錢的,你這個大傻子,大傻子,我什麼都懂。知道吧?”

“行,那我們下午就一起去看看房子吧。”

呂超又開始傻笑了。

“要兩個房間的,我想要一個書房。這樣工作我還能帶回家裡做的。我一直都想要個自己的書房的。”

“行,不就是書房嘛。懂了。一會兒吃完飯,我們找個咖啡廳,馬上就開始在哪裡用手機尋找合適的房源的。”

“你不用那麼着急的,我明天可以上班的時候告訴老蔣一聲,他肯定能幫上忙的。他以前就是做房地產銷售的。”

“我們是租房子,他是做房地產銷售的,或者,或者,哎,那個,行了,聽我的,一會兒我們還是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店,我們先用自己的手機自己找找看。”

“今天下午我只想好好玩保齡球的,我都盼了很久的,很久的。”

呂超又開始停下手裡面正往自己嘴裡面送食物的動作的。一直都在直視着韓朔的。最後。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的。

“好吧。聽你的。不過,其實,我也一直都在想着的,本來我父母是在他們家的對門給我準備了一套結婚用的房子的。”

“我可不去和你一起住在那裡的,一開門低頭不見擡頭見,你父母的,我可不要。最好還是住的離你父母越遠越好的。越遠越好的。呂超。這個事情沒得商量的。知道嗎?”

“是,我也是這個意思的,所以。我看看,買個房子也行,離我父母遠一點,住的,事兒少,還,那個,是,等我有空和我爸爸再商量商量的。這個事情。先等等,先等等,聽你的。”

兩個人吃完午飯的,就去保齡球館打了兩個小時的保齡球。然後。

呂超就開始和韓朔往龍灣那邊開車回家了。

兩個人將車停在韓朔小區的收費停車場後,去附近的商場買菜和熟食,呂超早就和韓朔講好的,昨天他們見的是他的朋友的,今天晚上他要見見韓朔的幾個同事。韓朔在聊天軟件上發了信息,他們都說來。

韓朔告訴呂超。

“都誰啊?”呂超問韓朔。

“嗯,有沈暢,丁丁,老蔣。”

“就三個人啊?”

“啊,三個人怎麼了,他們都知道我和你的事情的,樓上的同事我都不知道他們知道不知道的,我不想那麼快的讓他們見你的,害怕嚇到他們。”

“對了,剛剛你說老蔣以前是做房地產銷售的,他不是學習法律的,怎麼做起銷售來了?”

“哪個行業賺錢多他就在哪個行業呆着唄,反正他也是特別不喜歡在法庭上和人辯論的人,他喜歡和氣的氛圍。他自己說的。”

“所以這幾年房地產行業不行了,他又幹回老本行了。”

“嗯,他特別喜歡搞案件的外出調研的,挺厲害的。”

“那我有機會可要好好和他聊聊。”

“爲什麼啊?”

韓朔正在那裡挑揀新鮮的西紅柿的。

“就是問問他房地產銷售方面的事情的。”

“哦。”

“再買點上次的酸奶的,還有。”

“還有什麼的?”

“給我買點啤酒的。”

“行。”

韓朔買了現成的麻辣燙底料,回到家裡的。

他們吃完晚飯的,呂超就躺在韓朔的沙發上面開始刷手機的,韓朔在收拾廚房。然後。

他們是晚上八點纔出門的。

他們晚上聚會的這家夜店叫“藍月亮”。就開在他們龍灣最大的廣場對面。對面廣場上兩根巨大的紅色柱子上面盤着兩隻巨大的金色大龍,張着大嘴的龍頭就在柱頂,眼神裡面充滿貪婪,嘴角顯得又有點殘忍的味道,韓朔覺得它們完全失去了龍的神秘和威嚴。將車停在夜店後面的停車場後,呂超,韓朔還有早已經等在夜店門口的丁丁,沈暢,老蔣一起走進了夜店的門,裡面的燈光主色調是藍色的,然後。

呂超要了一個卡座。他們來的挺早的,人還不多。

沈暢自己點了長島冰茶雞尾酒,呂超給大家點了一組蛋殼雞尾酒,像一個個彩色的棒棒被插在黑色的塑料底盒裡面端了上來,韓朔馬上開始對着數起來。

16個。又紅色,橘色,藍色,綠色四種顏色,每種顏色四個。

開場是兩排穿着內衣外面披着彩色薄紗的女人依次從場內繞着散臺和卡座走過。最後就是搖頭的時候了。韓朔很喜歡那個穿着一身金色緊身衣的DJ。

舞池裡面的男男女女開始隨着節奏扭動起身體來的。然後。

老蔣並沒有一直坐在卡座裡面的,呂超來吧檯這裡給自己取啤酒的,就遇見臉上戴着一個紫色兔子塑料眼鏡的老蔣正和那個穿着白襯衫黑色西褲的中年男酒保聊的正歡的。而且。

老蔣明顯還喝多了。

這裡是一個轉圈的吧檯,各個方位一共站着八位酒保。

“哎,小鄭,他是個男同性戀歐,他的愛人就是我們事務所的小韓同志,你看,就是那邊坐在紅色卡座裡面穿着白襯衫,黑色西褲的那個,你看,你看,哎呦,呂超,你家韓朔的眼神怎麼在這種地方還這麼清亮的,一點也不顯老的,天真,天真但不傻氣,多好的眼神啊,還是年輕人好啊,多好哦。”

那個酒保一邊在吧檯下面洗杯子同時放回頭頂,一邊微微擡頭看了看呂超,笑了笑。

“啤酒。”

呂超對酒保說,酒保轉身給他接了一杯黑啤然後遞給呂超的時候,還是笑了笑。

“是不是應該稍稍提醒你家好奇寶寶一下,用那種帶着特定優越感的清醒眼神在看着一羣失控的瘋子在舞池裡面正羣魔亂舞的,是不是一會兒要招打的啊?”

呂超回頭看了韓朔一眼,笑了笑。

“是有點過了,一會兒我回去還是帶他到舞池裡面蹦蹦吧。”

“哎呀,你家韓朔的眼神真好啊,那在法庭上就這種特別單純的眼神辯論的時候顯得特別的憤怒,就像一個純種的鬥牛犬似的,可是不在法庭上的時候又有點呆,呆到自然萌的。多好的眼神啊。我就沒有那種眼神,我老了,眼睛又小,這個。”

呂超離開以後,老蔣看了舞池裡面一眼,發現丁丁正圍着沈暢雙手高舉過頭頂跳着,一邊還轉圈圈兒的,一看他也是醉的不輕的。

後面。

“這個開餐館和做其他生意沒什麼不一樣的,都和智商,天賦或者資歷關係不大,至少它們不是什麼重要的因素,但主要還是人脈。”

呂超離開後。

老蔣和酒保就繞回了剛剛被呂超打斷的話題的。

等到丁丁來取血腥瑪麗雞尾酒的,老蔣剛剛知道了小鄭曾經在念大學的時候特別喜歡看哲學方面的書籍的,馬上就調整了話題的方向。

“你覺不覺得弗洛伊德和榮格都是膽小鬼的,他們的確並不缺乏自我反省的獨立人格,我也相信他們的確在自我反省方面非常的有天賦和能力,可是等到他們一要對外公佈整個人類本我的研究結果的,他們就特別喜歡拿那些古代的神話說事情的,那些神話不就是將一些獸性的原始人表達成了英雄的美德。”

“荷馬的《特洛伊戰爭》挺好的,並沒有對戰敗方進行污衊和嘲諷,相反對他們的戰鬥精神同樣進行了讚美,而且將戰爭失敗的原因歸結於暗地裡支持他們的神的失敗,我喜歡這種調調,不是這種成王敗寇的非黑即白的簡單粗暴的二元歷史觀。我剛剛看了《荷馬3000年》這本書,作者也是深深感受到了那片土地上深厚的生命力,那種生命力就是古代神話的阿喀琉斯和阿伽門農還有奧德修斯留在身體裡面的血液。”

“什麼血液?”

“阿喀琉斯的憤怒,阿伽門農的帶着極強的功利思想的復仇慾望,奧德修斯的好奇心。他們都是人類生命力的象徵,不是嗎?也許弗洛伊德和榮格只是認爲這些人物身上帶着我們生命力的原始動力的答案和謎底的。”

“那我們到底是要追求成功的,還是要追求幸福的,還是說到底都是吃喝,儘量的玩樂的?或者,臣服,被虐又虐待同類的?”

“都是吧,我們都在爭取當王,王后,這是我走出學校唯一感到的東西,周圍的每個人都是這樣的,你除外。”

“當王不行,我血統不夠,再說我長的也難看。”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活下去的支柱,都是因爲其實自己是個其他人誰也不喜歡只喜歡自己的自戀狂,你不是,那就挺不容易了。”

“我上大學的時候遇見過一個自殺死掉的同學,他就是這種誰也不喜歡連自己都不喜歡但是活着還非要討好這個世界的特別勤奮的人,他死了以後其他同學都說他是傷心死的,我認爲終究他還是覺得活着太累爲了徹底的休息才自殺的。”

“阿門。”

“阿門,願他們安息,願主的仁慈賜給我們生活下去的勇氣還有教導我們學會謙卑。你是基督徒?”

“是。”

“是對社會的報復嗎?”

“不是,是因爲自己曾經走過的彎路在教堂裡面得到了救贖。”

“明白了。”

“哼,看看那個穿着紅色皮衣的戴着貓面具的年輕女孩,你仔細觀察她,多半會發現她對待異性和同性的不同方式,典型的慾女,身體和精神上都將男人當成鴉片依賴的女人,我以前的妻子就是這樣的女人,我們也是在以前我工作的地方認識的,我一直都沒有發現她身上的這點最明顯的毛病,過去還非常喜歡她,只是後來我們結婚後,偶然一次孩子因爲玩滑板摔了去醫院需要輸血,才發現他不是我的孩子,我是A型血,我妻子是O型血,孩子是B型血,我既然還給人家白養了七年,後來孩子跟着她走的時候,哭的可厲害了,非要叫我留下他,還說只要我同意他留下讓他幹什麼都行還聽話,我怎麼留的下他?不過孩子走了以後,我的心也就空了,最後我總算在教堂的教友的幫助下才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現在我纔算想明白的,偏偏就是這種對待同性和異性完全兩副樣子的女人才讓男人最喜歡的,其實我對男同性戀一點看不慣的地方都沒有,是不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的。”

“我可不是厭女症患者歐?”

老蔣覺得他就是。然後顯得特別漠然的說了一句。

“所謂的親密關係其實就是雙方都可以在對方面前做真正的自己的,而一點羞恥感也沒有的。”

“嗯。再來一杯曼哈頓雞尾酒吧,因爲口感直接而且強烈被稱爲男人的雞尾酒。”

“好的。你喜歡猶太教嗎?”

“不瞭解,宗教都比較講究忠誠。”

“我也不喜歡,我覺得它之所以能讓猶太人成功是因爲它比基督教古老,古老的概念裡面包含着更少的限制以及更簡單的思維。但是,很多時候我往往會感覺到疑惑,到底我們現在的文明是在跑偏還是在退行呢?那些神話終究也不過是故事而已?最古老的藝術表達而已。”

酒保笑了笑。

“簡單最好,大道至簡嘛!”

“猶太人從來也沒有像其他文明那樣對土地有種特別狂熱的愛好,神話中的英雄都是通過率領凡人征服土地掠奪土地上的戰利品來建立功業,猶太人好像沒有這樣的慾望他們只喜歡賺錢。”

“商人都比較講究和氣生財所以身上也都有優點的。”

“嗯,我也不喜歡作家,因爲他們總喜歡那個樣子,那個樣子,你知道的?完全就和你們做酒保的完全不一樣的,比如你和一個作家說話的,他總是好像任憑自己的思緒飄在離你很遠的地方的,因爲他總是在關注着自己對當下的反應的,什麼人,什麼時間,什麼事件,什麼內容,然後什麼就都,他們自己攪擾在一起的,連時間都是,什麼現在,什麼過去,什麼未來的,你說他們除了瘋掉的還有其他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腦袋裡面的這些混沌不堪的線團一樣的思維嗎?”

“你的朋友是作家?”

“沒有,有一個同事私下裡面挺喜歡寫作的。”

“那個韓朔?”

“是。你怎麼猜到的?”

“我看他坐在那裡就比較像一個觀察者型的人格,隨時都彷彿在置身事外似的。”

老蔣回頭再次看了看韓朔。

韓朔剛剛因爲好奇也喝了兩個蛋殼酒,有點輕微的醉了,現在。

剛剛他只是覺得眼前有一團一團一層一層的白雲在不斷衝着自己滾壓過來的,而他就那樣僵持着站在山頂上面,什麼也做不了的。

隨後被呂超拉進了舞池。現在。

是慢舞的時間的。

韓朔趴在呂超的身前,呂超用自己的手臂將他攬入懷中,雙腳隨着音樂緩緩的左右移動着,韓朔跟着呂超的步子,也是。

那時整個舞池裡面非常的黑暗,只是偶爾從上面有幾束銀色的光柱打入其中,四周發出藍色光芒的落地的球形燈還在不停的翻滾着的。

老蔣覺得自己真的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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