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晦笑:“你爹會殺了你。”
世峰不在乎:“他若能爲此殺親生子,那我背叛他又如何?我並非做什麼十惡不赦之事,而他扶持三皇子那麼小的孩子做皇帝,對天下有什麼好處?”說着竟有些氣惱,再問齊晦,“你到底想不想,給我個準話。”
“不知道。”齊晦不是敷衍。
世峰隨齊晦一道回冷宮,幫着勸了賢妃幾句,可賢妃不爲所動,堅持要留在這裡,世峰也沒有法子。離開前,世峰見宮內一切太平,不禁笑:“看樣子皇帝沉迷新歡,而太子也不在乎是他爹用過的。”
齊晦卻道:“你可以順道去一趟明德殿,只怕他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他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麗妃現在不求皇帝留戀什麼女人,她要那些人往死裡伺候皇帝,最好他酗酒而亡,或縱慾暴斃。”
世峰聽得背上涼颼颼。皇帝自作孽,這麼好的兒子拋棄不管,讓他如此冷漠地看待親生父親的生死,而留下滿世界的人,一個個都要他的命。
那晚,皇宮中異乎尋常的安寧,湘湘在靜姝的屋子裡守了一整夜,稍有動靜就驚醒,怕是靜姝歸來。入了秋,夜色微涼,天亮時湘湘就覺得鼻塞頭疼,可是歸來的靜姝,卻是紅光滿面,與她每每從明德殿侍駕回來的模樣是天壤之別。
因是秘密行事,靜姝歸來不如平日大動干戈地讓一羣人伺候,她悄悄回到屋子裡,脫下披風裡頭就是寢衣,身子乾乾淨淨像是已經沐浴過,柔軟的身體臥在榻上,一手墊着下巴,胸前衣襟微微敞開,半抹酥胸若隱若現。
湘湘給靜姝送了一杯茶,入眼她風情嫵媚的體態,短短几個月,靜姝的身體已經和做姑娘那會兒很不一樣了。
湘湘莫名臉紅了,雙頰彷彿晚霞染過,靜姝本有很多很多的話說,可真到了湘湘面前,反不知如何開口,昨晚宮道上那些話,她也沒有忘記。此刻覺得湘湘臉色不好,湊近了伸手摸一把,驚訝道:“你發燒了?”
“燙嗎?”湘湘摸着自己的額頭,暈乎乎地說,“就覺得鼻子不透氣,頭重腳輕。”
湘湘的確病倒了,這一陣子起起伏伏,身心都不得安寧,那一晚着了涼,之後連着燒了兩天,而那兩天裡,靜姝依舊每晚秘密離開芙蓉居,她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燦爛,白天裡甚至親自來給湘湘喂藥,湘湘雖然無法苟同靜姝的行爲,但靜姝眼中單純的歡喜,實在是久違了。
齊晦在那天傍晚纔打聽到湘湘發燒病倒,奈何他不能近到湘湘身邊,想讓太醫院派好的太醫,可那麼做實在有些扎眼,好在靜美人這幾天心情好,對姐妹的事有所留心,湘湘得以醫藥救治,並無大礙。
第三天一早得知湘湘退燒,在芙蓉居的牆頭看到她在屋子裡的身影,齊晦才覺得安心,回到冷宮時,身上不同的氣息讓母親有所察覺,賢妃覺得兒子今天心情不壞,纔敢問:“這幾天,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