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在跟我說笑,這會兒我卻笑不起來了,我一直覺得東海神尼真不是什麼奸惡之人,剛纔也不過是氣過了頭,才做出那般舉動,倒是我說出去的那些話,像是刀子一樣割扯着她的心,簡直就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當東海神尼說我負了李可欣的時候,我當時心中真的有些羞愧,可是現在青蒽妹子真的走到了我的心裡,我也不可能等着李可欣死而復生,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況且,隨着李可欣的死亡,她現在也已經深埋在了我的心底,即便是她活了過來,我也不可能再辜負青蒽妹子。
此刻,我的心情有些低落,青蒽妹子便跟他們幾個講了一下剛纔發生的事情,爺爺嘆息了一聲,說還真是虛驚一場,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
最後還說,也難爲這東海神尼了,對老爺子癡心一片,可惜這世間感情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要不然這世間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情情愛愛的故事流傳了下來……
爺爺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迷離,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過往一般。
衆人休息了一陣兒,週一陽他們便幫着我們將高祖爺的棺材放進了挖好的墓穴之中,跟高祖奶奶埋葬在了一起,立起了好大一個墳包。
隨後,白展又從不遠處的山上找來了一塊石頭,用火精赤龍劍劈砍了一番,做了一個墓碑,白展的爺爺便是開花圈扎紙鋪的,對於喪葬的事情比我們瞭解很多,最後分別刻上了我高祖爺和高祖奶奶的名字,立在了墳冢之上。
正當衆人正忙活的時候,爺爺從乾坤八寶囊中取出了伏屍法尺,將東海神尼佈置的困住二師兄的那個法陣給破解掉了,二師兄這才逃了出來,身形縮小,我一把將二師兄抓了起來,在爺爺的幫襯下,將其放在了乾坤八寶囊裡。
現在了沒了修爲,竟然連乾坤八寶囊都打不開了,真是夠悲催的。
將高祖爺和高祖奶奶合葬了之後,我終於了卻了一樁心願,這也是高祖爺的臨終遺言。
隨後,我們一行人衝着墳頭磕了幾個響頭,便打算離開這裡了。
真是沒想到,給高祖爺下葬還能遇到東海神尼,這都能差點兒送了性命。
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那隻高祖爺的“兄弟”白狼,自始至終,它就趴伏在墳頭的一側,一動不動,就連剛纔我們跟李老尼打的死去活來,它也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高祖爺的離去,對於這頭白狼妖的打擊也很大,要說起來,它可是跟高祖爺一起長大的,喝過同一個狼媽的奶。
回頭看了那白狼妖一眼,我有些放心不下,便走了過去,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說道:“我高祖爺和高祖奶奶已經合葬在一起了,他們終究是人,早晚都有離去的那一天,你也不要太過傷懷,我高祖爺走了,這裡沒有人來照應你,你跟不跟我們一起離開?”
那白狼妖趴在地上,將腦袋埋伏在雙腿之間,一動不動,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
這白狼妖活了一百多年,已經開了靈智,雖然不能說話,但是聽懂人言肯定沒什麼問題,他肯定知道我說了什麼。
見它沒有迴應,我緊接着又道:“您跟不跟我們一起走?如果走的話,咱們現在就離開,您如果不走的話,這裡可就只剩下你一個了……”
當我說到這裡的時候,那白狼妖才從墳冢上面收回了目光,看了我一眼,它衝着我搖了搖頭,然後擡起了一隻爪子,指着那墳冢。
雖然它口不能言,但是我也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它不像離開,而是要在這裡守着兩位老人的墳冢。
既然是白狼妖,這法陣尋常人也進不來,我也不用太擔心它的安慰,只好起身說道:“您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就到紅葉谷薛家藥鋪去找我們,即便是我不在,肯定也有人能夠幫助你,那我們走了……”我朝着那白狼妖一拱手道。
這次白狼妖沒再理會於我,再次轉過了頭去,看向了那邊的墳冢。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招呼衆人離開了這裡。
出了法陣之後,心中還是沉重無比,到現在,我也有些接受不了高祖爺已經離去的事實,他曾經是我最大的靠山,如今靠山也倒下了,我又沒了任何修爲,真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一路之上,衆人都有些沉悶的走着,我攙扶着受傷的陳青蒽,打算去薛家藥鋪給她療傷,然後便也叫着爺爺一起去。
爺爺搖了搖頭,說不去了,他的傷不重,除了一開始血脈受阻,這會兒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全都是皮外傷,他自己就能搞定。
我問爺爺接下來有什麼安排,爺爺說他已經徹底離開了特調組,回到了高崗村,就住在我們家的老宅子裡,以後就在高崗村養老了。
他還說他忙活了一輩子,除了吃飯睡覺的時候之外,很少有清閒的時候,這一清閒下來,感覺還挺好,等過一段時間,他還打算跟村裡的老頭兒們一起釣釣魚,養養花,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思了。
爺爺雖然說的輕巧,但是我還是能夠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一絲落寞之色,畢竟在特調組幹了這麼多年,突然什麼事兒也不幹了,一時半會兒的哪裡適應得了。
其實讓爺爺無法接受的就只有一個,便是大荒城一戰的事情,才讓他徹底看清了上面的真面目。
爺爺既然不跟我們去,我也沒有強求,只是將爺爺開車送到了高崗村,我們便驅車直奔紅葉谷,我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利索,現在也不能離開週一陽他們,沒有修爲的我,處境十分危險。
回到了薛家藥鋪沒幾天,我便開始重新修行了起來,之前修爲曾經達到了一種登峰造極的地步,能夠跟白彌勒拼上許多回合的我,再次重新修行,便有些水到渠成的感覺,進步比我一開始修行的時候快了許多,沒用上幾天便感應到了炁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