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叫子邊走邊思量着師傅楊丁丁要問自己的問題。但頭腦裡怎麼着也理不出一個頭緒出來,不知道自己的哪件事情已經被師傅知曉。
來到師傅處,師孃很熱情地把鋼叫子迎進了門,並用慣常的口氣對師傅楊丁丁說道:“臭法師,鋼兒來啦!”那樣子顯得很高興。
“俊俏婆娘,你與鋼兒先說說,看他態度怎麼樣?”師傅在另一個房間裡說道。
師孃給鋼叫子倒來一杯茶水,便坐下來說道:“鋼兒,師孃先給你說一件事,等會兒你師博再與你說!”
“師孃,是什麼事?你說吧!”鋼叫子說道。鋼叫子見師孃給他說事,他大致便猜測到了什麼。
“是這樣的,鋼兒,你到丁丁洞府已經好多年了,一直以來,師傅和師孃很喜歡你,而且,你與我們的獨生女馨兒也很玩得來,算是兩小無猜,所以,我與你師傅商量了一下,想把你和馨兒的事定下來,不知你是怎麼想的?”師孃看着鋼叫子說道。
雖然已經猜到,聽了師孃的話後,鋼叫子還是感到了一絲突然,他看着師孃,不知道怎麼來回答師孃的話。
“師孃,這個,這個——!”鋼叫子嚅啜着。
一直以來,師孃在鋼叫子的面前不止一次地暗示要將楊馨許配給鋼叫子,但鋼叫子自小就對楊馨沒有好感,有時甚至還十分反感,待懂事以後,鋼叫子覺得師傅和師孃對自己很好,自己對楊馨沒有好感,但犯不着反感楊馨,因此,在態度和心態上對楊馨有了一些改變,把楊馨與幾位師姐一同對待。
也許就是這種改變,使師傅、師孃,特別是師姐楊馨對鋼叫子產生了錯覺。鋼叫子還想到,以往師傳楊丁丁對待他與楊馨的事,凡是師孃提起,師傅楊丁丁的態度並不十分積極,有時甚至是在師孃面前敷衍過去。想不到,這次師傅的態度改變得如此之快!?
見鋼叫子嘴裡的話含混不清,沒有明確的答覆,師孃又接着說道:“鋼兒,你也看到了,馨兒對你已是巴心巴腸,她的心已經全部用在了你的身上,一個姑娘對待一個男孩子到了這種境地,可見用情已是至深,你可不能辜負馨兒對你這片情,鋼兒,你說呢?”
“師孃,我……”鋼叫子真是不好說,答應師孃吧,又對不起自己和師姐楊馨,答應了,就標誌自己要對師姐楊馨負責到底,自己對師姐楊馨能負責嗎?並且能負責到底麼?鋼叫子的心中沒有信心,更沒有底!不答應師孃,自己實在不好開口拒絕,又覺對不起師孃和師傅的一片苦心!
“鋼兒,”師孃見鋼叫子猶豫着又說道:“只要你答應了師孃和師傅,你師傅說了,待他百年之後,他就把帝麼派這壇主掌門人的衣鉢傳與你,你便會成爲帝麼派第三十一代的壇主,這可是帝麼派內衆多弟子包括你的幾位師叔們夢寐以求的事!”
“師孃,如、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我不……我要好好考慮一下,在帝麼派我算個什麼,我沒有資格與師叔們和師兄們來爭奪這帝麼派第三十一代的壇主之位!”鋼叫子好象終於找到了一點拒絕的理由。
“鋼兒,你,你怎麼能這樣想呢?帝麼派第三十一代壇主之位,那臭法師想傳與誰就傳與誰,只要你娶了馨兒,臭法師就會把三十一代壇主之位傳與你!”師孃的口氣有些變化,把對鋼叫子說話時“你師傳”改成了“臭法師”!
“師孃,我真的沒有能力做帝麼派的壇主,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這壇主,師孃,我不能答應!”鋼叫子的口氣好象是在拒絕做帝麼派的壇主,實際則上拒絕娶楊馨。
“哼,鐵腦殼!”師孃聽了鋼叫子的話,氣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臭法師,我與你這乖徒兒談不攏,我不相信馨兒還嫁不出去?”
師孃對着另一間房大聲吼道,便氣沖沖地出了房間走了。
鋼叫子看着氣沖沖離開房間的師孃,心裡陡然升起了一種失落的情感,師孃的離去,今後自己就再也不可能得到師孃象以往般的疼愛和關照了!
鋼叫子低垂着頭,覺得自己好象做錯了什麼,自己真的做錯了麼?他也想象着自己要是答應師孃,師孃該是多麼地高興,那本就俊俏的臉一定會象花兒一樣!
鋼叫子不知道,等會兒師傅楊丁丁還會給他說什麼話,自己有勇氣拒絕師孃,還有勇氣拒絕師傅麼?“一日爲師,終生如父!”自己九歲便來到丁丁洞府,是師傅收留了自己,還傳授靈異法術於自己,如今,師傅和師孃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而自己卻要拒絕,這人情世故說得過去麼?
不知是爲什麼,師孃出去已經有一會兒了,可師傅卻還沒有進來!鋼叫子一人坐在房間裡,等待着師傅楊丁丁,等待着師傅的問話,這是一種煎熬!這種煎熬是對自己終生幸福的判定!
鋼叫子又想起了師姐覃鵑、瞿潔英、楊娥明和師妹夏青青,假如師孃來說親的不是師姐楊馨,而是她們中的其中一個,自己會不會答應呢?
特別是師姐覃鵑,當然還有師妹夏青青,自己會這樣拒絕麼?哦,還有那影笛、翠笛、心笛、子笛四位姑娘,要是她們四位中的一位自己又該是怎樣呢?
鋼叫子想着想着,自己禁不住卻輕輕地笑了一聲。
“怎麼?鋼兒,你拒絕了你師孃,難道你還覺得好笑麼?”沒曾想正在鋼叫子發出不經意的笑聲的時候,師傅楊丁丁卻走了進來!
“不,師傅,我……”鋼叫子被師傅的一句話駭得站了起來!
“不?那你是在笑什麼?有什麼開心的事值得在此時笑的?”師傅楊丁丁走進來站到鋼叫子的對面看着鋼叫子問道。
鋼叫子的笑聲可以說笑得太不是時候,“師傅,我沒有笑,我只是想刻咳一聲!”鋼叫子只得掩飾着說道。
“算了,鋼兒,我也不管你是笑還是刻咳,你只說說,你師孃給你說的事情,你是怎麼考慮的就行了!”師傅楊丁丁說道。
“師傅,我、我其實與師姐楊馨……”鋼叫子說到此處,“不合適”三字還沒出口,見師傅楊丁丁的眼裡有一種非常嚴厲的光芒,使得他把“不合適”三字嚥了回去,沒敢說出口。
“你說,鋼兒,你繼續說,你和馨兒其實怎麼啦?”師傅楊丁丁見鋼叫子停了下來,便問道。
“師傅,我不知道怎麼來說,師姐楊馨是你們的掌上明珠,我是覺得我不、不……”鋼叫子越說,在師傅楊丁丁犀利的目光下越不敢表達自己的完整意思,本不口吃的他弄得口吃起來!
“鋼兒,一個男子漢,要有擔當,不要那麼言遲口鈍,你說,馨兒有那點不好,她可是一個非常矜持的姑娘,我這爲父的有時候也想不清楚,馨兒爲什麼就獨獨地看上了你小子,對別的師兄弟連正眼也都不看一眼!鋼兒,你說說看,馨兒好不好?!”師傅楊丁丁眼睛看着鋼叫子,目光很銳很犀。
“師傅,我不是說楊馨師姐不好,而是,而是……”今天就是怪,鋼叫子的話總是不完整。
“鋼兒,你告訴師傅,你是不是不想有一個安穩的生活?你與馨兒成家後,到時候我再把帝麼派的衣鉢傳給你,你便是帝麼派的壇主,那時,你在靈異界成了一派之主,便自然在靈異界有了一席之地,別人是做夢都想得到的!”師傅楊丁丁的目光仍然是那般的很銳銀犀。
鋼叫子知道,與師傅長時象這樣耗着,也不是辦法,他終於鼓足勇氣,迎接着師傅那很銳很犀的目光,說道:“師傅,先前我拒絕了師孃的好意,我想來這傷了師孃的心,師傅,我自九歲到丁丁洞府,便是師傅和師孃照顧着我,我與楊馨師姐事,能否讓我考量一段時間,到時,我一定給師傅和師孃一個答覆!”
師傅楊丁丁聽了鋼叫子的話,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再一次用很銳很犀的目光在鋼叫子的臉上看起來,師傳楊丁丁想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再耍什麼花,搞緩兵之什吧?!
“師傅,請你給我一些時間吧?!別這樣逼我!師傅!”鋼叫子的性格,師傅楊丁丁也是瞭解的。
“行,鋼兒,師傅給你一定時間,但別與師傅玩花槍就行!”師傅楊丁丁的目光在很銳很犀中夾雜了一份毒氣。
“鋼兒知道!鋼兒不敢!師傅!”鋼叫子說道。
“好了,與你師孃道個別,她可還在生氣呢!然後隨我到廳堂去,你師叔們還有事與我商量!”師傅楊丁丁說道。
鋼叫子便起身走到另一個房間去與師孃道別,師孃還是滿臉的不高興,也許是鋼叫子與師傅的說話,師孃在另一個房間裡聽着,師孃的臉上需要不高興,但已經沒有生氣,好象緩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