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明朗都懵了,一把推開她,皺眉道:“阮曉霜,你到底想幹什麼?”
阮曉霜緊緊拉住他的手,“明朗,我帶你去個地方。”
桑明朗冷笑,“我憑什麼要跟你去?”
阮曉霜卻堅持,“你不是問我想幹什麼嗎?去了你就知道了。”
桑明朗盯着阮曉霜好半晌,咬着牙道:“最後一次。阮曉霜,我跟你去,去完,咱倆該幹嘛幹嘛,以後,別再來找我。”
阮曉霜竟是沒有計較他的態度,拉着他的手,下樓。
有車等在樓下,桑明朗跟着阮曉霜上了車,一言不發,神色有些冷。
他倒要看看,阮曉霜今天,到底是想幹什麼。
等到了目的地。
一眼看到“婚姻登記處”幾個大字,桑明朗瞳眸劇震,“阮曉霜,你”
阮曉霜從包裡拿出證件,笑得溫柔,“淺淺把你家戶口本都給我了。明朗,昨晚我喝醉了,不記得說什麼了。但跟你結婚,是我想了七年,心心念唸了七年的事。明朗,你要是願意,我們現在就去登記。”
桑明朗目光異樣複雜地盯着阮曉霜,到最後,擡手將他家的戶口本拿了過來。
阮曉霜神色頓時怔住,眸中浮現失落,自嘲地笑了笑:“你不願意麼?沒事,是我衝動了,希望沒嚇到你。”
“我膽子還不至於那麼小。”
桑明朗淡淡道,“婚禮這事,還是別那麼倉促,等見過雙方家長,再領證不遲。”
阮曉霜眼裡都是驚喜,“明朗,你說真的?”
桑明朗挑眉,“什麼時候,我對你說過假話?”
“你有,上次明城跟你重逢,遇到你的第一面,你就騙了我,你說的全都是假話。”
阮曉霜眼裡含着淚,可是脣角卻帶着笑,嬌嗔着,“明朗,你就是個騙子。”
桑明朗有些不自在,“我說的是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反正今天這話是你說的,等見了家長,我們就領證。”
阮曉霜神色難掩開心,“不準反悔。”
桑明朗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該說這句話的,好像是我。”
阮曉霜想起當年舊事,心中痠軟,“對不起,明朗,當初,我不該不告而別,害得你受傷那麼重”
桑明朗漫不經心地說,“你告而別,結局可能也會一樣。”
那會兒他太過叛逆,和父親關係僵得不行,壓根就沒想過回家,阮曉霜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的世界都沒了,他又能好到哪兒去。
桑明朗越是這樣故作輕鬆,阮曉霜越是難受。
然而好在如今,她終於有了彌補的機會。
就讓她用餘生,去償還曾經對他的虧欠
自從桑明朗和阮曉霜和好,桑淺淺發現她哥脾氣都好了許多,而且也不像之前工作那麼拼了。
以前他從不帶女人回家,現在,卻經常主動帶着阮曉霜回家吃飯。
吃完飯,兩人裝模作樣陪桑淺淺一會兒,等她上樓回房,兩人再牽着手偷偷摸摸開車出去約會。
偶爾她哥很晚回來,碰到桑淺淺,還藉口是公司有事,去加班了。
整個拿她當小孩似的。
桑淺淺也是無語,她都結過婚的人了,有那麼好騙嗎。
這段時間,她從來了京城,就一直廢寢忘食在看那本極厚的醫學書,已經差不多快要自學完了。
太累時,有時站在窗邊,目光會不自覺地望向隔壁那棟小院。
已經很久,裡頭都沒有再亮過燈了。
好像自從那天早上,她遇見沈寒御和那個叫方嵐的女孩後,隔壁小院,就再不曾有人出現過。
哥哥說,沈寒御的房子也在隔壁,應該就是湊巧,畢竟沈寒御因爲工作關係老來京城,肯定得有個落腳的地方。
桑淺淺也就沒有再多想。
沈寒御不來,於她是好事,見到他,反而容易心神不寧。
幾天後,桑淺淺的那本醫學書,終於徹底學完了。
中間個別不解的問題,桑淺淺特意去找醫院相關科室的權威人員請教,疑慮頓消。
當初薛主任說她天賦極高,其實並非虛言,而是由衷的肯定。
桑淺淺對於醫學領域的知識,的確可以舉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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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科室學習,對於別人而言,或許有些難,但對於桑淺淺,卻只覺頗有挑戰性,越學越沉浸其中,且領悟力一般人根本難以比擬。
雖然對這部書裡的知識與操作早已爛熟於心,桑淺淺還是不放心,怕萬一出什麼差池。
爲了檢驗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桑淺淺首先在她哥身上試了一番。
被注射了特製鎮定劑,進入被催眠狀態的桑明朗,簡直溫順得不行,問什麼答什麼。
桑淺淺起先問了幾個和公司項目進展有關的問題,她哥都如實說了。
桑淺淺故意爲難她哥:“你妹妹和阮曉霜,你更喜歡誰?”
這個問題,竟是難住了桑明朗。
他露出幾分糾結的神情,最後說:“都喜歡。”
桑淺淺又問:“那你妹妹和阮曉霜,你更愛誰?”
這一次,桑明朗竟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阮曉霜的名字。
雖然桑淺淺也能理解這個答案,但,還是對她哥略不滿。
好歹猶豫下再答,她也能接受啊,他竟然連猶豫都沒有,對阮曉霜,還真是真愛。
等桑明朗醒來,發現桑淺淺不怎麼搭理他。
桑明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淺淺,我惹你了?幹嘛不理我?”
桑淺淺瞥他一眼,“爲啥不理你,你心裡沒數麼?”
桑明朗還真心裡沒數。
感覺今天都沒跟他妹說兩句話啊,他在房裡睡了一覺出來他妹就這樣了,他招誰惹誰了?
冬天越來越冷,已然是三九寒冬。
然而寒冬過去,春天,也就來了。
“哥,我今天和同事約了去百靈山風景區賞雪。”
桑淺淺吃早飯的時候,對桑明朗說,“那地方還挺遠的,在遠郊呢,今晚我們在景區酒店住,不回來了。”
“哪個同事?”桑明朗問,“男的女的?”
“科室同事。”
桑淺淺展顏一笑,面不改色地說謊,“男的女的都有。”
吃過飯,她叫了家裡的司機,準備出發時。
卻意外發現,隔壁院子裡,也停着一輛車。
車門推開,一道熟悉挺拔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只是一眼,桑淺淺便倉促收回視線,低着頭鑽進車裡,吩咐司機開車:“去百靈山風景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