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莊世楷輕叩房門。
“請進。”
辦公室裡傳出鬼佬處長的聲音。
這幾年莊世楷私下見鬼佬處長的時候，比在總署見面的機會更多。
他能很清晰觀察到鬼佬處長日漸蒼老的全過程。
如果說，幾年前的鬼佬尚在壯年，還想幹出一番事業。那麼警廉衝突以後，鬼佬處長已經沉迷享樂，暮氣嚴重。
這是人服老了。
而葛白能夠在警廉衝突中不受到衝擊，其實就是一種幸運。警隊內部也有確切消息，葛白只剩最後一個處長任期。
再過兩年就要從警務處長的位置退休，回到祖家任閒職，等退休了。
這時莊世楷走進辦公室，左手拿着文件，右手立正敬禮：“good morning，sir。”
“莊？”
“你回國了？”
葛白有些驚訝的站起身，手上還拿着一支鋼筆。
“是！”
“長官！”
莊世楷放下手臂，肅聲回答。
莊世楷已經很久沒有穿着西裝，在總署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這時重新把西裝穿上，帥氣是一回事，最關鍵是那股霸氣回來了！
而且比往日更盛，充滿朝氣。
“請坐。”
“說說你在國外的行動。”
葛白把手指向旁邊的一張椅子，很清楚莊世楷找他的目的。
莊世楷的飛機是早上到，現在才上午十點多，他就來到辦公室。不是爲了調職的事情，是爲了什麼？
雖然，葛白知道躲不掉，但還是岔開了一下話題，想要暫避鋒芒。
沒想到，莊世楷端來椅子，在他面對坐下後，卻出聲講道：“行動非常成功。”
“聯合國還授予了我特殊貢獻勳章。”
“啊？”葛白愣了一下，旋即暗道一聲不妙。
這可是件大功勞，怎麼壓得住？
港督吩咐的事情可能要辦不成了……
“哈哈哈。”
他在面上則是朗聲，出聲講道：“恭喜，恭喜。”
“恭喜你爲港島在國際上作出的恭喜……”
“多謝處長。”
“那請問你什麼時候在調職申請上簽字？”
莊世楷面露微笑，指視着葛白的目光。
葛白愣了一下，馬上嘆氣道：“不是我不簽字，是港督特意交待過。”
“你這樣讓我很難做……”
目前港島鬼佬高層，對華人警員內部以新換舊的方式。
一邊培養一個“李樹堂”，想要讓李樹堂取代莊世楷華人話事者的位置。另一邊扶持陸明華，讓陸明華組成新的勢力。
陸明華那邊暫且不提，李樹堂是一個內部分化政策。想要讓李樹堂代替莊世楷，甚至接收莊世楷的班底。
把“莊系”變成“李系”，因此，鬼佬高層纔會許諾出“首位華人警司”的職位給李樹堂。
這個職位可是目前陸明華都沒拿到的位置。
可見鬼佬高層還是知道，華人裡哪個實力更加重要。
陸明華等人不再等三五年時間，還是取代不了原本的華人體系。
可惜，沉默多年，一向活躍在商界的莊世楷，卻並沒有放棄權勢之心，就在此刻重新出來申請回到警署體系。
他想回警署體系做什麼？毫無疑問！是要競爭首位華人警司的位置！
在莊世楷提交調職申請的那一刻，葛白，麥理斯等人馬上就知道莊世楷低調多年的目的。
他不是想要低調退縮，而是在等待洗白！
現在風頭一過，四大探長徹底成爲歷史後，他馬上就跳出來重新搞事了。
因此，港督“麥理斯”立刻感受到威脅，示意葛白阻擾莊世楷的迴歸。可葛白這個兩面派，兩方都不敢徹底得罪，夾在中間，也就只能採取拖延戰術。
現在莊世楷親自上門詢問，他又該怎麼應對？
莊世楷聽見葛白的託辭，靠在椅子，翹起二郎腿，手指輕敲着桌面，胸膛線條將西裝崩起。在客位上詭異的坐出主人的氣勢道：“你很難做…我也很難做…我的下屬也很難做……”
“那是不是警隊都不用做事？”
莊世楷說話的語氣並不暴躁，反而顯得很有耐心，非常沉穩，但是語氣裡透露出的含意，卻異常具有威懾力。
葛白心裡咯噔一聲，馬上有些慌亂。
莊世楷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繼續說道：“葛處長，你只剩兩年就要離開港島，不趁這時候積累點功績，什麼時候積累？”
“錢這方面就不用說，可回祖家能有一個好位置嗎？也就回去坐閒置退休！你還想但凡有點好位置，你都不該停聽麥理斯的話！更不該選李樹堂上位。”
“因爲李樹堂上位什麼都幫不到你！而我上位？我保證兩年內掃清港島四大社團，給你送上一份大功，讓你威威風風的調回祖家！”
“你不夠威風？”
“我不止給你送功勞，我還給你送錢！給你搭出一條通天梯，一定讓你威風！讓你回祖家還有人生第二春！”
“操。”
“不是我笑他，李樹堂比錢都沒我多！”
“有沒有雪茄？”
莊世楷罵了一聲，用手在衣服上摸索一陣，翹二郎腿，攤開手講道。
“有。”
葛白連忙拉開抽屜，抽出一根雪茄遞給莊世楷，並且情不自禁的替莊世楷點上，接着坐下繼續聽大佬講話，連給自己點雪茄的事情都忘記了。
莊世楷不再廢話，吐出一口白霧後，盯着葛白講道：“長官，你現在是警務處長，警隊內部晉升你說的算！”
“港督又怎樣？他又不能搞死你，你也祖家也有關係的吧？過兩年你就調回祖家當大佬，有必要理他嗎？理他敢屁！”
“你要爲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冒一點點風險又何妨？”
“記住了。”
“你纔是警務處長！”
“警隊裡，你最大！”
葛白此刻渾身一震，彷彿想通了某些關節，出聲開口問道：“你知道最近的槍王案嗎？”
“剛剛看過報告。”
“李樹堂身中兩槍。”
莊世楷隨手將文件甩在桌面上，文件裡就是槍王案的資料報告。
“辦好這件案子！”
“我馬上升你職！讓你當O記阿頭！警司級！”
葛白按住桌面，語氣鏗鏘有力，中氣十足。
他內心顯然已經下定某種決心。
“多謝處長。”
“四十八，不，二十小時搞定。”
“你現在就可以寫升職函了！”
莊世楷用手指敲敲錶盤，旋即退後起身，嘴裡叼着雪茄走出處長辦公室，渾身上下充斥着滿滿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