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驚訝大叫:“什麼?!可你剛剛不是說叫了你?”
宋浣溪眉毛微揚:“是啊,叫我去簽了合同,簽完又要我回來了。”
幾人臉色一變,王宇一拳砸向桌子:“有眼無珠!我去找他們!”
話罷,他轉身就向門外氣勢洶洶地走去。
宋浣溪忙喚住他:“你做什麼!快回來!”
又喊秦昊陽和關之洲兩個拉住王宇,“你們快攔住他!”
秦昊陽和關之洲對視一眼:“我們也去!”
沈夢如一下也站了起來:“都去!都去!阿浣要是沒戲演,我們也不拍了!”
朱笙簫沒說話,默默地站了起來。
宋浣溪心中感動,卻更加不能讓他們胡鬧,她猛地一拍桌子:“好了!都給我坐下來!”
宋浣溪不得不撒了個彌天大謊:“我不是不演,只是沒有適合我的角色,六老闆說了,會爲我量身打造一部,由我擔任主角的片子!”
幾人將信將疑地看着她,宋浣溪坦然回視,她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就是真相,這就是事實,有一個主演的機會,就在未來不遠處等着她!
王宇皺起眉頭,“好吧!”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師傅正在籌拍一部新戲,到時候無論如何,我也會給你討來一個角色!”
宋浣溪展顏而笑:“好,那我先謝謝你了。”
宋浣溪話鋒一轉:“走吧,吃飯去吧,你們不餓嗎?我都餓了。”
她這麼一說,幾人才察覺出飢腸轆轆,抱團兒往食堂去了。
……
吃過飯,王宇幾人回片場去了,教室裡又剩下宋浣溪一個人,她乾脆繼續寫起她的新小說:
何老師瞥了一眼旁邊抱團的三人組,眉頭微皺,旋即舒展開,痛快地答應下來:“好!”
兩個人便開始了練習,何老師示意阿強先來。
阿強張口道:“ Excuse me,where’s the警察局?”
何老師一愣,糾正他道:“警察局用英語是police office!”
她頓了下,忍不住問道:“你爲什麼要問警察局在哪裡?”
阿強憨憨一笑:“人生地不熟,要是有什麼事情,當然是找警察方便啊!”
何老師微怔,聽阿強的意思,他是要學以致用?換句話說,他是要去一個英語國家?
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阿強,漿洗的都有些發白的藍色布褂,見到她打量,還有意地收緊了胳膊。
何老師卻已經眼尖地看到了他腋下那一角不同衣服顏色的布料。
出國雖然不是富人的專利,也有人漂洋過海,爲了賺一份辛苦錢,但是這樣的人不會專門來夜校學習英語。
他們往往是到了異國他鄉以後,才磕磕絆絆地從日常對話中,一點點的學會外語。
想到這裡,何教習不由對阿強生出了幾分欽佩,她很是認真的回答阿強的問題:“Go straight for one hundred meters,and turn right!”
阿強睜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臉迷茫,何老師不得不爲他解釋道:“直走100米然後右轉。”
阿強連連點頭,嘗試着複述了一遍,隨後飽含期待地看着何教習。
何教習以爲他在討要表揚,對於一個剛剛接觸英文的人來說,阿強聽過兩遍就能複述出來,確實相當優秀了,她讚道:“說的很好,就是這樣說。”
話罷,她卻發現,阿強依然滿臉期待的看着她,何教習不解地問道:“怎麼?”
阿強眨了眨眼:“該你問我了呀!”
見何教習還是一臉不解,阿強有些急了:“問路啊!該你向我問路了!”
何教習哭笑不得,“行行!”
“ Excuse me,Where is the Supermarket?”
知道阿強不懂單詞意思,她主動翻譯成了中文:“打攪一下,請問超市怎麼走?”
阿強:“哦,這個不用學。”
何教習:“??”
Excuse me?
阿強解釋道:“好不容易賺一點錢,怎麼捨得花在外面呢?”
何教習:“……”
頭疼。
……
宋浣溪寫完這個小段子,腦袋一空,感覺積攢起來的茶杯大小的靈感,已經被一口氣潑掉了。
她也不勉強自己,索性放下筆,活動了一下手腕,又站到窗前,遠眺了一番遠方的風景。
往日裡人來人往的片場,今天格外的安靜,宋浣溪忍不住想,王宇他們拍的如何?順利嗎?
朱笙簫演了林黛玉,也不知道薛寶釵哪個來演——
還有賈寶玉。
……
裴遠洋並未在片場緊盯拍攝進度,這一點上,他和郭雲琛十分不同。
裴六老闆始終覺得,花那麼多薪水,請了那麼多人,專業的事情就應該讓專業的人士來辦,作爲老闆,只要統籌規劃就好了。
他親自開車,到了一家咖啡廳中,站在門口觀望片刻,直直的向着角落走去。
“李小姐,你好。”
戴着花花頭巾和大墨鏡的李麗英點了點頭。
裴遠洋又道:“您是否已經想好,到裴氏來拍片?”
李麗英刻意壓低了聲音,“老實說,您的開價,有些低了,我這裡有一份誠意,您看了以後,重新開價吧!”
說完,她把手中紙袋往裴遠洋麪前一放,頭也不回地出了咖啡廳。
裴遠洋眉頭皺起,心中有些不快,他來到這裡,是爲了把事情談成,給狗大戶一個驚喜,結果現在,幾乎是白跑一趟。
他漫不經心地把紙袋拽了過來,朝裡看了一眼,下一秒,他瞳孔一縮——
子帶!
紙袋裡,竟然是一盤膠片!
裴遠洋想到一個可能,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用了足足三分鐘,他才強自鎮定下來。
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不動聲色的把紙袋提起,夾在了腋下,如來時那般,匆匆離去。
裴遠洋一路腳踩油門,很快回到了片場中,他帶着紙袋,直接鑽入了放映室。
很快,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頭挽高髻,身披霞緞,認真挑選着首飾,先後拿起玉釵和銀釵往頭上比了比,最後還是選擇了一根金釵,對身邊的丫鬟輕笑道:“還是這金燦燦的顏色,才壓得住這一身大紅。”
……
她徹底舒展開身體,一隻手捂在了小腹上,另外,一隻手卻向着天空伸去,脣角勾起,淚水卻悄然滑落:“妹妹——”
影片到這裡卻沒有完,後面還有一段花絮。
導演忘了喊卡,林鈺的手,很久才放下來。
她又被衆人圍着詢問,剛纔在想什麼——
林鈺的回答既幽默又風趣,又彰顯了自己影后的地位。
連攝像師都被侃侃而談的林鈺吸引,鏡頭一直在給影后特寫。
裴遠洋麪色凝重,他明白了李麗英的意思——
你要拍紅樓,你的紅樓裡,有能壓得過林鈺的演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