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和陳曜興並不知道,他們想要黑吃黑的向老大,這個時候正在請一位邪惡的降頭師出山來收拾吳承。
在南洋那邊,降頭師這種身份,是極其神秘的存在。
可能是受影視作品地影響,在普通人的眼裡,降頭師可以殺人於無形,簡直詭異到讓人難以想象,就跟妖魔鬼怪似的,無所不能。
新記被洪興打得如此狼狽,也難怪向大氣不過,會跑去請降頭師出山來收拾吳承了。以正常的手段,根本沒辦法收拾得了他啊!
而且,向大也擔心,如果用正常手段動吳承,要不了他的命,反而被吳承反咬一口,那就得不償失了。
甚至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還可能連自己的小命都得搭上去。
相比起來,那些僱傭軍的費用,可就要比請這些降頭師出場的費用高多了。是以,他才借用買白貨的名義,掩飾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而對於陳曜興他們準備的黑吃黑,吳承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畢竟洪興雖然表面上做的是正當生意,但在海外,那可就什麼都幹了。
特別是在日島,小電影那都是小兒科了,白貨和地下賭場,那纔是真正的大頭。而且把白貨賣到日島去,吳承也沒太多心理壓力。
相比日島在三四十年代在內地造的孽,他們這點事就小兒科了。
吳承輕嘆道:“大過年的,居然跑到泰國去拿貨,也真是夠拼的!”
頓了下,他又道:“不過,既然你們已經拿定主義了,那我就不多說了。至於要不要動向老大?既然準備黑吃黑了,那……”
吳承隨手在茶几前的果盤上輕輕用手指一劃,便見果盤最頂端的那顆蘋果直接裂成兩半,從上面掉落下來。
吳承這一手,直接嚇得陳曜興的小心臟暗地裡抽了抽。
有誰見到,一根手指在蘋果表面輕輕一劃,就能把一顆蘋果剖成兩半的?那根手指,貌似都還沒有接觸到蘋果吧!
陳曜興以爲自己見鬼了,暗自驚駭不已!
吳承沒有去理會陳曜興的表情,起身拍了拍手,道:“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如果這次成功,那麼新記很可能會由向十上位。如果真是這個傢伙上位的話,你們可就要小心了。這傢伙表面上看起來有勇無謀,悍不畏死!但暗地裡,可是陰的很呢!上次我不就被他們聯手給陰了一次了嗎?要懂得吸取教訓啊!”
“明白!承哥,我記住了!”
……
走出‘古韻齋’,吳承仰首看了下天空,而後伸了個懶腰,坐進車裡,給自己點了根菸,靜靜吞吐着。
直覺告訴他,向大這個時候跑泰國去,肯定沒那麼簡單。身爲一個幫派的大佬,這大過年的不在家,居然還在跑白貨,誰信啊!
在車廂裡想了良久,他才重新下車,重新找到陳曜興,道:“把你的人接到的有關於向大的所有消息都收集起來,明天寄給我!”
“好的,沒有問題!”
陳曜興有些愣神,想不明白吳承想幹嘛!但卻是無條件的接受了吳承的命令。既然想不明白,吳承又沒說,那還是別多問了。
再次出了古韻齋,吳承開着車子,打道回府。
到了晚上,吳承便收到了陳曜興派人送過來的資料。
吳承拿着資料進入了書房,鎖上門,埋首在那些資料之中,希望可以從中尋找到一絲有用的蛛絲馬跡。
然而一個多小時過去,吳承還是沒能找出有用的信息。
煩躁之下,他便跑到了樓上天台的涼亭裡抽起煙來。
不遠處的副樓天台上,高進這貨居然跟他老婆娟子在玩浪漫,相擁着看着維多利亞港的夜景。
雖然這貨還沒有跟娟子結婚,但兩人早就同居在一起了。平時娟子並沒有住在這裡,而是在外面找了套公寓,和她父親住一塊。
她也只是偶爾來這邊陪一下高進。
可能是因爲娟子的文化程度不錯,所以相對來說,比較喜歡浪漫的情調吧!跟在趙亞芝身邊的時候,就多少有點兒小資情調了。
也好在高進本身並也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人,他本來就是個比較佻脫的傢伙,對新欣事物接受起來也快,所以才能跟得上她的步伐。
在趙亞芝休假在家之後,娟子便接替了趙亞芝的工作……這完全是火速提拔的典型,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跟在趙亞芝身邊並沒有多久的年輕女孩,居然就成了趙亞芝的代言人,在趙亞芝休假之後,直接負責起了東龍影城的建設工作?
也因此,她一週裡便會跑過來跟趙亞芝彙報幾次工作,同時也正好可以跟高進兩人你儂我儂一番,以解相思之苦。
吳承看到高進,便想到,高進這貨曾經在部隊裡當過警衛兵,也當過偵查兵,倒是可以讓他來看看,能不能從這些資料中,找到一絲有用的信息來。於是,他便直接出言破壞了他們的浪漫氣氛。
高進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讓吳承恨不得給他來上一腳。
不過他也清楚,這貨雖然臉上不情願,但也只是故意逗貧而已。
讓他工作的時候,他的神情,卻瞬間便變得認真專注起來。
當他看過那些資料之後,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吳承,道:“老闆這是準備給這傢伙好好喝上一壺嗎?如果咱們將這些資料直接交給警方的話,嘿嘿……”
這些資料裡顯示,關於向大在泰國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出洪興的監視,這個情況,倒是讓吳承也沒有想到。
不過吳承也知道,這些只是表面上的事情而已。如果一些暗地裡的事情也能探聽得出來,那洪興就不是現在這樣的社團幫會了,而是一躍而成世界上最恐怖的組織了。
所以說,洪興撒出去的那些探子們,雖然知道向大去泰國進一批白貨,但卻並不知道這拼貨有多少,也不知道他們的交貨地點,甚至不清楚這批貨,是不是回到香江……這些,都還有待求證。
“先不說這個,你能不能從這些信息中得出一些其他的信息?”吳承看着他道:“至於白貨生意這個就不用說了,懂識字的人都知道!”
高進輕咳了下,道:“老闆,我覺得這傢伙想害人!”
“什麼意思?”吳承愣了下,道:“賣白貨,當然是害人啊!”
“不是,我是指這裡!”高進從那疊資料中抽出一張,放到吳承的面前,道:“這裡有寫,他一去泰國,便去了這個地方,拜訪一位神秘的大師,似乎是說祈求此行能夠順利……”
“這有什麼問題嗎?”吳承有些無言,道:“香江人都比較講究這個東西,連我們拍電影開機都得拜神呢!他去做那種生意,不去拜神,怎麼可能?有什麼好奇怪的?”
高進搖頭道:“老闆,你可能不瞭解那邊的情況。我當初參加過越戰,對那邊的一些邪術也有過耳聞。其實那邊有名的大師,一般情況下都會有自己的寺廟,而且有名有號……能夠用‘神秘’來形容的人物,肯定不是那些有名有號的人物,很可能是那邊的降頭師!”
“降頭師?”
高進點頭道:“沒錯!降頭師在那邊其實挺有名的,一般被人分爲兩種,一種是專門‘下降’害人的,一種則是‘解降’救人的!而能夠用‘神秘’來形容的大師,絕對是那種‘下降’的降頭師。”
“真有那種神秘的咒術,可以殺人於無形?”
吳承斜着腦袋,眯着雙眸,認真看着高進。
高進搖了搖頭,末了苦笑道:“不知道,我沒有親眼見過,只是聽說過而已。不過那邊的人,普遍都很相信。而且,我覺得,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頓了下,他又道:“老闆,難道向家這位老大,想害您?”
吳承搖了搖頭,道:“這個還真不清楚!不過我覺得,他更恨的人應該不會是我,而是洪興的龍頭老大陳曜興吧!”
高進聞言,皺頭不由擰了擰,末了道:“應該不會吧!陳曜興畢竟是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這一向都是江湖規矩。向老大若是跑去找一個巫師來對付其他社團的大佬,那豈不是破壞規矩?”
“跟生存比起來,規矩又算得了什麼?”
吳承不屑地撇了撇嘴,末了又道:“不過,也不能排除他不是用來對付陳曜興的這個可能性!至於是不是找來對付我的,鬼知道!”
“老闆還是小心一二吧!”高進苦笑道:“上次紅傘幫助洪興掃了新記在海外的所有堂口,向大肯定因此懷恨在心。他一直懷疑您是洪興的幕後舵手……做出這種事情來,其實也並不稀奇!”
吳承點了點頭,掏了根菸點上,將剩下的煙扔給他,道:“說的也是!你跟我說說,你對‘降頭師’這個職業,到底知道多少?如果那位大師真的是被請來殺我的,那我又該如何防備?”
高進也覺得此事有點兒大條,畢竟他是吳承的保鏢。
於是他點了個煙,便跟吳承仔細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