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滿的濃縮龍類血液全部被吸收掉了,但好像還是不夠,身體的各處傳來飢餓,胃袋裡面也裝滿了酸性極強的胃液,如同再沒有食物進入到胃袋中,它們便會溶蝕自己的整個胃部來一般。
幾層乾燥且生滿皺紋的皮膚覆蓋了全身,上面都是被鱗片刺出來的孔洞,卡西亞忍着難受的飢餓,脫掉衣服將身上的那幾層皮膚全部剖掉,一身充滿彈性的新鮮肌膚讓他有了一種重獲新生過的感覺。
觸感比來到這裡時提升了兩三倍來,他記得自己才蛻掉第一層皮膚的時候,就能很好的捕捉到微弱的空氣流動了。而現在,空氣流動已經完全成了自身的本能般,如同只要擁有一雙健康的眼睛,就能自然而然的看見事物。細微風氣的流向經過大腦對電信號的處理,每時每刻都呈現一張別樣的線條圖樣,實時在腦袋中出現着。
通透感也一同消失不見,卡西亞升起一堆火,半個小時左右不到,他給自己預備的接下來一週半的食物便全部被吃完了。肚子沒有一點鼓脹起來的痕跡,甚至連同人類自身最爲基本的生理活動,也未曾出現。
各種臟器的功能與不久前的情況並不一樣,本來認爲會走向衰竭的,但現在全部都加強了不少。特別是自己的消化能力,卡西亞拍拍肚子,傳來的空蕩蕩的聲音讓他懷疑自己根本就沒進食過任何東西。還是有着強烈的飢餓感,身體中的高能脂肪早已經消耗一空,若不是因爲手術來到第二階段,卡西亞現在的情況就不會是這般。那時大概又會出現肌肉被強制性溶解,用來充當能量補充的惡性死循環中了。
空氣發出熒光,卡西亞試着深深呼吸一口,這裡是未遭受工業破壞的一片地域,但他還是覺得裡面充滿了灰塵的嗆人味道。
“原來是這樣。”自言自語的話,卡西亞張開手臂,沐浴在夜晚山林中的微風裡。皮膚加上自己呼吸的感知,他以另外一種視角看到了沾染在這些灰塵上的“細菌”來。空氣也發出黯淡的綠色熒光,也正是這個原因。
穿上衣服,持續的“噼噼啪啪”聲音中,新生的身體裡面,骨頭的接駁處都發出清脆的聲響。
“力量好像也提升了?”卡西亞對着空氣揮出幾拳後,看着自己消瘦了很多的手臂喃喃自語,“那些朦朧的白光的確對自己照成了傷害沒有錯,但現在,自己好像也從中得到了很大的幫助。難道是和周圍所有沾染了‘病菌’的生物一樣,自己也因此發生了異常,只是因爲手術的原因,這種變異要遠比它們快上非常多?”
原本因爲蘇卡琉斯的兩種方法,自己身體的本質就與其他手術者多有不同,現在再加上那些白光照成的異常,也並不怎麼讓卡西亞擔心。等到這裡的事情結束後,有機會重回軍部學校,那羣教授肯定會很樂意爲他解答這些問題。而且根據他的推測,自己的能量消耗會如此巨大,或許是與手術提升到了第二階段中期有關係。
體內龍類組織的同化融合相比較之前,確實更近了一步。
沒有多去考慮,他現在只想填飽自己的肚子,什麼都在手術後發生了改變,但唯獨每時胃袋傳來的飢餓從來都是一樣,並且還因爲手術後的敏感感官增強了數倍。
記得小鎮邊的湖裡面有很多魚類來着。不久前卡西亞還不會去進食那些魚,那些生物因爲食物鏈的關係,身體中集聚的病菌要更加多一點。但現在已經不用再去擔心了,這是很直觀的想法,沒有一個爲什麼和具體的原因,只是卡西亞身體單純給出的答案。
才走出不到幾十米遠,慘淡的月光之下,泛起青綠和白光的湖面映入卡西亞的眼睛裡。這樣的夜色讓卡西亞感覺到周圍生出滲人的枯寂,四下更加安靜了。
帶着愧疚,站在湖邊的卡西亞嘆了一口氣,冷月光下的他好像是在向着什麼祈禱一樣。
“接下來幾天的食物是不用再發愁了。”望着被死魚屍體佔據的整個湖面,魚鱗反射的點點寒冷月光讓這裡成了完全的銀白色,“幾十年前,那些回到這裡的人們所看到的場景,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話語聲中,卡西亞走進冰冷的湖中,隨意抓起一條魚來,就着清澈的湖水,開始解決自己的飢餓問題。
這片本就枯寂的山脈在這時,才真正意義上算得是無人區域了。失去了感覺到清新的清晨空氣的能力,卡西亞在湖邊看着淡藍色的天際線下,橘紅色的太陽緩慢升起,一點點將鋪滿整個湖面的死魚屍體鍍上一層紅色來。
魚骨在湖邊堆起了五六個小堆,卡西亞並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進食了多少數量。只是飢餓感的減退單純讓他非常舒適,這些魚類並不怎麼美味,進食在其後也成了一種機械化的動作。他唯一還記得的事情,便是自己下意識張開嘴巴啃食,然後在流程化的將魚骨丟到身後,接着如此循環而已。
回到歇腳處,升起火堆烤乾了自己的衣服。兩個空鋼鐵罐子倚靠在牆角,旁邊的地面上是幾個特製的注射器。這一次帶過來的所有龍類血液都使用完了。
“已經找到了大致的地點,再有不多的時間,大概就能找到格羅特留下的第二代聖劍。現在讓黛爾亞他們以郵寄的方式發給我幾罐濃縮龍類血液,時間上好像也用不着了。”找到聖劍後,卡西亞清楚自己肯定會離開這裡,回到黛爾亞他們身邊開始趁着這個機會發展自己的勢力。
但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因爲卡西亞發現自己完全安靜下來時,感知中出現了陌生的東西,它們全部都來自自己身體各處的骨骼中。
“這些應該就是隱逸在我身體中的那些黑色鱗片了。”
但目前感覺還很微弱,只是有了一點聯繫。卡西亞覺得只要多加嘗試,只要等到自己將這種感覺完全熟悉下那,不依靠龍類血液的刺激進入到鱗化狀態也是未嘗不可的事情。
看着面前連綿的山脈,卡西亞回到歇腳處準備着另外一整套工具。下午時分,他再度遊過湖面,進入到了山洞網絡中。
“伊爾隊長,西奧多隊長,已經確定了獵物盟友會參加這一次的軍部學校聯合任務的消息了。”絲提安拿着報告,分別遞給了面前的兩人。
待到將報告上詳細的信息看完,伊爾和西奧多同時擡起了頭:“讓所有人準備,半個小時後準時出發。關於那個女孩事情,現在不用去管了。她應該是獵物設下來拖延我們的誘餌,獵物本人確實在貝佳斯地域那裡。另外,記得將消息傳給阿德萊德,最近一兩天,你們遇到的突然出現的那個棘手人物,或許也是獵物拋給我們的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