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們爬上古老的巨大松樹,用繩子將自己的身體固定在枝幹上面,開始加緊時間休息。?冬天裡沒有多少昆蟲會出來覓食,大都處在冬眠裡。休息的時候,他們也就不用做額外的準備了。
放哨的是卡西亞和上尉隊長。獵犬的事情讓整隊人都沒有怎麼休息好,手術者的身體更加強大,這一次沒有輪哨也是出於這點來考慮的。
卡西亞爬上一顆老松樹,取出小型望遠鏡觀察着遠方的具體情況。
他們要去雪峰那裡,現在根本不用指北針和地圖的指示,目的地就清晰地矗立在右前方。很明顯的一座巨大山峰,暗色的古樹長滿了它的山腳。聽說原來的戰線基地就修建在山體裡面,只是當初炸燬的地方正好背對着現在的他們。否則這時在山體上面,是可以看見一個明顯的巨大凹陷的。距離他們很遠,大概還有兩三天的路程。
接下來的路變得很平坦了。從目前所在的半山腰望去,山腳前方就只有一片如同平地般的山谷地帶,山谷里長滿了茂密的古樹,一直延伸到了雪峰的那裡。
卡西亞這時拿出地圖對照,一面看一面回憶惡補的知識。前方那一片山谷裡面,好像有一些常年不見陽光形成的沼澤地,前進起來也會有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下起大雪遮擋住了地面,趕起路來也會更加艱難。
大雪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卡西亞只期望不要來得太早。即便下雪前到不了雪峰的山腳,但在途中遇到其他的隊伍也是好的。在山地的複雜環境下,經驗豐富的老兵對付起手術者來,也佔不到多少好處。除非數量上有壓倒性的優勢。
自己也靠在樹幹上稍微閉上眼睛休息十幾分鍾。卡西亞的精神從成爲手術者後,一直都異常充沛旺盛,感覺稍微疲倦的也只有單純的**。
六個小時後,他們準時將其他隊員叫醒。通訊兵又看了看通訊機器,還是一片噪音。並且因爲天空上懸垂下來的雪雲,聲音在這時也增大了不少。
上尉隊長用戰術刀在樹幹上刻下幾處隱秘的記號,確保只要有其他隊伍經過這裡,就一定可以現,並跟隨自己隊伍的腳步趕上來。然後繼續前進。這時在山裡猛烈刮起來的風變得小了,但大家臉上都露不出高興的表情。因爲這意味着不久後,巨大的暴雪可能會隨時來臨。
吃過簡單的食物,一個隊伍十九人在松葉摩擦的“簌簌”聲音慢慢下了山腰,行進到面前山谷處的邊緣上時,大片大片的雪花開會瘋狂落下。不是普通的飄動樣子了,雪片本身巨大,具有不凡重量的他們根本不受風的操控,就那般直直從天空上掉下來。好像就是天空碎裂後的無數碎片一樣,沒有停歇地往地面上傾倒。
前一兩小時因爲古樹的遮擋,雪還只能偶爾落在幽暗的樹林裡。過後古樹的樹幹也支撐不起堆疊起來的積雪的重量,大塊大塊的雪開始從古樹頂層一團團落下來,地面上在不久後,也成了一片統一的白色。
積雪徹底堆積起來已經是**個小時後的事情了,有大半米厚的雪,深的地方沒完了卡西亞的腰。幸而這一次的野戰衣物都有防水的功能,雖然它們的保溫效果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下已經有點劣勢的趨向,但隨時保持着身體運動的一衆人還沒有出現明顯的不良反應。
所有人的臉色凝重,呼出的白色氣息全部沈騰起來成了眉毛和額頭上的白霜。帶上了寒冬保暖的帽子套,衣服上可以收緊的位置也被緊緊勒了起來,不讓身體上散失多餘的熱量。
溫度在很短的時間裡來到了零下了十幾度,前進在雪地裡更加費力。他們還在樹林裡,不時就會從樹冠上落下一大塊積雪,可以瞬間將一個人完全埋沒。這也成了麻煩的事情。積雪已經具有力量,打在身上會感覺到不小的疼痛感。
度變得異常緩慢,中途又碰到了隱藏在積雪下的沼澤地。走在前面的人差一點被沼澤地的淤泥吞噬進去,這時它們還沒有凝結成凍土。上尉隊長當時在邊上,伸手一把將之拉了出來。人並沒有出事情,但接下來繼續前進時,前面的人的手裡也多了一根木頭,用來一面探路一面行走。
度再度降了下來,天色在這時也變得漆黑。前方的密林裡還不知道有多少沼澤地,上尉不敢在黑夜裡冒險。手術者陷入淤泥裡,若是身邊沒有人去拉一把,或者沒有可以支撐起自己脫離淤泥的東西,最終的結果也是被完全吞進去,然後在一個多小時後窒息死亡。
還是有活下的希望。淤泥下面不是沒有底,若是沉到了底部,也是可以掙扎着走到沼澤地的邊緣處,然後一點點爬上來的。但時淤泥的重量和阻力要比單純的水大很多,最後能活下來的機率也接近於零。
上尉感覺周圍的隊友已經有些支撐不了了。體力消耗得更加嚴重,嚴寒讓他們被迫消耗更多的能量來保持身體的體溫。兩天時間裡到不了雪峰那裡了,上尉決定不再去趕時間,而是需要隨時保證自己隊伍的基本戰鬥力。
前進方向在這時也改爲橫向,追尋痕跡已經不可能了。這場還沒有停下的大雪已經將他們完全銷燬掉了。他們花了數小時走到山谷一旁的山脈腳下,這裡有很多常年堆積起來的巨大亂石,積雪情況也沒有樹林中那麼嚴重。
提前了很多時間休息,暴雪小了點,但也不適合普通人去硬抗。風也不算大,但隊伍裡除了卡西亞和上尉隊長,都沒有了精神。
於是就在山腳下幸運地找到兩塊間距不大的巨大,在它們中間搭建了一塊小小的避風地,頂部用砍來的樹幹和松樹葉子遮擋。兩邊也用樹枝嚴嚴實實地圍起來,保證了不會漏出光線後,卡西亞他們才用固體燃料做了小小的火堆,在這寒冷的冬日夜晚裡取暖休息。
用本來就有鐵鍋作用的鋼帽子燒了幾天來難得的一次熱水喝。前前後後折騰了大半個小時,衆人稀稀疏疏靠着身後的巨石塊,臉上印着舞動的火光,很快休息了下去。
這一次是輪哨了,卡西亞和上尉也閉上了眼睛,只是將感知放出去警戒着周圍。
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卡西亞憑着自己身體中的生理時鐘判斷,現在大概纔過去三個小時不到。外面還吹着不大的風,暴雪也沒有停下,安靜的世界裡有“簌簌落落”的雪聲。他一直處在半睡眠的狀態裡,感知也一直散在外面,警惕着黑暗裡的動靜。
但他被什麼驚醒了,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思維也從半睡眠裡頃刻間清醒過來。立刻沉寂到自己的感知中去,卡西亞並沒有現任何異動,外面除了風雪,就沒有其他了。
怎麼回事?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心臟突兀地猛烈跳動了數下,這時他才從感知中意識到出了什麼問題。因爲不是什麼東西入侵了他的感知,而是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感知裡消失了。
那是除了上尉隊長以外,所有其他隊員的心跳和呼吸。他們已經全部死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