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了門邊,卡西亞握住門把手,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瞳孔在這時加劇收縮,下一刻,好像凝實到了一個極限位置,宛若針尖的瞳孔一下綻放開,放大爲原來的幾倍,並且一圈圈細不可見的圓環也在這時生成,相互間以順逆時針方向極速旋轉起來。
呼出一口氣,體內的熱量彷彿在這瞬間就被全部帶出了身體外。卡西亞此刻猛然將門打開,腳步也順勢往後移了一步,氣動劍對着身前的地面狠狠插了下去。
“吱——”刺耳的鋼鐵摩擦聲音響起,隨即便是一道男子帶着痛苦的吼聲。氣動劍沒入鋼製地板一半多深,鮮血很快流出來,染紅一塊地面。
那是一隻腳,正準備將門直接踢開的腳。但沒有預料到房間裡的人正等在門邊,以至於根本沒有收腳的動作,便被氣動劍毫無阻礙的貫穿,釘在了地板上。
是第二天晚上被自己攻擊而失去考覈資格的男子,卡西亞見到那張臉,一下子便想了起來。臉面上佈滿痛苦與驚訝,下一刻這些表情就轉化成了痛苦。卡西亞不帶表情,唯有瞳孔外細不可見的圓環旋轉得越來越快,只是這些連同卡西亞本人也爲及時發覺出來。
見男子忍住疼痛,準備一拳打過來的時候,卡西亞當即轉動劍柄,“吱嘎”的金屬摩擦聲中,鋼鐵地板與男子的腳掌同時被利刃挖出一個孔洞。
身體也在下一刻向側面移動一個身位的距離,卡西亞躲開攻擊,一手拔出氣動劍的瞬間,另一隻手已經拉住打開的門,隨即猛然關上。
“咚!”
有些遺憾,只是裝了一層鐵皮的門,撞擊威力並沒有達到卡西亞預計的力度。看着門上印出來的模糊臉印子,卡西亞喉嚨發出聲響,等了兩秒鐘,纔再度將門拉開,同時一腳踢出去,將滿臉鮮血衝過來的男子踢飛到了走廊另一邊的牆壁上。
其後往前跨出一大步,卡西亞雙手握劍,對着還未調整好位置的男子的右肩一劍刺出,旋轉着將劍收回時,男子身上已經再度多出一個血洞,鮮血涌出來。男子一面單腳側移,一面捂住傷口,想要拉開距離。但依舊躲不開橫掃過來的一腳,“噼啪”的骨裂聲中,他直接飛出去十來米遠,落在走廊上痛苦掙扎着。
有控制力度,卡西亞不知道在飛空艇上殺死一名考覈者是否會被取消資格。規則上並沒有這一條,他也沒有去驗證的心情。考慮這些的時候,他走到男子身邊,對着下體又是一腳,使之徹底失去了站起來的力量。
痛苦的呻吟讓卡西亞產生了極度不現實的感覺,他微眯起眼睛,視線中的景物也開始失去顏色般,變成全部帶着寒冷的冷色來。這時從胸口處壓出一口呼吸,卡西亞轉身,身後卻在不到半分鐘內站滿了聽到動靜而走出來其他人。
全部帶着笑意,在飛空艇上的時間絕對是無聊的,他們需要看見些有趣的事情。
腳步聲還在從遠處傳來,不多時,走廊兩邊便被人羣堵住。這時,一羣穿着藍色服裝的工作人員從人羣中擠出來,領頭的卻正是第二天晚上的灰色衣服監察員。
“233233先生,請你等一下。”身體稍顯瘦弱的監察員這時開口說道,他的手自然垂下,以便隨時拔出腰間的麻醉槍。
卡西亞偏過頭看了男子一眼,腳步卻不停,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那天晚上的情況並未讓這名監察員給他留下好印象。
沒有第二次警告的習慣,這名監察員當即拔出麻醉槍。但還未將槍放正,旁邊的一名男子的手變成殘影,以極致的速度伸出手將麻醉槍搶了過來。監察員意識到危險,身體立即猛然向前衝出去。腳步卻在這時生出疲軟,等到跌倒的疼痛感出現,他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扎進四五發麻醉針了。
身後,一名男子正饒有興趣的看着手裡的麻醉槍,感知到目光,他看向監察員,露出笑意:“我以爲你身上有帶着解毒藥劑的,開個玩笑。”說着將槍扔到已然陷進昏迷中的監察員身上。
“真是當自己是這艘飛空艇唯一會用槍的人了。”這名男子說着轉身走向食堂,“大家都不要站着擠在一起了,留個通道讓我去食堂好不好。等會東西都要被吃完了。”不無誇張的聲音,其他人笑起來,一個個跨過昏迷在走廊上的兩人,不到半分鐘,就只剩下一羣工作人員站在原地。而卡西亞這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與此同時,控制室內,機長見傳聲筒中再無明顯的響動傳來,他纔看向一旁坐着的男子:“都是你的人,明天就是到達駐地的時間,不要在這個時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你知道,他們每個人的房間裡都放着一個小型軍火庫。這些全是他們自己之間的事,即使有傷亡也不在規則的限制範圍內。幾個還好處理,但是數量多了,我們也沒有管理的力量。”
“我知道了,不久後我會警告他們的。”
坐在牀上很久,等到物體的色彩恢復正常狀態,卡西亞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幾天的適應並未得到任何效果,反倒是在不知不覺中,讓自己身體中集聚了太多的暴戾來。忍耐度一下子被降低了太多。
“這應該不是我真實的一面。”自言自語的時候,門被敲響,傳來葉捷琳充滿疑惑的聲音。
打開門,葉捷琳在走廊上等着,目光這時從門上的印子移到卡西亞身上。她聞到了空氣中尚未被空氣循環系統帶走的淡淡血液味道。
卡西亞搖搖頭:“兩個不認識的人,都被監察員帶走了。”說着關上了門,卡西亞伸手摸了摸凹印,“幸好門沒有壞。”
沒有了後續,兩人走向食堂,卡西亞暗自鬆了一口氣。也只有這些時間,他才能感覺到自己好像走出了極限地域,身體也變得輕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