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日本姑娘鈴木加代嫋嫋婷婷來到總廠厂部,她在廠長辦公室門外停了一下。她問自己:我來幹什麼呀?告狀啊;告誰呀?尚鐵龍啊;爲啥告他呀?這個人對我太兇啊!鈴木加代竟然無聲地笑起來,她本來是有氣的,這會兒,那點氣已經放光了。說實在的,尚鐵龍雖然兇,但鈴木加代並不怕他;相反,她覺得和“逞兇”的尚鐵龍頂上幾句嘴,也挺“解氣”的。告他一狀,看看他會怎麼樣!就告,真的告!
鈴木加代故意哭喪着臉對何子英傾訴:“何廠長,尚鐵龍太過分了,他對我們很粗暴,一口一個老子……”何廠長忙讓鈴木加坐下:“你別介意,他們當兵的粗野慣了,嘴上沒個把門的,並不是一定要當你的老子。”
鈴木加代又說:“他還說我們的屁股灌鉛了,說我們別的不缺,就是缺抽!”何廠長一皺眉頭:“這個夯貨,怎麼這麼說話,等我把他的嘴封上,看他還胡說。”
鈴木加代繼續“訴苦”:“他還罵我是臭老孃們兒,把我們當成侵略者,強迫我們幹一些不該乾的活……”何廠長發怒了,一拍桌子:“這個尚鐵龍,簡直胡鬧!怎麼能罵一位姑娘是臭老孃們兒?真是無法無天!”他立即打電話,“保衛部嗎?馬上給我把尚鐵龍叫來!”又對鈴木加代說,“你回去吧,我要狠狠地訓他,讓他給你道歉。”
鈴木加代有點心軟了:“其實,尚鐵龍也就是態度不太好,您千萬不要處分他,批評批評就可以了,要不然我心裡會不安的。”何廠長十分認真:“哼,這要看他的表現。”
尚鐵龍急急走來,和鈴木加代碰了個對面,他昂着頭故意不理她,正步走進廠長辦公室。鈴木加代沒有走開,她猶豫了一會兒,就站到門口聽廠長訓話。
何廠長拍着桌子,嚴厲地訓斥:“尚鐵龍,你想幹什麼?那些留用的日本技術人員是工廠的財富,他們懂技術,鋼廠的開工少不了他們,你想破壞生產嗎?”尚鐵龍笑着站在廠長面前:“何廠長,你說哪裡去了,我就是看不慣他們的傲氣,表面客客氣,骨子裡一百個不服。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殺殺他們的威風。”
何廠長用手指點着尚鐵龍:“人家傲氣怎麼了?人家傲氣有資本,誰要是懂管理有技術,我允許他傲氣,允許他威風!我告訴你,如果再有這麼一次,我要處分你!”“是,處分我。”
何廠長緩和一下語氣:“從今以後,你的嘴給我把衛生打掃打掃,別一口一個老子,更不能臭老孃們兒長臭老孃們兒短的罵人家日本大姑娘,太不上講究了!”尚鐵龍大嘴一咧:“是,老子再也不說臭老孃們兒了!”何廠長指點着尚鐵龍苦笑:“你們這些當兵的啊,真讓我頭疼。去吧,找人家道個歉。”
尚鐵龍回到二分廠的車間,來到正幹活的鈴木加代面前,對她招招手,又指了車間辦公室的門,然後轉身走進辦公室。鈴木加代跟着他進辦公室。他坐在椅子上,不停地轉着椅子不吭氣。鈴木加代心想,這是幹什麼呢?演啞劇呀?尚鐵龍的轉椅最後終於轉向鈴木加代,停止旋轉:“拎,拎什麼來?你這名兒還挺難記,噢,拎着木頭還夾帶,這樣好記點兒。你說我稱呼你什麼好呢?同志?不妥,你還沒混到那個份兒上;小姐?革命部隊沒這個稱呼;妹子?也不行,那等於和你們日本人認親了。你說吧,我該怎麼稱呼你?”
鈴木加代無所謂的樣子:“我的大名叫鈴木加代,你就直呼我的名加代好了。這樣只有兩個字,和稱呼你老尚一樣多,總該好記了吧?”
尚鐵龍一本正經:“那好吧,加代,我錯了,我不該說些傷害你尊嚴的話。我現在鄭重地作如下更正,首先,我不是你老子;其次,你的屁股沒有灌鉛,絕對沒有,相反的,很輕,像氣球一樣……”鈴木加代撲哧一聲笑了。
尚鐵龍繼續着他的“檢討”:“再其次,你不是臭老孃們兒,你是日本的大姑娘;另外,你不侵略者,但你家老爺子是,這個案不能翻。檢討完畢。你還滿意嗎?”鈴木加代忍不住又笑:“就這樣吧。”尚鐵龍故意黑着臉:“笑什麼?嚴肅點!”
何廠長在會上對大家講,目前,鞍鋼的一切都在恢復當中,中央爲鞍鋼提供了一百四十多名全國各地的專家和工程技術人員名單,這些人散佈在全國各地,有的還在西南敵佔區。中央要求我們把這些專家接到鞍鋼,在敵佔區的,也要想辦法秘密接來。
何廠長點名道:“廖部長,接受西南這批專家的任務最艱鉅,我給你物色了一個人,是在你那兒幫忙的。”廖部長立馬明白:“你是說尚鐵龍?他當過偵察兵,完全夠格兒。”
尚鐵龍走進保衛部見廖部長,廖部長向尚鐵龍介紹了這次任務的基本情況。十一位專家是恢復建設新鞍鋼的寶貝疙瘩,不能有一點閃失。那邊是敵佔區,情況複雜。讓他帶領一個小分隊,總共五個人,配備短槍,副隊長聶天明是重慶人,熟悉那邊的情況。已經和那邊的地下黨取得了聯繫,讓他們到了之後,直撲華鎣山,和游擊隊的神槍老太婆儘快聯繫上。廖部長把十一位專家的檔案當場交給尚鐵龍看,不許帶走,讓他全部記在腦子裡。尚鐵龍趕緊翻閱檔案,逐一牢記在心中。
一分廠要考覈吊車工的技術,該考覈麥草了,她開着天吊,吊鉤晃悠,垂了下來。幾個工人把吊鉤掛到一個大部件上,部件被吊起來,左晃右晃地移動着,又落下,結果部件安放偏了。麥草這回的技術考覈沒能通過。
車間主任認爲麥草不是學技術的料,準備把她送到後勤部門去。楊壽山連忙替麥草說情,他先向吳主任介紹麥草跳進冰冷刺骨的海水裡撈精密設備的事,又講了麥草兩個多月來利用休息時間刻苦練技術的情況。楊壽山認爲,不能因爲一次考覈砸了鍋,就把人家打入冷宮,最好能再給她一次機會。車間主任同意了。
天快黑了,下班的工人說說笑笑走出廠門。麥草在廠門口站着,等楊壽山。她看到楊壽山推着自行車出來,就和他一起走。
麥
草眼裡含着淚水:“楊師傅,我太笨了,這次不是你說情,我就被調走了。下次考覈再通不過,就是留下我也沒臉在這兒呆了。楊師傅,你幫幫我吧。”
楊壽山尋思了一會兒:“今晚車間沒有人的時候,你到那兒等我。”麥草有點不明白:“爲什麼要沒有人的時候?”楊壽山板着臉:“這還用問嗎?”麥草看着楊壽山:“你說……”楊壽山也看着麥草:“你去不去吧?給我個痛快的。”麥草一咬牙:“我去!”
晚上,麥草來到車間,車間裡漆黑一片,空無一人。麥草輕聲喊着:“楊師傅,我來了!”連喊三聲,無人答應。麥草有點心慌,燈突然亮了,天吊上傳來楊壽山的聲音:“上來吧!麥草慢慢上了天吊的樓梯,發現楊壽山背對着她,鐵青着臉,坐在椅子上。“楊師傅,我來了。”“坐下吧。”
麥草坐到椅子上,長出一口氣,開始學練開天吊,楊壽山在天吊下指揮着。麥草開着吊車,開始還算順當,但是不知怎麼搞的,一不留神,鉤頭直晃,把楊壽山打倒在地,楊壽山昏了過去。麥草哭着從天吊的樓梯上跑下來,背起楊壽山朝醫院跑去。
天亮的時候,楊壽山在醫院醒來,他的頭部包着,躺在病牀上。麥草趴在他的牀前睡着了,滿臉淚痕。
楊壽山默默地看着她,慢慢地伸出手,撫摸着她的頭髮。麥草醒來,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一把抓住楊壽山的手。楊壽山握住她的手,兩隻手緊緊地攥着。
麥草哽咽着:“楊師傅,真對不起,我真笨,真該死!”說着,她輕輕地把手抽回來。楊壽山看着麥草:“沒什麼,也怪我沒留神。可是我挺奇怪的,當時你是不是精神也溜號了?”麥草老實承認:“是有點溜號了。我老是在琢磨,你爲什麼要晚上教我技術?”
楊壽山嘆氣道:“唉,你這個人啊,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你是朱大姐的徒弟,我教你技術算是怎麼回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師父的臉上掛不住,我也不好做人。”麥草尷尬地笑了:“你早說啊,我還以爲你……”
楊壽山一臉認真:“你這個人,想得還挺多,你就是送上門來,我也不要。”麥草皺起眉頭:“爲什麼?我就那麼招人煩?”
楊壽山一下子點明瞭:“那倒不是。因爲,你是烈屬。”麥草一下子怔住了,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楊壽山在醫院呆了一天就回了家。第二天晚上,他又教麥草開天吊。一天晚上,學練結束,麥草問:“楊師傅,你看我的技術有進步吧?”楊壽山板着臉:“馬馬虎虎吧,還得練。考試的時候,我不會說一句好話。你要是能幹,就留下,不能幹就給我走人,聽明白了嗎?”
麥草小聲說:“你那麼兇幹什麼?真像個國民黨軍官。”楊壽山火了:“國民黨軍官?再給我說一遍!”麥草嘟囔着:“我可沒那麼說,是你聽錯了。”
二人走出工廠大門,外面挺黑的,楊壽山要送麥草回家,麥草忙說:“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 麥草一個人在黑夜裡走着,她害怕地大聲地唱起來,唱的是膠東呂劇《小姑賢》:
“你說是你的妻她無過錯,聽爲娘說一說就把你氣煞。清晨起串門子不去做飯,她做飯也不問俺願吃什麼。爲孃的說了她三言兩語,她發瘋使氣的和俺磨牙……”
麥草唱着走着,發現楊壽山蹲在路邊修理自行車。“楊師傅,怎麼了?”“哦,這破車掉鏈子。”“那你慢慢修理吧。”麥草繼續往前走。
楊壽山推着自行車跟着:“修不好了,一起走吧。”“咱倆不是一條道,你走你的。”麥草唱着戲文又往前走,楊壽山推着自行車又跟在後面。
麥草使起了小性子:“你這個人,我說過不用你送。你走不走?好,你不走我也不走了。”說罷坐到了路邊。楊壽山無奈,只好騎上車子走了。
麥草走到家,見楊壽山站在門口。麥草感動了,嘆了口氣:“你呀……行了,我到家了,進去坐坐吧。”楊壽山一笑:“不了,我還得去找張師傅。我拜他老爲師,約好了,給我說說鍊鋼的事。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麥草又要考試了。麥草對楊壽山說:“不知怎麼回事,一提考試我心就慌。”楊壽山交待着:“慌什麼?你只要發揮出平常的水平就行了。”
晚飯後,麥草安排妥當家裡,拿起小鏡子照着自己的臉,理了理頭髮,然後走進幸福大院。鈴木加代看到麥草,過來搭訕:“大姐,你是一分廠的麥草吧?我知道你來找誰。”
麥草笑着解釋:“我是來找楊壽山師傅的,明天吊車工又要考試,我找他討教一下。”鈴木加代用手一指:“他正在廚房做飯呢,快去吧。”
麥草走進廚房,立馬要幫楊壽山做飯。楊壽山也不客氣,解下圍裙來就要給麥草圍上,麥草不好意思地接過圍裙自己系在腰間,很麻利地忙着做飯,飯菜好了,楊壽山叫閨女門兒回來,麥草說自己已經吃過飯,讓他父女倆快吃。楊壽山邊吃飯邊給麥草講明天考試應注意的要點,他還邊講邊在桌子上用筷子畫圖,讓麥草看着聽着。
第二天,技術科的人來車間考覈吊車工。麥草操縱着天吊,她見楊壽山在下面默默地看着她,心裡很踏實,活兒乾得很漂亮,楊壽山露出滿意的笑容。大家紛紛稱讚麥草進步很快。技術科的人宣佈,麥草的考覈通過了。
衆人散去後,麥草悄悄告訴楊壽山:“楊師傅,我今天很高興,想請你吃頓飯,行嗎?”楊壽山滿面春風,好像是他通過了考覈:“晚上到我家吧,帶着你的兒子。”
尚鐵龍帶着小分隊到了重慶,五個人便衣打扮,個個精悍。他們找到華鎣山游擊隊,見到神槍老太婆。這位大名鼎鼎的女領導緊緊地握着尚鐵龍的手:“終於把你們盼到了。你們要的十一位專家已經找到,現在被我們集中在一個秘密地點。你們要馬上見面,見面後趕緊登上江輪,在船上我們會照應你們!”
當天夜裡,在樹林中的一間草屋裡,尚鐵龍逐個驗明專家
的身份。其中有個叫秦豪良的,尚鐵龍牢記在腦袋裡的檔案沒有他,他自我介紹是留法學鋼鐵的。還有一個叫屈志川,學機械的,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畢業,也沒他的資料。這二人有些失望。
尚鐵龍忙說:“我們擬請的專家名單很不全,有些專家的資料沒蒐集到,只要你們願到鞍鋼,我們熱烈歡迎!”
這時,神槍老太婆腰插雙槍走進屋子,她笑咪咪地對大夥說:“我就是國民黨懸賞十萬大洋拿人頭的神槍老太婆,他們說我是殺人如麻的妖魔,你們看我像嗎?你們放心跟尚隊長走,我暗中保護你們。”
尚鐵龍率隊繼續前進,來到第一道封鎖線附近。他讓大家前半夜休息,後半夜過封鎖線。夜裡兩點鐘,隊伍開始過封鎖線。前方敵人的巡邏兵半個多小時才巡邏一次,大家在尚鐵龍的指揮下,迅速跑過封鎖線。
小分隊急速行走着。老聶興奮地說:“老尚,看來敵人沒注意到我們,這一路還算順利。”尚鐵龍提醒道:“先別高興得太早,我總覺得有些蹊蹺。看來敵人已經掌握了咱們的意圖,要不,爲什麼這麼輕易放鬆警惕?”老聶也同意老尚的看法。
這時,留法專家秦豪良靠攏過來小聲地問:“尚隊長,神槍老太婆爲什麼不來保護我們?我總覺得有她保護,我們更安全,心裡更踏實。”老聶安慰道:“放心吧,神槍老太婆在暗中保護我們。”
拂曉,大家繼續前進在山路上。小葉走到尚鐵龍跟前,悄聲地告訴尚鐵龍,他剛纔發現,樹林裡有人做了記號。尚鐵龍和小葉到一個岔路口,那樹林裡的一個樹枝上,果然有用棕色布條作的記號,指示着小分隊的行動路線。尚鐵龍解下布條,仔細地看着。他確定隊伍裡有特務,決定先不打草驚蛇。他讓小葉把這些路標改一下,把敵人的追兵引向另一條路。
又走了一天,小分隊在密林裡野營。大家都睡了,尚鐵龍悄悄地檢查大夥的衣服,他發現魏守恆的衣服少了件棕色的。老聶懷疑魏守恆和趙恆忠是一夥的,會不會是趙恆忠溜回去報告小分隊的行蹤,魏守恆給敵人引路?尚鐵龍認爲不要急着下結論,否則會引起騷亂,動搖專家跟我們走的決心。
這時魏守恆走來,小聲向尚鐵龍報告他丟了一件棕色的衣服。尚鐵龍輕聲說:“知道了,不要聲張。”魏守恆走後,尚鐵龍輕輕捅小葉,對着他的耳朵一陣密語,小葉連連點着頭。
一天之後,夜幕降臨,隊伍來到了又一道封鎖線。隊伍在尚鐵龍的指揮下,匍匐前進。眼看快要通過封鎖線,探照燈突然亮了,敵人將小分隊包圍。
老聶說:“隊長,和敵人拼了吧!”尚鐵龍嘆了口氣:“放棄抵抗吧,敵我相差懸殊,如果抵抗,這些專家會無謂地犧牲。”老聶不服:“隊長,你?”尚鐵龍吼道:“聽我的,我是隊長!”隊伍全體被敵人抓獲。
大夥被敵人押進一間屋裡。暗影中,一個國民黨軍官喝問:“你們當中,誰是尚鐵龍?”尚鐵龍挺胸應答:“我就是。”軍官指着尚鐵龍:“哈哈,尚鐵龍,你們終於進了我的圈套,還有什麼話說?”尚鐵龍慷慨道:“少廢話,被你們抓到算我倒黴。好漢做事好漢當,不關這些專傢什麼事,快把他們放了!”
自稱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屈志川挺身而出:“我們是自願跟着共產黨走的,要抓把我們一起抓去,大不了是坐牢。”大夥都說:“對,大不了坐牢。”聽大夥這麼一說,屈志川更顯英勇:“就是掉腦袋也沒什麼,砍掉腦袋不過碗大個疤,老子既然敢跟共產黨走,就不怕死!”敵人軍官冷笑道:“好啊,看來一個個都是吃秤砣鐵了心,想進監獄?做夢吧,在這一畝三分地,老子說了算。你們這是通匪,我要把你們統統槍斃!給我拉出去!”
自稱留學法國的秦豪良突然哈哈大笑着問敵軍官:“兄弟,你們是哪個部隊的?”敵軍官冷着臉:“哪個部隊的關你屁事!”秦豪良很得意:“哼,沒有我給你們指路,你們能抓到這些人嗎?快給老子鬆綁!老子是上面派來臥底的!”大家都驚呆了!
“哈哈哈哈……”隨着一聲大笑,神槍老太婆出現了!秦豪良驚懼地問:“怎麼是你?神槍老太婆?”尚鐵龍也大笑:“哈哈,你這個混進來的特務,終於露出狐狸尾巴!”
神槍老太婆下令:“給我把特務押走!”秦豪良掙扎着:“尚鐵龍,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你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過了旱路過不了水路,前邊還有九九八十一難等着你,你要是識相的,趕快投降,免得自討滅亡!”秦豪良被押走了。神槍老太婆笑道:“敵人總是很瘋狂。好了,尚隊長,前邊的陸路你可以大膽地走了,我們還會見面的。”
游擊隊和大家分手時,神槍老太婆秘密地告訴尚鐵龍:“根據城裡地下黨的情報,國民黨保密局的一個代號叫夜貓子的最近消失了,他的使命是找到我和你的小分隊,目的是把你我一網打盡,我懷疑這個人可能就在你們中間,一定要小心。”停了一下,神槍老太婆又說,“那個姓秦的說得對,旱路好過,水路難闖,不過你放心,我會在前面接應你。”
豔陽高照,尚鐵龍率領大家從江岸碼頭上了小火輪。同時,神槍老太婆也化了裝,和游擊隊員上船。
尚鐵龍在艙房裡召集行動小組開會,他提醒大家,水路的前半段還是在國統區,在船上比陸地更危險,一旦出了情況,沒處躲藏,所以一定要提高警惕。他還說,隊伍裡可能還有一個國民黨保密局的特務,小火輪上的情況很複雜。他重新安排,要求每個人負責保護三個專家,一定要注意他們的生命安全,不許出問題!
小火輪停靠在一個碼頭上,上船下船的人很多,一個算命瞎子也上了船。船又駛往下一個碼頭,舵樓上,大副在駕駛小火輪行駛,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個隱蔽處,那裡有一張紙條。大副拿起紙條看,上面寫着小字:“我已登船,確定老太婆也在船上,待命一舉殲滅,你要聽夜貓子指揮,他手指上有祖母綠戒指爲記。”大副茫然地看着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