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虎和門兒放學回來,走進楊壽山的小倉房。楊壽山在屋裡看到兩個孩子鬼鬼祟祟的樣子,就躡手躡腳走近小倉房,從門縫往裡看。尚鐵龍下班回來,見楊壽山正躲在小倉房窗下往裡瞅着,咳嗽了一聲。楊壽山回過頭,衝他神秘地招招手,尚鐵龍了走過去。

小倉房裡,金虎和小門兒正在舉行“婚禮”。金虎一本正經地宣佈:“結婚儀式正式開始。”倆小人兒一本正經地並排站好。金虎問小門兒:“楊小門,你願意嫁給尚金虎嗎?”

小門兒一愣:“錯啦,人家都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土老冒了不是?咱學外國人。男的都問,你願意嫁給我嗎?然後女的說,我願意。不都是這樣的嗎?”金虎嘿嘿一樂,“楊小門,你願意嫁給我尚金虎嗎?”小門兒大聲說:“願意!”

金虎不滿:“你看你,也不害臊一點兒,傻乎乎的,哪像個姑娘家?你得低下頭,羞答答,小點聲——願意。”小門兒不高興:“麻煩,不玩了!”

金虎尋思了一下:“嫌麻煩?那還是按咱中國人的規矩來吧,拜天地。”小門兒有興趣了:“本來嘛,咱是中國人,就應該按中國的規矩辦。這回聽你的。”金虎又一次宣佈:“結婚儀式現在開始,夫妻對拜……”

楊壽山趴在門縫上看着,捂着嘴樂。尚鐵龍走過來一看屋裡的情景,火冒三丈,一腳把門踹開。正在舉行“婚禮”的金虎和小門兒驚呆了。

尚鐵龍衝進小倉房,一把拽住金虎,像拎小雞一樣轉頭就走。楊壽山也走進小倉房,見小門兒呆若木雞地站着,他上前拉住門兒的手:“閨女,回家吃飯吧。”

尚鐵龍把金虎拽進屋,一把扔到地上:“你可真行,腦子裡正事兒不想,想偷着結婚,是不是還想私奔呀?”金虎沒吭聲。

尚鐵龍繼續損着:“你纔多大歲數,你不嫌磕磣我還嫌磕磣呢!”金虎硬着脖梗子:“我就是喜歡門兒,我就想和門兒結婚!”

尚鐵龍怒不可遏,打了金虎一個耳光,金虎衝向廚房,拎着一根擀麪杖回來了。

尚鐵龍冷笑:“嚯!學孫猴子,跟我耍金箍如意棒啊?”金虎把擀麪杖往地上一扔:“我拼不過你,有本事你就用這個打!”

尚鐵龍自有老主意:“我不打你。可是你給我聽好了,你和門兒的事兒到此爲止,你趕快把心給我收回來,有我在,你倆就是不行!”。

小門兒呆呆地坐在桌旁,撅嘴胖腮,麥草叫她吃飯,她不動筷子。楊壽山耐心講道理:“閨女,聽爸的。現在你還小,等你長大了,爸給你找個比金虎好的。”小門兒說:“爸,我就喜歡金虎哥,就想嫁給他。”

楊壽山只好以退爲進:“好,等你長大了,爸幫你促成這個事兒。來,先吃飯。”楊壽山把碗放到小門兒臉前。小門兒這才擦擦眼淚,端起飯碗。

尚鐵龍氣勢洶洶地下樓,走到楊壽山家門口喊:“楊壽山,你出來,我有事兒找你。”楊壽山打開門:“什麼事兒?”“這兩個孩子再耽誤就要出事兒了,咱們今晚在我家開個會,商量商量。把麥草也叫上。”

晚上,三個大人坐在桌邊沉默着,好一陣子冷場之後,麥草點名了:“鐵龍,你先說說你的想法吧。”尚鐵龍嚴肅地說:“如果任兩個孩子自由撒潑,事情就會發展得讓我們無沒法想象,所以,一定要讓他們倆一刀兩斷。”

麥草發表意見:“我和老楊在家裡也談到這個問題了,說白了……不說了。可老楊說,抽刀斷水水更流,感情這東西不是說斷就斷的。”

尚鐵龍損着:“用刀砍水有用嗎?你得壘個大壩堵,看它還流不流!”楊壽山反擊:“沒聽說壘大壩能把水徹底堵住的,咱應當學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尚鐵龍堅持已見:“我說能堵住就能堵住,我準備對金虎採取行動了!”

麥草挺民主地徵求楊壽山的意見:“老楊,你呢?”楊壽山說:“我可不能讓咱家門兒受委屈。”尚鐵龍很乾脆:“你願意怎麼的就怎麼的,散會。”

一大早,尚鐵龍就往家裡的窗戶上安裝鐵欄杆,他安好鐵欄杆,問金虎:“爹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服軟還來得及,如果你不服,這個家就是你的監獄!”“不服。”

尚鐵龍威嚇着:“好,你嘴硬,我不給你飯吃,看你的肚子硬還是嘴硬!”

金虎就是嘴硬:“你試試。”“那我就餓死你!”尚鐵龍突然把金虎推到屋子裡,咣噹一聲,一把大鎖把金虎鎖屋裡了。

小門兒一放學,就扒着鐵柵欄喊金虎。她問:“你爹爲啥把你鎖起來了?”金虎嘆氣:“還不是爲了咱倆的事?”小門兒勸金虎對爹說幾句軟和話,不和他來硬的。金虎搖搖頭。

小門兒又問:“金虎哥,你後悔了嗎?”金虎挺豪氣:“門兒,你說的什麼話!別說他把我鎖起來,就是殺了我,我也不後悔。”小門兒含着眼淚:“金虎哥,我這輩子就是你的了。”金虎咬着嘴脣,點點頭。

小門兒問:“你吃飯了嗎?”金虎說:“吃什麼呀,我爹給我斷糧了,能吃的東西都上了鎖,我整整餓了一天,他說要餓死我。”

小門兒跑回家,在廚房做飯。她和了一碗麪糊糊,淋油餅兒,打上雞蛋,撒了蔥花,像個小主婦。飯做好,小門兒把熱湯熱餅端到金虎窗前。可是,鐵柵欄間隙太小,飯拿不進來,小門兒一勺一勺地喂金虎飯。金虎吃着,含情脈脈地看着小門兒,他忽然說:“門兒,我想親你一下。”小門兒的臉紅了,她猶豫一下,看看左右沒人,偷偷地把嘴湊上去,兩人隔着

鐵窗親了個嘴兒。

尚鐵龍下班回家,開了大鎖,看到金虎正在屋裡練猴拳,嘴裡不停地喊叫。尚鐵龍到廚房裡檢查一遍,一切都是他走時的老樣子。

尚鐵龍忍不住問:“金虎,餓不?”金虎一瞪眼:“我練辟穀功了,不餓!”

尚鐵龍自己吃着飯,故意不理金虎。要上班了,他走到廚房裡,他拿出一個饅頭,放在竈臺上,又用小盆給扣上,然後走出廚房,大聲對金虎吼:“老子非餓死你不可!”

小門兒又來隔着鐵窗給金虎餵飯,金虎說:“門兒,早飯不吃不行,中午就別往回跑了,我一天兩頓飯就行。”小門兒說:“不,一天三頓,我一頓也不讓你落下。”

正準備上班的楊壽山和麥草在遠處偷偷地看着。麥草長長地嘆了口氣:“看兩個孩子多麼好的一對呀。”楊壽山感嘆着:“這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拆散他們都是罪過。”

麥草說:“就是歲數小了點,他們要是歲數夠了,估計那頭的鐵龍也不能這麼狠心。”楊壽山搖頭:“那也說不定,他的心跟鐵似的,硬呀。”

尚鐵龍晚上下班,開了大鎖,見金虎又在練猴拳,練得更猛了,翻天覆地的。金虎故意問:“爹,你看我這拳練得怎麼樣?有勁兒不?”尚鐵龍乜斜着眼:“正經不錯,標準的捱打架勢。”他轉身走進廚房,掀開小盆,那個饅頭還完好無損地放在那,他疑惑了。

小門兒又端着飯上了樓,隔着窗戶喂金虎。下了班的尚鐵龍在遠處偷偷看着。楊壽山透過窗戶,看着尚鐵龍。

金虎邊吃邊說:“門兒,你做的飯真好吃。”小門兒挺樂和:“你要是喜歡吃,我以後天天給你做。”金虎問:“哎,他們天天看着,你怎麼天天做飯給我吃呀?”小門兒笑咯咯:“咱爸咱媽對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是怕餓壞了你。等咱倆結婚了,我就天天做飯給你吃。”

金虎發誓:“我決不會虧待你,我要拼命幹活,掙了錢都給你。”小門兒笑着:“你可說好了!拉鉤!”金虎從鐵柵欄的縫隙中伸出手指,小門兒也伸出手指,兩人兩指緊緊相扣。

尚鐵龍看到這裡,轉身悄悄地走了,楊壽山迎上去問:“都看到了吧?感不感動?”尚鐵龍不吭聲。楊壽山又勸:“老尚,別想不開,咱們先慢慢教育着,等他們長大了,給他們把事辦了,這一對兒一定會幸福的。”尚鐵龍一瞪眼:“淨想好事,不行!”

姜德久和趙金鳳要結婚了,院裡擺了幾桌酒席,賓客們喜氣洋洋地吃喝。姜德久還吊着胳膊,和趙金鳳挨個桌敬酒。姜德久發表了一番肺腑之言後,應大家的要求,掏出鴛鴦板,說了一段山東快書:

“閒言碎語不要講,講一講德久怎麼當新郎。這姜德久,解放以後進鞍鋼,小夥樣樣都不錯,就是沒有處對象。你別急,你別忙,他心裡早有了譜兒,看好了一個大姑娘。(白)有人問了,這姑娘是誰呀?大家擡頭請觀看,就是這位大姑娘。這姑娘,模樣不用我來說,嫦娥都誇她漂亮。小夥兒暗把決心下,緊追不捨似虎狼。追得姑娘犯了愁,沒處躲來沒處藏……”

大家笑着鼓掌叫好,又要求新娘子說說姜德久是怎麼追她的。

趙金鳳挺大方地講了戀愛經過。姜德久面對衆人:“我這隻胳膊是我自願弄折的,我在這裡當着大家的面保證,一輩子對金鳳好!咱是玩鋼鐵的,說話落在地上就該砸個坑,說話要算數。”

在旁邊看熱鬧的金虎悄聲對身邊的小門兒說:“我說話掉地上也能砸個坑,我這輩子誰也不要,就要你。”“金虎哥,你的心我知道。”金虎偷偷拉起小門兒的手,兩隻小手緊緊攥在一起,手心都出了汗。小門兒和金虎悄悄地看着這場婚禮,很是新奇,很是羨慕。小門兒說:“他們真幸福啊。”金虎說:“是呀,要是換成我們就好了。”兩隻攥着的小手攥得更緊了。

新婚夜,姜德久和趙金鳳鋪被,趙金鳳一不小心腳踩空,身子一栽歪,險些摔倒。姜德久趕緊抱住趙金鳳。

趙金鳳發現姜德久的斷臂挺有勁,驚異地問:“你的胳膊好了?”姜德久忙掩飾:“沒,沒好。”趙金鳳發現姜德久的表情不對勁兒:“我看看你的胳膊。”“有什麼好看的?睡覺。”

趙金鳳執拗地非要看,兩人撕扯幾下,姜德久無奈,只好打開繃帶,原來姜德久的胳膊完好無損。

趙金鳳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姜德久實在沒辦法:“好,你聽我解釋。其實,我這胳膊是脫臼了,沒折。”

趙金鳳深感奇怪:“那天你不是自己打斷了嗎?”姜德久陪着笑:“是打了,可是沒打斷。我小時候學過武術,那天是拿了自己的膀子,弄脫臼了。”“那天宋大夫說你骨折,第二天去醫院,大夫也明明說你胳膊是斷了呀。”“這都是我們尚廠長一手策劃的!”趙金鳳捶打姜德久:“好啊,你跟我玩陰謀詭計,趕快把事兒都給我說清楚!”

姜德久只好全招供。趙金鳳又捶打姜德久:“好啊,你跟我用計,我打死你!”“金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都招了,你就別打了。”

“我算看清楚了,你倆合夥騙我。”趙金鳳委屈地哭了,“不行,我去找他算賬!”

趙金鳳陰着臉,來到尚鐵龍家興師問罪:“尚廠長,你可真行啊!我一直以爲你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沒想到你幫着姜德久騙我。”尚鐵龍嘻嘻笑着:“怎麼叫騙呢?他有情,你有意,你倆湊到一塊兒不好嗎?我這是成全你倆呀!”

趙金鳳說:“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也不應該用這種法子呀!”尚鐵龍講歪理:“還說我

呢,上次你們不是也騙過我嗎?咱們扯平了。”趙金鳳啞口無言。

尚鐵龍正經道:“金鳳,你和德久既然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吧。”趙金鳳沒出聲,停了一會兒,她看了看尚鐵龍亂七八糟的家,不由得關心起來:“尚廠長,看你家亂的,家裡缺了女人就是不行呀。你就沒有看好的?”

尚鐵龍嘆了口氣。“你是不是還念着加代呢?”“沒,沒。”“那你是還念着麥草?”“金鳳,你別說了。”

小門兒和金虎又來到小河邊,並排坐着。

小門兒皺着眉頭:“金虎哥,咱倆活着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金虎嚇了一跳:“門兒,你可別犯傻,咱倆要死了,那就結不了婚,不能在一起了。”

小門兒問:“那咱倆活着,將來能在一起嗎?”“看我爹的意思,好像不能。”“看來只能死了。”金虎翻着眼珠子:“行,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小門兒又問:“聽說人死了就去了天堂,這是真的嗎?”“我也聽說過,應該是真的吧?”小門兒問:“等咱們去了天堂以後,萬一失散了怎麼辦?”“咱倆手拉着手死,怎麼能失散呢?”“手拉着手也不保準,萬一失散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咱倆去照張合影吧,一人揣一張,萬一咱倆失散了也好找。”“門兒,你想得真周到。”

楊壽山和尚鐵龍碰到一起了。楊壽山問:“你家金虎最近怎麼樣了?我覺得這兩個孩子最近有點平靜得出奇。”尚鐵龍說着,又胡亂扯開了:“老楊,咱們千萬不能被他們矇蔽了,得看緊點,你就容易犯被矇蔽的錯誤。那次咱倆交手,我把你蒙得一個跟頭接一個跟頭的……”

楊壽山忍無可忍:“尚鐵龍,陳芝麻爛穀子你還要壓箱子底啊?今天說孩子的事兒,你跟我提那些事兒幹什麼?”尚鐵龍嘻笑着:“怎麼還火了呢?好了,咱們言歸正傳。”

楊壽山忍着氣:“門兒和金虎怎麼回事,咱們都知道。兩個孩子現在都能貼心貼意,以後也能,咱們兩家就訂個娃娃親吧,也算成全了孩子。”

尚鐵龍又損上了:“還娃娃親,你就願意搞國民黨反動派軍隊的那一套,當上個官就三房六妾的。”他忽地一正經,“楊壽山,我在這裡非常嚴肅地告訴你,金虎將來長大了,也不會娶你家門兒,聽明白了沒?”

“好,尚鐵龍,咱們今天就算了結了,我家門兒嫁雞嫁狗都行,就是不嫁你家金虎!”楊壽山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他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裡,麥草見他臉色不好看,就問他有什麼事兒。楊壽山長嘆一聲,把剛纔尚鐵龍說的話略加修飾,學說一遍。麥草一聽火了:“不行,我得找尚鐵龍說理去,他欺人太甚!”麥草跑到樓上,面對尚鐵龍站着:“尚鐵龍,你是不是說門兒配不上金虎?”尚鐵龍客氣着:“你着的什麼急呀?來,坐下慢慢說。”

麥草怒氣衝衝:“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說門兒配不上金虎!”尚鐵龍辯解:“我沒說門兒配不上金虎,我是說金虎不能娶門兒。”

麥草不依不饒:“金虎爲什麼不能娶門兒?你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尚鐵龍和顏悅色:“麥草,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明天我請他們倆吃頓飯,和他們談談,談談成破利害關係,我想他們會想通的。”麥草這才消氣:“談可以談,你千萬別發火。”

尚鐵龍、金虎、小門兒圍桌而坐,桌上擺着飯菜,尚鐵龍真的請倆孩子吃飯了。

金虎、小門兒埋頭吃飯。尚鐵龍開始“談問題”:“孩子,我是當長輩的,咱們兩家又是這麼個特殊關係,你倆的事兒,你爸你媽裝聾作啞,做事糊塗,可我不糊塗,有些道理必須給你們講清楚。我今天恬着臉請你們來,陪你們吃飯,已經夠掉份兒的了,要是按照我過去在軍隊的脾氣,你們倆至少一人挨五十軍棍,不,應該拉出去槍斃!”金虎和小門兒一個勁兒地埋頭吃飯。尚鐵龍接着“談”:“你倆也不小了,應該給父母們長長臉。你們現在年紀小,不能談戀愛,就是你倆長大了,那也不能走到一塊兒,你倆要是到了一塊兒,我心裡這道坎兒過不去呀。”

金虎擡起頭:“爹,你喝點水,潤潤嗓子,那樣說出的話脆生,像唱小曲兒。”尚鐵龍唱着獨角戲:“我知道我說這些話你倆不愛聽,但是不愛聽也得說。你倆記着,有我在,你倆就成不了。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趁着現在還小,你倆就散了吧。”

兩個孩子不說話,互相給對方夾菜,熱乎得不得了。尚鐵龍把眼睛閉上了。小門兒問:“叔叔,你睡着了嗎?”尚鐵龍說:“沒有,我的眼睛快瞎了。”他起身走進廚房,氣得團團亂轉,突然擡手,砰地一聲,把一個小盆拍癟了!金虎和小門兒對視了一下,悄悄走出家門。

麥草開着天吊,精力總不能集中,金虎和小門兒今天早上怪異的表情讓她十分不安。她下了天吊,找到趙金鳳說:“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說着就往辦公室跑去。

麥草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急急地對楊壽山說:“壽山,我覺得倆孩子有點不對頭。今天早上我把金虎叫下來吃餃子,金虎的表情很奇怪,說話也奇怪,他要過年我給他做的那件衣服,還說以後就不用我操心了。”楊壽山不在意:“這有什麼奇怪的?”

麥草更急了:“你這木頭腦袋呀,後來小門兒也不對頭了,她邊吃邊笑,還說什麼有個事兒一想就想笑。我也說不出是啥感覺,總感覺要出事兒!”楊壽山這纔有點緊張了:“走,回家看看。”

麥草說:“叫上鐵龍。”楊壽山只顧走:“要叫你去叫。”麥草轉身去找尚鐵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