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李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對蕭銘忠心耿耿,在他看來,他的一切都是蕭銘給的。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蕭銘讓李三加強對青州的監管,這才讓他離去。
送走李三,蕭銘陷入了沉思,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現在北方還沒有一統,這幺蛾子就一個接着一個了。
先是俞明反對取消士農工商,接着便是這個法學會,而且這還是龐玉坤支持的。
身爲君王,蕭銘相信所有的大臣,同時對所有的大臣也都抱着一絲戒心,這種矛盾的心理頓時讓他體會到了什麼叫孤家寡人。
現在他已經不是政治小白,他明白自己坐上這個位置的同時,自己和官僚集團便形成了一種此消彼長的關係。
一個殘酷的事實是君王爲了確立自己獨一無二的地位必然會打擊官僚和權貴,防止這個階層中出現威脅自己的人。
而同時官僚和權貴因爲擔心君王隨時會把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也會想方設法限制君王的權利。
於是,這種對抗的結果便是西方出現了議會,產生了君主立憲,君主的權利被架空,最終權貴勝利。
而這種矛盾在大渝國曆史上表現的形勢便是謀逆,叛亂。
所以,儘管他相信龐玉坤,但是心中同時留着一絲餘地,龐玉坤是這法學會的支持者,這法學會最終會宣揚什麼思想誰也不清楚,他不能不防。
不過法學會的成立也證明百家爭鳴的思潮正在復甦,思想是一把雙刃劍,他需要及時引導。
因爲這幾件事,蕭銘也沒了批閱奏摺的興致,伸了伸懶腰他向慈仁殿而去,正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總是用現代思維去考慮古人的想法是很危險的,這種隔閡不利於國家的統治,所以他喜歡直接去問皇太后,因爲皇太后的想法往往就是這些大臣的想法。
瞭解了大臣想法的本質,他才能選擇推行變革的方法方式。
在他前往慈仁殿的時候,錢大富到了議政殿。
面對依舊跪在議政殿的俞明,錢大富說道:“戶部尚書俞明接旨!”
“臣領旨!”俞明心中一驚,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戶部尚書俞明不思政務,擾亂朝政,其行其德不配戶部尚書之責,從今日起革職待用,欽此!”錢大富朗聲說道。
“謝皇上恩典!”俞明深深一拜。
錢大富這時將聖旨交給俞明,苦口婆心地說道:“俞尚書這又是何苦,取消士農工商乃是皇上早就定下的事情,不可能會因爲俞尚書這麼跪着就改的了的。”
俞明接過聖旨,神情依然倔強,他說道:“取消士農工商乃是動了國本,縱容商人得勢,將來必勝禍亂,臣一心爲國,又怎能因爲個人得失而罔顧王朝興衰。”
錢大富嘆了口氣,他說道:“你考慮到的事情皇上又怎麼會想不到,哎!”
說罷,錢大富轉身離去。
待錢大富走遠了,這時跟着俞明的大臣們立刻慌亂起來,俞明這個戶部尚書說革職就革職了,若是他們繼續鬧下去,下場恐怕比俞明還要悽慘。
他們將俞明從地上攙扶起來,一個官員說道:“俞尚書,看來皇上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這件事還是不要再和皇上對着幹了。”
俞明一臉悲色,他看了眼受驚的官員,皇上這招實在夠狠的,頓時將他多日的努力一下瓦解了。
對這些官員來說身上的官服自然比這士農工商來的重要。
嘆息一聲,俞明起身顫顫巍巍地向議政殿外走去,此時他心中是失落的,自己的主張被否決,同時還丟了官位,從長安前來青州的興奮頓時蕩然無存。
這邊錢大富很快回了行轅,打聽了一下他徑直去了慈仁殿。
“皇上,這旨意已經宣過了,看其他官員誠惶誠恐的樣子,俞明革職以後想必是沒人再會反對皇上了。”
在慈仁殿中見到蕭銘,錢大富徑自說道。
“革職就革職了吧,這些大臣實在不像話,皇上這才登基幾天,這就學着以前逼迫先皇的樣子逼迫皇上。”如今珍妃已經是皇太后,語氣中也多了一些威嚴。
這件事蕭銘自然和皇太后說過,他說道:“先皇還在的時候,這俞明倒是長安城幾個難得的清廉官員,包括斐閣老也是讚賞有加,朕對他一直看好,甚至有心讓他進入內閣,只是這俞明性子執拗,喜歡鑽牛角尖,不打磨打磨是不行的。”
皇太后點了點頭,:“皇上說的極是,讓這俞明在青州以平民的身份生活上一段時間,這士農工商的利弊他自然也就清楚了,若是他看得透便讓他回來,若是看不透,此人也就沒必要留用了。”
蕭銘點了點頭,還是皇太后最瞭解他。
錢大富則是拍馬屁道:“太后說的真是一針見血。”
皇太后將手中的佛經放下,她說道:“我才懶得管朝上的這些事情,這最關心的還是皇上延綿子嗣的事兒,皇上,這崔雪兒到青州也有些時日了,也該讓她入宮了。”
不同於皇后的明媒正娶,皇上納妃不需要什麼禮儀,只要皇太后和宦官主持,將妃嬪送入宮中即可。
而在妃嬪入宮第二日,宦官便會讓皇上翻牌子,若是皇上對妃嬪感興便會翻牌子,若是不喜歡可能一輩子都不翻。
“此事母妃做主便可。”和斐玥兒一樣,崔雪兒同樣是政治聯姻的結果,這種方式的婚姻更多的是相敬如賓,感情基礎甚至不如綠蘿和紫菀。
蕭銘一副淡然的模樣,皇太后說道:“既然崔雪兒都入宮了,有些事情就一起辦了吧,綠蘿和紫菀陪在你身邊也很長時間了,讓她們當個丫鬟總歸是不合適,而且怎麼說她們也是你的人,出宮更不合適,既然如此,此次就一起冊封吧,不過這兩個丫頭身份終究是低了一些,不如就給個貴人的身份吧。”
蕭銘一直想和珍妃說這件事,皇后和皇貴妃既然都是政治聯姻,自己給兩個丫頭封個貴人之位似乎也不過分,畢竟這貴人已經是妃嬪中最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