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你就不會覺得異樣了,收拾東西吧,慶王答應我們明日回毛府!”毛樂言道。
小舒哦了一聲,便進去收拾東西去了。
這一次回孃家,和上次就大不一樣了。一輛青色錦緞面馬車在前面帶了路,後來幾輛拉着禮品的馬車,金銀珠寶自然是少不了,綢緞海味的更是滿滿一車。
毛樂言坐在馬車上,扳着手指算了一下這個時代的匯率,以當前米價爲基礎,一兩銀子,約莫等於現代的一千多元。這些禮品的清單她看了一下,是三千多兩,兌成人民幣,豈不是三十多萬?天啊,回個孃家就送三十多萬的禮品,這王爺是神經病還是二世祖?
把那三十多萬給她吧,雖然不能在京城買個大房子,但是小四合院也可以買到了吧?這個時代的房價又沒有死貴死貴。
“你掰着手指做什麼啊?”慶王見她坐在旁邊嘀咕了好久,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不由得出言相問。
“沒事,我心裡在滴血,你讓我再滴一會!”三十多萬,就這樣給了那勢利的毛府?心,隱隱作痛!
“什麼亂七八糟的?”慶王有些生氣,她自從看了清單之後,就開始腦筋不正常了,還以爲她埋怨送東西少了,“買這些東西還不夠麼?你未免也太貪心些了吧?”
毛樂言擡頭看他,“你很有錢是嗎?”她不知道自己的眸子有沒有閃着金錢的s型符號,但是,她催眠自己現在看着的是一座金礦。
“有沒有關你什麼事?坐好!”慶王瞪了她一眼,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光是食邑封地的銀子,就夠他吃十輩子了吧?
毛樂言沒有作聲了,貧富懸殊太大了,說什麼呢?人家是富二代,沒有共同語言,不說了。
見她不說話,他又蹙眉問道:“你又在想什麼?警告你,這一次只是陪你回孃家,別打其他主意啊!”
毛樂言託着腮坐着,神情有些萎靡,“我也想很有錢,怎麼辦?”有錢,她就能買房子,養狗養男人了。不必在人家屋檐下受氣。但是這年頭又沒有六合彩,除非找到個富豪包養,否則要發財還真的很難。
慶王聽了她的話,鄙夷地看着她,“要錢?要錢你還跟本王作對?還敢這麼兇惡跟本王說話?”
毛樂言側過頭看他,認真地問:“我對你溫柔點,你能給我多少銀子?”
“把你的月份錢加一半!”慶王雖然覺得以前的她討厭,但是現在她總是駁嘴也很討厭,若是能乖順一點,給她加點月份錢倒是無所謂的。
“那就是五兩,我不會爲了五兩銀子賣笑的!”她哼了一聲,表示不把五兩銀子放在眼裡。
慶王氣得臉色發青,“哼,不識擡舉!”
毛樂言沒有再出聲,慶王也不想和她說話,兩人擺着臉色,任馬車一路往前奔跑着。
毛府的人早得到消息說七姑娘要帶王爺夫婿回孃家呢,毛老爺大喜過望,嚴令要大家都在門口相迎。三姨娘縱然再不願意,卻也不敢拂逆老爺的話,更不能得罪慶王爺。
本是臉色發青互相生悶氣的兩人,在下車的一瞬間,笑容滿面,牽手而行,毛老爺率人上前行禮:“毛家上下參見王爺!”
慶王爺親善地道:“不必多禮了,都是一家人了!”
毛老爺喜顫顫地道:“王爺所言甚是,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是一家人了!”王爺都親口承認他們是一家人了,女兒嫁過去這麼久,總算是順利攀上了王府這門親戚。毛老爺只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呼吸着愉悅的空氣。
他看到王爺一路進去,都牽着毛樂言的手,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喜滋滋地想道,看來,離側妃之位不遠了。
病榻中的五夫人也十分高興,畢竟女兒有王爺如此寵愛,以後的日子便不愁了。但是她更高興的是女兒出頭,毛老爺便會經常來看她。母女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雪雁剛從府外回來,聽聞毛樂言帶着王爺來了,不甚相信,她一路奔跑進去,竟差點與迎面而來的一名男子撞在一起。她正想發怒,那男子的聲音響起,清朗而磁性十足,“姑娘,小心點!”
雪雁擡頭一看,頓時屏住了呼吸,好俊美的男子啊!頎長的身姿被秋陽籠罩着,影子正好覆蓋在她身上,他面上帶着笑容,溫潤如玉,正凝神看着她。
她含羞答答,正想回答,毛老爺連忙衝上前一把拉開她到:“啊呀,雪雁,小心點別撞到了王爺,來,快見過你姐夫!”他特意與王爺拉關係,自然是有這麼親密叫這麼親密了。
雪雁臉色發白,心底美夢還開始發芽便已經碎裂成泥。她盈盈福身,卻不願意按照毛老爺的稱呼去行禮,兀自道:“民女雪雁參見王爺!”
慶王正煩悶之際,這個毛老爺硬是要帶他參觀王府,身後雖然跟着一票人,但是跟一個老頭逛花園,又什麼好逛的,浪費表情。看到雪雁,他正中下懷,有美相伴總比一個老頭陪着好。他於是發出溫和無害的笑容輕聲道:“不必多禮了。你叫雪雁是吧?這名字真好聽!”
毛樂言拿着一隻蘋果依偎在一堆人身後的圓柱邊,一邊咬着蘋果一邊靜靜地看着這位超級發電機又在泡妞了。真是死性不改,連小姑娘都不放過。
當然,毛樂言這個時候並不能想到過不了多久,自己的所謂相公會變成了自己的妹夫。若果她有先見之明,只怕她此刻會忍不住割了慶王爺。
雪雁嬌羞地回答說:“回王爺,民女叫雪雁,雪花的雪,大雁的雁,雪雁!”
“不知道雪雁姑娘是否願意陪本王四處走走?”慶王問道,然後也不管雪雁答應不答應,轉頭對毛老爺道:“不如,就請岳父大人先去命人準備午膳,本王怕餓了雪蓮!”
毛老爺是什麼人?豈會看不出慶王想駛開他?若果王爺喜歡上雪雁,那自然是更好的,這個失寵了,還有另外一個幫襯着,這個家,想衰落都難啊!於是,他笑呵呵地應聲走了,臨走前還叮囑雪雁好生照顧王爺。
毛樂言狠狠地咬了一口蘋果。呸,怕餓了雪蓮?是怕餓了他自己的色心。
雪雁則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雪雁自然樂意奉陪,只是王爺可不許嫌雪雁無趣啊!”
“不會,怎麼會呢?”看着毛老頭走遠了,慶王爺鬆了口氣,回頭有些同情地看看毛樂言,有個這麼勢利貪心的爹,真是遭罪啊!這一路,他不知道明示暗示了多少次他生意上的事情,他裝傻,把話題一個勁地往不着邊際上拉去,若是毛雪雁沒有出現,他只怕要震怒拂袖而去了。
毛樂言瞪圓了眼睛,一口咬在蘋果上,彷彿在警告他一般。如此孩子氣的她讓他不禁莞爾一笑。
雪雁聽聞他輕笑,不由得臉色泛紅地問道:“王爺,您笑什麼?”
慶王微笑道,“開心就笑了,有美相伴,自然高興開心!”
午膳的時候,雪雁便硬是要坐在慶王身邊,與毛樂言一左一右,仿若娥皇女英。
雪雁不斷地給慶王夾菜,慶王卻很沒心肝地把雪雁夾給了毛樂言。毛樂言如坐鍼氈,吃不安,也不能說話,全場的眸光都聚集在自己與慶王身上,尤其三姨娘,下意識地研究她與慶王是否真的如此恩愛。慶王也察覺她的眸光,所以在桌底刻意用手牽着她的手,桌底恩愛,桌面上的人也能看到,毛樂言渾身不自在,她總覺得手是人傳遞感情的最重要媒介,她不願意輕易和人牽手。
最重要的是,雪雁那怨恨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沒辦法啊,她其實也不想吃那男人夾給她的菜,誰要吃他的口水?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麼暗病傳染病?事實上,她也冒着生命的危險吃這頓飯。
一頓飯下來,吃得牙齒生疼,笑得臉頰發酸,吃完飯後,她連忙拉着慶王爺走。
毛老爺不高興了,“王爺都沒說要走,難得回來,多聊聊天再走啊!”
毛樂言微笑道:“爹爹,王爺公務繁忙,不能久留。日後爹爹想女兒……王爺了,可命人去王府傳話,女兒會自然會回來看大家的!”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更有幾分王府當家主母的氣勢,讓毛老爺看着十分欣慰。
慶王爺也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個鬼地方,兩人不約而同地不要坐馬車,選擇步行一會。按照俗例,他帶來的東西是要有一部分回禮的,但是毛老爺竟然把所有值錢的東西留起,只給了幾塊燒肉和水果慶王帶回去。慶王本不是在乎這些,但是看到那幾塊燒肉便來氣,出門之後,對着毛樂言諷刺道:“你爹,實在是讓人無從挑剔。”
毛樂言深知道理虧,道:“我知道你委屈了,但是你娘相信也不好對付,且看我的表演!”
慶王無語了,確實,相比起毛老爺的小氣吝嗇貪心,母妃的潑辣更讓人無法忍受,她一向鄙視青樓女子,若是讓她知道她真的把雲兒娶進來,並且給了側妃的分位,只怕府中有一段時間不能安生了。哎,都怪他一時心軟,不該受老鴇的激將法,他其實也沒想過真要把她娶進來,只想爲她贖身,然後給她購置一棟宅子,這樣的安置,卻還是不能讓母妃知道,只能偷偷暗中進行的。誰想到竟也不知道喝了什麼迷魂湯,竟會答應娶她爲側妃,這承諾了,也無法反口,只能是硬=起頭皮把她娶過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