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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法之眸的隨從們可完全不在乎這個鎮長的叫喊,但爲了完成赫拉迪克大法師的任務,他們還是要把葉明抓回去的,所以紛紛抽出了劍。

葉明看到對面擺開架勢也不驚慌,他放鬆的站在那裡,然後突然說道:“三個月之!”

所有人都是一愣,他們沒弄懂這句話的意。

葉明接着說道:“如果你們有誰能活着回去,告訴赫拉迪克,三個月,我,葉明?黑暗輓歌會取了他的命,讓他把脖子抹乾淨給我好好的等着!”

黑暗輓歌,維爾萊斯當年賜予他的這個稱號在沉寂了兩年之後第一次被世人所知。而在接下來的歲月之中,這個稱號伴隨着各種各樣離奇的傳說而在整個東部大陸乃至整個世界傳開來,成爲一個人人談之變的名詞。

狂妄!挑釁!瘋子!這樣的名詞在所有人的腦海裡浮現。作爲秘法之眸的成員,他們自然對赫拉迪克大法師的實力有一定的瞭解。十七級高階法師,通極具破壞力的火焰塑能系法術。赫拉迪克大法師雖然不能算是公會最強者,但在秘法之眸部也是排的上名號的,否則他也不可能坐上副會長的寶座。

而現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這個剛剛步入高階的刺竟然說三個月取了赫拉迪克大法師的命,還讓他把脖子洗乾淨好好等着?

也許狂妄和瘋子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個小子了,白癡可能會更貼切一些。

就在衆人爲葉明的狂妄感到震驚和憤怒的時候,葉明的身影突然動了。

黑暗之軀的效果即將過去,到時候葉明不僅會再次回到十一級,而且使用這一能力的副作用在那個時候也會出現。不要說幹掉這裡所有人,就算是從他們手中逃出去都辦不到。

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立刻逃跑,但葉明不想逃。即便殺了奈比爾,砍掉了裡德的頭顱,葉明的怒火卻依舊沒有因此而削減多少。所以,他要繼續殺,就算殺不完所有人,也要能殺幾個算幾個!

沒錯,傑哈特和他確實可以說是萍水相逢。如果只有兩年前的那一次相見,葉明還不至於爲傑哈特的遭而癲狂如斯。

但是在前兩天再次和傑哈特相之後,在和傑哈特一家人相了幾天之後,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在約克鎮那幾天的生活可以說是葉明這十幾年來最快活的日子。沒有寒交迫的憂慮,沒有命懸一線的壓力,沒有爾虞我詐的煩惱,只有命相交的兄弟和兩個蹦蹦跳跳天真可愛的小女孩。

米妮和伊妮莉斯兩個小女孩的出現在葉明原本變得有些麻木的心靈中再次開闢了一片淨土。她們如此純潔,如此無邪,如此活潑,葉明在她們的身上彷彿看到了艾琳的影子。

就是那個醜陋不堪卻又無比美麗的小女孩把他從陰影帶到了陽光之下,她幾乎可以說給了葉明一切,但艾琳卻在葉明有所回報之前消失了。

當時葉明弱小,所以他猝不及防,他無法阻止,只能發出源自心底的悲鳴,然後咬着牙發誓以後絕不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多年之後,葉明再次從米妮和伊妮莉斯身上感受到了艾琳的感覺,這讓葉明欣喜若狂,並將這來之不易的感覺視若珍寶。

葉明曾經在心底嘲笑傑哈特的弱小與天真,可事實上,他不僅在嘲笑已經死掉了的傑哈特,也在嘲笑着自己。

傑哈特之前對他說的守護自己妹妹的誓言其實也是葉明心的想法。他也很想保護這來之不易的安寧與純淨,他本以爲自己強大了,可以做到這一切了,可沒想到現實卻立刻就擊碎了他的一切幻想。

幾年之前,他因爲失去艾琳而無比的痛苦。幾年之後,他覺得自己成長了,強大了,可以保護一些東西了。可這樣的事卻再一次發生了,不僅讓他痛苦不堪,也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彷彿在嘲笑他的天真與自大。

所以,葉明憤怒,葉明痛苦,葉明悲哀,葉明恐懼。這些複雜的緒猶如洪水一般不斷地衝擊着葉明那個名爲理智的堤壩,最終將這個脆弱不堪的堤壩徹底沖垮。

一樣的開始,一樣的結尾,一切都沒有變,真的沒變麼?

不!變了!也許開始和結尾無法改變,但現在至少可以吶喊,至少可以憤怒,至少可以報復!那些給我這樣結局的人,都給我去死吧!殺!

葉明衝入了人羣之中,他到哪裡,鮮血就在哪裡如同怒放的扶桑花一般肆意噴涌。

直到這時,所有的隨從們纔對這個消瘦挺拔的少年生出了幾分恐懼之。

但這並不代表葉明自一人就可以殺光他們。和克拉特以及奈比爾的鬥已經讓葉明有些超負荷了,而現在雖然黑暗之軀狀還沒有解除,但身受重傷體力幾乎枯竭的葉明也不復之前的靈敏和銳利。

或深或淺的傷口開始出現在葉明的身上,他的身法不在詭異莫測,出劍不再凌厲果決,意識也不再清晰明朗。但葉明完全不在乎,他今天晚上徹底殺紅了眼了。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將自己的烈焰之刃或者吞光送入更多人的身體之。

葉明一個翻滾逃出了隨從們的圍圈,然後左手一伸隨手抓起一個人,右手的吞光就準備削掉他的腦袋。

但是身後的一名隨從卻又衝了過來,如果葉明不及時躲,身後的隨從很可能就會給予他致命的一擊。

可葉明的意識已經相當模糊了,他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背後的危險,只是艱難地擡起手準備繼續殺人。

一道碧藍的魔法光芒閃過,那一記寒冰箭直接將葉明身後的那名隨從當打了個對穿,他有些愕然的看着口那巨大的傷口,然後倒了下去。

寒冰箭過後,就是威力強勁的冰風暴,這個法術的施法範圍被控制的非常細,它準確的逼開了葉明身邊的大部分敵人,卻沒有傷到葉明一分一毫。

所有隨從都安靜了下來,他們有些戒懼地看着不遠的安妮洛特,此時的手裡已經捏上了第二個冰風暴,他們相信一旦自己再有異動,那就有可能再次遭受魔法風暴的洗禮。

安妮洛特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場景,當看到滿地的屍體以及奈比爾那一堆爛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震驚的神。

她沒想到葉明竟然真的自一人殺掉了一名高階法師和一名高階騎士。更沒想到那個整天對自己嘻嘻哈哈的少年竟然會做出這樣血的事來,奈比爾那一堆爛肉還真的還能叫做屍體麼?

安妮洛特雖然也對傑哈特一家的遭而憤怒不已,如果換做她,她也會去報仇,殺掉奈比爾等人,但卻不會做到葉明那樣的地步。很清楚殺戮只是爲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採取的手段,一個人沉於純粹的血和殺戮之中時很危險的一件事。而從現在的況來看,葉明似乎就是因爲今晚瘋狂的殺戮而變得有些癲狂了。

葉明彷彿沒有察覺到周圍發生了什麼事,他嘴角帶着猙獰的笑容,將吞光架在了手上那人的脖子上。

就在他做好準備去體會那從劍柄上傳來的骨肉撕裂的觸感時,的聲音響了起來:“葉明!”

葉明一愣,他有些茫然的扭頭,憑藉着黑暗之軀賦予的視覺他很輕易地就看到了安妮洛特那清麗脫俗的臉龐,葉明的身子猛然一震,雙眼恢復了幾分清明。

他再次扭過頭來看了看手上的人,那是埃德溫,這個鎮長再也沒有了剛纔的從容和威嚴,只是死死地看着葉明,眼中帶着怨毒與憤怒,卻沒有絲毫的恐懼。

直到這時,葉明纔想起來,其實自己也奪走了別人重要的東西,裡德是埃德溫唯一的兒子,殺了他,埃德溫也會很痛苦,很難過吧?

可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我痛苦,我難過,你們從未理會過,現在我爲什麼要在乎你們的感受?都給我去死吧!

葉明再次提起了手中的吞光。

安妮洛特有些震驚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然後焦急的喊道:“已經夠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回哪?”葉明頭也不回地說:“他們殺了傑哈特一家,現在我要他們血債血償!反正什麼都不剩下了,反正我也沒地方回去了,反正往後秘法之眸也不會放過我了,今天我就把他們全殺光!”

“我們不會不管你的,還有……伊妮已經沒事了。”安妮洛特沒想到這個平常一直順着自己的少年竟然會反對她,她知道這次傑哈特的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所以趕快拋出了伊妮莉斯,這也許是最後的希望了。

葉明聽完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伊妮……”

“伊妮已經脫離危險了,大家都在等你,走吧,回去吧!”安妮洛特說,今晚爲了把葉明拉回去,她說話做事的風格都柔和了不少。

若是換做過去,葉明要是敢反抗會毫不猶豫地給他一個低溫領域把他凍僵然後拖回去。

“伊妮……大家……”葉明喃喃的說,他鬆開了抓着埃德溫的手,然後突然暈了過去。

默默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葉明,然後施展法師之手將他拖了過來。

剩餘的幾個秘法之眸隨從都不敢輕舉妄動。光是這個半殘的少年就把他們給殺的雞飛狗跳的,現在又突然冒出來一個魔法師?他們可沒膽量繼續上去賣命了。當所有人都覺得赫拉迪克派出這樣一支大型隊伍來抓四名傭兵有些小題大做,可現在看來大法師先生還是小瞧了他們啊!

安妮洛特帶着葉明回到了傑哈特的房間之,然後佈置了兩個力場封住了門和窗戶,在確認幾個隨從不會輕易突進進來之後。安妮洛特施展傳送術,帶着昏的葉明以及傑哈特與米妮的屍體離開了約克鎮。

薇拉感覺自己心中有些慌亂,安妮洛特離開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現在恨不得去約克鎮找到他們兩人,可是因爲伊妮莉斯和人的存在,她根本不可能離開。

就在薇拉感覺越來越煩躁的時候,安妮洛特的傳送法陣終於亮了起來。

葉明全身都是傷,原本的黑緊身皮甲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也不知道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怎麼變成了這樣?”薇拉驚訝的看着猶如血人一般的葉明,然後又看到了安妮洛特身後米妮和傑哈特的屍體,不由全身一震。

“具體況可能要等他醒來才能知道了,我們先給他療傷吧。”安妮洛特把葉明架到了草蓆之上。

“這幫狗雜碎!”薇拉一邊去找醫療一邊恨恨地罵道,看到傑哈特和米妮的慘象,她心中也是怒火上涌。

人科爾達克此時已經被驚醒,他聞到了葉明身上那濃郁的血味,眼中閃過貪婪和殘暴的神。但是看到兩個忙綠的女人,他最終聰明的選擇了安靜,本能告訴他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撒野。

兩個女人將葉明全身的傷口都理了一下,雖然把一個男人剝的只剩衣是相當尷尬的一件事。但作爲傭兵互相療傷是很常見的一件事,薇拉和安妮洛特早就習以爲常了。起安妮洛特碰到這種況還有些尷尬,但時間長了她也習慣了。至於她自己……兩年下來基本沒有受什麼傷。

葉明身上雖然傷口不少,但幾乎全部都是些皮外傷。真正傷及髒的只有克拉特臨死前的那一震,但這些都不是大問題,休養幾天應該就能好起來。而他之所以會昏,其實是強行使用黑暗之軀的力量導致身體超負荷再加上傑哈特一家的事給他的巨大沖擊而導致的。

安妮洛特和薇拉將葉明扎之後並沒有閒下來,她們兩人又開始動手埋葬傑哈特和米妮,兩個女人都不以體力見長,但在安妮洛特法術的幫助下也總算將這一切都幹完了。

“薇拉你去睡一會吧,剩下這點時間我來守。”安妮洛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猶如白瓷一般的皮膚上沾了星星點點的泥土,再加上出汗,原本傾倒衆生的面容頓時變成了一張小花臉。而她的月白法袍上也沾了不少的泥土以及鮮血,這對一項愛乾淨的安妮洛特來說本應該是不可忍受的,但因爲今晚發生的事太多了,安妮洛特也顧不得乾淨了。

“還是我來吧,你也累一天了。”薇拉說。安妮洛特因爲是法師所以有所優待,守這種事一直都是薇拉三人做的。今晚安妮洛特也用傳送術跑了好長時間,也理應休息一下。

安妮洛特搖了搖頭:“我沒事的,法師只要冥想幾個小時就能恢復神,還是你先睡吧。”

“那好吧,有事你喊我。”薇拉也不再推辭,她其實也累得夠嗆。她簡單的清洗了一下,然後就鑽進了自己的帳篷裡。

伊妮莉斯正在裡面安靜的睡着,薇拉憐惜地摸了摸她的小臉,然後輕輕地躺下準備休息。

安妮洛特看了看遠眯着眼瞟自己的科爾達克,心中考着今晚發生的一切。

秘法之眸,法爾斯,奈比爾,葉明,傑哈特……安妮洛特隱隱覺得這次的事依舊是巴羅爾搞的鬼。

巴羅爾難道不怕受到懲罰麼?會長大人怎麼可能允許有人將葉明的資料泄露給秘法之眸?還是說會長大人已經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