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鋼骨頭會出現在惡魔深淵？”虛空之主的意識空間也有人在問這個問題，艾米麗擡着頭向虛空深處問到。
“那個只是他的分身。”虛空之主的聲音迴應到。
“不對啊，明明就是他的本身，黃金骷髏，穿戴着支配之手，怎麼會是分身？”艾米麗手掌一託，一個羅骱的光影出現在她的手掌心，正是羅骱衝進聖戰軍營地時的那一幕。
“他把本體當成分身，而把大部分的力量留在了本應是分身的部分，從而把力量壓制到不受位面法則壓制的程度。所以，這個只是擁有他小部分力量的本體。”
聽到虛空之主的話，意識空間中的泰坦和亡靈都不約而同的眼睛爲之一亮：“你是說，鋼骨頭把本體的力量削弱，然後強行進入了惡魔深淵？”
“太好了，這是一個擊殺他的好機會，鋼骨頭怎麼這麼蠢，做這麼冒險的舉動？”亡靈波塞修羅斯興奮的嚷到。
幾個月前，他的分身在磨鐵城發動了食屍鬼之役，本想嫁禍鋼骨頭，讓他成爲大陸的公敵。
沒想到這次鋼骨頭卻一反常態，沒有隨便殺人，反而全力救人，救出了幾萬名的人類守軍和當時的磨鐵城最高指揮，有了這些目擊證人，鋼骨頭完全撇清了和食屍鬼之間的關係，讓他的計劃破滅，最後還強行從空間裂隙中把他的分身給掏走了。
損失一個分身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不知道鋼骨頭會從那個分身上掏出多少關於他的情報。
而現在，鋼骨頭竟然把本體的力量壓制到不受位面法則的限制，從而跨入了惡魔深淵，天啊，他這是瘋了嗎？
惡魔深淵只是個半物質位面，限制遠比主物質位面要少，他們這些超凡之物，也能把很大的一部分力量投影下去，正是最好圍殺鋼骨頭的機會。
鋼骨頭敢把本體帶到惡魔深淵，那擊殺他就不是擊殺一具分身的問題了，而是損失了本體。要知道，淬鍊一具本體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特別是羅骱這種黃金骷髏，可是需要漫長的靈魂之火浸潤的。
泰坦和亡靈的興致都來了，扔下一句：我去準備一下。就從意識空間裡退了出去。
艾米麗看向虛空。
虛空之主的聲音響起：“不要勉強，一具分身不影響大局，全力推動惡魔深淵撞擊主物質位面，一定要清掉這條虛空弦上的障礙。”
“可是主人，想要全力推動惡魔深淵達到撞擊的強度，還需要新建一千座祭壇，我們需要耗費至少一年的時間。”艾米麗說到。
“多調一些人，儘量加快速度，一年時間太長了。”虛空之主說到。
艾米麗搖搖頭：“已經調無可調了，每多徵召一千人，後勤保障就需要多增加九千人，繼續徵召，沒等祭壇建起來，信徒們就得全部餓死。”
大軍遠征，對運輸能力弱的時代是一件非常虧本的事情，當年唐帝國對西域的控制每況愈下，就是因爲距離太遠了，十斤糧食運到西域可能只剩下半斤。別人一千人作亂，唐帝國就得花二十幾倍的人力去平亂，太虧本。
何況光明教會發動的還是跨位面的遠征，消耗的物資更是幾十倍以上，十萬聖戰軍，後面保障的人力至少幾百萬。
幾百萬的人力投入遠征，帶來的反應是連鎖式的，這意味着有幾百萬的人力無法投入耕種和生產，來年的糧食產量會大幅度下降，其它方面的物資會短缺，很容易造成饑荒。
一個控制不好，那就是一場位面大災難，對綜合實力的損耗是非常大的。除非艾米麗不想要信仰基礎了，甚至肯定不敢無節制的徵召信徒。
虛空一陣的沉默，好半晌後，才聽到虛空這主幽幽的嘆息：“我有點羨慕鋼骨頭手下十幾億不用吃飯不領薪水的不死生物了。”
艾米麗也連連點頭，表示強烈的同意，十幾億不用消耗糧食飲用水，不用穿衣看病，累了只要睡一覺就能恢復的人力，就是一個無解的外掛。
艾米麗頭痛無比，身爲超凡之物，她原以爲自己是不用顧忌數量差異的，沒想到還是不能免俗，數量差異到極致，還是足以影響大勢的，或者說，大勢，本身就是靠數量來決定的。
艾米麗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霾，自己修建祭壇的速度，難趕得上鋼骨頭拆遷的速度嗎？
“不用建一千個，再建三百座，全力征召人手吧，爭取一個月內完成。不要想以後了，消滅鋼骨頭後，重建信仰不是什麼難事。”虛空之主淡淡的說到。
艾米麗悚然一驚，虛空之主的意思是放棄掉那些信徒，不再考慮可持續發展，即使餓死全位面的信徒，也要消滅鋼骨頭。
她是一位聖靈，本質上是一個能量生命，沒有太多的情緒，可是她也知道那些都是生命，不是雜草，割一茬明年又能長出來，這樣做好嗎？
放棄信徒，不光是放棄這些生命，更是背棄了他們的信仰，辜負了他們的信任，這是一位神祗該做的嗎？連信徒都能揹負和辜負，那她靠什麼來得到信徒的信任？欺騙嗎？
艾米麗垂頭着，心念此起彼伏着，無數個念頭在心裡激烈交鋒。不過因爲天生一張冷漠臉，內心的想法一絲都沒有透露出來。
……
天國階梯時刻都往返着人類，大量的人員和物資要經過這裡運送，幾乎沒有一刻停歇，可是這一天，祭司們突然封鎖了天國階梯的兩端，不讓任何人進出。
階梯之下很快就圍起了一堆人，都在竊竊私語的討論着這種反常的情況，還以爲什麼神祗要降臨了，語氣無比的興奮。
雖然身爲光明的信徒，但親眼見過神蹟的人可不多，很多人都是在口口相傳中得知光明的威能，但親眼見證是少數，很多還是在這次遠征的過程中見識到的。
現在難得有機會，自然要拭目以待。
所有人的期待中，天國階梯光華大盛，美妙的聖歌從最頂端飄揚開去，一個巨大的身影從階梯最頂端的光門中緩緩的步了出來，他龐大的身體踩得階梯往下一墜，好不容易纔穩住。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