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誠眯了眯眼,這個習慣性的動作,除了在他打人主意的時候會顯露,再有就是證明他對一個人的厭惡和不能容忍。
特別是對方那副自來熟的口吻,還要伸手搭在他的肩頭上,就好像是熟絡了十幾年的老朋友一樣。
“我不喝酒。”葉景誠拒絕道。事實上他並不是不喝酒,相反還有平時偶爾喝上兩杯的習慣。但是他跟不跟別人喝酒關鍵是看對象,好像王文洋這種人他是覺得連認識的必要都沒有。
王文洋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不過並沒有發難的時候,因爲他在林清霞面前,還要做足君子的模樣,於是佯怒道:“我們呆灣人最好客的,你這樣就不給面子了,是不是?”
殊不知,葉景誠同樣是在維護自己君子的形象。此時湊上去與王文洋口耳交接道:“我憑什麼給你面子?你以爲自己是什麼人物。”
登時王文洋臉色變得鐵青,他沒想到葉景誠會這麼囂張。就是那羣正在看戲的政二代,也不會開口就說這種踩他面子的話。
王文洋橫肉抽了抽,然後在林清霞的視線當中,他和葉景誠來了一個男人間的擁抱,然後打哈哈道:“老弟我跟你是一見如故,今晚乾脆不醉無歸。”
在林清霞感到莫名其妙之際,王文洋招手讓會場的侍應走過來。將手上的空杯放到托盤上,然後又拿了兩杯雞尾酒。
正當他打算將其中一杯遞給葉景誠時,由於賺過頭吩咐侍應多拿幾杯酒過來,一個‘不注意’酒杯並沒有遞到葉景誠手上,而是往他雪白的襯衫撞去。
“啪嗒!”葉景誠從王文洋鬼祟的眼光,就知道對方是一個笑臉狐。所以當對方將酒杯遞過來時,葉景誠迅速的用手擋了下來。
饒是這樣,還是有一些酒水撒到他的袖口,使得純棉質地的袖口染上玫紅色。而高腳杯也因爲摔到地上,發出一道玻璃破碎的聲音,惹得周圍的來賓紛紛注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個時候王文洋也‘反應’過來,連忙向葉景誠道歉。內心卻是暗笑一聲:“小癟三,就這點本事還敢和我玩?小爺現在還是略施小計,等下還有更好玩給你。”
“你有沒有搞錯啊,這麼不小心。”林清霞抓過葉景誠的袖口看了看,帶有幾分生氣的責怪王文洋。
林清霞對葉景誠的袒護,更是惹得王文洋的不悅,口頭上保證道:“我真的是無心之失。”
“算了,有時候我出門都會遇到狗吠,我有沒有可能去跟那條狗計較。”葉景誠這話說得很衝。
“你!”王文洋一時語結,幾乎要暴起和他對罵,如果不是看到林清霞還在身邊的話。
“葉先生,我想王少他可能真的不小心。”林清霞調解道。
葉景誠這番話的確是過了,雖然沒有直接用粗口,但是這番話比粗口還要難聽。葉景誠甩了一下袖子,直盯着王文洋說道:“所以我說不跟他計較。”
這樣都不叫計較?將堂堂一個公子哥用狗來形容,還要在這種隆重的場合下,王文祥可想而知有多難堪。林清霞暗自搖了搖頭,看來胡茵夢這位男朋友也是真性情,又或者是上位者特有的氣勢吧。
這個時候,胡茵夢和胡惠中都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前者還有工作暫時走不開,後者留意了一番就繼續和女伴談話。
倒是那羣特別嘉賓,好像對這件事特別感興趣,饒有興致的注意着一舉一動。其實在這種場合出現爭風吃醋的現象,也不算什麼太特別的事。因爲可以出入會場的嘉賓多少有些身份或者背景。爲了爭取一個喜好的明星青睞,互相宣示一下主權再正常不過。
只是葉景誠的確有他的特別之處,特別在他並不是本地的名門望族,從哪裡得來的膽色想跟王文洋較量?別說什麼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葉景誠的身份不知頭不知路,到底是龍是蟲還是未知之數。
三人的注意力很快被臺上的兩位司儀吸引,因爲即將宣佈第二輪入選的電影名單。葉景誠閉上眼睛的同時思維飛速轉動。
他在林清霞面前可以做足君子,不去計較剛纔那件事,但是不能代表這件事就沒發生過。既然發生了,自然需要一個匹配的解決方法。
“啊——”
正當臺上的胡茵夢一個個公佈入選名單時,臺下的林清霞傳出一聲驚訝的叫聲。見到衆人紛紛矚目,林清霞馬上收斂神色,說道:“沒事,沒事,我剛纔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腳。”
等到所有人繼續關注臺上,林清霞纔打量起身邊的葉景誠和王文洋。她之所以發出驚訝的叫聲,並不是踩到自己腳這種爛原因。
而是就在前幾秒鐘,一隻大手突然落在她的後臀,猝不及防之下,她纔會下意識發出那一聲,就差沒直接說出有人非禮她。
而她站的這個位置又偏僻,身邊只有葉景誠和王文洋,無疑作案的人就在他們之中。至於到底是哪個……
林清霞被摸的瞬間,第一個看的是葉景誠。不是認爲他的嫌疑大,而是想先排除他的可能。
因爲她的餘光一直可以看到葉景誠表露出來的不耐煩,還三番四次看向自己袖口那塊污跡,按理他應該沒這個心思做這種小動作。
再看王文洋,雖然在她面前一直表現得文質彬彬。不曾想正正是這個原因,林清霞早已經把他歸於爲虛僞的類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清霞看他每一次發笑,都是帶有一種猥瑣低級的笑意。
所以說,人有時候最重要的是長得要順眼。林清霞認不準是誰的鹹豬手,但是她的矛頭偏向王文洋。而真正作案的葉景誠,暗地還在感受剛纔那一份細膩。
相比王文洋那份刻意的討好,葉景誠對林清霞表現得不太着緊。而且他還是胡茵夢的男朋友,所以下意識讓人覺得他對林清霞其實沒有太多非分之想,
葉景誠依然眉頭緊皺,明知故問道:“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