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掉進賊窩,前塵往事

“你算個錘子。”

寧海禪嘴角一扯,毫不留情罵道:

“做人,貴在難得糊塗!怎麼就弄不明白呢!

老秋,你們這幫風水道人,總喜歡窮究天地之變化,肚裡裝着數不清的問題,想要得到解答。

求知若渴,聽起來像是好事兒,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無水解之,又該如何?”

秋長天垂首道:

“無非,渴死而已。”

但他不爲所動,平靜地攤開手,端詳縱橫交錯的掌紋命理。

這位義海郡鼎鼎有名的瘟神,收起平日不正經的輕佻,露出一抹鄭重之色:

“寧兄,縱然溺斃於道途,也勝過盲目癡愚。

況且,你若凡事不求甚解,怎麼破的四練氣關?”

寧海禪挑眉笑道:

“自然是以無敵的心念,驚世的智慧,水到渠成,一蹴而就。

不會有人突破,還要苦修閉關,熬個十年八載吧?”

秋長天麪皮抖動,咬牙切齒,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了寧海禪厚如城牆的那張臉。

哪有這樣自賣自誇的?

忒無恥了!

“罷了,你行你的路,我走我的道。不管誰先走,清明忌日記得上一炷香。”

寧海禪主動結束這個不甚愉快的話題,他向來懶得對別人指手畫腳。

今日破例多講幾句,都是念在與秋長天相識一場。

觀星樓掌握着成就鬼仙的完整途徑,斷壽夭、榮枯,知吉凶、禍福,與龍庭的關係相當密切。

可以說是五座道宗之內,最爲親近朝廷的大勢力。

其中盤根錯節的因果牽纏,並非秋長天說甩就能甩掉。

當初那場天機反噬,以及後面替師父給隨王批命,其實都算是某種身不由己。

“道喪之後,濁潮延綿三千年,當真能平息?老秋,伱算得準麼?”

見到寧海禪半信半疑,秋長天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瞬間炸毛:

“你放什麼狗屁!老子可是道宗真傳!觀星樓那個啥道子,還得叫我一聲師兄!

若非金籙大醮失敗,差點被天機反噬身死,再過二十年,老子至少是道宗長老!”

寧海禪輕咳兩聲,曉得剛纔的無心之言,戳中秋長天的肺管子,趕忙岔開話題:

“細說下兩顆大星墜於赤縣神州。”

他深知老秋這輩子最忌諱有人講他算卦不準。

少年時,秋長天自詡策無遺算,神機妙用。

結果在觀星樓六年一度的“龍門會”,於行卜占卦上,輸給一女子。

所以,後面纔會因爲一時的意氣,就敢擺科儀,布大陣,敬問蒼天,占卜變數。

“道喪之前的古經有云,有一星斗,光照寰宇,蓋壓周天。

晨顯,爲‘啓明’,夜現,爲‘長庚’。

很多風水道人,常用‘天之將白’或者‘長宵難盡’,這兩種狀態占卜吉凶。”

秋長天眉頭微微擰緊,沉聲道:

“此星一出,則兵禍大起,絕非啥好兆頭。”

寧海禪不以爲然:

“龍庭坐天下亦有幾百年了,也不是時和歲豐,海宴河清的盛世景象。

統攝萬方靈機,再分三六九等,生於府郡做老爺,落在窮鄉成牛馬。

你給人家操心這破事兒?怎麼,你是太上皇的私生子,日後有望繼承龍庭?”

秋長天嘴角一撇,無奈道:

“就憑你這番話,放在神京府,高低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好些年過去,寧海禪你真是一點未變,倘若讓你得到一口玄奇神兵,恐怕天都要被捅出大窟窿。”

寧海禪冷冷一笑:

“我只是覺得,這世道……興許一直如此,從未真正變過。好與壞,都在一個圓裡打轉。

龍庭對世人講,聚攏天下靈機,以緩濁潮之禍。

可太上皇退位閉關的那座‘金廬’,傳聞傾盡四海之水般的海量靈機,孕育超邁洞天福地的一方小天地,用於……延壽?

他活了四百年啊,每個時辰所消耗的靈機,足夠三百個修道人吞吐進修了。

黑河縣的漁家,熬到四十歲尚且不易,義海郡的老爺,七老八十算壽終正寢,府城的勳貴,衣食起居無不精細,縱然不練武功、不修道藝,也能活個一百三十歲。

那位太上皇卻駐世四百年,這難道不是吸萬民之血,供他一人長生麼?”

老刀在旁連連點頭,巴不得喊上兩聲,殺進神京,奪了鳥位!

“少說兩句吧,貴爲至尊,多享受些靈機……就算不對,你又能怎樣?

寧海禪你再厲害,也不是威壓一府的神通巨擘,即便給你成了,也管不住龍庭。”

秋長天唉聲嘆氣,接過老刀遞來的茶水,輕抿一口,又苦又澀,果真是粗劣貨色。

“老刀,咱倆交情不淺,你就用這種招待朋友?昔日豪邁不羣的赤眉大當家,咋也變得摳摳搜搜了?”

老刀面如生鐵,冷冽目光上下打量,好似琢磨哪裡適合放血割肉:

“我那口寶刀呢?你藏在何處?”

赤眉大當家名號“反天刀”,當然不是毫無來由。

他靠着自創的《大浮屠九重天,練得強橫體魄,神勇氣力,手持一口丈長陌刀,縱橫於伏龍山。

直到後來遇見秋長天。

老刀的名頭沒了,兵器也沒了。

從此徹底淪成通文館的門房大爺。

“呃,上回在天水府,擋災用了。”

秋長天面色訕訕。

他黴運纏身,每年一小災,三年一中劫,九年一大劫。

老天爺好像變着法,什麼水淹、火燒、地崩、雷劈,全都一股腦兒招呼,用盡各種手段折騰自己。

爲了苟住性命,秋長天絞盡腦汁,研究諸般避災、避劫之法。

好通過觀星樓諸般科儀大陣,消弭自身晦氣,抵禦天機反噬。

我的寶刀!

跟我出生入死好多年的寶貝愛刀!

俗話說,泥人都有三分火性,何況嘯聚一方的赤眉大當家。

老刀生平不近女色,唯獨好與弟兄們打熬氣力,那口陌刀幾不離身。

如今聽到被秋長天拿去擋災,當即額角青筋暴跳,只等少爺一聲令下,便把這廝揍個烏眼青。

“老刀你且消消氣,老秋富得流油,讓他再賠你一口就是了。”

寧海禪卻一反常態當起了和事佬,這讓秋長天心裡一突,有種大爲不妙的警醒直覺。

“今個就是路過黑河縣,順道拜訪老友。我也不過多叨擾,告辭。”

他迅速地起身,打算腳底抹油開溜。

每當寧海禪這廝表現得很大方、大度,必定有人倒大黴。

而眼下通文館裡,除自己之外再無閒雜!

“欸,老秋,急什麼。這麼些年不見,咱們故交重逢,多聊一會兒。”

寧海禪熱情地挽留,渾然忘記之前只准秋長天待半個時辰的嫌棄表現。

“我現在是兩袖清風,一貧如洗,寧海禪,你別打老子的主意!”

秋長天兀自想起,他收藏天材地寶的秘庫,讓寧海禪差點搬空的慘痛教訓,後背霎時冒起一股冷意。

“老秋,做人不能太小氣。我新收了一個徒弟,你可知道?

咱們乃拜把子的兄弟,我的徒弟,不也是你的徒弟?見面禮多少要給些,否則跌份兒。

整上一百斗的靈砂,七八件寶兵,再添點兒頂級丹藥,算你不曾白來一趟。”

寧海禪搓搓手,他最近正琢磨着,該往哪裡打秋風。

黑河縣周遭,能薅的都過了一遍。

伏龍山那塊地界的妖王、妖君,早就學壞了。

相隔着百里,聞到自己的味兒,直接望風而逃。

像黑腹君那種沒聽過寧海禪兇名的大妖,實在不多見。

“你莫要逼我!小心我讓通文館黴運蓋頂,晦氣沖天!”

秋長天感覺像進到賊窩,瞅着寧海禪、老刀步步緊逼,彷彿要把自己扒光一樣。

“老秋,那些年多虧你的福,我每次突破都遭雷劈,尋常的災劫,還真不放在眼裡!”

寧海禪學着自家徒弟,發出“桀桀桀桀”的怪笑聲。

跟如狼似虎的老刀,一同撲上去。

……

……

約莫半柱香左右,秋長天衣衫不整,滿是狼狽:

“寧海禪,你個殺千刀的,連我把乾坤袋縫在袖內都知道!”

“驢兄告訴我的,用一罈頂好的燒酒作爲交換。”

寧海禪手裡掂量着一隻金線織就,錢囊樣式的沉重袋子。

這可是修道人夢寐以求的隨身之物,名爲“乾坤袋”。

取自“袖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之意。

內裡交織法理,開闢小千世界,用於收藏不便攜帶的奇珍異寶。

府城的道官都未必用得起。

“夯貨!當初就不該把它救下!”

秋長天罵罵咧咧,倒也沒有當回事兒。

他還是觀星樓真傳的時候,給人擺風水,布科儀,的確賺得不少。

若非天機反噬,黴運纏身,不得不用寶物擋災,折損極多。

義海郡十三行加在一起,都未必有秋長天的家底雄厚。

“就只這一個乾坤袋?”

寧海禪斜睨一眼,竟然有些不滿足。

“我渾身還有幾兩肉,你把我剁了,看能否賣些錢!”

秋長天弄好散亂的衣袍,坐回到椅子上。

順手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隨後呸道:

“趕緊的!上好茶!要最極品的!”

劫了一波財,老刀頓時好說話了,轉身離開正廳沖泡茶水。

鬧騰一陣,寧海禪擡頭望天,烏泱泱的黑雲向下低垂,似乎隨時都會壓塌縣城。

他神色沉靜,輕聲道:

“難得見你這般大方,怎麼着,九年一次的大劫,渡不過去了?”

秋長天哼哼唧唧,正欲東拉西扯,卻被寧海禪打斷:

“哪天真要死了,好歹說一聲,我送你一程。”

秋長天笑容複雜:

“好人才不償命,你我這等禍害,註定要遺千年。”

寧海禪糾正道:

“你是禍害,我可不是。寧某人一生無瑕,儒雅隨和,跟你不一樣。”

秋長天嘴角一扯:

“你收的那徒弟呢?我瞅一眼,見過了,便走了。

對了,止心觀的道官璇璣子,他在追查上任青玄子離奇消失的那樁懸案。”

寧海禪眉頭微皺:

“與我何干?”

秋長天驚訝道:

“真不是你做的?”

寧海禪刀眼跳動:

“我平白無故殺龍庭道官作甚?再說了,那時候我已離開義海郡。”

秋長天捏着下巴:

“難道那位白陽教主當真藏在郡城?”

他之前與原陽觀的沖虛子交待,發現白陽教信衆的蹤跡。

從各方面的蛛絲馬跡推測,銷聲匿跡十年之久的白陽教主就躲在義海郡。

“你攪這趟渾水作甚?安心避災避劫,了此殘生得了。”

寧海禪搖搖頭,他雖然被十三行稱作“寧瘋子”,動起手無法無天。

但止心觀的老道官青玄子,跟自己沒什麼大的過節。

再者,龍庭的道官授籙,氣機錄於神京譜牒,等同點着一團長明燈。

人死燈滅後,立刻燭照洞見,追捕行兇之人,很難瞞得過。

“十年前,顏信和寇求躍這兩位神通巨擘大戰,你在哪裡?”

秋長天驀地問道。

“怒雲江邊閒着沒事,拋了兩竿,他們弄得動靜之大,把一條快上鉤的二十斤大鯉魚嚇跑了。”

寧海禪憤憤道,轉而再一笑:

“怎麼,我還能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白陽教主?”

秋長天撓撓鬢角:

“就覺得奇怪。我與你頭一回碰面,是在義海郡城外的漁村。

那時候風波落定,顏信橫劍,寇求躍被斬,道官駭得肝膽俱裂,大氣都不敢出喘。

我追蹤重傷的白陽教主,莫名失了下落,然後看到你拎着個空魚簍。”

寧海禪不滿道:

“都說了,我本來上鉤了一條二十斤大鯉魚,結果被驚走了。

一個未修成鬼仙的風水道人,竟敢圖謀神通巨擘,人家一隻手就捏死你了。老秋,你膽子也不比我小。”

秋長天苦笑:

“我受天機反噬,除非有玄奇神兵鎮壓,否則黴運如附骨之疽,難以祛除,這輩子道途也算斷了。

不止寇求躍相信第七口玄奇神兵存在,我也深信不疑。”

……

……

“夫人,可好些了?”

陳行側身坐在牀榻邊上,親手喂着熱粥,一舉一動無不仔細輕柔。

讓旁邊的丫鬟、嬤嬤,皆是感慨,自家老爺真是疼愛夫人。

放在十三行的大宅門裡,哪裡見得到這麼恩愛的伉儷。

“璇璣子道長剛主持完水陸法會,他說,昭兒命中有此一劫,也是無可奈何。

經由超度,已經安息,夫人切莫過度傷心。”

婦人調養數日,氣色漸漸恢復,只是娥眉微蹙間,仍有一絲憔悴:

“老爺對昭兒這般上心,我之前不該……”

陳行放下瓷碗,交到侍候的丫鬟手裡,輕聲道:

“夫妻之間,本是一體,應該坦誠相待。夫人以後有什麼盤算,不妨跟我直說,只要能夠辦到,必定竭盡全力。”

這番話看似語氣輕飄,實際上分量卻極重。

婦人聽得心裡暖洋洋,作爲陳行的枕邊人,她如何不曉得,這位義海郡武行魁首素來一言九鼎,絕不做欺瞞糊弄之事。

“妾身此生最幸運的,便是遇見了老爺。”

陳行面上皺紋舒展,露出和煦笑容:

“夫人救過我的命,再怎麼報答也不夠。”

婦人心想,也許真是老天爺賜福。

她哪會料到,只不過在十年前,從家門口撿回個奄奄一息的大漢。

竟能得到這般豐厚的回報。

穿綾羅,披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豪奢府邸。

“夫人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盡力去摘。”

陳行眼中柔情如水,瞧不出半點僞飾,輕輕握住那雙不再有老繭的素手:

“陳行此身,是夫人所有,只要此身還在,對夫人就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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