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攻陷晉陽城

路上,劉三對王德說道:“其他幾個城門都安排人了吧?”

王德笑了笑說道:“你放心,都已經安排妥當。等老將軍的人馬一進來,就能來個甕中捉鱉。城中的軍隊只要見了老將軍,肯定會有大半反戈,不過必須先把幾個王家主事的人除掉,否則經過王家人的煽動,他們肯定抵死反抗,最後成了我大唐軍隊的內鬥。”

劉三朝王德拱了拱手:“薑還是老的辣,王將軍日後榮升高位,莫要忘記了兄弟。”

王德哈哈一笑:“說哪裡話,現在某隻是戴罪立功罷了。不求大富大貴,只願家人不跟着受苦就行。某現在已經年過四十,已經沒有了向上爬的決心和動力。經此一事,某王家兄弟也成了反骨之人,誰會相信我們兄弟?”

劉三擺擺手:“王將軍說哪裡話,等你們兄弟到了軍校就會知道,有才能的,對陛下忠心的,都能得到一個施展才能的機會。某以前也是我家將軍身邊的護衛而已,還有那個鄭鳴,他以前只是鄭家外圍之人,現在不都在軍校很好麼?不要在意出身,軍校成立之初,我家將軍就確立了有教無類的策略,只要你有才能,絕對不會讓你埋沒!”

王德一聽,當即說道:“若真的是這樣,某絕對要拼一把,爲自己的後人拼一個大好前程!”

因爲他們都是城防軍的打扮,而且黑夜中也看不真切,他們每次遇到城內巡邏的士兵,都會用換防之類的話作爲藉口。一直到南門,也沒有任何懷疑。王德雖然名義上是晉陽的鎮將,但是整個軍隊的大權都被王家人把持着。他能在城防軍中籠絡六七千人已經很不容易,全都得益於王德平時爲人好,不擺架子。

南門口的城門校尉這會兒正在城門樓裡搖着蒲扇喝酒。自從幾年前城防軍的大權旁落,這些小軍官成了王家重點拉攏的對象。其造成的結果就是城防軍的戰鬥力直線下降,像城門校尉這種當值期間公然喝酒的軍官,並不在少數。

城門口外面的黑影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王德的人,但是城門口當值的那些士兵依然嘻嘻哈哈的湊在一起閒扯,根本不知道死亡就在眼前。王德看了劉三一眼,小聲說道:“到時間了麼?到時間就發信號,城外的人馬也不知道準備得如何了。”

正說着,一個黑衣接近了他們。

衆人剛要舉起兵器,這人突然說道:“自己人,城外來的。”

劉三定睛一看,居然是李連勝。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翻進了城內。

劉三來到李連勝身邊:“你是怎麼進來的?城外的人馬怎麼樣了?”

李連勝嘿嘿一笑:“想進來的方法有很多,某沒想到堂堂晉陽城,居然防衛如此鬆懈。城外的人馬已經準備妥當,就等着你們發信號了!”

王德點點頭:“諸位,封妻廕子,正在此時!”

衆人沒有說話,但是眼睛卻是明亮了許多。

一個士兵手中舉着一個竹筒,湊到火把上點燃之後,就看到一串火光直衝天際,然後在天空之中炸開了,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但是這些人馬沒一個人顧得上欣賞這樣的美景。他們分成兩路,一路直取城內,另一路殺向城頭,控制城門口吊橋的絞盤就在城樓上,這是城外人馬能否進入城內的關鍵。

李連勝向劉三打個招呼,然後像一隻狸貓一樣閃向了城內街道。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身後居然跟着許多黑影。他們的目標是晉陽城內的幾個王家的高官。只要除掉他們幾個,城內沒有統一指揮之人,絕對會大亂起來。

一面是準備妥當,另一面是鬆懈已久匆忙應對,整個城門爭奪戰成了單方面的屠殺,直到殺掉最後一個人,守城的一方也沒組織起來有效的抵抗。

城樓上也是大同小異,光憑李連勝他們能大搖大擺的翻牆進來,就能知道晉陽守軍糜爛到了何種地步。假如在邊關,李連勝他們怕是肋生雙翅也難以翻過城牆。晉陽城的士兵,荒廢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忘記了刀子與鮮血纔是他們最好的夥伴。

李禕他們進來的時候,城門附近已經沒有了像樣的廝殺。

李禕扭臉對高適說道:“晉陽守軍居然糜爛成這等樣子,連基本的血性都沒了,怪不得陛下對王家如此痛恨。假如大唐腹地有人造反,還真的會長驅直入,因爲連這陪都居然能讓城內的人馬一股而下。老夫本以爲會殊死抵抗呢。”

高適笑了笑:“我等奉命是爲了除掉王家,其他廝殺能避免還是避免吧,省得到時候整個城內無人可用。這個王德不簡單,能在短短一天一夜如此設計,端的是個良才。”

李禕撫着鬍鬚說道:“就看他對陛下的忠心如何了。”

他說完後,就開始命令各統屬的軍隊向城內和其他城門殺去。這次,李禕不打算放跑一個王家人。

城內策馬狂奔的聲音與此起彼伏的喊殺聲終於讓一些恩驚醒了,不過當他們剛穿好衣服準備出門一看究竟的時候,李連勝他們出手了。幾乎半數王家人出任的官職都被殺死在自己的臥房,有的人甚至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被割下了頭顱。他們安逸得太久了,久到已經忘記了這個朝廷是姓李的,李家纔是晉陽真正的主人!

到天亮的時候,大半城防兵已經繳械,甚至有的直接在混戰中就反戈,畢竟雙方都是城防軍,都是一個地方的人,相互也都認識。在自己人的勸說下,這些人成了首批棄暗投明的城防軍。

有人帶頭之後,城防軍誓死抵抗的決心就小了許多,畢竟沒一個人願意送死,加上這次是朝廷的大軍,他們抵抗的下場就是被定義爲叛軍,連帶着自己的家人也會受牽連。

所以到了天亮,城中的抵抗基本上已經肅清,王家的人也開始在本地城防軍的帶領下被抓捕過來,有些抵抗的王家人都被當場格殺,這會兒不是講道理的時候。再說了,不管是萬騎還是金吾衛,亦或是軍校生,哪個不是與天子最親近的人,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之人,他們不屑於和王家人多說什麼,對於那些跟他們講大道理的人,往往都是直接出兵器,有什麼不滿到地下再說吧!

王家人在晉陽城內好幾千,再加上幾個與王家同氣連枝的其他家族的人,這次的俘虜已經不下一萬人。這還沒算上連帶的人。估計整個城內肅清的時候,俘虜隊伍估計會有好幾萬人。知道李隆基和劉昊計策的李禕,這會兒臉上樂開了花。這些可都是建設新鄉城的勞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高適李鬆還有薛繡他們幾個已經忙壞了,誰也沒經受處理過這麼多的俘虜。李鬆以前在宮廷奪權時候倒是經歷過,不過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兵,而且那時候處理幾萬人都是直接掩殺,根本沒想過利用這些勞力。

事情出奇的順利,李禕心中很高興,這麼一個功勞居然輕鬆到手。以前和李隆基商議的時候總覺得王家太過龐大,龐大到他們根本不知道怎麼解決。沒想到自從崔家被扳倒之後,其他世家都像是撥開了外面的龜殼一般,讓朝廷可以隨意折騰。

其實李禕進攻王家用的還是閃電戰的戰術,出其不意,直接切中他們的要害。雖然外地還有王家人爲官或者經商,但是隻要晉陽王家被剷除之後,李禕相信會有人對付他們。畢竟一個世家,要說沒有敵手是不可能的,有的甚至還是世仇。

王德進大帳的時候,李禕親自出去迎接。他被李禕這麼熱情給搞蒙了。雖然知道自己是立功了,但是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抵消曾經的過錯。畢竟不聽調令的罪過可大可小,若是李禕真的有意針對他,他們兄弟和家人絕對難逃一死。

但是李禕不會這麼做,這位睿智的老將軍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培養下一代軍中驍將。光憑李禕一個人是撐不起來大唐的軍事的。加上現在朝中的將軍各有派系,其實能讓李隆基安心使用的將領根本不多,要不李禕數次請辭歸家養老也不會被李隆基駁回了。他現在手中確實可用的人手太少了。

不過軍校的成立讓李禕看到了一絲曙光,進入軍校以後不管是大大咧咧的呂嶽,還是文武雙全的高適,都讓李禕大吃一驚。他那會兒纔算是明白了從旁處聽來的劉昊的話:大唐從不缺人才,各種各樣的人才都有。他們缺的只是一個機會罷了!

洛陽城內的動盪也告一段落,除了幾個倒黴的世家想跟着渾水摸魚結果被李隆基滿門抄斬之後,其他與李守禮有牽連的人都受到了相應的處罰,李瑁的人馬立馬偃旗息鼓,不少朝臣都搶着告發李瑁準備造反的事實。不過李隆基倒是沒有追究,只是在心中對這個兒子徹底的失望。就當是沒這個兒子吧,李隆基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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