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臺前,木臨峰朗聲道：“各位,看到第件拍賣品,相信大家心中都清楚,這一件物品作爲壓軸拍賣品,肯定是無可厚非的。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問,現在,就讓我向大家解釋一下,這一批【雪凝蟲絲】的來源。”
清了清嗓子,木臨峰開始講述獲得這批【雪凝蟲絲】的過程。
“大約在半月前,我們木家在‘阿卑斯城,打工的一位成員,無意中接待了一位常駐居民。說來也巧,那位常駐居民大概是因爲購買了一批原料,身上連一塊‘卑斯幣,都沒有,最後沒錢付賬。我們木家的這名成員並沒有在意,也就任這位先生賒賬下去,這樣一來一回,持續了半個月,這位先生感到有點過意不去,就拿了這批【雪凝蟲絲】,交給我們木家拍賣,算是抵掉之前的欠賬。”
“關於這位先生的具體情況,我也並不是很清楚。你們應該明白,‘阿卑斯城,的常駐居民,除非奧丁調配師委員會授權,否則沒人敢私下隨意調查的。”
聽完木臨峰的這番講述,在場的賓客們眼珠子都紅了,用一批【雪凝蟲絲】來抵掉欠賬？尼瑪,這便宜也佔得太大了。
至於木家可能掌握量產【雪凝蟲絲】秘密的懷疑,在場的賓客們則想都沒想過。如果某個家族掌握這種技術,首先考慮的,必定是與宙凰財閥這樣的泛星域經濟帝國合作,那樣不僅能夠得到無法想像的回報,家族的安全也完全不用擔心。
不少人暗中扼腕不已,木家這一次確實佔了大便宜,可也只是佔了一次而已。如果能和那位調配師拉上關係,能得到【雪凝蟲絲】的穩定供應,那簡直是財源滾滾。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能想一想而已,正如木臨峰所說,“阿卑斯城”的常駐居民,那必定是一名優秀的調配師。這樣的人如果貿然接觸,往往適得其反,因爲調配師的脾氣,那是出了名的高傲冷漠
“好了。”木臨峰拍了拍手,笑道：“現在開始競拍,起步價：l億信用點。”
聽到木臨峰報出的起始競標價,孫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l億信用點有沒有搞錯？”他是知道【雪凝蟲絲】很稀有很珍貴,卻是沒想到能貴到這種地步。
相對於孫言的驚愕莫名,木同和周之昊都很鎮定,兩人微微點頭,覺得這個起步價很合理。
這時,人羣中烈延走上前,展露迷人的笑容,朗笑道：“我出10億信用點,希望在場的各位賣我們杜蘭多家一點薄面。”說着,他向四周連連鞠躬,做足了禮數。
整個拍賣會場立時一片安靜,不少人臉上浮出不愉之色,人羣中,車家的車勝裂更是冷哼一聲,雙手微動,終是沒有發作。
“10億信用點,就想競拍下這批【雪凝蟲絲】。烈延少爺,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一聲譏笑響起,聲音清脆動人。
辰清漣從樓梯口出現,走上前臺,綻放一抹笑容：“這批【雪凝蟲絲】的價值如何,相信在座的諸位都很清楚。10億信用點,未免也太寒磣了,我出億信用點。”
聞言,烈延神情不變,只是笑容中已沒有一絲溫度,他習慣性的轉動右手食指的扳指,淡淡道：“億50uu萬”
“13億”
“辰清漣小姐,出價13億信用點……”
“13億50uu萬”
“杜蘭多家的烈延先生,出價13億50uu萬……”
“14億”
“辰清漣小姐……”
“14億50uu萬”
“烈延先生出價……”
“15億”
“辰清漣小姐……”
“15億50uu萬”
拍賣會場前臺,辰清漣和烈延兩人,彷彿比誰報數更快一樣,50uu萬一加的相互飆價。使得臺上的木臨峰也是應接不暇,根本來不及宣佈雙方的競價。
臺下的賓客們,則是一個個正襟危坐,臉上面無表情,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幕。
現在相互飆價的兩人,一個代表辰家,一個代表杜蘭多家。這兩家都是南部衆星系地下世界的龍頭,無論那一家,在場的賓客們都自問得罪不起。
最好的辦法,就是對此視若無睹,不表露出任何偏向性,免得成爲被殃及的那一條池魚。
連珠炮一樣的飆價,一直到烈延伸出兩根手指,道：“我直接加億,70億信用點”
這一次的競價,讓在場的賓客們心中一陣發顫,誠然這批【雪凝蟲絲】價值非比尋常,如果拿回去研究,很有可能發現量產【雪凝蟲絲】的奧秘。可是,一次性拿出70億信用點的現款,即使是八大地下勢力之一,也有些捉襟見肘。
70億信用點的競價,讓辰清漣俏臉冰冷,這個金額已超出了她能夠承受的底線,貝齒暗咬,她斷然道：“億”
“清漣,你就讓我這一回,又何必咄咄逼人呢？”烈延皺起眉頭。
辰清漣漠然一笑：“我讓你,那誰來讓我？烈延少爺,你身爲一名男人,難道就不該有一點女士優先的紳士風度麼？”
烈延微笑道：“紳士風度,這在地下世界可不適用。地下世界,講究的是弱肉強食。”說着,他又一擡手,“74億信用點”
聽着拍賣會場一聲又一聲攀升的競價,孫言坐在三樓包廂的椅子上,整個人都癱軟下去了。70多億的信用點,這可是自己隨手調配的一批【雪凝蟲絲】,怎麼可能拍賣出這樣的天價？
第一次,少年對於調配師的特殊和超然,有了最直接的認知。
這時,前臺的木臨峰擦着額頭的冷汗,走到辰清漣和烈延中間,笑道：“辰小姐,烈延先生,你們別爭了。辰家和杜蘭多家,同爲我們南部衆星系的龍頭組織,不要因此傷了彼此的和氣。不如採取一個折中的辦法,就依照烈延先生74億的競標價,你們兩位一人一半,如何？”
“不行”
“絕無可能”
辰清漣和烈延異口同聲的拒絕,現在這種情況,已不是個人的事情,關係到辰家和杜蘭多家的顏面,又怎麼可能做出讓步。
被兩人毫不猶豫的拒絕,木臨峰一臉尷尬,一副不知該如何處理的模樣。其實,木臨峰心裡別提有多痛快,他和事佬的姿態已經做出來了,既然你們不領情,那就繼續飆價好了。反正,最後得益者也是木家。
正在這時,那位銀髮老者,辰家的管家走了上來,輕聲道：“小姐,烈延少爺。動用的流動資金超過uu億,已經超出了你們的權限,還是採取一個折中的辦法比較好。”
辰清漣狠狠瞪着老者,道：“那也行,不如這樣。擲骰子,誰的點大,就以70億拍下。”
望着銀髮老者,烈延眼底掠過一絲忌憚,不過對於辰清漣的提議,他斷然拒絕：“不行,拍賣場講究的是資金和實力,可不是比運氣。”
身後,那位許先生走上前,貼在烈延耳邊密語了幾句。後者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不如這樣。”烈延轉頭笑道：“木總管,麻煩你聯繫一下那位調配師,把現場的情況說明一下。就說辰家和杜蘭多家想要競拍下這批【雪凝蟲絲】,請他做一下選擇。如果這位先生不清楚我們杜蘭多家的背景,麻煩告訴他,我們杜蘭多家的先祖是羅琳女士。”
辰清漣不由杏眉倒立,怒道：“烈延,你……”
“怎麼了,清漣,這方法很公允吧？”烈延無辜道：“如果這位調配師先生不清楚辰家的歷史,你也可以說幾位辰家名聲顯赫的先祖,比如,辰陵、辰閒兩位先生。”
聞言,辰清漣渾身微微顫抖,恨不得將烈延那張臉撕碎。
當初,進駐鷹巢湖城的十大地下勢力之中,以辰家的地位最高,其勢力也最大。並且,辰家的先祖辰陵與巫巖橋大武宗的關係也最要好。由此,奠定了辰家在十大地下勢力中的龍頭地位。
僅次於辰家的,便是杜蘭多家。與辰家不同,杜蘭多家在外界的名聲一貫清正,尤其,杜蘭多家曾出現過一位大慈善家羅琳女士。第二次斯諾河戰爭期間,羅琳女士拿出自己的全部積蓄,用以救助戰亂中流離失所的孤兒和難民,救助的對象中亦不乏落難的調配師。
這樣的事蹟,一直爲外界津津樂道,也使得杜蘭多家在社會各界的名聲極好。據傳聞,時至今日,當初羅琳女士救助人們的後代,依舊有不少人每年都會到羅琳女士的墓前悼念。
相反,辰家的名聲可一直與正面掛不上鉤,辰陵出身是太空海盜,而辰清漣的曾祖一輩的那位辰閒,則更是一個遊走於光明和黑暗的人,用地球的古話來形容——亦正亦邪。據傳聞,辰閒是一個很隨性的人,興致來時可能日行百善,也可能四處偷盜搶掠,騙吃騙喝。300多年前,奧丁星域各大星球所有星級酒店的黑名單中,辰閒的名字赫然在列,至今爲止,辰家都不時收到莫名其妙的欠款賬單,簽署的名字就是辰閒。
如果真要比較杜蘭多和辰家的名聲,那根本是一個天,一個地,完全沒有可比性。烈延突然耍出這一手,不得不說,正中辰清漣的軟肋,或者說,正中辰家的軟肋。
烈延笑了笑,望向那位銀髮老者,道：“杜管家,我這個提議很公允吧？”
銀髮老者只能苦笑,不知該說什麼好,這個提議表面上來看,旁人還真挑不出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