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百口莫辯的蓋倫

隨着那聲怒吼,拉闊爾部落的戰士們瞬間閉口不言,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退縮一步,給潘森讓出一條筆直的道路,敬畏地目送他朝蓋倫方向逼近。

潘森不愧爲巨石峰的戰爭之王,一丈虎軀雄糾糾氣昂昂地邁步而來,凜凜生威。

黛安娜聽見那個聲音,瘦弱的嬌軀猛地瑟縮了一下。

她不怕長老的迫害,因爲她知道外強中乾的長老們更怕她暴露他們的秘密;她不怕蕾歐娜,因爲蕾歐娜是個通情達理的善良姑娘;她獨獨害怕潘森,因爲潘森死腦筋一個,只認拳頭,不講道理。

蓋倫感覺到黛安娜突如其來的顫抖,手臂一緊,在她耳邊悄聲說道:“別怕,我來應付。”

此刻蓋倫心中沒有一絲綺念,只覺得更加心疼了——黛安娜實在太瘦了,她整個身體凍得像冰塊一樣,傷口滲出的鮮血溼漉漉地黏在他的手掌上。

聞着蓋倫身上淡淡的男子氣味,黛安娜銀色的眸子浮起一層柔和的光暈。

“蓋倫,他叫蓋倫,雅號‘德瑪西亞之力’。嗬……明明是個半大小子,卻偏要逞強救我。可是,爲什麼聽到他的話,我會這麼安心?”

黛安娜活到二十一歲,一直苦苦尋求民族的認同,可是多年的徒勞無功將她消磨成了一個鬱鬱寡歡、滿腔怨氣的女人。斬首時做出的最後一次努力讓她的滿腔怨氣化爲絕望,是蓋倫那雙深藍色的眼睛重新點燃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黛安娜感覺自己臉頰發燙,也不知是害羞所致,還是蓋倫的體溫捂熱了她,她凍僵的身體漸漸回暖,身上也有了些力氣,輕輕地在蓋倫懷裡動了一動。

蓋倫以爲黛安娜身體不適,鬆了鬆手臂,害怕自己力氣太大碾碎了紙片一樣的人。

潘森越走越近,在離蓋倫十步之遙乍然停住,望着緊緊相擁的兩個人,精芒四射的雙眼閃爍着狐疑。

“潘森大哥,你不明白我爲什麼救黛安娜,如果你不允許我這麼做,那我只有和你一決高下——”

蓋倫有些緊張地望着如岩石一般堅毅的潘森,真心不希望與自己的兄弟生了嫌隙。

潘森瞅了眼一臉糾結的蓋倫,突然哈哈大笑,指着蓋倫的鼻子道:“你這個小兔崽子,竟敢學俺!俺當年沒有成功救出蕾歐娜,你倒是把人給抱出來了!你咋就看上黛安娜這個臭娘們了?瘦成一根長矛,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

蓋倫一怔,完全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懷裡的黛安娜身體一僵,似乎有些生氣,口裡呼出一陣陣香氣,吹到蓋倫耳邊,又酥又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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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森粗聲笑道:“蓋倫老弟啊,你他媽劫個法場也囉裡吧嗦,一會兒什麼鳥‘信仰’,一會兒什麼鳥‘自由’,俺早就看不下去了。要不是伊澤小兄弟和華洛小兄弟攔着,俺早就上去幫你了。”

蓋倫嘴角抽搐,心中肆意咆哮:大哥,你這麼氣勢洶洶像是來給我助威的嗎?好哇!你們居然早就過來當圍觀羣衆了!不對啊!我又不是看上黛安娜纔去劫法場!這想象力簡直突破天際,讓人百口莫辯啊!

蓋倫的夥伴們已經齊齊聚攏在他身邊,曖昧的目光時不時瞟在蓋倫和黛安娜身上。蓋倫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狠狠地瞪回去,他們立即咳嗽兩聲,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水晶祭壇上,長老們一個個面色鐵青。

伊索長老舉起一柄華麗的長劍,指着潘森怒吼:“潘森,你這個叛徒,竟敢幫外人劫走黛安娜這個烈陽族的妖女罪人,該當何罪!”

潘森精芒四射的雙眼綻出一抹兇光,挺起長矛,指向祭壇,粗聲喝道:“五年前,你們也是這麼說蕾歐娜的。俺他媽早就看你們不慣了,都什麼鳥毛病,只要跟你們作對就是妖女,只要聽你們的話就是女神。啊呸,你們把俺的蕾歐娜還給俺!”

伊索長老將華麗的長劍高高舉起,用他醇厚的嗓音號召拉闊爾部落的數千戰士:“烈陽族的子民們,潘森已經成爲我族叛徒,趕緊舉起你們的長矛,將他的胸膛刺穿吧!”

聽到長老們的號召,廣場上的民衆紛紛舉起了隨身攜帶的長矛和盾牌,小心翼翼地朝潘森圍過來,卻不敢離他太近。

潘森再次爆發出震天的狂笑。

“斯——巴——達——”

他如一隻雄鷹般躍向高空,用他鷹般銳利的雙眼俯瞰廣場上仰望他的人們。突然瞄準一個目標,如獵鷹般極速俯衝下來。

嘭——

潘森赫然落在了一片空地,地面上堅硬的岩石四散裂開無數條縫隙,潘森四周的拉闊爾戰士有的應聲而倒,有的落荒而逃,有的踟躕不前。

潘森昂頭挺立,抖動着自己的長矛,朝四周的拉闊爾戰士們喝道:

“能死在俺的腳下,是上天給予你們的恩賜。”

拉闊爾部落的戰士們懼心更甚,再也沒人敢上前。

蓋倫見潘森如此悍勇,頓時豪情萬丈,懷裡抱着虛弱的黛安娜,領着二十餘夥伴,邁着整齊的步子朝潘森走過來。

咚——咚——咚 ——

腳步聲迴響,彷彿產生了共振一般,震得原本就開裂的地面有些晃動。

明明只有二十餘人,卻迸發出勢不可擋的威力。

拉闊爾部落的戰士們竟再次讓出一條路來,紛紛撤離。

蓋倫靠近潘森,悄聲對他說:“大哥,我真的對黛安娜沒有非分之想,你別誤會。”

潘森哼哼地笑了兩下,粗聲道:“你哄瞎子啊!自由和信仰又不是娘們,值得你冒性命危險?黛安娜這臭娘們身材差了點,那張臉倒也不差,拉闊爾部落除了蕾歐娜,再找不出比她強的了,你這小兔崽子就湊合湊合吧……”

蓋倫白眼一翻,竟無語凝噎。

黛安娜妖異的銀色眸子朝潘森一瞪,瞥過臉不去看潘森,胸口有些起伏不定,在蓋倫懷裡扭動了一下,揉壓在蓋倫胸膛。

蓋倫突然感到胸口一涼,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旖旎,心道:“其實身材也不差。”

趕緊趕跑自己的念頭,蓋倫立即示意戰士們擺開陣型。

伊索長老已經出離憤怒了,醇厚的聲音吼得有些沙啞:“烈陽族的子民,你們的紀律呢?你們以一擋十的氣魄呢?戰士們,誰若是再退縮,照叛徒處理——”

廣場上的拉闊爾族人再次圍困過來,潘森舉起長矛,轟然衝向一個方向,瞬間撂倒數名拉闊爾戰士。

蓋倫剛想阻止潘森濫殺,一個悅耳動聽的焦急聲音傳了過來:

“潘森,住手。不許傷害烈陽族族人!”

潘森立即收手,精芒四射的雙眼顫顫巍巍地縮成一條縫,慌張地朝那個聲音望過去,語氣激動地顫抖:“蕾歐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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