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此頭皮發炸,他們的修爲雖然強悍,但在此之前已經元氣大傷,就算有印葬紋,也不能對這些玄無葬造成什麼傷害。寧折大喊一聲回聖光城,衆人隨即沖天而起,險之又險的避開了玄無葬的進攻,急忙衝回了聖光城,只是,在逃跑的過程中,韓家家主終於體力不支,落進了玄無葬的包圍中,瞬間就被玄無葬踩成了肉泥,而後也變成了一隻新的無葬。
聖光城主強自忍住悲痛,對衆人說道:“不要徒增傷亡,先回聖光城再說。”
一行人回到聖光城後,只見遠處的玄無葬還在追趕,不多時肯定會衝到這裡。聖光城主眉頭緊鎖,叫道:“加持印葬紋,能支撐多少時間就支撐多少時間!”說話間,他首先灑出一片印葬紋,覆蓋在了城牆之上。
聖光城的城牆雖然堅固,但絕對不能抵擋如此衆多玄無葬的撞擊,恐怕只需要一次合力轟撞,這聖光城城牆就會破碎。
寧折等人也不廢話,強自拼起餘力將印葬紋灑下,而這個時候,那數百隻玄無葬已經來到了聖光城下。
“拼了!”獸人王也與聖光城來到了這裡,當落下身形後,他的老臉卻是一紅。自上次無葬大劫後,獸人部落與人類又戰爭了數百年,在這數百年中,獸人王策劃了無數推毀人類的計劃,現在卻跟着一行人類來到了聖光城,當真讓他難受無比。回過神來後,他感覺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待下去了,身形一閃就衝向了玄無葬,獸王金身閃動而出,將一隻玄無葬踢出百丈,而自己卻也逃之夭夭了。
“沒用的傢伙!”一天洞主冷冷說道。
“小心一點,玄無葬要開始攻城了!”聖光城主滿面擔憂之色。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無數喊殺之聲,擡頭一眼,只見東方寒帶着數萬黑暗伏葬師自半空而來,接着就擊出了無數伏葬技!
轟隆之聲不絕於耳,玄無葬雖然沒有死去一隻,但進攻的腳步卻是被阻攔住了。
“師父呢?如果有他在,或許能夠將這些玄無葬壓制住!”危急時刻,東方寒也沒有寒暄直接說道。
聖光城主說道:“他受了重創,此時還不能行動。”
“什麼!誰能傷他?”東方寒雙眉倒豎。
“念無葬!”弗洛宮主淡淡說道。
東方寒倒吸一口涼氣,道:“念無葬當真出世了嗎?浮生怎麼了?”此時東方寒才見到聖光城主身邊的寧浮生,而後又發現聖光城主等人好似蒼老了不少。這一切,東方寒都不知是如何發生的,但也知道此時不是詢問的時候,於是也將滿腹的疑問壓在了心裡,心道找個時機再問個清楚吧。
“吼!!”數百隻玄無葬同時嘶吼一聲,巨大的聲量將一些修爲不強的伏葬師直接震死當場,而聖光城牆也是晃動不已。
“要遭!”聖光城主驚聲喝道。
豈料就在衆人以爲玄無葬當真要攻城的時候,那數百隻玄無葬卻同時萎靡了起來,而後身上直接發出了一團團帶着血色的黑霧,緩慢卻又極快的衝到了天際。
“這是怎麼回事?”聖光城主驚聲說道。
“那是…火無葬在吸收它們的力量,火無葬要重生了。”這個時候寧浮生斷斷續續的說道:“快…阻止…。”話未說完,他又暈了過去。
“這怎麼阻止?”一天洞主叫道。
“試試印葬紋吧!”聖光城中的一個元老說道,接着他也擊出了一道印葬紋,隨着印葬紋衝入了黑霧中,那團黑霧好似被驅散了一些。
“會印葬紋的用印葬紋,不會的用伏葬技!”東方寒一眼就看出印葬紋當真有些驅散黑霧的功效,不由大喝。
隨着數萬人同時出擊,黑霧終於被驅散了一些,不過他們的驅散對於漫天黑霧來說,當真是杯水車薪,不過就算如此他們也沒有放棄,因爲只有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他們纔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多時後,黑霧散盡,當然這不是伏葬師做到的,而是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將這些黑霧全部吸收了。
聖光城主等人看着城下無數乾癟的屍體,默然不語。這些人類或是魔獸,抑或是獸人與別的生靈原本都是活生生的,但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具的乾屍。
“無葬啊…你們究竟想做什麼?難道當真要將這個世界破滅嗎?”寧折嘆聲說道。
十翼龍王見被無葬同化的生靈中當真有着巨龍的屍體,不由大怒,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因爲他知道,面對念無葬自己都沒有絲毫反抗餘地,更不用說一些普通的巨龍了。
沉默許久後,聖光城主說道:“危機暫時解除,我們休息吧。”
衆人點頭,東方寒則是問出了黑暗伏葬界主養傷的地方,然後飛一般的離開了這裡。
“那念無葬的主人究竟是誰?念無葬究竟死了沒有?”弗洛宮主擔憂的說道,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詢問別人。只是對於這個問題,誰也回答不了。
“念無…葬…的主人…是…是火無葬….念無葬…還沒死。”寧浮生又斷斷續續的說出了幾個字。
“浮生,你沒事吧?”寧折激動的問道。
寧浮生緩緩張開雙眼,虛弱的說道:“沒事…。”說完這話,他拿出了幾個玉瓶,說道:“吃了它們….永恆的金屬…我要靜養…。”
衆人一時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寧折則大聲說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們將永恆的金屬服下,以恢復往日的巔峰,而他則需要靜養。”說完這話,寧折不由全身一震,叫道:“永恆的金屬?這不可能,當世難道還有鐵匠?”
衆人聞言也自驚動,不過也因爲他們今日驚動的次數太多的緣故,所以吃驚過後就恢復了平靜。聖光城主說道:“不管有沒有鐵匠,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恢復巔峰狀態,而且浮生也需要靜養。”
說話間,聖光城主將幾個玉瓶分給了明顯蒼老的衆人,然後留出一瓶說道:“這些留給祖萬宗吧,他的傷勢很嚴重,或許只有永恆的金屬才能將他救活。”
“那我孫子呢?你就不管他了?”寧折髮鬚皆動,大聲喊道。
聖光城主苦笑說道:“浮生手裡還有一瓶。”
寧折這才發現當真如此,訕訕一笑後,他也飛快的離開了這裡。當衆人各回住處後,聖光城主則是讓聖子與光蕊照看寧浮生,自己也休養去了。
聖子與光蕊站在寧浮生的身邊,面色焦急無比,想幫寧浮生一把,但去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看着寧浮生青紅不定變幻的臉龐,光蕊心中一痛,不由想起了當年他們在一起修煉的時光。那個時候光蕊很討厭一副樂天派樣子的寧浮生,因爲在她的眼中,她感覺寧浮生那種樂天只是一種無知的表現。不過隨着漸漸的接觸,她發現那個讓自己討厭的傢伙,還是有一些過人之處的,最起碼,能夠將固化經脈打破並且能夠修煉的人當真沒有幾個。往事一幕幕的轉過,光蕊暗歎:“你總是愛逞強。”
聖子此時也是思緒萬千,當初那個還不能被他正視的對手,此時已經站在了與聖光城主同樣的高度,這種對手,讓聖子根本無法再次凝聚戰意了。
“當初天宗之爭的時候,我與寧浮生突破的時間相差不多,但現在他已經是神宗高手了,而我呢,卻還是藍色天宗巔峰的層次,我跟他的差距,真的這麼大嗎?”聖子想道。
卻說寧折等人服下永恆的金屬後,盡數恢復到了巔峰,嘖嘖稱奇中也感覺合情合理,這永恆的金屬號稱不死神藥,雖說不能當真讓人長生,但恢復他們喪失的生命力與修爲卻還是輕而易舉的。
只是他們還沒高興過少時間,就見整個聖光城上空突然佈滿了一層死氣沉沉的紋理,而在那些紋理中竟透出了生機勃勃。
“這是怎麼回事!”聖光城主驚聲說道,而後身形一閃而逝,衝上了半空,身爲聖光城主,他不允許聖光城發生任何意外。不過當他衝入半空後才發現,這股詭異的氣息竟是自寧浮生靜養的地方發出的。
“浮生怎麼了?”聖光城主眼中盡是擔憂。
此時,誰也不知道寧浮生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其實就算寧浮生自己也是不明就裡。當他將念無葬禁錮後,念無葬的本源直接衝入了他的神識之內,而後他的神智一直處於朦朧狀態,偶爾的清醒也會被念無葬的本源能量再次壓制下去。
“它想將我吞噬!”寧浮生的身體雖然昏迷了,但神識還能思考,一瞬間就判斷出了念無葬的動機,只是他卻不能讓念無葬得逞。在掙扎與廝殺中,兩方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有時候寧浮生略佔上風,於是就會斷斷續續的說出一句話,有時候念無葬佔據上風,那寧浮生的身體之上就會散出出一種濃烈的死亡氣息。
隨着兩方神識的廝殺,寧浮生漸感疲憊,想用印葬紋吞噬念無葬的神識,卻無能爲力,而念無葬此時也是悲憤不已,原本它以爲只要自己衝入寧浮生的體內,那麼吞噬他的神識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簡單,不想任憑它使出吃、奶的力氣,都不能吞噬寧浮生一絲神識。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或許是幾個月,或許是幾年,又或者只是一瞬間。在這段漫長而卻短暫無比的時間內,寧浮生終於將念無葬的神識逼入了一個角落中,而後努力完善印葬紋,他知道,現在想戰勝念無葬,必需要將印葬紋領會到一個新的高度。
在不斷的破與立之中,寧浮生將印葬紋與永恆的金屬之間的關聯對照了一遍,然後發現這種融合在一起的紋理也不能威脅念無葬,於是他只能再破再立。
生命與死亡千古對立,但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生生死死才能運轉不息。想到這句話,寧浮生心中一動,如果他自己代表的是生,那麼念無葬代表的就是死!此時,生與死在他的神識中已經有了具體的存在。
將心神平靜下來,寧浮生的神識突然將念無葬包圍了起來,隨着他不斷的進攻,終於明白了念無葬形成的根本奧義。大喜中,寧浮生將兩種神秘的紋理結合在了一起,一時間通體異彩暴起,這就是聖光城爲何會出現神秘紋理的原因了。
當聖光城主與寧折等人紛紛趕到寧浮生休養地方的時候,寧浮生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中精芒一閃而逝,而後漫天異彩隨即消失。
“你醒了!太好了!”說出這話的是光蕊,而且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光蕊的臉龐並不是平常冷冷淡淡的樣子,而是充滿了喜悅。
寧浮生嘴角一翹,說道:“醒了,對了,我昏迷了多少時間?”
“只有兩個時辰。”寧折伸出兩根手指說道。
寧浮生皺眉苦笑,道:“我還以爲過去很多年了。”
“念無葬死了嗎?”一天洞主問道。
寧浮生點點頭,說道:“死的不能再死了。”
“恭喜浮生修爲大增。”此時,聖光城主眼中閃出一道精光,語氣也帶着濃濃的驚訝說道。聽聞此言,衆人才發現寧浮生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本的寧浮生雖然是年輕俊傑,但還不能被老一輩人重視。但現在,寧浮生隨便在那裡一站,就給人一種如同山嶽般的壓力,又有一種春風般的舒適。
在場之人,除了聖子與光蕊的修爲尚淺還不能察覺到這種微妙的變化所代表的含義外,其餘人都知道,寧浮生的修爲已經超越他們了。
“後生可畏!”弗洛宮主震駭說道。
寧折嘿嘿直笑,自豪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而後他問道:“浮生,剛纔那些異樣的光彩是你發出的?”
寧浮生伸出單手,說道:“是這個嗎?”說話間,只見他的手上佈滿了一層奇怪無比的紋理,在這道紋理中,生與死交替不休,一股股讓人應接不暇的氣息不斷的變幻着。
“就是這種氣息,它究竟是什麼?”聖光城主眼光灼灼的問道。
寧浮生笑道:“是破生紋,是自印葬紋中演化而出的一種紋理。”
“這破生紋有什麼作用?可以滅殺無葬嗎?”一天洞主問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寧浮生平淡的說道:“應該可以吧,因爲這破生紋是我爲火無葬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