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平連年說自己只在神太虛的手中走了三招,寧浮生心中不禁一寒。平連年擁有兩種本命屬性,單單這一點就得天獨厚,讓一些神宗高手都望塵莫及了,況且他對伏葬技的領會也達到了一種絕高的層次,更擁有斬靈奧義,如此,竟只撐了三招,那神太虛究竟有多厲害?
“你施展斬靈了嗎?”寧浮生問道。
平連年說道:“面對他,我怎麼可能不施展斬靈!只是,也敗了。”
寧浮生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太可怕了!”
平連年一笑,說道:“我發現這次的神宗之爭太不簡單了,原本我以爲自己可以高歌猛進,戰敗天下同階英豪,豈料連戰兩場,都敗下陣來。敗給神太虛,我毫無怨言,但是敗給你,我太不甘心了!或許你不知道,在剛纔,你走向我的一瞬間,我竟然剋制不住的恐懼了起來,那種感覺太可怕了!能告訴我,那是什麼嗎?”
寧浮生苦笑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剛纔我什麼都不知道。”
平連年定定的看着寧浮生,見他不像是在說謊,也不由苦笑,說道:“接下來我將迎戰黃癸衝,我不相信我還會敗下去!”
寧浮生皺眉說道:“你以爲黃癸衝也勝不了神太虛?”
平連年說道:“你以爲他有機會嗎?”
對照着平連年的修爲與戰力,寧浮生髮現黃癸衝勝出的可能性太低了。就在此時,遠處突然閃出兩道閃電,而後兩人落在了不遠處,寧浮生定眼一看,發現兩人一個踩着神言符文,一個身上閃動着聖芒,毫無疑問,這兩人肯定是神太虛與黃癸衝了。
平連年也發現了,說道:“看他們已經結束戰鬥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寧浮生點點頭,與平連年閃身去到了神太虛兩人的身邊。此時神太虛與黃癸衝面色都有些蒼白,可見剛纔的戰鬥他們都不輕鬆。
平連年微微拱手,對神太虛說道:“恭喜太虛兄又勝了一場。”
神太虛聞言苦笑說道:“我輸了。”
“什麼!”平連年大爲吃驚,在他看來,神太虛必然是同階戰力第一人,不想他卻輸給了黃癸衝!
平連年倒吸一口涼氣,對黃癸衝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說道:“在下平連年,有眼不識泰山,勿怪。”
黃癸衝一笑,說道:“僥倖罷了,太虛兄的神言術奧義無雙,能夠勝出絕對是僥倖。”說話的時候,黃癸衝對寧浮生一笑,說道:“你就是寧浮生吧,常聽師父提起你,說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男人,當然,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據師父所言,今年你不過二十歲,但卻也達到了神宗天障的層次,後生可畏。”
神太虛聽到這話也是一怔,今年神太虛三十開外,但就算如此,在三十歲達到神宗天障也算是天縱奇才了,不想寧浮生更爲驚豔。
寧浮生苦笑說道:“黃兄言重了,相對你與太虛兄,我只算是末流之輩,上不得檯面。”
神太虛一笑,說道:“當年天宗之爭,你憑一人之力硬撼太宗與聖子還有一天洞傳人,成爲一段佳話,說實話,當年我打破天宗屏障的時候都沒有你這種豪氣!”
說話間四人也算是認識了,之間的交流比較友好,並沒有針鋒相對。修爲達到了他們這種程度,如果再像市井潑婦一般破口大罵而後約戰,那也太丟人了。交談中,神太虛與黃癸衝得知寧浮生竟然戰勝了平連年,這讓兩人也是一驚。
“幾日後,我想與寧兄弟一戰,希望寧兄弟不要推辭。”神太虛首先說道。
寧浮生笑道:“必然應戰!”雖說神太虛修爲莫測,但寧浮生卻不會絲毫退縮,神言術冠古絕今,印葬紋也算是上古遺學,況且他還有馭玄妙法,真戰起來,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見寧浮生如此從容,神太虛眼中閃出一絲驚訝與欣賞。平連年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沒有約戰黃癸衝。
“聽聞前些日子韓家韓雲被寧兄擊殺,當真有此事?”黃癸衝問道。
寧浮生苦笑說道:“我都沒有見過韓雲本人,怎麼會將他擊殺?我感覺這是好事之人在背後醞釀一個陰謀。”
黃癸衝點點頭,說道:“我相信你。”
寧浮生倒是一愣,因爲他從未見過黃癸衝,與他也沒有什麼交情,如此他憑什麼相信自己?但黃癸衝下一句話就讓寧浮生釋懷了,他說道:“因爲我相信師父不會看錯人。”
又交談了一會,四人紛紛告辭,而黃癸衝也說道:“我也要休息了,這是我的分身,時間快到了,不過我的真身也在趕往神言之堡,不出意外,明日就能趕到了。”說完這話,黃癸衝的身體幻化無形。
見到這個情形,即將離去的三人呆立當場,面面相覷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了。現在的黃癸衝竟然只是一個分身,那他的本體已經強大到什麼程度了?
平連年深吸了一口氣,臉面上帶着難以壓制的驚動,說道:“聖光分身之法當真厲害,傳言分出的分身與本體擁有一樣的戰力,原本我還不相信,但現在卻是深信不疑了。”
神太虛點點頭,寧浮生卻是嘆息一聲,他知道平連年這番話有着安慰自己的成分,深知聖光術底細的寧浮生卻是知道,聖光分身與本體之間還是有着很大的區別的,至少在戰力上,分身根本不如本體強悍。
看到寧浮生的嘆息,平連年說道:“寧兄弟爲何嘆息?”
寧浮生苦笑說道:“聖光分身與本體之間的差距,很大。”
僅僅一句話,就讓平連年的臉色變的更難看了,他一度揚言要戰黃癸衝,但現在卻是一點自信都沒有了。
黃癸衝的臉色也不好看,自己一身神言術奧義已經爐火純青了,不想卻敗在了黃癸衝的一個分身之下,這讓他怎麼能夠接受?
“常人想擁有分身,至少要達到四彩神宗的境界,而且無論神識修爲還是玄剎力的修爲都必須達到這個層次纔可以。但聖光術卻打破了這個枷鎖,但凡修煉聖光術的人,只要有着足夠的潛力,那麼在藍色天宗的境界就可以憑藉聖光術煉化出一個分身!當然,這個分身也擁有不弱的戰力,只是,與本體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不然當日怒戰獸人王的時候,聖光城主也不會出動本體了!”寧浮生解釋道。短短的幾句話就說明了分身與本體之間的區別。
聽完這話,黃癸衝與平連年閉口不語,臉上的驚駭卻是越發濃烈了起來,憑着分身竟可戰勝神太虛,假以時日,這黃癸衝必然會成爲一個絕巔高手,或許他可以超越聖光城主!
片刻後,神太虛纔回過神了,對寧浮生說道:“無論如何,神宗天障我們必須打破!期待與你的一戰!”
寧浮生含笑點頭,說道:“三天後我在這裡等你!”
神太虛笑笑,身形流轉消失不見。平連年也恢復了從容,說道:“寧兄弟,如果有一天我有了突破神宗天障枷鎖的預兆,還請你幫我一把!”
寧浮生一怔,隨即釋然,他知道,想要打破神宗天障需要的不是勝利,而是一種對戰鬥的極度渴望,當你的戰意在某一個驟然爆發且不能抑制之時,你的心中就會出現一種明悟,而那種明悟就是打破神宗天障的憑藉!在那個時候,只要把握住那種感覺,就會一舉打破神宗天障,進階神宗之境!
點點頭,寧浮生說道:“雖說我不喜歡光明伏葬界,不過我答應你了。”
平連年古怪一笑,旋即用更爲古怪的語氣說道:“誰喜歡光明伏葬界?”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平連年的聲音極爲細小,而且語速很快,所以寧浮生也沒有聽清楚,道聲謝謝,平連年長嘯一聲沖天而起,這一刻他又將自己的自信與戰意調整到了巔峰狀態!
修爲達到了他們這種程度,一般事情已經萬難動搖他們的本心,就算有些影響,他們也可以在瞬間即將這種情緒控制住,平連年就是一個例子。
寧浮生見人已經走空,臉色不由凝重了起來,三天後對戰神太虛,這一戰至關重要,雖說打破神宗天障與輸贏無關,但無論寧浮生還是神太虛都不想敗!或許任何一個達到神宗天障的修煉者都不想敗!
默默閉上眼睛,寧浮生盤膝而坐,竟就在這個地方修煉了起來。在剛纔他與平連年的戰鬥中,他發現自己還有很多的不足,冥思中將這些不足的地方一一修正了過來,而後再一次將自己掌握的玄剎技或是印葬紋完善了一次。一個人的修爲,在戰鬥中才能得到最快的提升,這句話永遠不會錯!
一坐就是十幾個時辰,當寧浮生感覺自己已經再無破綻的時候,才站起了身子,自語道:“憑着此刻的狀態,我是否能夠擊敗神太虛?”這話空蕩蕩的飄揚在曠野的上空,卻是沒有人回答寧浮生,或許連寧浮生自己都不能給出一個答案。
“戰過之後,就會有答案了。”寧浮生暗道,長嘯一聲就要離開這裡,不想卻被一個人叫住了。
“別走,在下鄭贊,已經達到神宗天障之層次,想與你一戰!”來人是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看樣子已經五十左右了,不過真實年齡或許已經過百或是幾百歲了。
寧浮生神識流轉而出,感覺此人的玄剎力修爲當真達到了神宗天障的層次,但是玄剎力卻是斑駁不精,運轉之時更是不能隨心所欲,而且他的神識修爲纔不過是青色天宗的境界。面對這種對手,寧浮生根本提不起興致。
看着鄭贊一臉的鄭重,寧浮生一時不忍拒絕,畢竟每個追求突破自我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
“好!”寧浮生點點頭,說道:“來吧!”
鄭贊定定點頭,狂喝一聲急衝而出,轟隆巨響中,鄭贊體內的玄剎力蜂擁而出,只是他的玄剎力雖然已經達到了神宗天障的層次,但威能卻是弱的可憐。
屈指一彈,寧浮生將鄭讚的身形擊飛,說道:“將自己的玄剎力精粹一番再戰吧,現在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鄭贊臉色沮喪,修煉了無數年,自己總是不能突破神宗天障,每戰必敗。搖頭嘆息中,鄭贊轉身就走,看樣子他的信心被寧浮生打擊的不輕。
寧浮生搖頭一笑,如果鄭贊連這點失敗都不能接受,那他一輩子都別想突破神宗天障了。轉身欲走之時,寧浮生整個人卻是打了一個冷戰,喃喃自語:“那鄭贊來到我附近的時候,爲何我沒有發現?”意識到這個問題,寧浮生連忙向鄭贊離開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鄭贊早已經沒有蹤影了。